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的男人! 可惜对方很快走入了另一个通道, 看来是剧组另外的演员。 陶可尚未从刚刚的震撼感中抽离出来。 她搜了搜《与君》这部剧的演员信息,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一点眉目。 她搜到了邬声的定妆照。 陶可确定这就是她刚刚看到的那张脸。 她转发了这条点赞评论寥寥的微博, 评论道:“第一美人的选角好合适!!!” 陶可是个业余画师,平时有产粮习惯, 微博积累了一定的粉丝,这条微博一发出去,很快就收获了几条评论。 [什么,我看到了什么?第一美人?选角合适?让我康康可可妈咪发现了什么宝贝!] [!!!这真不是P图吗?戴美瞳了吗!好伟大的一双眼睛。] [要么是伟大的一双眼,要么是伟大的修图师,我投后者一票] [好绝啊!!!] [啊啊啊希望不要是照骗,如果第一美人真是这张脸来演,我真的会追剧!] [我宣布我恋爱了,心窝空空的感觉,尸体好舒服,可是好担心是照骗] [修图师加鸡腿] 陶可挑选了一条担心是照骗的评论回复了下:“不知道有没有修图,应该不是照骗,可以等等开机看看。我三次元看到,觉得超好看!震撼人心的好看!” [蹲开机照] [蹲开机照+1] 陶可又转动了下脑袋,想要再看一眼邬声,却没能在现场找到邬声的身影。 此时,揭幕仪式的巨幅后面。 娄金良对邬声和小茂两人说道:“小邬一会儿拍照时也像你平时这样,戴着口罩啊。” 娄金良希望把邬声的第一次露面设计在戏里,在此之前,对邬声的颜值0宣传。 这行当最忌捧杀,邬声接下有第一美人之称的“沈惊淙”这个角色,合适归合适,脸也真的能打,但要是追着这个点不放,宣传过度,就怕观众产生逆反心理。 娄金良和知言娱乐那边的宣发部门商量过了,不把邬声颜值高当成卖点,走低调路线。如果观众觉得邬声好看,那就是自来水宣传,尊重观众的眼睛,让观众自己看自己选。 这张脸自己就会引来关注度,无须再进行任何刻意的宣传。 所以,这次开机现场,娄金良希望邬声像平常一样,把经常戴着的口罩继续戴牢。 嘱咐完这一点,娄金良继续指挥人布置揭幕仪式的红布。 等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开机仪式结束,剧组吃开机饭的同时,宣发团队在官方账号po出了开机照。 依旧隐去了谢知斐参演的消息。 随着开机照的po出,陶可的那条微博底下评论变得更多了。 [啊啊啊看完开机照回来了,人群中一眼能被锁定的存在,这个演员是谁?之前怎么不知道] [感谢可可妈咪,每天帮我发现新老公] [我也看完回来了] [好腰,好腿,好美的眼,prprpr斯哈斯哈] [@邬声,我找到演员的账号了!怎么只有一张《与君》的定妆照!工作室不多放点物料出来吗!] 一上午的工夫,邬声个人账号涨了几十个粉丝,工作室账号涨了几个,还多了不少在工作室微博底下催着出美图的评论。 这让刚刚接管邬声账号的小茂非常惶恐,他怀疑是不是公司那边给买了点粉,但又一想买粉不至于只买几十个,又稍稍安下心来。 开机当天,一般不会有太重的拍摄任务量,下午只有一场戏—— 萧和光的姐姐萧归荑逃婚那段。 从只见新郎不见新娘的喜堂出来后,所有人都在找萧归荑。 只有最了解姐姐的萧和光,顺着年少时捉迷藏时的一条小路找过去,一路快马加鞭,果然看到了萧归荑和她意中人的身影。 但就在即将追上他们时,萧和光却忽然拉紧了缰绳,放慢了追逐的速度。 他故意放走了萧归荑。 萧归荑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萧和光看着萧归荑渐行渐远的背影,眼角酸涩一红,两行泪顺着他的脸庞流下,又被他狠狠抹去。 “阿姐,新婚快乐。”他红着眼睛,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最后看了萧归荑一眼,之后转过马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替你挡住追兵,就当是送你出嫁。” “cut!很好!”娄金良满意道,“这场戏一条过,彭阳保持住情绪,待会儿再补一个流泪的面部特写。” 符彭阳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又重现了一下刚刚落泪的那段剧情。 邬声在旁边看着符彭阳凭空一秒落泪,大感震撼。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像符彭阳那样,说流泪就流泪。 他看得出神,浑然没察觉到身边出现了一道身影,直到娄金良再次喊“cut”,邬声将心思从符彭阳那抽离,才猛然间意识到身旁站了一个人。 “谢老师!”邬声回过头去,相当意外,“今天也没有你的戏份吧?你怎么来了?” “我来片场看一下。”谢知斐道,“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入迷?” “在想……为什么萧和光会哭?”邬声道,“他保护了姐姐,不该高兴吗?” “但他之后就见不到姐姐了。”谢知斐道,“萧和光这个角色非常重视家人,想到姐姐可能要在外漂泊吃苦,他也痛苦万分。而且,之前他犯了错,都是姐姐帮他收拾烂摊子,这是他第一次转换身份保护姐姐,他不知道之后自己会面临怎样的重罚,可这一次不会再有姐姐护着他了。” 谢知斐轻声道:“对未来的恐惧,再加上对姐姐的不舍,混杂在一起,令他落下泪来,这很合理。” 