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沈意安只负责照顾他两个月,过几天他的腿开始复健,一直到下个月便差不多能痊愈了,届时小兔子回他的学校,而他则要开始继续回到傅氏。 这也就代表着,和沈意安朝夕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月,到时候他想去找对方都没有什么正经理由。 想到这里,傅榷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登时降到谷底。 但最晚到明天,他预估的那两位助攻就会到位… “叮铃铃…” 不知是不是收到了他的呼唤,原本安静了一晚上的手机铃声在此刻突然响了起来,傅榷低头一看来电人,正是他的母亲于涟华。 沈意安从一桌美食中抬起头,轻声问道:“傅先生,需要我回避吗?” 他以为这通来电是为了同傅榷说工作上的事。 傅氏内部的事情,他作为外人还是不便旁听的,所以沈意安决定去走廊上待会儿,等傅先生打完电话再进来。 然而对方却摇摇头,将手机屏幕拿给他看。 来电人:母亲。 “哦…”沈意安微微张开嘴。 原来是傅先生的母亲,那既然是家里人说话,应该就没有什么他不能听的内容了。 然而在傅榷接起电话后,沈意安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这通电话他不仅能听,且其中说的内容还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指尖点了点绿色的接听键,傅榷接通了于涟华的电话:“母亲。” 电话那头的于涟华显然没有要跟他寒暄的意思,声音急促,且语速快的跟机关枪似的:“小榷,你什么时候处的对象啊?我和你爸听说还是个小男生,怎么处对象了不跟爸爸妈妈说呀?” 之前因为傅榷腿受伤了终于被她劝动,肯回家住,并且还接受了请了个保姆兼护工回来照顾,于涟华才终于放下心,在一个星期前和丈夫傅望霆去了隔壁海市旅游,谁知道就是他们这万年不谈感情的儿子,居然一声不响的处了个对象回来。 今日宴会后,就有在场的富太太将事情告知了她,顺便还附上了几段偷拍的视频。 虽然那位富太太站的有些远,但手机像素十分能打,隔着那么多人都能将傅榷和他男朋友的脸拍的一清二楚。 自然也将傅如年的发疯现场给录了下来。 但于涟华对她那恶毒的公公是不是真疯了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些年做做表面功夫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能让她这么着急的,从小到大就只有傅榷的事情。 傅榷十岁前她和傅望霆因为太过于醉心工作,竟然让自己那么小的儿子承受了长达好几年的冷暴力。 很长一段时于涟华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虽然在傅榷成年的那一天,对方已经亲口说了原谅他们,可一直到现在于涟华还是对关于傅榷的事有些风声鹤唳。 以至于傅榷到了二十九岁还没谈过一场恋爱,甚至没有表露出一丝想要开启一段感情的念头与想法。 于涟华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所以虽然她像许许多多普通母亲那样着急,但也从不敢去催促傅榷什么。 她从一开始的想让傅榷找一个自己喜欢又门当户对的漂亮姑娘结婚;到无论门当不当户对不对,只要傅榷喜欢;再到无论是不是姑娘,只要傅榷喜欢就行;再再到,无论是不是人,哪怕养个宠物也行。 然而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别说在家养宠物,傅榷自己都不回家。 一直到最近,于涟华甚至都在想,不结婚又能怎么样呢,人生又不只有结婚这一件事,傅榷能开心就好。 再说了,他们家这么有钱,傅榷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后面从傅家旁支挑选一个天资聪颖、没有二心的孩子来继承傅氏也是一样的。 然而今天却有人告诉她,在于涟华眼中已经断情绝爱了的傅榷居然谈了个男朋友,还把人直接带到宴会上公布了! 看到视频里傅榷勾起嘴角看着对方笑的样子,看着他如此维护那个男孩子的样子,于涟华才觉得,自己那个像工作机器似的儿子有了点人气。 而且那孩子看着无论人品还是外表都非常不错,富太太同她说,当时傅如年抬手要打傅榷,就是被那个男孩子给拦下来的。 因此于涟华在刚得知完这件事,便迫不及待给傅榷打了这通电话。 她刚夺命连call了两个问题,还没等傅榷说话,便有些停不下嘴,紧接着继续问道:“他叫什么名字呀?现在住在哪里?是学生呢还是工作了呀?准备什么时候带给爸爸妈妈看看?你们刚在一起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傅榷:“……” 傅榷:“母亲,你先冷静点。” 于涟华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太多了,打了这么久的电话都是她在说,傅榷根本插不上嘴。 她不好意思道:“哎呀,妈妈太激动了,你都快三十了终于谈了一次恋爱,我和你爸都很很高兴,那你一个一个问题回答妈妈,明天我跟你爸就回京市。” 一旁觉得自己不会听到什么不该听内容的沈意安人都傻了,他嘴里还叼着一块夫妻肺片,一脸呆滞地看着傅榷,就差把“我听到了什么”写在脸上了。 傅榷看的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于涟华那头听到了声响,询问道:“怎么了小榷?”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傅榷刚刚是在笑吧。 傅榷看着沈意安呆呆傻傻的脸,突然道:“母亲,既然你好奇,不如直接问他本人吧。” 于涟华:“!我就知道他一定在你旁边。” 