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打游戏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要动胳膊,而且玩到激动处时,他还喜欢蹬腿,喜欢吱哇乱叫,伤口被反反复复地摩擦,确实有点疼了。 面对大腿打野,他毫不犹豫地选了不怎么需要操作的辅助,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了纪宸霖身后。 如果不是关系不对,云小言甚至想靠在男人坚实的肩膀上,懒洋洋,舒服服地打游戏。其实也不一定绝对不可以,只要他再以“打雷害怕”作借口,说不准纪宸霖真的会同意。 窗外狂风暴雨,屋内岁月静好。时间在游戏中飞速流动,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十二点多了。 打着打着,一直跟在打野身后的云小言就隐约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他总感觉纪宸霖那激进不要命的打法有些许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 在哪里呢? 不等他细想清楚,身边就突然传来“砰”的一道手机闷闷砸在地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游戏中已然超神的打野像是被骤然按下了暂停键般,一动不动。原本碾压的战局瞬间胜负倾倒,连体的两人被对面五人斩于马下。 云小言茫然地转头,然后就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画面—— 纪宸霖的手机摔在了地上。男人神情淡淡,面无表情,没有丝毫要捡手机的打算,而是在注视着自己的右手。 而他的右手……正不受控制地颤抖如梭。 — 今天也是哄老婆的一天呢
第22章 孽缘 云小言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场景,下意识伸出手,关心道: “哥哥,你,你怎么了?” 听到少年的询问,纪宸霖这才堪堪回过神来,用另一只手按住自己抖动不止的右手,微微摇了摇头: “没事。手以前受过伤。” 云小言突然想起来了。纪宸霖以前就曾用左手写字辅导他英语作业的,他当时还疑惑得不行,不理解男人左右手双修的原因。现在想来,难道就是因为…… 云小言深陷诧异的情绪中难以自拔,就听见纪宸霖平静地道: “一时半会可能好不了,打不了游戏了。” “没事没事。”都这个时候了,云小言哪里还管的上游戏的输赢。 他捡起从男人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的手机,看了眼灰色的游戏画面,抬眸道: “哥哥别担心,对面已经推到基地门口了,要结束了。” 由于纪宸霖在游戏中宛若战神附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两人双排胜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百,所以这局匹配机制给他们分了极品队友和超神对手。 这局排位本就是靠着纪宸霖一个人才续命到现在这个游戏时长,就算挂机输了也不算坑队友。 云小言将两人的手机一起放在茶几上,心急如焚地关切道: “哥哥,你难受吗?我听说有中医能治疗手抖的,要不要现在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看看?” “治不了,很久以前造成的永久性损伤。”纪宸霖挑了下眉,声音淡定得像是在陈述陌生人的事, “你也可以理解成是,终身伤残。” 他这句平平谈谈没有起伏的陈述,却给云小言带去了极大的震惊。 少年唇瓣张张合合,小手伸出又缩回,眼中充盈着心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像纪宸霖这么众人羡慕万人敬仰,完美到浑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点错的人,为什么,又怎么可能会跟“终身伤残”这样的词扯上关系呢! 老天爷未免太过残忍了。 相较于慌乱无措的云小言,纪宸霖就显得从容多了。应该是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景。 面对手部传来的如针扎似火燎般的强烈刺痛,他面无表情地揉着那疼痛感最强的位置,仍还有功夫无厘头地突然问道: “为什么会去救幼猫,那么弱小的生命,真的值得保护吗?” 毕竟就算再疼再难受,他也早已适应。平时换了左手,也依旧能工作的下去。 云小言几乎是脱口而出: “当然值得。” 说完,他又弱弱地补充道: “哥哥你不也会保护自己的小猫咪,还投资了流浪猫救助基地嘛。” 纪宸霖没有否认地“嗯”一声。 “而且……就像哥哥一样,就算手受伤了,稍微弱了一点,家里人也不会嫌弃的,也会照样宠着的哥哥的呀。” 闻言,纪宸霖从喉间发出一声很低的轻笑声。 云小言有些惊讶,立刻侧目朝男人望去。 但是纪宸霖实在太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了,就算盯着他的脸,云小言也只能觉察到男人的这声笑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可具体是什么情绪,他完全听不出来。 “你听谁说的?”纪宸霖挑了挑眉梢。 “就,就是……随便听的外面的传闻。”云小言被他看的有些脸红。 纪宸霖点了点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 “哥哥你手疼吗?我,我以前学过按摩的,我帮你揉揉吧。”云小言看着纪宸霖毫不收力地揉着受伤右手的样子,有些担心地伸出了手。 纪宸霖垂眸瞥了眼盖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皱眉道: “不用麻烦,过会自己就好了。” “哥哥,这个力度重了还是轻了呀?”早被不知道拒绝过多少次的云小言早已免疫男人的任何否定回复。 雪白的小手皮肤细腻,轻轻地顺着男人的手腕筋脉往前推,像嫩白的豆腐擦过,软软柔柔的,竟真的缓解了些许疼痛。 