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分解姓名的方式让萧影洲猛地坐直了身体。 他的名字是父亲起的,小时候他嫌笔画数太多,他爸说,【影响洲际知道什么意思吗?意味着你以后要出人头地,懂吗?】 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听别人这么说过,他自己也不会这么说。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您哪位?” 电话里的男人用极为标准的中文回答,“如果你是萧影洲,那我就是你的亲弟弟萧元禾,一元复始的元,禾苗的禾。萧元禾。” 萧影洲惊得脸色骤变。 萧元禾继续说:“我想见见你,可以吗?我想确定,我是不是找到我哥哥了。”
第100章 萧总见到弟弟了 【爸爸,为什么我的笔画数那么多,弟弟的笔画数又那么少。】 【影洲表示你要出人头地,元禾意味着他要茁壮成长,因为你是大哥,他是弟弟,你这个当大哥的要永远照顾他。】 7岁的萧影洲还没有撞破父亲出轨,还带着孩童般的天真,似懂非懂的听着父亲的教诲,就听明白了一句话,他要照顾面团一样的弟弟。 弟弟开口叫的第一个人不是爸爸妈妈,而是哥哥。 那时候可把萧影洲激动坏了,那种自己是“哥哥”的保护欲油然而生。 可后来父母离婚,父亲是一个孩子都不要,就连法院判决他要拿出抚养费,他都没有给就销声匿迹了。 刚离婚的那段时间,母亲除了哭就是哭,外婆年纪大又有心脏病,萧影洲每天要去上学,回家就要做家务,带弟弟。 才一岁多的孩子吃喝拉撒都还需要人。 但弟弟很听话,很少哭闹,萧影洲做作业的时候,弟弟也会乖乖在他旁边自己玩。 萧影洲还会给他讲课,虽然一两岁的孩子压根听不懂,可每次都会被哥哥逗的咯咯直乐。 萧影洲其实很累,但他清楚只有更努力学习,将来才能改变这种生活,才能更好的照顾弟弟,照顾外婆,照顾妈妈。 可在萧元禾三岁生日过后,他们的妈妈就把弟弟送人了。 萧影洲明白母亲的难处,外婆虽然有退休金,可一直吃药就已经是一大笔开销。 母亲工作赚的也不多,还要养两个孩子。 所以一开始知道母亲要再婚时,萧影洲是高兴的,他也希望母亲能够找到真正爱她的人,可以分担她的重担。 可他没想到,母亲会把弟弟送走。 那次是萧影洲第一次对母亲发火,也是第一次挨耳光。 第一次家庭的破碎是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出轨。 弟弟被送走了,妈妈要再婚了,他不能再跟着妈妈,是第二次。 支离破碎,再也拼凑不起来。 “你还在吗?”电话里的男人又在问,“我知道你可能会怀疑我,但我们可以做个鉴定。而且,有一样东西你看了一定会知道我不是假冒。” 萧影洲眼神闪了闪,问,“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现在可以吗?我就在云城,市中区的文悦酒店餐厅。” “好,我现在就过来。”萧影洲挂了电话,在一串车钥匙里找了唯一一辆一百万左右的车。 他想了想,给凌绍打了个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传来凌绍含笑的声音,“喂,萧哥哥,是不是想我了。” 萧影洲道:“萧元禾在云城,约我见面。” 凌绍瞬间凝重起来,“不准去。” 萧影洲已经站在了电梯口,“凌绍,我要去和他见一面。” “我说不准去!”凌绍根本顾不上再做别的事,可他现在不在云城内,回去最少也要三个多小时。 “他约我在文悦酒店餐厅,这个地方是陆家的产业,陆凌两家是世交,你不用担心。”萧影洲已经踏进电梯,但还是忍不住补充一句,“开车注意安全。” “萧影洲!”凌绍怒声一吼,电话就断了。 “操!”他骂了一句粗口,回到自己的车上,迅速往回开。 萧影洲赶到文悦酒店时,门口站着一个穿米白色休闲装的男人,比他高一点,但站姿有些吊儿郎当,正在看手机。 他将车钥匙交给门童,那个男人也若有所觉转头过来。 两个人一照面,彼此都震得瞳孔颤了一下。 尽管他们相差7岁,但五官有着几分的相似。 只是一个成熟稳重,一个恣意轻浮。 萧元禾率先回过神,有些激动的上前,竟然没有一丝隔阂的一把抱住萧影洲,“我不用查了,你一定是我哥哥,我们都长得很像爸爸。” 淡淡的烟草味窜入萧影洲的鼻息间,“爸爸”这个称呼更让他眉头轻蹙。 他拍了拍萧元禾的胳膊,轻声道,“好了,进去再说吧。” 萧元禾就松开手,满脸笑容给萧影洲引路,进了酒店餐厅。 他订的是一个包间,一进去,萧元禾就让服务生将这里的所有招牌菜都上一遍。 萧影洲立即阻止,“两个人吃不了那么多,点三四个就行了。” “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找到哥哥,我没有让他们所有的菜都上来就不错了。”萧元禾把自己的卡递给服务生,“随便刷。” 萧影洲把自己的卡递给服务生,又将萧元禾的卡还回去,“这顿我请你,上四个招牌菜再加一个滋补汤就可以。” 服务生这才接过萧影洲的卡去安排。 等人走了,萧元禾就笑起来,“哥,你不用给我节省,这点钱不算什么。” “这不是钱的问题,只有两个人点那么多是浪费粮食,也会对他们工作造成麻烦。” 萧元禾面露一丝不屑,“他们挣的就是这个钱,感谢我还来不及呢,更何况,我花我自己的钱,想浪费多少就浪费多少。” 