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先开口跟少年说话,蓝牙耳机里先传来了一声爆笑: “你他妈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为什么要去接他》
第26章 奇怪 纪宸霖宽大墨镜下的薄唇生硬地抿起,抬手挂断了电话。 “哥哥你是不是还在忙工作呀?”云小言站在窗外问道。 “不是。骚扰电话。”纪宸霖面无表情地道。 云小言懵懂地点了点头,随即兴奋道: “所以……哥哥是特意来接我的吗?!” “路过。”纪宸霖用下巴指了指车头前一排的车, “堵车了。” 云小言诧异地看了眼另一侧通行无阻的车道,又看了眼纪宸霖所待的,专门停靠接送保姆车的车道,一时之间,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故意跟他开玩笑。 不管纪宸霖口中如何解释,云小言都当作对方是排除万难,特意来接他放学的,满心欢喜地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系上安全带,舒舒服服地靠在皮质座椅上,感受着刚刚还“被堵车”的豪车窜出车队,在路上疾驰的快意,云小言偷瞥了眼男人的神情。 看起来很冷漠,不怎么高兴。 云小言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今天跟纪宸霖说的第四句话: “今天好高兴呀。” 他下一句彩虹屁的“哥哥居然来接我了”还没说出口,身旁就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知道。” 云小言被他不按套路出牌的话给说懵住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就继续道: “钱还够花吗?” “啊……够啦。”其实他没怎么花来着。 “鲜花呢?” 男人微微侧幕,就算隔着一副墨镜,云小言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在他的脸上瞥了眼, 云小言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纪宸霖指的可能是今天下午学长送给他的花。 学长人很好,长得帅又成绩好,唯一不太好的点就是喜欢他。在知道他被造谣污蔑后,特意买了一捧鲜艳灿烂的花来安慰他,还说了一堆有些肉麻的话。 当然,他没有收。无论是花还是话。 “哥哥,他只是学长,花我没有收。”云小言对了对白细的手指。 “嗯。”纪宸霖咬了咬后槽牙,几秒后,又声线冷淡至极道: “我只是担心你又像上次一样,想买礼物但钱不够。” “哦哦。”云小言偷瞥了眼面色冷峻的纪宸霖,不知为何,总感觉对方今天怪怪的。 当然,这不是他一个小笨蛋能想清楚的。 云小言注视着男人那宽大的墨镜,像想到什么似的,从自己的书包中拿出了上次纪宸霖送给他的同款墨镜,双手扶着镜框,戴到了自己脸上。 他往后一仰,由于面部支撑力作用,墨镜就撑在了他脸上,不会再往下滑了。 若是纪宸霖一个人戴着,还可以说是酷酷的,高冷范。 但他也戴上同款之后,两人就显得格外滑稽了,像是要到外面结伴去收保护费的坏蛋。而他就是那种毛还没长齐就跟大人出来搞破坏的小坏蛋。 云小言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车前储物柜里……”纪宸霖的话音骤然停下。 云小言摘下墨镜,坐直身体,好奇地等待着男人的后文。 但很可惜,男人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云小言等不到下文,干脆自己动手,打开了面前的储物柜,然后就看到了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墨镜盒。 打开墨镜盒,里面是副小了一号的精致墨镜,和纪宸霖同款的, oversize风的墨镜。 云小言眼眸一亮,想都没想就立刻戴上了新的墨镜,然后展示似的看向纪宸霖,朝男人晃了晃脑袋: “好合适呀,谢谢哥哥!” “嗯。司机洗车送的。” 不知是不是云小言的错觉,他感觉男人的语气似乎不那么阴沉沉的了。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墨镜盒上大大的奢侈品品牌的logo,脑袋上冒出了个大大的问号。 一路疾驰到别墅门口,纪宸霖率先下了车,朝着大门走去。 云小言慢慢悠悠地从车上跳了下来,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想着自己已经破了约法三章中的二章了,干脆走上前去,自然地拉住男人的胳膊,软软地撒娇道: “哥哥对我好好呀,开车接我,还送我礼物!简直是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 闻言,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纪宸霖生硬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少年软绵的手心中抽走,唇角低低地压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话: “别,碰,我。” “我以后不会再接你了。”纪宸霖瞥了眼自己被少年碰过的手臂,重新抬眸道: “希望你也没有下次了。” 看着转头大步走进了别墅大门的男人,云小言有些不理解地挠了挠头。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又变成昨天那副“约法三章”的模样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他这一句简单的撒娇,某位纪性的男人晚上又到某个墓前站了三个小时,并且在墓碑前摆上了比上次多一倍的草莓蛋糕。像是在补偿些什么。 云小言也没空管这些。 他明天还有一场地狱级的期中考试,向来喜欢临时抱佛脚的他今夜又得挑灯夜战了。 好在他还有个难兄难弟安修杰。 