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圣心还扬着脖子,说:“……嗯。” 商隐继续摆布对方的身体,又问:“脸能不能朝向窗子?” 苏圣心便朝向窗子,露出完整的另一侧的脖颈,商隐又擦了,之后商隐按着毛巾,又顺着对方两侧锁骨抹向两边,一直抹到肩头,将锁骨窝里的薄汗也拭去。 苏圣心只觉得清爽许多也舒服许多。 商隐将毛巾又浸入凉水里投了投,拧干净,敛着眼睛顿了一下,才隔着毛巾将手指尖按在了苏圣心的一边胸肌上,拇指捏在毛巾背面,食指、中指与无名指并拢着,沿着苏圣心的一边胸肌滑下来。 粗糙毛巾刮滑过去,本能地,苏圣心的胸膛就轻轻地弹了一下,几不可查。 他眼睫半敛,商隐也看向了他,两人默默对视半晌。 到另半边时商隐换了手势,想放过他。他拇指仍然捏在毛巾背面,可这一回食指中指却分开了——分别按在了毛巾的两边,空出了毛巾的中央,又顺着苏圣心另一边的胸膛肌理滑下去。于是,那上面就只有毛巾本来的重量而没有多余的按压了。 可轻轻擦汗,苏圣心竟反应更大,喉结都上下滚了一道。 很不争气。 商隐“啧”了一声,又继续擦他胸肌中间以及小腹上的汗,认认真真、细细致致,仿佛一个收藏家擦拭最名贵的艺术品。 一下一下,滑过白皙的肌理,到处都被抹干净了。 凉丝丝的。 苏圣心的两手手指张开了又握紧、握紧了又摊开,腹肌下微微发着麻,像连接着身体内部。 商隐又抬起白毛巾,两人再次对视半晌。 最后是肋骨两侧。 商隐让苏圣心自己拎着半边衣襟,两手捏着冰凉的毛巾,掐着苏圣心的肋侧揩下来。 苏圣心:“……” 快遭不住了。 结束上身的“降温”,商隐将手里东西扔进盆里,往下边坐了一点,手指捏着苏圣心大腿处的薄被单,问:“再擦擦腿?” “……不用。”苏圣心微闭着眼睛,手死按住被单,说,“真的。腿上不是非常难受。我说真的。”他哪里还敢。 商隐勾勾唇角,看了看对方,半晌后才松泛了眼神,说:“行。都听你的。那身上酸吗?烧这么高。” 苏圣心说:“有点儿。” 才刚说完,苏圣心就感觉到了一条毛巾“呼”地一下盖在他小腹上,接着商隐手指隔着毛巾捏着他的两边腰侧,开始用力帮他按摩肌肉。 苏圣心是真受不了了,他说:“行了,商隐……系起来吧。不用按肌肉了……真的。” 发烧,加上这个,眼前简直是发晕了。 昏昏的。脑子不清醒。 “好。”虽然嘴里说着“好”,但是最后,将衣襟儿拢起来前,商隐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定力考验第一次宣告失败,他的气息滚烫深沉,不耐地让苏圣心继续拎着布料,自己的两只手则死死捏着对方两边胯骨,躬下高大的身子,敛着眸子,仗着这个节目里的“亲密爱人”的借口,将鼻尖儿凑近了,隔着大约一两厘米,从苏圣心的锁骨中央一路细细地往下下去,一直到被子的边缘,到了最后,甚至隔着被单一闪而过。 一直都没碰到皮肤,却只隔着半寸。 最后商隐迅速合起衣襟,以防镜头真能拍到苏圣心僵硬身体上明显而迷人的变化。 阳光烂漫,外面花朵正在怒放、果实正值饱满,空气里也暖暖烘烘、肿肿胀胀,每个分子都似要迸开。
第15章 第八日(二) 被子再次被盖回去,商隐侧着坐在床边,又握起苏圣心刚刚才打过吊针的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人向苏圣心挪近了点。他握着苏圣心的手背,抚了抚那个伤口,有一些些心疼似的,又觑向对方,问:“现在好点儿了?” 苏圣心的两边眼角这时候还泛着点红,两人目光交缠片刻后苏圣心笑了一下,右手手指挺欠地捏了捏商隐结实的大腿肌肉,说:“擦过之后好多了。商先生可真好用。” 听到这句玩笑,商隐下颌松泛了点,声音带着磁,道:“那就多用用。用到地老天荒。” 二人视线枝枝蔓蔓,苏圣心没回答,半晌后他轻轻阖上眼皮,想休息了,不过阖上眼皮之后,他没忍住,两边嘴角勾了一下。 “苏老师,”商隐又问,“睡觉之前,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吃了。”苏圣心说,“没胃口。” 商隐:“多少垫垫?糕点,或者水果?” 苏圣心想了想:“那来一点儿冰淇淋?” 商隐失笑:“冰淇淋?” “嗯。”苏圣心说,“就冰淇淋还算可以。我小时候每次病了就管阿姨要冰淇淋。”他那时不能吃这些,爸爸妈妈说不健康,还容易变胖影响气质,但他如果病了,阿姨就会偷偷地给他。 “行吧。”商隐施施然站起来,“等着。先别睡。” 冰淇淋小木屋的冰箱就有,商隐开了一盒给他。 苏圣心吃了七八口。但他小时候不能吃,后来当演员了,也不能吃,其实不太习惯吃太甜的,几口之后就觉得腻了。 “差不多了。”苏圣心将冰淇淋递回去,“好像够了。” 商隐看着他,揶揄他:“刚才要吃,没两口就够了。” “嗯。”苏圣心逗他,“你吃了吧?别浪费。” 商隐又看看他,端起东西,大口吃了。 之后苏圣心睡觉,商隐开会,再醒来时苏圣心发现自己的烧已经退了。 商隐再次进来的时候苏圣心正披着外套站在卧室的阳台上。 商隐走到他的旁边,问:“不凉?” “凉什么。”