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上了锁,沈黎清试了半天也没打开,他走到窗户边,看着跳下去可能,不,一定会死的楼下,倒吸了口寒气。 还能有比他更憋屈的吗? 沈黎清低吼一声,把柜台,茶几,置物架上大大小小的玩意儿全扫到了地上,古董器皿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整栋别墅遍布狼藉。 他饿着肚子走到卧室,看了一眼床头柜上侥幸脱离生命危险的早餐,咽了咽口水,把玻璃杯的牛奶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玻璃杯摔在地上。 反正就算观庭樾回来了,他也可以说牛奶流进了地板缝,已经蒸发了。 肚子又叫了几声,沈黎清满脸屈辱地坐在床边,把盘子里的蛋饺和黑米蛋糕吃完,又咕咚咕咚地喝光了碗里的瘦肉粥,然后把锅碗瓢盆都摔了。 反正就算观庭樾回来了,他也可以说饭都被他倒进下水道了,已经流进了太平洋。 作者有话说: 沈黎清这孩子打小就机灵(抱住脑袋防止被打)(荡着藤条逃走)
第73章 疯子 72. 锁芯发出清脆的声响,观庭樾开完会回家,一进门就被遍地狼藉绊住了,别墅里的所有物件仿佛在同一时刻控诉着对沈黎清的不满。 他脱下西装外套,挽了挽藏青色衬衫的袖口,弯腰捡起地上的抱枕。 抱枕是许久以前沈黎清买来的,手工刺绣,黑底金纹,说是送给观庭樾,但沈黎清每次窝在沙发上打游戏,都会靠在抱枕上说自己在打拼江山,叫观庭樾别打扰他。 目光触及抱枕上龙腾虎跃的花纹,观庭樾眸色暗了暗。 卧室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不知道里面那只小狮子又在拿什么撒气,半分钟后,沈黎清从卧室冲了出来。 “观庭樾——!” 沈黎清活像吃了十斤火药,周身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他冲出卧室,揪住观庭樾的领口,一拳挥了过去。 观庭樾压制住他挥过来的手臂,目光一如既往的平稳,“醒了脖子还疼不疼” “你还敢问!”沈黎清此刻也顾不得讲究什么章法了,张牙舞爪地扑向观庭樾,他简直要气疯了,他这辈子从来没在一个男人身上吃过这么多亏,观庭樾凭什么敢! 观庭樾没有推开他,胸膛承受着沈黎清全部的重量。地上乱七八糟地躺了一地的残骸,争执起来指不定会踩到什么,他下意识地拖住沈黎清的肩和腰,茶几的棱角划过他的腕表屏和小臂,他整个人被沈黎清压在了沙发上。 “等等。” 小臂被大理石桌角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观庭樾只是扫了一眼,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他抬手摘下腕表放在一旁,怕碎玻璃会划伤沈黎清。“打吧。”他淡声说。 沈黎清举起的拳头不上不下,观庭樾的神情太坦然,也太淡漠,相比之下他简直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他气得一拳锤在了观庭樾身边的沙发上,怒喝道:“滚吧,你这个傻逼。” 沈黎清太阳穴青筋直跳,翻身下沙发时由于激动踩了个空。 观庭樾皱了下眉,用臂弯把他捞了回来,稍微用力,沈黎清一屁股摔在沙发上。 “小心点。”观庭樾看着表情一瞬间空白的沈黎清,将他额头上凌乱的发丝向后拨了两下,“你要怎样才能消气” 他想要的不只是困住沈黎清的身体,相较之下,他更想要沈黎清全身心地爱他,依赖他,甚至离不开他。虽然困难,但他有大把的时间陪沈黎清耗下去。 只要沈黎清不再说出要离开他之类的话,他便能在沈黎清面前克制住自己,他希望沈黎清爱他,而不是怕他。 沈黎清愤恨地瞪着他,无声地拉开二人的距离,“离婚协议呢?” 观庭樾目不转睛,“我们不会离婚。” “你这个……”沈黎清咬牙切齿,“混蛋。”他都没想占观庭樾的便宜,要个房子车子什么的,观庭樾还有什么可吃亏的 为什么不同意跟他离婚沈黎清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为了面子还是说沈常林,华老和观庭樾之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计划 不论原因如何,这个婚他都离定了。 “我不会同意离婚。”观庭樾的面庞背着光,阴影之下,他的五官显得深邃幽冷,他说:“除了离婚,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沈黎清眯起眼睛。 “对。”观庭樾看着他,缓声道:“任何要求。” “钱,房子,车,股份。”沈黎清忍住想要冷笑的冲动,“你是不是想说这些要求只要我开口,你都可以接受” “是。” “谁他妈稀罕你那几个臭钱!那如果我要你去死,你也会答应吗你会吗!”沈黎清眼底通红,声嘶力竭地吼道。 果然,在观庭樾眼里,他沈黎清就是个草包,随便给点好处就能打发! 是啊,他沈黎清就是个不求上进,坐吃山空的烂货败家子,没有多大能耐,遇事冲动,尤其是在观庭樾面前,他愈发觉得自己丑态百出。 这辈子第一次让他动心的男人,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最大的教训。 他怎么会相信这世上会有人真心实意地爱他,对他好,别无所图呢 他怎么会蠢到曾幻想观庭樾会是那个能陪他走完余生的人 沈黎清眼眶酸痛,死咬着牙关,竭力不让自己显得脆弱矫情。 观庭樾看着他,只沉默片刻,答道:“会。” ……会 会什么 沈黎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观庭樾站起身,朝书房走去。 他这才想起自己冲动之下说让观庭樾去死。 沈黎清骂了句“操”,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油然而生,强有力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连拖鞋都忘了穿便冲到书房,进门的那一刻正好看见观庭樾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把三棱刺。 