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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被他推开了，他这才看清，童羽整张脸哭得通红，睫毛上的泪珠摇摇欲坠，被氤红的眼尾明明该是艳丽妖娆的，可在童羽脸上，只剩委屈可怜，真是让人心疼。 顾温拧着眉，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也不再受他的蛊惑，嘲讽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又怎么样？能证明什么？能改变什么？大可不必觉得你招一招手，我就会摇着尾巴凑上来吧。” 顾温目光再度一点点冷下去，“童羽，你还是没变，不过五年了，就算是条狗，也是有自尊的。” 说完，不管童羽的反应，顾温上前拉开门，径直离开，留下童羽一个人。 离开安全通道的顾温机械性的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崩了很久的一口气终于缓了出来，同时眼眶也红了。 但也只是两秒的事，他理了理身上衬衫的皱褶，散散身上的烟味，收拾好情绪，再回去包间。 董春秋敏锐闻到他身上的烟味，警告式的看了他一眼。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问顾温出去这么久发生了什么，就是五分钟又过去还没见童羽回来的钱战国有些心急。 他挠挠头，“怎么都出去这么久了，小羽还不见回来？不知道顾哥有没有在卫生间遇到他？” 顾温：“没有。” 钱战国刚想自己出去找，包间的门就被人推开，童羽回来了。 他低低说了句，“抱歉。”声音嘶哑。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状态和刚出去时差别有多大，眼睛红肿，鼻尖也是通红的，嘴唇略肿，身上的衣服也多了许多皱褶，引人遐想。 董春秋和钱战国又将目光投向顾温，后者则淡然自处，丝毫没有反应，他们不好多问什么，只好再继续刚刚的话题。 包间的门又忽然响起来，“客人您好，我来送您点的解酒汤。” “解酒汤？”钱战国开门让服务员进来，并未多想，“嗐，小羽，你这也太贴心了吧？” 童羽摇摇头，“不是我点的。” 钱战国笑容一僵，挠挠头，见无人说话，尬笑两声，“那是董哥体贴了。” 再客套寒暄了一阵，钱战国基本和董春秋确定了两人是同一战线上的，互惠互利，董春秋也不会为了顾温而做出对童羽不利的事，这才放心开开心心的散伙。 奈何当事两人似乎没这么开心，从分别一句短暂的‘再见’后，童羽就一直沉默，上了车也没再说过话。 钱战国也不敢多问，怕他又难受，诱导病发起来更难受，在等红绿灯时伸手拍了拍童羽的肩膀，安慰他，“没事，不管发生什么，哥和你嫂子都在你身边呢！” 童羽的视线从车窗外的景色挪到钱战国身上，鼻尖又泛起了酸意，“我知道...” 钱战国刚想接着安慰他，细数顾温的缺点，童羽又道：“哥，绿灯了。” “咋这么快！”
第5章 复合？ 与此同时，顾温的豪宅，董春秋从吧台上随意拿下一瓶酒倒进酒杯中，慢条斯理品了一口，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兀自看剧本的顾温。 感叹道：“不得不说，李导送的酒确实挺不错的。” 顾温头也不抬，“少喝点，我家容不下酒鬼发疯。” 董春秋又喝了一口，他将眼镜摘下随手搁在吧台上，露出锐利的双眼，懒懒道：“就一杯。” 董春秋看着顾温老僧入定一般专心看着手中的剧本，不由得好奇：“刚见完前男友，你就这么心无波澜？” 顾温视线一顿，本就烦扰的思绪更让他不耐，“不然呢？” 董春秋啧了一声，“你刚刚在饭桌上甩锅给我的时候，看起来可不像是这么淡定的。” “有吗？” 董春秋幸灾乐祸笑了下，“顾温，这次是你演技最差的一次。” 闻言，顾温合上剧本，放至一边，狼狈地揉了揉眉心，“你是我的经纪人，不是他的。”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心甘情愿给你背黑锅了。”董春秋啧啧摇头，“你说说你，平时看起来很稳重的一个人，现在一惹事就惹了个大的。几年前的照片都舍不得删，被甩了还私底下喊人宝宝，是不是还要我再夸你一句痴情啊？” 顾温扯扯嘴角，笑容略显苍白，“看起来是挺可笑的，对吧？” 董春秋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好意思再调侃他，“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觉着你那个小男朋友，看起来哪有你说的那么绝情？哪里像是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 董春秋敲敲手腕上的表，“我可都记着呢，他盯着你时间最长的一次，都达到5分钟了，眼睛愣是没眨一下，那眼神直勾勾的，我不信你没发现。” 顾温纠正他的称呼：“前男友。” “好，前男友。”董春秋笑笑，“你跟哥说句实话，你跟他一前一后出去以后，到底干什么了？” 没等顾温回答，董春秋掀唇满含深意的笑了下，“哦不对，应该说，干了？” 假如眼神能杀人，董春秋此刻怕是早就去排队投胎了，奈何他一点儿也不怕顾温发火，依旧饶有趣味的打探。 顾温收回愠怒的视线，“没做什么。” “那为什么童羽回来后的小模样，像是被人糟蹋过一样？眼睛嘴唇都是红肿的，还带着鼻音，是哭过了吧？” 顾温沉默不语，董春秋的两句形容就又将他拉回在楼道时和童羽待在一起时的场景，又慢慢攥紧掌心。 董春秋见他逃避这个话题，没再问下去，随意道，“你还没和我说，当初你俩是为什么分手的？你刚出道的时候谈的这段还真是会瞒，居然一张照片都没被人拍到。” “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八卦。”