萧影洲看着眼前和自己长得相似,但性情完全不一样的男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 血缘上的羁绊让他也愿意相信这是自己的亲弟弟,可对方的行为方式、脾性完全在他的逆鳞上来回摩擦。 “下午有时间你和我去做一个鉴定。” 萧元禾愣了一下,倏地笑起来,“哥,你不相信我呢?我们长得这么像老爸,还需要做什么鉴定。” “世界上长得相似的陌生人不是没有。”萧影洲也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再遇见自己的弟弟,可他以为会看到如同向安那么乖巧可爱的。 萧元禾察觉到他有些冷淡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从脖子上摘下项链扔给萧影洲,“你自己看。” 项链挂着两个吊坠,一个钻石的,一个银质的小铃铛。 看着那颗小小的铃铛,萧影洲呼吸一窒。 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一颗比黄豆略大一点、做工也不精细的铃铛,仔细看还能看到铃铛上刻了一个“禾”字。 这是他亲手做的,送给弟弟的三岁生日礼物。
第101章 不太愉快的见面 萧影洲那时候在学校里听说外面有拐卖孩子的。 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保护自己,但是弟弟还不到三岁,万一出去被人贩子拐走了怎么办,外婆是追不上的。 于是,也才十岁的萧影洲每天都去捡废品,攒了三个月,赚了一百块。 他用这个钱去一个小饰品加工店,求了很久,才求得老师傅教他,亲手打造了一颗银质的小铃铛。 萧影洲当时很单纯的想,只要有这颗铃铛在,他就能顺着铃铛找到人。 他编了一根红绳串上了这颗铃铛,在弟弟三岁生日的时候,戴在了软乎乎的小手腕上。 时隔这么多年,萧影洲没想到铃铛竟然还在。 “你还留着?”他有些惊讶得看向萧元禾。 萧元禾道:“我养母说我从小就不准任何人碰这个,一碰就哇哇大哭,一直嚷嚷着是哥哥送的。后来那根红绳磨损严重不能用了,养母就给我找了项链戴上,戴了很多年了。” 萧影洲拿过项链,轻轻摇了摇铃铛,铃铛内部的小实心球撞击着外面,发出并不清脆,但依旧清晰的声响。 直到这一刻,萧影洲心底的防备和抵触才稍微有了一点松懈。 他现在都还能想起,那时候把这个小铃铛戴在弟弟手腕上的时候,面团一样的小孩儿笑的有多开心,一直念着哥哥。 “哥,你还要和我去做鉴定吗?”等上菜后,萧元禾又问了一次。 萧影洲将项链放在桌上转回给他,“对。” 萧元禾重新戴上项链,“你还不相信我啊?我有个胎记你还要看吗?” “我不信你身后的那个人。”萧影洲倒是直接。 萧元禾讶然,“你和司晏炀有仇吗?” 两个人从见面到现在,第一次说起这个人。 萧影洲波澜不惊的看向萧元禾,“你和司晏炀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萧元禾一耸肩,“我们都在南国,当初上学的时候认识,他看不顺眼我,我看不顺眼他。但他知道我在找你,所以才联系我。” 他想了一想,又笑了一下,“硬要说也可以有点关系,司晏炀原本是要和萧叶,就是我们同父异母的妹妹结婚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毁约了。” 他说的很坦诚,一点都没有要隐瞒的样子。 对他的这种说辞,萧影洲也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垂下眼睑,继续吃饭,“你一直和那个人住一起吗?” “那个人?”萧元禾认真想了想,反应过来,“你是说爸爸?” 萧影洲听得皱眉,“你愿意叫他爸爸?” “为什么不愿意?你知道他找的那个老女人是谁吗?南国议会厅的副部长,大他15岁,但极其迷恋他。” 提起这个,萧元禾都显得很高兴,“我养母去南国想找亲戚没想到我亲爸,更没想到他能混这么好。我原本想等安定下来就来找你的,可爸爸说你可能不愿意。你要过去看看他吗?” “不必。”萧影洲心中冷笑,他当然不愿意!更不可能去见那个男人。 父母离婚后他才从外界知道,他的父亲其实一直都在外面偷情,只是隐藏的很好。 对家庭毫无责任心,对妻子毫无爱意,对孩子毫无父子情。 这种人,从销声匿迹的那天开始,萧影洲就再也没有将他当作是自己的父亲。 见萧影洲脸色阴沉,萧元禾又道:“哥,其实你不能全怪爸爸,当年他们结婚就是那个女人未婚先孕逼着爸爸结婚的,家里又没钱,也就长得还行。” 萧影洲倏地抬头,眼神变得凌厉,“她是你妈妈,你不该这么说她。” 萧元禾不屑,“得了吧,为了结婚把我送人的妈?我现在什么都知道,她连你都不要,她有什么脸说自己是我妈。就赵家那些歪瓜裂枣,都活该她生个女儿是烂货,儿子也快死了,都是她自己贱。” “你住口!”萧影洲砰的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她当年离婚,家里的钱都被你那个叫的亲热的爸爸卷走了!她一个人要养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生病的母亲,她用什么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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