两人连麦学习到半夜两点多钟,从落日余晖,学到外面漆黑一片,倾盆大雨,云小言才实在撑不住了,平板一丢,眼睛一闭,躺在床上睡晕过去了。 纪宸霖开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了。 他身上带着冷夜的寒气,以及浓浓的烟味,满脸戾气地撑着黑伞下了车。自撑开之后,雨伞的边缘一刻不停歇地倾斜着哗啦啦的雨珠,足可见雨势之大。 在纪宸霖推开沉重大门的一瞬间,惨白的闪电就倏地照亮了半片天空,也勾勒出男人流畅锋利的面部线条。 此情此景,他就像踏雨而来,收人性命的地狱修罗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最近冷空气再度来袭,临海的沪市天气预报混乱,一会儿艳阳天,一会儿狂风暴雨的,让人难以捉摸。 直到走到了二楼,看到了走廊角落中那间房门紧闭的卧房,纪宸霖才回想起来。 某个爱哭鼻子的小朋友……是不是害怕打雷? 纪宸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全身的疲倦顿时都涌上了心头。 他顿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轻推开了少年的房门。 在呼啸的风声,轰鸣的雷声中,少年显然睡得并不安慰,他似乎做了噩梦,微微摇着漂亮的小脸,口中软糯地嘟囔着: “不,不要……给我……” 纪宸霖无奈地轻轻关上房门,走上了前去,轻轻揉了下少年乌黑的软发,像是无声的安慰。 就一下,少年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胳膊,嘴中还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 “别,别……” 纪宸霖听不太清,但大概能猜到少年是让他别走之类的。 少年的小手白白软软的,摸在他胳膊上带去了豆腐般细嫩的手感,一看就是从小被宠着长大,没受过什么委屈的。 也不知道离了他,这一电闪雷鸣,暴风骤雨的寒夜是如何孤身度过的。 纪宸霖皱了皱眉头。 娇气,麻烦。 “呜呜呜,呜呜不……”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心声,少年居然瘪着嘴,像小奶猫那样哼哼唧唧,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给他看。 纪宸霖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下一秒,他将身娇体软的少年直接拦腰抱起,踢开房门,走向了自己的卧房。 …… 云小言第二天醒来时脑袋还是晕的。 他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重回高中参加英语考试,对考题一窍不通,只能抄身边兄弟的答案。可是没等他抄上几题,安修杰就不顾他的哀求,背信弃义地提前交了答卷,导致他在原地陷入了绝望。 他状况百出,不是黑笔突然没墨了,就是不小心把水杯打翻在了试卷上,试卷被他写得一塌糊涂,考场冷飕飕的,他焦头烂额。 最后,还有整整半页没写的他,被老师无情地抽走了试卷,然后绝望坐在座位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好在后来噩梦转美梦,安修杰看他哭得伤心,就给他送了一个坚实的暖壶。暖壶温热,能驱散所有寒气和不开心,他四肢并用地将超大号暖壶抱进了怀中,尽管暖壶想挣脱他的怀抱,但他打死也不要松手…… 云小言定着乱糟糟翘起的乌发,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似乎还没从那个噩梦中缓过来。 他呆滞地回顾了一下四周。 陌生,奇怪,不认识。 这是哪?还在做梦吗? 云小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尾眯出泪珠,干脆又张开双臂,倒在了软绵的大床上。 随着躺下,他的右手似乎碰到了什么坚坚实实但手感很好的东西,有点像昨晚梦中的那个暖壶。 突然一下的,云小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倏地转头,目瞪口呆地看向了右手边的男人。 “醒了?”男人靠坐在床头,嗓音比平时更加低沉喑哑,听起来就像是一夜没睡似的。 云小言: “??!” —
第27章 父亲 “我,我怎么在这?”云小言呆坐在床上,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纪宸霖: “……” 云小言低头捏了捏自己白皙的脸颊,又低头闻了闻自己沾染了沐浴露清香的睡衣,一脸懵圈地抬起头来。 好真实,不像是在做梦啊? “难道……”刚睡醒的少年呆呆的,口不择言道: “是我梦游,自己走到了哥哥房间里?” 纪宸霖终于看不下去地道: “昨晚是雷暴天气。” “哦哦。”云小言很捧场地接过话,转过头,满脸“然后呢”地看着男人。 纪宸霖挑了挑眉梢,语气危险: “你不怕?” 头晕乎乎的云小言这才一拍脑袋,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的人设。 “呜呜呜谢谢哥哥!昨晚我不是睡着了是吓晕了!多亏了哥哥,不然我肯定不能好好地活到现在了!”熟练的彩虹屁从少年浅粉的唇瓣中如流水般涌出。 纪宸霖“嗯”一声,避开了少年撒娇的手臂,没再说些什么,就掀开被子下了床。好像一个爽完就翻脸不认人的渣男。 见男人进了卫生间,云小言张弛有度地收了浮夸的表演,不解地挠了挠头。 纪宸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心了?当初他上赶着将自己送给他他都不要,现在居然主动接自己来房里了? 云小言没时间深想下去。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他今天还有一场地狱级的考试要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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