“那你问顾严,他要同意,我就同意。” 不是,这是不是搞反了? 到底谁是我亲哥呀?你俩亲还是我俩亲?顾严到底给你灌什么汤药了你这么信任他? “哥……” “就这样,听顾严安排。你既然知道人家照顾你很麻烦,那就少给人添麻烦。听见没有?” “哦。” 时誉在时煊这儿也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挂了电话,沉默片刻,用力把手机砸沙发上。 顾严捡起来,给放到餐桌上去。转身进了卫生间,一阵哗啦水声。 时誉往后仰躺在沙发上,两眼空洞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已然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不一会儿顾严从卫生间出来了,手里拿了张毛巾。 他把软绵绵的时誉从沙发上拉起来坐好,用湿毛巾给他擦额头。 时誉垂着头,抬起胳膊打开他的手。 顾严垂目站着,默了几秒。 随后抬手,一手伸到时誉后颈处,抓住他头发轻轻往后一拽,时誉不自觉被迫仰了头。 顾严开始重新给他擦拭,从额角处开始。 他的动作很慢很轻,一寸寸一下下,沉默着,很专注。 毛巾温暖湿润,不轻不重的落在时誉脸上,涂抹的白色粉层被擦拭干净,露出了光洁细腻的皮肤。 毛巾抓在顾严手里,抚过时誉的脸颊,蹭过轻颤的眼皮,又从高挺的鼻梁轻轻扫下,最后落在了艳丽的唇角。 顾严的动作停了下来。 时誉倒是没动,任了他摆布,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眼里带了些不服。 因为涂了唇彩,时誉的双唇亮泽晶莹,像绽开的花瓣,不经意沾了晨曦的露水。 时誉眨了眨眼,唇瓣张合:“顾严,你耳朵好红。”
第19章 温女士 顾严的肤色没有时誉白,但也比一般人浅不少,或许是在不见光的尸检房工作时间过长。 所以耳廓微微一泛红,时誉立刻就注意到了。 顾严被时誉叫得一怔,眸色闪了闪,并没有表现出其他异样。 他松开时誉,顺手用毛巾盖住他眼睛:“把妆卸了,过来找我。” 时誉抓开毛巾,只看见个淡定自若的背影。 顾严去了主卧的卫生间。 衬衫连解开三颗扣子,露出饱满的胸膛。 顾严坚持健身,是为了能在日常保持充沛的精力,遇到不分昼夜连续工作的情况下,也能有清醒的头脑。除此以外,健身带来的额外收获,便是这幅“穿衣显瘦,脱衣有料”的美好身材。 顾严扯着衣襟荡了荡,有股莫名躁火压不下来。 今天快下班的时候,郑书阳送过来一份资料,是关于刘洞和罗北定案的。 其他的没什么,主要是罗北断腿的伤鉴部分。 他的腿是被人有意打断这没什么可质疑,虽然他强调只是自己不小心摔断,但很明显是遭遇反复的外力所致,骗不了任何人。 资料上贴有伤痕照片复印件,罗北的断腿上布满了交错的红色印迹,是鞭打留下来的。 顾严猛地站了起来,立刻转身去找刚刚做好还没归入档案室的文件。 郑书阳不知道他要找什么,见他突变了神情,只紧紧跟在身后。 顾严拿出一份文件夹,从里抽取了几张图纸,同罗北的伤图并排放在一起。 那是另一个人身上的伤痕,有愈合不久的,也有陈年旧伤,放在一起,和罗北腿上的几乎一样。因为都是用软竹鞭狠狠抽上去留下的,鞭鞭见血。 要说这是凑巧也行,但诡异的是,两人身上的鞭痕中,反复出现一个像是“眼睛”形状的图案。 顾严拍下罗北资料上的图,扫入电脑,和另一个人身上的图叠加对比,旋转、拖动、放大——完全重后。 这绝不是巧合,而是同一个软竹鞭,打在了两个人身上。 而另外一个同样有这样鞭痕和“眼睛”图案的,便是先前那具十岁孩子尸体。 顾严把发现的线索告诉了方敬勇。 随后给时誉打去电话,没人接。 说实话,顾严那一刻是慌了。 他向来严谨沉稳,却在把线索串在一起后,往着最坏方向去想了。 罗北是唐序的手下,唐序曾指使他去找过时誉;罗北伤了时誉的脚,而后罗北断了腿;孩子的尸身有同样被虐待的伤痕,是不是跟唐序有关?唐序盯上了时誉,是想做什么? 同时,这边时誉失了联。 顾严驾车赶回家,只找到了时誉落在家里的手机。 直到接到邱小新的电话,才得知他们都在学校参加活动。 顾严安下心的同时又生出了一股火来,想骂人甚至是揍人。只是这火是因为时誉的短暂失联?还是自己一时失去理智判断?或者二者都有?他一下没分得清。 来的路上,顾严十指抓握着方向盘,强行平复着情绪。他工作中频繁穿戴手套、冲洗消毒,手上温度常年都是冷冰冰的。此时不自觉用了力,骨节突出更显苍白。 终于看到那人好端端的坐在轮椅上,顾严心里的某根弦,叮的一声弹响了。 …… 顾严卷起衣袖,埋头在洗漱池里朝脸上浇水。 在这狭小私密的空间里,他捂不住狂跳的心,脱去衣裤,打开淋浴的凉水,兜头浇下。 他需要清醒,不能迷失。 