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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锦遥向着他们挥手告别，约定晚上打游戏。 他站在路边，直到小六他们离开他的视线才收回脸上的笑容。 管家已经到了他身边，面前就是他家的车，管家含着笑道:"少爷，回家吧。"路锦遥没搭理径自上了车。 管家有意无意开话题想让他参与进来，但是路锦遥没兴趣。 路锦遥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木，管家坐在他前面拿着手机和他爸汇报。 路锦遥看风景看得腻味，拿出手机下载了个连连看，百无聊赖过了一关又一关。 管家终于挂了电话，他转过头注视路锦遥左耳上的三颗耳钉道:"少爷，您还是把耳钉摘下来吧。"路锦遥滑动屏幕:"不要。""等会老爷看见了又得……"路锦遥不在意:"打就打吧，他开心就好。"管家叹了口气，"您……"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呢？ 车子一路开的飞快，很快就进入了别墅区。 车子停在他家门口，路锦遥看了一眼，把手机揣进兜里，手插裤兜吊儿郎当走进大厅。 他刚一走进客厅，一股清新的茶香就窜进他的鼻腔。 他爸最喜欢喝茶。 他爸坐在客厅里，他面前的茶几上佣人正在烹茶。 佣人弯腰俯身在煮水。 袅袅的热烟往上冒，茶的香气充斥整个客厅。 他爸接过佣人递过来的茶，垂着眸先闻了一遍茶香轻轻啜了一口才开口：“回来了。” 路锦遥脱了鞋，嗯了一声，坐在他爸对面接过佣人的茶就往下灌。 这茶一入喉，口齿生香。 好茶。 他爸抬眸问他:"好喝吗？"路锦遥:"一般。"他爸嘴角带笑，笑意不达眼底:"那你觉得什么茶好喝？"路锦遥:"我妈泡的茶。"他爸听了这句话，脸上笑意隐去。 "什么意思，路锦遥。"他爸道，"挑衅我？"路锦遥没说话，只是和他爸对视。 "路锦遥，你能耐了啊，还敢逃课。"路锦遥轻轻吹着茶水，"你才知道。"他爸:"你逃了多少次？""记不清了。"他爸坐在沙发上，冷笑一声:"如果不是赵青和我说你跑去那我还真不知道你逃课。"路锦遥放下手里的茶杯:"非得在我面前提她？"他爸在商界笑面虎笑惯了，对着路锦遥皮笑肉不笑:"怎么不提我把你生出来就是让你逃课、考倒数第一的？"路锦遥:"我以为你消息滞后到得让小秘嘴对嘴和你讲呢。"他爸:"先不说今天你逃课，考倒数第一你也好意思吗路锦遥？""好意思的很。"他爸听了这句话，怒目圆睁，手打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带耳钉、逃课、倒数第一，各个坏事都让你做尽了!你还是个学生吗!"路锦遥:"那你呢，你还是个父亲？""你非要气死我你才开心？"路锦遥:"哟，那还是别了，免得你下去继续祸害我妈。"路锦遥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爸看他这个眼神，怒火中烧，举起巴掌就想往他脸上扇去。 路锦遥也不反抗，就是淡淡的看着他，眼里无悲无喜，就想三年前在医院里看他那个眼神一样。 "路锦遥!"他爸怒道，"是不是我太放纵你了，一次两次碰我底线。"路锦遥:"哎呀，没看出来。"他爸气急，站起身来指着他:"你再说一遍"他爸看着他，眼神幽暗，“路锦遥，你转过头看看后面墙上摆着的东西，那是什么？” 路锦遥根本不敢往后看，他冷淡道：“那都是过去的东西了，老看着以前有意思吗。” 他爸听到这句话怒道：“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才能从你妈的死里走出来！？” 路锦遥听到他爸提到他妈的死，浑身一震，深藏在心底的一切情绪瞬间爆发出来。 "路温明，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瞪着他爸。 "你凭什么提我妈!"内心的委屈与悲伤一齐涌上路锦遥心头，他看了一眼茶几上摆着赵青送来的茶杯，冷笑一声，他拿起茶杯，狠狠地往地上砸。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在茶几上随便抄了样东西就往地上砸，东西砸在地上很快就四分五裂。 路温明看着这一切，看着地上一地都是碎瓷片，忽然就泄了气。 路锦遥坐回沙发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他一闭上眼，三年前的一切又一次重现。 路锦遥红着眼，强忍心中的情绪。 "别在我面前提我妈，恶心。"路温明回到沙发上，面对一地的狼藉，心中情绪翻涌。 路锦遥抹了把脸，离开了客厅回到自己的房间。 路温明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把你耳朵上东西拿掉。"路锦遥没有动，脚步加快回到房间，用力关上门，给路温明一个回应。 路锦遥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情绪还未消退。 他视线所到之处，皆是他妈还在世时的摆设，处处充满他和他妈的回忆。 可是…… 路锦遥闭上眼，想起赵青把脖颈上的红点，心中像是破了一个洞，冷风中从那个洞里呼呼地灌。 他捂住脸，泪水滴落在手上，温温热热。 “妈的……为什么……” 回到房间里的路锦遥躺在床上冷静了几个小时，才拿出手机给小六发了条语音：“晚点再约游戏。” 小六秒回:"怎么了老大"路锦遥:"没什么，晚点再打。"