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屿没理他,接着道:“我看于姨虽然不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心里很着急,她应该很想看到你成家的样子。” 傅榷虽然也没太懂何青屿说这番话的意味,但他知道,对方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于是顺着何青屿的话接道:“嗯,我知道。” 何青屿余光瞄了一眼有些征愣的沈意安,继续加大马力:“这么说,你已经有要结婚的计划了?” 傅榷想了想,余光同样看向一旁的沈意安,点头道:“这一两年内,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季妄听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 他在桌下一把扣住何青屿的手,疯狂暗示:老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何青屿面不改色:“现在找也不晚,祝你一切顺利,希望明年能见到你和未来伴侣出双入对,也算了却了于姨的一桩心事。” 傅榷笑了笑:“我尽量。” 他俩一问一答,把季妄搞的稀里糊涂,但见傅榷并没有因为何青屿的话而生气,一时也不知该不该问,只好打着哈哈揭过这个话题:“没想到老傅你也开始着急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呢,行了不说这个了,来干杯!” 三人举起饮料,唯独沈意安好像在想什么似的慢了一拍,直到他们的饮料杯已经碰到了一起,才想起来一同举杯。 何青屿见状顿时了然。 看起来,小意对傅榷也不是完全没有意思,只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探出底的何教授喝了口杨枝甘露,深藏功与名。 便宜傅榷这个老流氓了。 锅底依旧沸腾,又吃了一口鲜嫩的毛肚,季妄道:“昨天过后你们还有关注微博吗,老傅澄清后网友全一窝蜂冲去傅博林个人微博下面了,他被骂的直接开启了评论精选,大快人心!” 沈意安眨了眨眼,还沉浸在何青屿和傅榷那番对话当中。 他心里莫名有些发酸,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一时间没将季妄说的话听进去,咬着吸管发呆。 他没说话,傅榷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突然心情很好地接着季妄的话题道:“我没看微博。” 季妄啧啧两声:“你真像个没事人一样,我帮你说了两天的话,都快住微博里了,我比你都像当事人。” 何青屿喝了口杨枝甘露,拆台道:“你那是闲的。” 季妄扁扁嘴:“你不让我出门,我只能自己找点事做了,正好老傅被骂,作为他的好兄弟我必须挺身而出。” 傅榷对他的插科打诨没什么反应,另起了一个话头:“我之前让你注意季家大房,你有查到什么吗?” 说到这里,季妄收起了脸上的嬉笑:“还好有你提醒,我大伯他们最近动作还真不干净。” 季家不像傅家,因为傅如年早年生过一场大病,身体大不如前,虽然抢救回来了,但到底是伤了根本,不能长久的在公司工作,他又是个怕死的,早早便放了权给儿子。 反正他名下私产无数,从董事长位置上下来后还握着傅氏第二多的股权,每年的分红多到让人眼红。 傅望霆掌权时便是如此,直到傅氏传给了傅榷,他的股权才被一点点收回。 而季家到现在为止,公司还是掌握在季铭晟手中,大房二房虽然已经进了公司管理层,但最终继承权花落谁家还未可知。 从前季铭晟属意大房,对二房态度不冷不热,那时季妄的大伯便一直将自己当成季氏继承人,对二房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竞争对手还算热络。 毕竟不被老爷子看好,能力再出众也无用。 直到傅榷掌权,傅氏一路势如破竹,不仅直接成为了京市顶级世家,产业更是遍布全球,想与傅榷交好之人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季家虽然与傅家世代交好,可因为傅如年的关系,对从前的傅榷一直保持着不冷不热漠视的态度。 除了从小就喜欢追在傅榷屁股后头玩到大的季妄外,无人与他可以称得上是朋友。 这时与身价倍增的傅榷交好的季妄,就成了有心之人的巴结对象了。 他们见不到傅榷,还能见不到人缘甚佳朋友甚广的季二少吗? 也就是这时,二房在季家的地位便有些微妙了。 有一个能和傅榷说得上话的人在季氏,季氏还愁以后的发展吗? 随着季铭晟对二房的态度转变,各大世家均猜测,季氏最后的继承权,可能并不会在父辈之中产生,反而最后会落到季妄的头上。 从那以后,季家大房便对二房开始抵触起来,不仅连面子上的熟络都没了,季妄的大哥季鸣对他更是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 如今傅榷点名了傅博林他们私底下偷偷做的事,季妄一查便查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但目前证据不多,季家大房也并未对他出手,季妄便也没打草惊蛇。 