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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是笑着，但是眼中已无笑意，他眼神晦暗。 左枞禾脸上没有笑意，被勒住的脖子很不舒服，他皱着眉：“放开。” 路锦遥不仅没放开还更加用力了，“不会说话我来教你。” “放开。” 周围的人看着路锦遥和左枞禾起了冲突，张大嘴巴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劝架。 这个时候，一个男人拿着一杯香槟出现了，他看着对峙的两人挑了挑眉走近路锦遥他们。 “这是在干什么呢？” 左枞禾看了一眼来人，脸色更臭了，他啧了一声：“怎么是你？” 路锦遥听他语气判断出来人应该算是左枞禾讨厌的人，左枞禾讨厌的人就是他喜欢的人。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左枞禾松了口气，他整整领口，撇撇嘴。 路锦遥翻了个白眼给他才正式看向刚刚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年龄大约二十七，两只耳朵的耳垂上有两个黑色耳钉，他五官中有混血的味道，眼窝很深鼻子高挺。 说话的人看着路锦遥向他挥了挥手：“好久不见。” 左枞禾在一旁切了一声。 说真的，要不是现在是宴会，他已经把左枞禾拖出去狠揍一顿。 路锦遥看着男人，觉得莫名其妙。 他指着自己问道：“好久不见？” 在他记忆里，他对面前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印象。 男人看着他完全认不出自己的样子，沉默了会儿道：“你不记得我了？” “您……哪位？” 男人摸摸下巴，看起来脸色有些不好。 他想了想才道：“我姓于，于少歌。” 路锦遥听到于姓，张开嘴啊了一声。 于少歌笑道：“你记起来了？” 路锦遥摇头。 没记起来于少歌是谁，倒是想起了EL的那个红发造型师。 于……于鹤…… 是啊，那个红发造型师的五官确实像于鹤。 尤其是眉毛和眼睛那块。 只是于鹤的眉眼更加男性俊秀些，造型师的眉眼更温婉女性化。 他们俩……是不是姐弟？ 路锦遥想着想着想出了神，一时间没听见于少歌讲了什么。 于少歌伸出手在路锦遥面前挥了几挥，内心有些担忧。 几年没见，怎么路锦遥就傻了呢…… 他弟还真是痴情。 路锦遥回过神来，就看见于少歌满脸不忍，还有些痛心疾首。 “？” 不就发个呆吗，怎么就这么看着他了？ 于少歌见他回过神，叹了一声幽幽道：“你真不记得我了？” 路锦遥：“……抱歉。” 于少歌皱着眉小声说着话，路锦遥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于少歌五官混血感很强，在路锦遥记忆里，确实没有谁能够对上这张脸的。 记忆里倒是于鹤和他同姓，但两人完全长的不一样。 于少歌又叹息一声，他摆摆手道了声算了算了。 于少歌问道：“那你还记得……于……于尔吗？”
第14章 路锦遥重复了一遍：“于尔？” 路锦遥仔细想了想，才想起于尔是谁。 除了左家幺子还有一个和他作对的小孩儿，就叫于尔。 于尔不像左家幺子那么喜欢挑事儿，反而比较内向，安静。他常年坐在第四组的角落，上课看窗外，下课趴桌睡觉。 于尔长得胖，他不像其他体型偏胖的同学那样长得温和可爱，反而凶巴巴的。他也不喜欢笑，闭着嘴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暴起干架。 路锦遥他们班许多同学都有些怕他，就连左家幺子也是。 路锦遥没多在意于尔，他虽然和于尔认识，但两人也没说过几句话。路锦遥从没把他当做过一路人，有些时候听听他的八卦笑笑就过去了。 他和于尔真正意义上有接触是在初一那年。 于尔初一刚入校，就在全校掀起波浪——原因是有外校的约他出去打架，他打赢了，外校的断了一只手。 路锦遥上的学校都是为上流社会的人准备的，从幼儿园到高中直升，而且里面的学生都是相同阶层的，相处容易。 在这群乖宝宝眼里，断了别人一只手的于尔格外凶神恶煞。 只要于尔在，无论班里边的人多想说话聊天，上课吃零食，都不敢动。 他们生怕自己一动，就被坐在角落的于尔按着头断手。 于尔的事在全校传的沸沸扬扬，一个打架的故事不知道被多少人润色过，光进入路锦遥耳朵里的，就有五个版本之多。 有说他打架是为了女朋友的，说他为了稳固自己大哥地位的，又有的说他天生有恶欲，一天不打人浑身不舒服…… 反正这些故事传的奇奇怪怪，有其他班学生来了兴趣想看看传闻中的于尔到底长什么样，结果一和他对视，泪水奔涌而出。 这么下来，所有人都不敢造次，路过他们班本来笑嘻嘻的，眼睛一瞟瞟到角落里坐着的大佬，心肝一颤闭着嘴走开了。 发生转变是在他们班主任让于尔当路锦遥同桌。 班主任这个消息一出，全班轰动，女孩子们转过头看着他眼眶通红，纷纷拿出自己藏着的小糖果递给路锦遥，男孩们看着他眼露不忍，十块钱十块钱的递给他。 一下课，全班人一窝蜂地涌上来安慰他：“别伤心路锦遥，要是于尔欺负你你就和我们说，我们帮你。” 