小六问:"和你爸又吵了"路锦遥:"那不是常事吗。"小六察觉到他话语里带着的情绪，他识相的闭上嘴不再多问。 "好的，老大，到时候你找我。"路锦遥捂住眼睛，手机突然传来一声提示音。。 路锦遥举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于鹤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于鹤一通过，一条信息就发了过来。 鹤:于鹤。 路锦遥懒得打字，直接发语音。 "我知道。"于鹤那边回的很快:"你怎么考了倒一。"路锦遥:"正常水平发挥。"于鹤发了个笑的表情，"这么说倒五还是你超常发挥了。"路锦遥:"你真聪明，班长。"于鹤又发了个笑的表情包，估计是想缓解一下气氛。 路锦遥:"班长，发表情可以，但没必要。"于鹤那边过了三分钟才回，"不是我发的，我妹。"路锦遥从来不知道于鹤还有妹，他还以为他是独子。 路锦遥:"亲的？哈喽妹妹。"于鹤那边干脆也不打文字了，直接发语音，路锦遥很清晰的听见有小孩咯咯笑的声音。 "表的……她听见你的声音很高兴。""小孩多大？""一岁多一点。""她挺喜欢笑的。"于鹤沉默了会儿，看着他和路锦遥聊天里的笑的表情都是他妹发的。 "可能有点。""嗯。"路锦遥嗯嗯完之后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巴巴等着于鹤开口。 于鹤聊完小孩又把话题掰回成绩上。 于鹤:"路锦遥，别逃课了。"路锦遥听着于鹤发来的语音，没说话。 他退出微信躺在床上闭上眼。
第10章 路锦遥被他爸抓回去那天，正好是星期五。 他在房间里窝了两天，期间他爸过来砸门他一律不理睬，只专注和小六他们打游戏。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一转眼就到了星期一。 路锦遥从来不参加A中的升旗仪式，他慢悠悠地七点起床，在他爸走后让家里的大厨做了几笼广式茶点，再煮热一杯牛奶。 他坐在餐桌上等佣人把食物送上来，他刷着手机，看着消息列表，不知不觉就点开了和于鹤的聊天窗口。 他们的聊天止于于鹤那句“路锦遥你别逃课了”，路锦遥想了一想觉得不回于鹤有些不妥当，又想到了于鹤给他的两个草莓小蛋糕，一时间有些过意不去。 佣人提着笼子出来，放在他手边提醒他：“少爷，茶点到了。” 路锦遥点点头放下手机，手机屏幕上还是他和于鹤的聊天。 他夹起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入嘴边，嚼了几口咽下。 他对着佣人道：“让王厨做一份小蛋糕。” 佣人应了声转身离开，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说王厨没准备做蛋糕的材料，做不了，他想吃甜点的话只有蛋挞可以现做。 路锦遥嚼着虾饺想了会，“那就蛋挞吧……打包起来，我给同学的。” 路锦遥坐着车来到学校时，升旗刚好结束，他们班体育委员站在前头带着班回三楼，于鹤站在最后。 于鹤穿着一身蓝白校服，他五官很深，鼻子挺拔，微风吹过带起他的发丝，他似有所感，转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单肩背着书包的路锦遥。 路锦遥见他看着他，举起手挥了挥，快步背着书包走到一班队伍后头。 小六他们一向不下来参加升旗，都坐在教室里吹空调打牌唠嗑。 路锦遥喊了一声：“班长。” 于鹤点点头视线看向了他手上装着蛋挞的盒子。 “你带了什么？” “哦这个，”路锦遥举起盒子笑道，“你之前不是给我带了蛋糕吗，我想着也得回个礼是吧，所以让我家大厨做了几个蛋挞，给你的。” 说完路锦遥又问：“你喜欢吗？” 于鹤看着路锦遥，眼睛有点亮。虽然他没有笑，但是路锦遥就是觉得他十分高兴。 于鹤问：“你不给秦礼尤他们吗？” 路锦遥把手上的蛋挞盒子递给于鹤，他听了于鹤的话反问：“为什么要给他们？” 于鹤上了台阶，他轻咳一声：“你们关系挺好的。” 路锦遥：“那又怎么样。”他看了一眼楼梯口标注的二楼符号，催促道，“你赶紧收好来，别让他们知道是我给的。” 于鹤喉结滚动，“……为什么？” 路锦遥上楼梯，身后二班人十分有默契的退了四个台阶的距离。 “被发现了他们追着我说我不公平了。” 于鹤看起来更高兴了，甚至嘴角也有些上扬的弧度：“你没给过他们吗？” 路锦遥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从家里带什么东西给他们，一般都是请他们出去吃一顿，或者直接带回家吃饭。 路锦遥点点头。 于鹤嘴角上扬，他似乎觉得自己笑得太过，咳了一声，右手握拳抵在唇边掩住了笑。 他说：“好，一定不让他们知道。” 上了三楼，路锦遥和于鹤并排走准备回班，身后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来上课啦！” 路锦遥浑身抖了一下，他拍开身后的人的手，“滚边凉快去。” 于鹤看着那个挂在路锦遥身上的人眼神晦暗。 那人一看就是标准‘校霸‘，染着栗色的头发，左耳带了四个耳钉，中指上有一圈纹身。 路锦遥转过身，嫌恶的拍拍衣服：“突然这个样子你想干什么啊。” 那人和路锦遥差不多高，他道：“那不是想你了吗。” 路锦遥噫了一声，“跟你女朋友说去，别和我说这么腻乎人的话，恶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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