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拧开水龙头。 余雪消打算冲干净另一只手的泡沫,再撸下袖子。 却不料水龙头里出来的不是细长的水,而是向前滋出来的水,猝不及防地喷了余雪消一身。 旁边马上有了动静,狂野跳舞的水龙头一下被关上。 “我是死的?” 余雪消抬眼,脸上都被溅上几滴水珠,有点懵地看向解昀也,“什么?” 解昀也连上扬的眼尾都仿佛要下垂,语气里带着不爽,“不会叫我?” 被合上的水龙头最后滴下一滴水珠,就再无声息。 余雪消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为什么刚才不叫解昀也帮忙撸袖子,而要自己开水龙头。 他确实没有考虑过叫解昀也。 说不清为什么。 感受到身前人的一身冷意,他试探地伸出手臂,“现在可以帮我挽一下袖子吗?” 解昀也没出声,脸色没看出有没有好转,但他还是靠近了一点余雪消,臭着脸给他仔仔细细地一圈一圈地卷袖子。 余雪消低声,“我不知道它坏了,中午做饭的时候没用这个水龙头。” 解昀也没理他,一双眼睛落在他的袖子上,慢腾腾地卷着。 余雪消看他,“你可以帮我把它弄好吗?” 袖子卷好了,齐整规矩。 解昀也把手放下,这才回他,“我又不是修水管的。” 余雪消反驳了一下,“这不是水管,是水龙头。” 解昀也瞥他。 余雪消再次开口,“那怎么办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水池里没冲水,布满泡沫的碗筷。 又看向解昀也。 “我的手上还有泡沫呢。” 解昀也当然知道。 他刚才卷袖子的时候又不是瞎了,看不见他手上的泡沫。 “你去那边洗了。” 余雪消抱着碗筷往另一处水池走,等他把碗筷都冲干净后。 再去看时,解昀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工具箱,正把水龙头拆了下来。 余雪消有些惊讶,“你还会修水龙头啊。” 解昀也弯着腰凑近水龙头,没回头看他,只是随口丢下一句,“很难?” 余雪消没回话。 他总算有点领会到解昀也内娱bking的称号怎么来的了。 四处打转的目光掠过解昀也,看见了摆在桌面上亮着的手机屏幕。 上面是被暂停了的视频,画面上被打上了鲜亮的黄字:【教你三分钟修好故障的水龙头。】 哦。 原来也是现学的啊。 余雪消刚才冲洗碗筷再把它们摆放齐整,还是用了一些时间的。 而看视频的进度条,这件事好像还没到能让解昀也说简单的地步。 但他没说话,离开了厨房,给他一个看视频的空间。 “我回房间换件衣服。” 余雪消把自己衬衫外套和里面的T恤都脱了,上面都溅上了不少水。 他把衣服放进脏衣篓里,准备晚上一块洗。 照镜子的时候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 耳朵上的耳钉熠熠生辉。 余雪消想了想,干脆把耳钉一块摘了,换了个耳钉搭换了一身新衣服。 等解昀也把视频琢磨透了,把那水龙头给修缮好,心满意足地看着它乖顺地流出细小的水流。 然后收拾好工具箱,提着出去,还准备把它放回去。 一出厨房,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余雪消一行人。 他脚步没停,方向稍微偏了些,自然而然地走过去。 果不其然。 “修好了吗?”余雪消看着正好从他旁边经过的解昀也。 解昀也顺着他的话停下来,微微颔首,平淡地说,“嗯。” 他的视线也自然地落到余雪消身上。 换了一身衣服,挺好看的。 他穿什么都好看。 “我没想到你还会修东西呢。”余雪消微笑,“厉害。” 解昀也眉梢扬起,从鼻腔里哼出得意的一声,刚抬脚走开,就看见视角变动间余雪消耳上闪过的光。 解昀也又恢复那副冷冷的样子,沉默地提着工具箱放回柜子里,再一个人坐在沙发最角落,自己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盯着,不参与他们的热闹。 不仅换了衣服,还换了耳钉。 为什么。 明明这副耳钉和什么衣服都搭。 湿的是衣服又不是耳钉。 换了它干什么? 除了不想和他戴同款这个理由之外,解昀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他刷了一会儿视频软件,以每条三秒的速度刷下去,视频内容过眼不过脑。 刷了一会,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余雪消在回答夏蕊他们的问话,还夹杂着单一言嗓门微大的笑声。 嗡嗡嗡嗡的。 比他手机里视频的声音大多了。 解昀也烦躁地扯了下领口,紧接着,右手把右耳上的耳钉一下扯掉,没停顿几下,又去扯左耳的耳钉。 动作粗鲁地丝毫不顾耳朵的感受,一整个连贯的动作看着流利帅气,只有轻微变红的耳朵透出本人其实并不是没有痛觉。 第 20 章 因为明天要去进行第一次约会。 所以这晚他们散的比较早,早早回去休息。 余雪消这回看见穿着他的睡衣走出来的解昀也,已经迅速地接受并且习惯了。 