怪不得沈惊淙会那么喜欢这个弟弟,重视家人的人也被家里其他人喜爱,这确实会是蓝星上合理的情况。 理解了剧情之后,邬声低声喃喃:“符彭阳能一秒掉泪,他好厉害。” 谢知斐看着邬声,说道:“你看着我。” 邬声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谢知斐看着他,眨了两下眼睛,下一刻,他的左眼里蓄了一颗泪,将落未落,等到他睫毛颤动一下,这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才顺着他的脸庞滑下来。 他脸上悬挂着那一行泪,问邬声:“需要我再用右眼流一颗泪吗?” “一颗?”说一颗就是一颗吗? 邬声看着谢知斐认真的表情,忽然意识到谢知斐真的能做到。 只是他不明白谢知斐的眼睛里,为什么总有种很哀伤的感觉。 邬声忽然有些不想再看见他掉眼泪了。他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符彭阳的一秒落泪已经完全被他抛之脑后。 谢知斐目的达成,嘴角隐秘地勾了勾:“这需要练习。” 他说:“一般来说,调动情绪就能做到一秒掉泪,但做不到像我刚刚那样。” 邬声由衷赞叹:“这好厉害!” 谢知斐道:“只是熟能生巧。” 这时邬声忽然回过头去,视线投向身后一个位置。 那里有人一直在看着他这边,看了已有一阵,目光越来越火热,让邬声实在无法再忽视下去。 结果当邬声找到目光的来处,竟然是甄柯。 给自己找了个最佳观赏位,正目光如炬地观赏着的甄柯看到邬声往他这边看过来,无法再假装自己不存在了。 他拿着剧本走过来,说道:“看你们聊的开心,聊角色吗?” “在聊怎么哭。”邬声道,“谢老师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是的。”甄柯无比赞同。 “不过哭的话,我看很多演员都是通过回想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伤心事来掉眼泪的。”甄柯道,“比如,我是说比如,你可以想一想去世的亲人,想一想自己又累又苦的时刻,想一想那些让你难过的事情……” 邬声沉默了下。 他没有亲人,自然也无法体会亲人离世的痛苦,对于甄柯说的话,他没办法感同身受,也更体会不到任何想哭的情绪。 又累又苦……邬声没觉得自己有多苦,他能在万花国活到二十岁,已经是很幸运的人了。同样也不想哭。 见邬声沉默,甄柯又道:“这些都没法让你想哭吗?那你想想,如果你刚刚进入一个集体就被排挤、被冷落,不会想半夜偷偷哭吗?” 邬声摇头。 “那你同一天接连被偷被抢被骗……” “被骗。”邬声忽然有了一点反应,“我最讨厌被骗。” 被偷被抢邬声也挺习惯了,但是被骗不行。 邬声道:“我小时候被骗过一次,后来就很讨厌被骗。” 邬声话音一落,谢知斐怔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 甄柯问邬声:“那被人骗的话,你难道不委屈,不想哭吗?” 邬声轻声道:“小时候委屈过,后来就不委屈了。” 他小时候曾经短暂地被一对夫妻收养过几年,他叫男人爹,叫女人娘,他一度以为他们会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三口,直到有一天,他被他们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们让他在原地等着他们,说他们会回来找他的。 然后,他们都再也没有回来。 邬声怨过、恨过、也试图找过回去的路。但后来邬声就想明白了,他的脸越长越丑,再留着他,他们就是给自己留着一个要命的大麻烦。 能收养他三年,已经是两个非常善良的人了。 听邬声这么说,甄柯觉得这有些难办。 他发现邬声做演员最难的地方在哪里了,邬声似乎是极端的低敏感人格,对痛苦的感知能力很弱。 这样不是不好,会让邬声免受很多伤害,只是不利于他演戏时对情绪的把握。 总不能一直演冷冷淡淡、情绪起伏不大的角色吧? 这时,沉默了好久的谢知斐突然问:“如果有一个人,曾经让你感到可以信任,但后来不打一声招呼离开。这种时候呢,会伤心到哭吗?” 他抬眼看向邬声,眸光哀伤无比,又流露出几分迫切想知道答案的殷切。
第43章 谢知斐问话一出, 邬声又一次沉默下去。 只是这次的沉默却不是否认,他垂下眼睛不知道是在怀念什么人,就在谢知斐屏息间等待着他的答案时, 邬声开口了。 “这种情况下, 哭是没有用的。”邬声语调平常,说完便抿紧了嘴唇, 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甄柯眼尖地看到他这点微小的神情变化,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 该说不说, 还得是美人,抿着嘴唇不说话, 就是欲语还休,无限诗意。要是换成了他,那就要叫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了。 “你记不记得沈惊淙有一场戏,由小演员来饰演的那几场其中的一场?”甄柯翻了翻剧本,找到一页,指着递给邬声看,“就这段, 小沈惊淙刚刚被带进杀手组织训练,被组织里年长的孩子带头欺负, 我写他嚎啕大哭, 哭着想要回到娘亲的身边。邬声, 如果你是他, 你会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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