没摄像头了,苏圣心自然许多,“不但不凉,还怪晒的。” “行。”商隐又问,“你有什么话要说吧?” “聪明。”苏圣心弓着身子、压着阳台,指尖夹着一支烟,却没抽,可能想起自己还病着。他说道,“商隐,我坦白,我这个人,可能很烦。” 商隐觑他。 苏圣心望着远处:“真跟什么人在一起了,我可能会不断确认我这个人的特殊性。说想吃什么,吃两口又腻了,或者吃两口又想要别的了;说想要什么了,玩两下也又腻了。类似的吧,说不准。商先生你考虑好。” 商隐望着他的侧脸——在今天的阳光里面他凌乱的发梢、睫毛、鼻尖,都被镀上了一层金黄,商隐目光锁着他的脸,恨不得吻到对方呼吸不畅、身体瘫软。 苏圣心感觉到了商隐赤裸裸的眼神,垂着眸子,望着自己指尖的烟袅袅地升至半空,突然想起两年之前他们两人的开始。 当时,挺莫名地,就传出来了“苏圣心插足大佬婚姻”的流言。 所谓“大佬”叫吴应甫,在两个台当过领导,培养了自己的嫡系,与那两个台关系密切,十几年前成立了影视公司,是好几部爆款影视的出品人与监制,两年前就50岁了。 苏圣心的一部古装,也就是让苏圣心一跃成为一线演员的那部古装,以及后来的一部科幻电影与一部文艺电影,全部都是对方投资的。 风言风语流传甚广,且“圈内人”与几个记者言之凿凿如亲眼所见。 那个时候,作为另个受害者,那位大佬曾经亲自向苏圣心道歉数次,言语真诚、风度翩翩,还利用资源撤掉帖子并向记者们发起诉讼,又打着“补偿”的旗号要帮苏圣心联系资源。当时他还说,他与他爱人貌合神离,马上就要离婚了。 当时苏圣心就觉着不对。他通过人脉打听了下,最后终于确认了他的推断:果然,这个“插足”的消息就是那大佬本人放出去的! 他就是想毁苏圣心,让苏圣心无戏可拍、无路可走,于是只能接受自己的“好处”,甚至依赖他、爱上他,最后自己心甘情愿,假插足变真插足。 苏圣心恶心得要死。 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事儿还真不好办。 唯二两个当事人其中之一自己说的,圈内的人谁会不信?娱乐记者又谁会不信?这样一来,理所当然,其他项目的制作方都会认为苏圣心有雷,只等着某天爆出实锤,自然不敢用、不敢沾。唯一知道不会爆雷的,就是那个大佬自己。 何况当时,网上已经有消息了。 当苏圣心明确表示不会与对方发生牵扯后,那位大佬原形毕露,引诱瞬间变成威胁。 他给了苏圣心一张房卡,还下了自己的最后通牒,他说七夕晚上等苏圣心,否则苏圣心必定迎来事业上的全面滑坡——他在两个都台有着人脉,是老领导,同时也是无数个知名影视的出品方或投资方。现在头部影视公司就那几个,数量很少,为了分担成本风险大家经常共同出品,谁都想在好项目里掺上一脚、赚上一笔,因此也不会想得罪他——为一部戏请苏圣心而开罪了他,不值当。 苏圣心在仔细考虑后,认为自己有几个选择: 一是撕破脸,他自己去否认谣言甚至是公开一切,但必然会招致报复。苏圣心的首选并不是“打嘴仗”这个选项。何况,与资本方打舆论战,能不能完胜真不好说。 二是让观众们以及圈内自己就不相信那个谣言。 苏圣心的胆子很大,他想跟商隐假结婚。 商隐,比那“大佬”年轻22岁。商周集团的继承人,在娱乐圈、甚至在整个商界的食物链顶端。身形优越器宇不凡,到哪都是视线焦点,连一张脸都挑不出错处。 倘若商隐说,他们已经“交往”数年,应该没人还会相信“苏圣心想插足吴应甫的婚姻”这个传言,甚至会觉得传言荒谬到了一定程度——有商隐这男朋友,谁会看得上吴应甫?又没瞎,也不蠢。平时不少明星自愿对吴应甫投怀送抱,但吴应甫跟商隐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同时商隐也能成为苏圣心最大的靠山。 与商隐结婚,吴应甫就不敢动他。吴应甫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一举两得。 他通过朋友问了商隐,结果二人一拍即合。 商隐刚刚回国不久他父亲就突然离世了,脑溢血。于是商家长子、次子、继母、以及继母女儿共同继承父亲股权。因为事情非常突然,作为次子的商隐股权数字极其被动。 商周集团其他股东有好几个支持长子,也有好几个想让商隐也进入集团比较比较,于是继母母女的投票权是个关键。 继母女儿才三岁多,做了试管生的孩子。商隐演技的确出色,与苏圣心注册婚姻并坦白已经交往数年,恩恩爱爱甜甜蜜蜜,竟真的说服继母相信了他只喜欢男人、不会有小孩,而他们两个公众人物现在及未来也不可能通过其他方式拥有孩子。商隐装出一副人畜无害样,希望继母帮助自己进入公司甚至直接接管公司。他说,等到妹妹长大了,他正好也该让位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商周集团“还给”妹妹。继母权衡之下,选择了帮助商隐进董事会又当了高管,直接威胁他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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