他问了一下,“你明天几点起呢?” 因为约会的话,每个人的安排都不一样。 像刚才,在解昀也洗澡的时候,余雪消就收到了节目组给他发来的短信。 上面给他通知了约会的时间和地点。 至于约会对象,得去了才知道。 解昀也应当也收到消息了。 今天解昀也让他明早叫他起来,可是明天是约会的话,说不定解昀也就另有安排了,余雪消干脆就问了一下。 解昀也在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发丝上的水滴还往下滴着,“你起了叫我。” “哦,好。”余雪消靠在床头,刷着微博,耳边是吹风机呜呜的声音。 等他吹完头发,把吹风机放回去,房间里一直保持沉默。 余雪消能察觉出来解昀也有些心情不好,但他不知道为什么。 只在解昀也坐在床上时,主动开口,“那个。” 解昀也看他,眼睛里折射出小夜灯的光,眼眸微亮。 “我关灯了?” “嗯。” 第二天余雪消醒的比前一天早,但他的约会时间其实是定在下午,所以并不着急起床。 他在床上舒展了一下身体。 真心觉得自从和北海娱乐解约后,这样悠闲的日子变得多了些。 余雪消先去洗漱完,再倒回来叫解昀也。 解昀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看起来睡得很熟。 余雪消喊了他三遍才有反应。 解昀也好像听到了余雪消的声音,翻了个身,身子侧着正对着余雪消,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被子里探出,抓住余雪消垂在床边的手腕。 “......余雪消。”解昀也仍闭着眼,好似嘟囔般唤了一声。 声音含糊到余雪消差点以为他在说梦话。 但哪能啊。 余雪消应了声,“嗯。” 缓慢地,先是那一直紧闭着的眼睛终于睁开,随后再是紧握着余雪消手腕的手也松开了。 应该是真没睡好。 余雪消想。 因为解昀也此刻眉头不自觉锁着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做了一个美梦。 他剑眉锋利,单眼皮下一双眼充斥着戾气,但隐隐看还有些别的什么晦暗的情绪。 怎么看怎么不好惹。 看起来情绪差到极点。 于是余雪消选择暂避风头,没去问他做什么梦了,只是说,“起床了。” 解昀也抓过他手腕的那只手收回,搭在眼皮上,只露出半张脸来,闷闷地说,“嗯。” “我先下去了。” “嗯。” 等余雪消走到门口,身后那道闷闷地声音又出声了,“等下。” 余雪消回头。 解昀也已经坐起来了,倚靠在床边,一只腿支起,撑起搭在腰上的薄被。 他脸色看着还是不太好,“等我下去做饭。” “好哦。”余雪消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他提醒了一下,“你不出去约会吗?” “去。”解昀也坐了一下,从床上下来,往衣柜走,“先做饭。” “好哦。”余雪消下楼去了。 他走后。 从衣柜里翻出衣服的解昀也把衣服往床上一甩,大半个身体摔在床上,他用手臂挡住眼睛,同时遮挡所有情绪。 薄唇微张,发出一声叹息。 叫醒他的不是余雪消的声音。 是被他抓住的手腕。 温热滑腻。 那是梦里他从没抓到过的。 真实。 那不是梦。 所以他醒了。 余雪消下楼的时候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发现厨房里有声音。他走到门口,发现已经有人在厨房了。 是夏蕊。 余雪消站在门口,里面的人也听到了脚步声,夏蕊抬头,笑容甜美,“吃三明治吗?” 她手中动作不停。 她厨艺一般,只会煎鸡蛋和培根,煎好后再往在面包机里加热好的面包片里一夹,三明治就做好了。 她面前摆了好几个装着煎蛋和培根的碟子。 余雪消看了看,垃圾桶里面还躺着一些乌黑焦黄的。 余雪消张了张嘴。 一道声音代替了他回答,“他不吃。” 余雪消回头,解昀也已经收拾好下来了。 解昀也经过他先一步往厨房里头走,一边懒洋洋地问,“想吃什么?” “吃面吗?” “行。” 余雪消也走进去,他朝夏蕊谢过她的好意,然后解释道,“昨天我们说好了他做早饭。” 夏蕊抿唇笑着,表示理解。 解昀也这头已经冷水下锅了,在等水烧开的途中,他扫了眼已经在切三明治的夏蕊,突然开口,“程行对培根过敏。” 这话一出。 引得两人看向他。 解昀也掀开盖的动作一顿,稳妥地把锅盖放到料理台上,接着说,“每回去餐厅吃饭,点菜的时候他就要念叨好几遍这事儿,想记不住都难。” 解昀也脸上写满了不耐。 余雪消沉默了一下,心说人家不吃培根是因为过敏,但你不一样,你是真挑啊。怎么还嫌弃别人事出有因的呢? 夏蕊倒是怔住,她声音低低地,“啊,他从来没说过。” 解昀也懒得抬眼,专心顾着自己锅里的面,没接话。 余雪消也专心地看着他做面。 夏蕊把装好的三明治拆开一些,耐心地取出里面的培根,替换了几根火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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