否则傅榷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自己在那儿笑,坠入爱河的男人就是这样的! 沈意安:“?” 他吓的连筷子都放下了,用口型问道:怎么还要问我? 他的业务里没这条啊! 傅榷对于涟华说了一句“稍等,他害羞。”后便将话筒捂住,语气中罕见的带了一丝乞求:“小意,你也听到了,我母亲对这件事非常上心,如果…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假的,可能会自己偷偷难过很久…” 他装可怜的水平越发如火纯青,看着男生很明显的迟疑和心软,傅榷一边维持着将手机递过去的姿势不动,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 让苏鼎配合他套路沈意安假扮情侣和今天卖惨让沈意安接电话这两件事,恐怕会成为他人生中最不要脸的时刻。 最终,容易心软的男大学生沈意安还是没从自家老板这副惨兮兮的表情中狠下心,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接过手机时表情十分僵硬,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是一个被老师突然提问的小学生。 傅榷目光柔和,低声安慰他:“别紧张,她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沈意安想说怎么可能不紧张,他胆战心惊地接过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屏幕贴到自己的耳朵上,底气不足地向电话那头的人打招呼道:“阿…阿姨你好。” 他从小就是那种站在那里就很能讨叔叔阿姨辈欢心的小孩,现在哪怕隔着电话,听着他乖巧腼腆的声音,加上视频中对方维护傅榷,于涟华对沈意安的第一印象就很好,说话时都不自觉放轻了语调。 “你好呀,我是傅榷的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呀?” 像哄小孩儿似的。 不过沈意安这个年纪,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是小孩儿。 沈意安被学校颁发奖学金时当着全校的面上台讲话都没这么紧张,他小心回答道:“阿姨,我叫沈意安,一心一意的意,福寿安康的安。” 就连介绍自己的名字用的都是喜庆的词,可见是真的很紧张了。 沈意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紧张,分明比起电话里这个温柔的女人,不苟言笑的傅先生才是最吓人的,但只要一想到正在和他说话的人是傅先生的母亲,沈意安便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可能是因为…他现在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都是在撒谎吧。 本以为从宴会回来假扮情侣的事就结束了,谁能想到这件事竟然还被傅先生的父母知道了。 一百二十万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到时候不会还要演一桩分手的戏码吧。 电话那头的于涟华似乎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紧张,忙软下声音安慰道:“小意,可以这样叫你吗?不要紧张,阿姨明天就回京市了,到时候和你叔叔一起,咱们见一面,你想去哪里吃饭,阿姨今晚就订座位。” 怎么还要见面啊! 沈意安求救似的看向一旁的傅榷,指了指电话,惊慌失措的很明显。 傅榷原本也没想真让沈意安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过去,他伸出手,示意对方将手机给他,沈意安忙不迭的给了,动作急切的跟被火撩了尾巴似的。 傅榷接过手机,沈意安就在一旁看着他,中间还把椅子往他这儿挪了挪。 他希望傅榷能将见面的事情糊弄过去,毕竟他们也不是真情侣,电话里撒谎他都这么紧张,到时候见着面了,岂不是没说几句话就要露馅? 然而事与愿违这件事总是充斥着沈意安的人生。 傅榷安抚道:“母亲,稍安勿躁。” “不用订餐厅,还要出去一趟,太麻烦了,我的腿脚也不方便。” 对对,就是要这样拒绝! 沈意安在一旁肯定的点头。 傅榷余光瞄到了,嘴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继续道:“直接来庄园就好。” “我和小意已经同居了。” 嗯嗯,就是要这… 嗯? 沈意安头刚点到一半,却发现傅榷说出来的话和他想的拒绝完全不一样。 他眼中登时充满了惊恐,微微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小个鹌鹑蛋了。 在傅榷挂掉于涟华的电话后,他满脸不可置信,没忍住哀嚎一声:“傅先生,你都说了什么!!” …… 一直到回了庄园,沈意安都没从明天要见家长的噩耗中回过神来。 别人谈恋爱是稳定了,决定要相伴度过余生了才会见家长,他倒好,谈了个假恋爱,而且这个假恋爱还没谈超过一天,第二天就要见家长了。 以今晚傅先生妈妈的热情程度,不会明天见了面就要直接办婚礼送入洞房了吧! Help! 给傅榷脱衣服洗澡时沈意安还在挣扎:“傅先生,真的要见面吗,可我们根本不是情侣呀…” 傅榷仰着头让他解扣子,说话间喉结滚动,在雪白的浴灯照耀下,低垂的眉眼中似乎带着一丝脆弱。 “抱歉小意…我因为小时候爷爷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有些自闭倾向,所以父亲和母亲非常在意我的情感问题,才会这么着急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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