顾温冷声回答他。 董春秋：“你失控了，顾温，只要提起童羽，你就戴不好绅士面具，变得浑身都是刺，谁提一句童羽，你就要刺谁。如果你连在我面前都这样，那后面你和童羽一起上节目，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董春秋的话向来不加掩饰，一针见血，戳破顾温的伪装。 顾温惨然一笑，颓丧道：“你说的对。”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烟，点燃，火光在他指尖明灭闪烁，烟雾自他薄唇溢出，解开扣子的袖口松松垮垮，随意拨上去的发丝掉下来几根，颓废又极具性张力。 董春秋不由得感慨，他的眼光真好，顾温还真是天生适合吃演员这碗饭的，随便一坐都这么有故事感。 “那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董春秋问：“恨？怨？” 顾温沉思两秒，缓缓开口，“敬而远之。” 董春秋：“我看过他的履历资料，进圈两年，跑了很多龙套，公司没怎么捧大概是因为没有背景演技又差，烂泥扶不上墙，空有个脸蛋，这一年来演了好几部剧的白月光，出场两分钟就死，倒是圈了批颜粉。” 董春秋轻笑：“看来这钱战国还真是对他用心了，演技不行就跑去人设的赛道拼，这倒也是另类的刷脸。不过还是没怎么混出个名堂来，怎么样？看到前任混得这么差，这么狼狈，什么感想？” “没有感想。”顾温将烟摁灭，压力大的时候他会习惯抽上两根，可今天的烟像是假的一样，只会让他越抽越心烦。 “他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没理由恨他，也没兴趣盼着他过得不好，他的事都与我无关。” 董春秋看着他说着口不对心的话，试探性问：“要是...他来找你复合呢？” 董春秋一向看人剥皮抽骨，今晚的一顿饭，就能让他看清童羽此人了，不太懂人情世故，胆小自卑，但绝对是对顾温有心的，想复合的概率高达99%! 手机屏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童羽的照片，顾温看着他眉眼盈盈的可人模样，眼神微黯，动动指尖将照片删了，回收站都不留。 “那又怎样？”顾温冷漠看着已被清空的‘宝宝’相册，“董哥，我有自己的尊严，也有自己的底线。同样的坑我不会踩两次，我永远都记得，自己怎么毫无自尊去挽留他的样子，分手后两年，我每天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那个画面，这辈子也忘不掉！” “现在能将他当成陌生人，我已经足够克制了！” 董春秋听着他的这番话，便知道了自己刚刚问的问题的答案，他是既怨又恨，五年了都没淡过一分，不再追问。 董春秋倒是真想问问童羽，他到底是怎么甩的顾温，能让人怨成这样？
第6章 宝宝，别不要我 别说董春秋想问，就是钱战国也想问，但是瞧着自家艺人脸色不好，更不能多问，将人送回了住处叮嘱了两句就离开了。 童羽躺在沙发上，没有开灯，月光被乌云挡住，整个房子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觉得自己很累，很累，四肢无力，胃里翻涌，想要将刚刚在饭桌上硬逼着自己咽下去的食物尽数吐出来。 可他已经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呆呆看着窗外的一点亮光，脑袋一片空白，感受着自己在一点点下沉，似乎是要坠入无尽深渊。 他的眼皮一点点落了下来，陷入睡梦中，梦里他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 他蜷缩在机场的座椅上，盖着厚外套借此取暖，一旁还搭着他湿哒哒的外套和脏兮兮的行李箱，那是他刚刚太着急，下车时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证明。 下雨天的法国一样潮湿烦人，来不及排走的雨水堆积成污水，全浸在了他的围巾外套，散发着恶臭。 童羽本该丢了它们，可是他舍不得，那是顾温送给他的。 手机再度传来震动，童羽却不敢打开看一眼，他今天不知道拉黑了几个号码，可顾温依旧不死心，他拉黑一个，顾温就换一个号码打给他。 似乎是要将身边人的手机都借了个遍一样。 昨天，他给顾温发去了消息：分手吧，我如你所愿。 再接着，他就将顾温的所有联系方式，只要他能想得到的就全都拉黑了。 不出意料，没过几个小时在国内的顾温应该拍完戏看到了被分手的信息，一个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接连不断打了几个小时，童羽没接过一个，然后就停了，再也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暗暗松了口气，又难过极了。 他蜷缩在座椅上偷哭，生怕引起热情的外国友人注意，又告诉自己，他先主动离开，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少，选择在顾温还爱他的时候离开，总好过最后等爱耗尽，撕破脸，变得面目全非，头破血流的好。 可是他还是会因为顾温就这样接受了分手的事实而委屈伤心，心里想着也许这也是顾温在等的结果。 然而现在他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起来，童羽含着泪看手机震动停止，屏幕又渐渐暗了下来。 可是很快，一个接一个短促的震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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