水流包裹着这具完美的躯体,滴滴答答带走隐秘的妄念,悄无声息的从地漏排了出去。 水过无痕。 顾严重新调回正常水温,洗了个澡。 时誉来敲门,顾严却什么也没说,只说:“好好休息,今天该累了。” 时誉莫名其妙。 第二天是星期天,顾严照常到点叫人起床吃早餐,只是时间稍微比往日晚了一个小时。 一切都没有变,时誉头一天发的一通气像是发到了棉花上。 时誉喝了一口豆浆,瞧着顾严的背影在厨房里有条不紊的忙碌。 昨天他们去参加活动走得匆忙,把家里弄得很邋遢,顾严提都没提。 不一会儿顾严出来,煎了两个鸡蛋饼,葱香的味道勾得时誉嘴馋。 转身又回了厨房,拿了碟坚果放到时誉面前,搭配的种类还挺多。 时誉夹了块鸡蛋饼咬了口,气消了一半。 “你今天上班吗?”他见不得安静。 “有点事,但不用去单位。”顾严瞟了他一眼,“有事?” “没。”时誉把两个鸡蛋饼吃了个光,等顾严伸筷子夹了个空。 故意的,怎么样。 吃完早饭,回房间关上门,写写画画就过了小半天。 快中午的时候,宿舍群有了动静。 邱小新:【@时誉你情况怎么样?昨晚发生灾难了吗?】 时誉:【别提了,提起就生气】 邱小新:【我看男神是担心你而已,那么多未接电话……不敢想。是我的话,得原地发疯的!】 时誉:【谁让他打那么多的,他是不会疯的,我得疯】 孔皓:【刚醒,谁疯了?】 汪志轩:【@孔皓你别冒头,安静吃瓜】 时誉:【什么瓜?】 邱小新:【别听他们瞎说】 邱小新:【打起精神来】 时誉:【好想搬回学校】 邱小新:【那就搬回来,皓哥帮你搬东西,轩子替你打饭,我陪你聊天】 时誉:【谢谢,可惜某人不让】 邱小新:【某人是?男神?】 时誉:【什么男神,瘟神差不多】 时誉:【也不知道他给我哥吃了什么药,我哥现在完全听他的,简直把我都卖给他了】 时誉:【我说我要搬回学校,他居然说顾严同意他就没意见】 时誉:【我就奇了怪了,到底谁跟谁是兄弟呢】 邱小新:【其实吧,我有一个想法】 时誉:【什么想法】 邱小新:【算了,还是别说,我这想法不成熟】 邱小新:【都是关心你,你在他那儿住着,他照顾你不挺好的吗】 邱小新:【上学放学有人接送,条件多好,也不要你劳动吧】 时誉:【我洗碗】 邱小新:【区区两个碗而已】 时誉:【我这待遇给你,你要不要】 邱小新:【我要!】 时誉:【……】 邱小新:【真想搬回来?】 时誉:【废话!】 邱小新:【那你直接给你哥说,你和男神合不来,有矛盾,那不就行了】 时誉心道,没用,不过邱小新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偷偷搬回学校是不可能,他前脚搬走,后脚顾严恐怕就告诉他哥了。 现在他们三个人,顾严和他哥站在同一边,二比一。 顾严那边是走不通的,只能把他哥给拉到自己这边,统一战线。 现在他哥完全信任顾严,那只要瓦解信任,就容易劝服他哥。 时誉装着接水喝,去客厅溜达了一圈,发现顾严又在忙碌准备午餐。 毫无悬念,一定又是给他滋补的汤汤水水,哪儿有那么弱,不就伤了个脚。 不过就他跟顾严相处的这段日子观察,顾严除了工作,隔三差五去个健身房,似乎没见其他的爱好,做饭可能算一个?也没见他有什么朋友,除了他哥。 上次在他们单位碰见的那个许春山也说,从没见顾严带朋友去过工作单位。 时誉靠在厨房门口,盯着顾严的背影。 他穿了一身垂软的灰色家居服,宽肩窄腰大长腿,相貌堂堂,无不良嗜好——至少时誉没发现,不抽烟不喝酒——说是喝酒会麻痹嗅觉,也会让脑神经迟缓。 时誉思来想去,发现这人的生活好无趣啊。 甚至感情生活也寡淡的像杯白水。 这么久,既也没见和哪个女人有过约会,也没见有女人找过他,他是毫无情欲吗? 正想着,顾严放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顾严回头,看见时誉在门口,顺口道:“帮我把手机递给我一下。” “哦。”时誉应声去拿,顺便瞟了一眼来电人。 ——温女士。 对了,顾严和温女士似乎有暧昧不清的关系。 把人备注为“女士”,而不是某某小姐,既不连名带姓,又不单写名,跟常人不太一样。 时誉当初就怀疑这个温女士和顾严的关系特殊,现下再一琢磨,更是坚定两人关系非比寻常。 一般说女士,那年龄不会太小,至少不会比顾严小。 那位女士曾经直呼他“宝贝”,如果是正当关系,顾严何必对他遮遮掩掩。 时誉脑中灵光一闪,脑补了一出大戏。 这温女士定然是有家室的,不知是谁纠缠了谁,反正两人关系见不得光。所以顾严才这样给她备注,也不跟其他女人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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