于尔当时刚把桌子搬过来，听见他们说，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皱着眉看着他们，眼神凶巴巴，粗声粗气道：“让开。” 围在路锦遥桌子前的女生们僵硬了，她们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眼泪就掉了下来。 有一个女生掉了泪，其他被吓到的女生紧跟落泪。一时间路锦遥的桌前全是嘤嘤嘤的哭声。 “……” 男生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僵硬着身体，叹了口气，自助排成队每个人拍拍路锦遥的肩膀。 路锦遥沉默，只能任由他们进行这个仪式。 于尔成了路锦遥同桌，路锦遥没觉得有什么。 他只觉得同学们给的糖挺甜，还白拿了钱。 有点爽。 上了课，于尔突然对着路锦遥道：“有点好笑。” 路锦遥正在记笔记，没反应过来于尔说的什么。 “什么好笑？” 于尔托着脸，拿着笔在纸上乱涂乱画，他对着其他同学努努嘴。 路锦遥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故意的？” 于尔嘴角有上扬的弧度，但不明显。 路锦遥静了一会儿，记完笔记才对于尔道：“你真坏。” 于尔听见他这个话，像是忍不住了一样趴在桌子上小声笑了起来。 路锦遥：“……” 路锦遥和于尔做同桌的时间一长，就发现他并不像别人口中那么……丧心病狂。 那一天是个下雨天，于尔逃了课，不知道去了哪里，路锦遥独自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外面下着大雨，凉风阵阵，他竟然有些想于尔。 至少于尔在，还能替他挡点儿凉风。 到了放学，于尔还是没回来，黑色的书包放在课椅上，配着其他光秃秃的课椅显得有点孤独。 外面雨下的大，他妈妈给他发了短信让他在教室里多待会儿，等等司机到了会给他打电话。 路锦遥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和其他同学挥手道别。 他一个人坐在教室里，身边是于尔的书包，有点儿孤独。 不过这孤独也没持续多久，过了一会儿，于尔就带着满身的伤回到教室。 于尔一瘸一拐的走进教室，他大概是没想到教室里还有人，他一踏进教室就看见坐在座位上正在写卷儿的路锦遥。 他站在原地干巴巴开口：“你怎么还在？” 路锦遥：“啊……外面雨太大了，我家车在路上堵着了，我妈让我在教室里先呆一会。” 于尔点点头走回了自己位置上。 刚刚于尔站在门口路锦遥还没注意到，这一走近了，他才发现于尔身上的衣服几乎全湿了。 路锦遥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于尔：“擦擦吧。” 于尔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结果纸巾抹了抹脖子和头发。 两人沉默的各干各事，一时无言，周围气氛也尴尬的可怕。 于尔沉默了会儿还是开口：“同桌……你能帮我擦点药吗？” 路锦遥浑身一抖，他忙答应：“行行行，好好好。” 于尔从书包里拿出棉签和药水给路锦遥：“你懂的。” 路锦遥点点头接过药，他拿出一根棉签，颇有些骄傲的说：“我可会涂药了，我二舅受了伤都是我给他涂的。” 于尔眼神看起来很不相信：“是吗……” 路锦遥把蘸了药水儿的棉签轻轻擦拭于尔的伤处：“你还不相信我？别的不吹，就这个我是真材实料的。” 于尔没说话了，他看着路锦遥低着头拿棉签为他擦药的样子抿了抿唇。 “你……今天逃课和谁打架？” 于尔愣了一愣，没说话。 路锦遥自知逾越了赶紧闭上嘴，只顾着擦药。 于尔抿着唇看着路锦遥突然道：“你喜欢什么东西？” 路锦遥低头道：“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问就是了。”于尔说。 路锦遥撇撇嘴觉得他真是坏脾气。 “我喜欢的东西挺多的。” “吃的。” “那也挺多的，我不挑食。” 于尔道：“那就……最喜欢的。” 路锦遥抬起头想了想，沉吟了会道：“那就是草莓小蛋糕了，我可喜欢吃草莓了！” 于尔像是轻笑了一声，“看不出来。” “喜欢吃什么难道还能从脸上看得出来吗？”路锦遥道，“那你觉得我喜欢吃什么？” 于尔点点头：“看得出来。” “……那你挺厉害的。” 于尔：“我以为你会喜欢吃……巧克力什么之类的……”草莓……一点儿不符合你。 不过这下半句他没敢说出来。 在于尔眼中，这位第一总是冷冰冰的不说话，有点儿内向，也不说话，看人的时候有点呆呆的。 “我也喜欢吃巧克力。” 于尔点点头。 “你问我这个干什么？” 于尔道：“问问就问问。” 路锦遥撇嘴小声道:“我还以为……哼，算了。” 在两人聊天时，突然一串急切的脚步声哒哒的响起。 有个男生一边喊一边跑：“弟弟！弟弟！哥哥来接你了！”话语里好像还带着那么点哭腔。 路锦遥听着这个声音，沉默了会：“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哥哥……”有点儿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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