纪宸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了,声音略哑道: “还行。” 看着自己都有伤在身的少年认认真真地给他揉手,纪宸霖垂眸问道: “不恨我吗?下午才凶了你。” 云小言被他问愣住了,就算当时被吓哭了,但他最多最多也只会有点气,怎么可能到了“恨”这个地步呢? “我已经不生气了。”云小言小声道。 纪宸霖“嗯”一声道: “以后把我当ATM机,不要想其他,任何钱能买到的东西你都能得到。” 这个时候,云小言不敢说自己只想离婚,闷闷应了一声后,他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哥哥,你以前是怎么受伤的呀?” “忘了,不小心摔的吧。”纪宸霖淡淡道。 云小言心中的不解又上了一层楼。 作为纪家老爷钦定的下一位接班人,纪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纪宸霖受了如此严重的伤,肯定会闹得整个纪家鸡飞狗跳吧?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忘的了? 而且,什么摔伤,能摔出终身残疾出来?从二楼摔下来了吗? “你伤口疼不疼?”纪宸霖视线看了眼少年的胳膊肘,又瞥向了打雷不止的窗外, “害怕雷声吗?” 云小言盘腿坐在沙发上,摇了摇头。由于被好奇心惹得抓心挠肺,他难得没有被对方带偏话题: “我好像还没有见过哥哥的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喜不喜欢我。” “你想见?” 说三道四胡扯鬼扯半天,终于从纪宸霖口中引出了一直想听的这句话,云小言急忙点头如捣蒜。 “他们不是什么有趣的人。但下周末纪家正好有个家宴,你要是想见,我就带你去。”纪宸霖道。 闻言,云小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充满好奇心的脑子瞬间雀跃。他太想知道纪宸霖家那边的亲戚家人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了。 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与担忧,毕竟是第一次见婆家人。 纪宸霖也感受到了手上倏地僵硬的力度,道: “他们都会喜欢你的,不用担心。” “啊?为什么?” “因为,”纪宸霖勾了勾唇角,眼里却不含笑意, “你是我的妻子。” 迟钝如云小言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因为他是纪宸霖自己挑选的妻子,所以纪家没有人敢不喜欢他。 这一句普普通通的陈述句,基本上将纪宸霖和他家其他亲戚在纪家的身份阶级划分得清清楚楚的了。所以,纪宸霖不可能是因为亲戚的逼迫,才去跟他相亲,然后结婚的。 那是因为什么呢? 云小言心里好奇什么,口中就问出了什么: “哥哥当初为什么要去和我相亲呀?” 他的这句疑问明显比先前的问题都要温和许多,但纪宸霖蹙起了眉头,幽深似海底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飘忽,显然是被他勾起了尘蒙已久的往事。 良久,他才挑拣着其中能说出口的理由,声音喑哑道: “因为我有一个已逝的故人,他的遗愿是希望我好好娶妻过日子。当时正好有人跟我说和你相亲的事,我就去了。” 接下来的事,云小言自己也清楚了,他被安修杰坑得口不择言,说出了“只要钱不要爱”幼稚发言,结果歪打误撞,恰好称了纪宸霖的意。他俩就闪婚了。 真是……孽缘一段。 云小言真想捂脸。 不过纪宸霖的理由真的又在往他的好奇心上添砖加瓦。 他完全没想过,冷淡如纪宸霖,竟然还有已故的至亲朋友,甚至愿意为了对方的遗愿,娶一个没有感情的妻子。 纪宸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呀!云小言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立刻穿越到下周末家宴那天,去在纪家那边好好地打听一番了。 少年皮肤娇嫩,揉了大概五分钟,指腹就已经通红一片了,俨然不负“娇气包”的名头。 纪宸霖转了转依旧刺痛不已的右手,声线平稳道: “时间不早了,睡觉吧。” 说完,不等云小言拒绝,他就再次将少年揽腰抱了起来。 云小言被他吓了一跳,但又害怕胡乱挣扎会伤到男人本就不舒服的又手,顿时缩在他温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纪宸霖把他轻柔地放在了床上,替他拉好被子,然后弯腰,用左手再度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有些时候,云小言总感觉纪宸霖在把他当小孩子。 当然,当小孩子也是很快乐的啦!对方会为他考虑好一切,承担下一切,他只需要貌美如花地玩耍就好啦。 纪宸霖看了眼窗外丝毫没有要停下的狂风暴雨,道: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等男人关上灯,云小言乖巧地闭上眼,没过几分钟,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小声问道: “哥哥,我六级要过不了了。哥哥可以辅导一下我的英语吗?” “以后有空再说。”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黑夜中传来,不仅不会让少年害怕,反而让他莫名多了一丝安全感。 他知道这就是男人答应的方式,松了口气,很快便无忧无虑地陷入了睡梦中。 次日,云小言睡眼朦胧地起床时,纪宸霖早已在公司工作了几个小时了。 由于没有早八,云小言也无需着急,他慢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才拖着受伤的双腿,朝着别墅外走去。 一看到门口那辆夺人眼目的保姆豪车,他就愣住了。 若是说之前司机叔叔接送他时开的车一直都是低调奢华,安全第一的话,面前的这辆劳斯莱斯幻影,就完全算的上是炸街般的绝对高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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