可他现在根本无法思考,飓风般的恐慌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 沈黎清扑过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点。 稠丽的鲜血顺着观庭樾地手腕蜿蜿蜒蜒地淌了下来。 沈黎清瞠目结舌地看着那刺眼的血,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三棱刺会刺得多深,他想都不敢想。 观庭樾到底想干什么! “你他妈真疯了吗?观庭樾!我操你……” 沈黎清打落三棱刺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着,脏话骂到一半还没骂完,突然,观庭樾用完好的右手扣住了他的双手手腕,紧接着固定在头顶,将他狠狠地撞在了书架上。 沈黎清脑袋一蒙,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血锈味。 观庭樾突如其来的亲吻带着猎豹扑食般的凶狠与强势,粗暴地啃咬他的嘴唇,仿佛要跟他同归于尽。 “沈黎清……” 牙齿碰撞与厮磨间,沈黎清听到观庭樾沙哑地喊他的名字,然后道: “不是希望我死” 观庭樾的眼底是沈黎清从未见过的狠戾与疯狂,沈黎清几乎被震慑地说不出话,过了好几秒,他才发疯似的推搡观庭樾的胸膛。 “操你妈你去死吧,老子脑子进水了才会阻止你,少他妈在这自作多情!” 观庭樾的舌尖带着被沈黎清咬破的血腥气,他从胸腔震出一声笑。 沈黎清听着他阴森的笑声,头皮一阵发麻。 观庭樾弯腰捡起三棱刺,掰着沈黎清的手指一根根放在三棱刺的把上,毫不犹豫地抵住了自己心脏的部位。 “你干什么!”沈黎清瞳孔剧烈地晃动,他想甩开,可是观庭樾的手劲太大,他根本没有丝毫挣脱的余地,观庭樾的血顺着手臂流下,染红了沈黎清雪白的睡衣。 如绮丽的腊梅绽放在冰雪间,触目惊心。 “沈黎清,我给你一个机会。” 观庭樾靠近了一步,刀刃刺开了衬衫的布料,尽管只是皮肉伤,可包裹在胸腔里的心脏却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般传来尖锐的刺痛。 沈黎清愕然望着他,察觉到他还打算继续靠近,他强撑着的泪腺终于爆发了,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掉落下来,他却毫无知觉。 哪怕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此刻对于沈黎清而言都是无比艰难。观庭樾是神经病吗?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观庭樾一手强迫沈黎清握着三棱刺,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沈黎清湿润的脸颊,他轻声道:“抱歉,我想过很多方式留住你,可无论哪一种最终都可能会伤到你。” 说完,沈黎清看到他又往前了半步。观庭樾闷哼了一声,沙哑道:“沈黎清,想不想永远摆脱我” 沈黎清快要疯了,声音愤怒中带着哭腔,他颤声道:“别往前了,松手!观庭樾,你这个疯子,给我松手!” “清清,我说了,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沈黎清觉得自己仿佛陷入无尽的黑暗,只有那些血迹到处都是,血腥气近在咫尺。他望着眼前陌生而熟悉的脸,心跳一瞬间几乎停止。 观庭樾目光淬冰,声线低沉道:“我可以教你怎么做,往这儿捅 ,三棱刺刺穿心壁会引起急性心脏压塞,我可能很快会死,也可能要过上几个小时。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使我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你麻烦。” “观庭樾,你脑子被门夹了吗?”沈黎清几近崩溃,“够了!够了!别再说了!你非要这样逼我吗!” “我不想逼你。”观庭樾低声说,“我是在给你机会。” 沈黎清终于找到机会一把推开他,同时将三棱刺甩到了墙角,“谁要你的机会!” 他一分钟也无法继续待下去,这栋房子弥漫着疯子的气息,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被传染,也变成一个疯子! 沈黎清没跑出几步,踉跄了一下,后背突然被环来的双臂抱紧。 观庭樾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变得有些浓稠,颜色发暗,他一手箍着沈黎清的胸膛,一手掐着他的下巴逼他张开嘴唇。 沈黎清再一次尝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大脑里的一根弦啪地一声断了,观庭樾的舌头不断地攻城略地,扫荡着他的唇齿口腔,仿佛要在每一个角落都留下血腥的标记。 他不清楚观庭樾是何时抽出皮带的,当他意识到时,双手手腕已经被皮带死死地捆牢。 “真遗憾。” 观庭樾抱着他踏过废墟,走进卧室,无视他乱蹬的双腿将他扔在床上。 “你错过了一个和疯子告别的机会。”观庭樾微微阖眸,语气森然冰冷,从柜子里找出纱布,草草地缠住了手腕。 “观庭樾——!”沈黎清目眦欲裂。 …… “清清。” 漆黑之中,观庭樾用指腹按住他湿润的嘴唇。 身下的人已经抖似筛糠。 “我爱你,清清。”观庭樾眼底闪过野兽般餍足的凶光,语气却无比温柔,“永远陪着我,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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