季妄道:“他们投资的那家医药公司名为巨鼎药业,在国内名不经传,没什么稀奇的,但最近我发现,季颉言为巨鼎药业和国外的一家制药公司牵了线,应该是想合作,但最近没什么动静,我派去的人也没再发回来什么有效的信息。” 季颉言便是季妄的大伯,季鸣与季念念的父亲。 傅榷垂了垂眸子,“嗯”了一声:“继续盯着吧。” 傅博林和季颉言这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凑在一起,不管中间做了什么,最后针对的只会是他和季妄。 从前傅榷还不这么肯定,然而从昨天的澄清爆料开始,他和傅家便不仅是分家了,彻底撕破了脸,以后见面只会是相看两厌的状态。 以傅博林小肚鸡肠的性子,最后留给傅榷的只会是暗处冷不丁射来的箭矢。 季妄又道:“那你呢,别光说我,你不是怀疑傅博林给傅如年下药,查到什么了吗?” 听他们说了这么久,沈意安再怎么出神也回神了,他抱着饮料也没喝,有点紧张地咬着吸管。 他只是一个负责煮饭的保姆,虽然目前担任着傅榷男朋友的职位,但这种豪门秘辛是他可以听的吗? 他想到这里,偷偷瞄了一眼何青屿。 他是京大的学生,何青屿是京大艺术系的教授,一个是假男朋友一个是真对象,他俩身份莫名的能对上,不知道对方听到这种事是什么反应? 何青屿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这略显劲爆的话题而露出一丝波澜。 察觉到沈意安的目光,他抬眼,朝对方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被他这副冷静的模样打动,沈意安安心了,收回目光,继续默默旁听。 傅榷虽然在和季妄谈事情,但大部分注意力一直放在沈意安身上,见他回神,还露出一副自己未曾察觉的好奇宝宝的模样,嘴角向上提了提。 发呆发了半天,连最喜欢的毛肚都不吃了,最后居然还是被八卦唤回的神。 他轻咳一声,接着说道:“苏鼎联系了安插在老宅的佣人,他们说傅博林上个月带回了一种进口的药,可以安抚精神,效果和褪黑素安眠药类似,但没什么副作用,加在牛奶里,每三天睡前喝一次,能让人睡的更好。” 季妄问:“所以…他真的睡的更好了?” 傅榷点头:“是睡得好了,晚上醒来的次数减少,但脾气比以前阴晴不定,容易发火。” “啧。”季妄骂了一声:“他还真能下手,如果我没记错,傅如年最疼的就是他,还说你是白眼狼,我看他心里才是真没点b数。” 傅榷不置可否,继续道:“不过那药每次都由傅博林亲自放进牛奶里,包装也会被他带走,老宅的人没办法拿到样品回来化验。” 虽然两人将他们的小动作看的透透的,可却卡死在了证据这一块,除了继续查也别无他法。 沈意安不咬吸管了,他想起了傅如年生气起来的样子。 不仅目呲欲裂,且怒火上头的速度非常快,好像事情只要稍微不合他的意,便如同一只被激怒而到处咬人的鬣狗,造出来的动静非常大。 当时沈意安还以为他是个心理变态,不仅脾气差而且控制欲极强,毕竟能对幼年傅榷做出那种事情,两次见他没有一次不在怒发冲冠,甚至还把自己气进了icu,对自己情绪的掌握可谓是几近于无。 现在听来,傅如年却并非像他想的那样天生脾气不好,他这么容易生气,原来是被亲儿子给下药了。 对一个疼爱了自己一辈子的亲爹下药,沈意安实在猜不透傅博林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想着想着又开始发呆,傅榷有些无奈,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男人的手机贴近,鼻间被一丝熟悉的冷香环绕,沈意安再次回神。 他没想到自己发呆都被注意到了,嗫嚅道:“就是…有点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傅榷笑了一声:“傅如年利益至上,傅博林继承了这个特质,能让他做出这种事的,除了利益,再无其他了。” 沈意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傅榷也没再说话,将漏勺中烫好的雪花牛肉捞起,全部放进了沈意安碗里。 沈意安:“傅先生,我吃不了那么多。” 傅榷拍拍他的脑袋:“你太瘦了,抱着都硌手。” 季妄:“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呦。” 何青屿:“关系越来越好了。” 沈意安低下头,耳尖通红。 …… 饭后,季妄被何青屿踢去洗碗,沈意安想去帮忙却被季妄请了出来。 对方美名其曰洗碗是老婆对他能否出去玩的考验,沈意安也只好一脸莫名地出来了。 几人唠嗑唠到将近十点,季妄才带着何青屿离开。 刚吃完火锅味儿比较大,沈意安推着傅榷去洗澡,他出来时,傅榷还没洗完。 男生照旧坐在小凳子上,两手搭着膝盖,将下巴放在了手背上。 浴室里传来水花落地的哗啦声,气氛却比刚刚吃火锅时静谧了不少。 四周一安静,沈意安的思绪便又不受控制地飘回了饭桌上何青屿和傅榷的对话上。 “说起来,傅榷你都要三十了,还不打算找个知冷知热的人结婚吗?” “我看于姨虽然不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心里很着急,她应该很想看到你成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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