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自己是孟宏昭私生子的猜测不成立后,他更加痛恨谢承洲,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一开始的误导,他也不会和孟辰安走到这一步。 谢承洲没有退让,他说:“谢冲书,你要认清现实,也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你现在要去追的,是我的妻子。我和辰安才是一体的,你的缠杂不清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痛苦和烦恼。” “住口!”谢冲书一拳打向他,“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明明是你的存在和插足让我们两人痛不欲生。辰安根本不喜欢你!他喜欢的始终是我!你逼迫他!用你的权势、财富、地位去威逼利诱他。你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有独立意志的人?你只是把你的意愿强加给他,让他屈服于你,成为你的附属品!你根本不是真的爱他!” 谢承洲巧妙地躲了过去,之前他派人将对方打进过医院,现在不过是换成亲自动手,所以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很快做出了反击。 他回以一拳,正中谢冲书下颚,将人揍趴在车前盖上,早年他学过自由搏击,年轻时为了追求刺激、血性,也拳拳到肉地和人干过架,如今安逸惯了,不过一击就让手上有了异样的刺痛感。 谢承洲转动手腕靠近谢冲书,右脚又快又狠地踢在他膝弯处,“没错,我是曾经用过些手段,但是谢冲书,让辰安彻底死心,转身接受我的分明是你!你真的了解辰安吗?” 谢冲书闷哼一声,疼得脑门上青筋暴起,两手用力扒住车,才没有在这个面目可憎的情敌面前跪倒。 然而谢承洲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对方,他将人提溜起来,继续说道:“如果我和他的婚姻是从迫不得已开始的,那么现在他只有心甘情愿。你刚才亲眼看到了,没有人逼他。” 唇边血迹斑斑,都是被谢冲书自个儿咬出来的,他痛苦地闭了眼,脑海里浮现刚才孟辰安下车后的模样。 眉目间春意未散,像是在一洼温泉里浸透了,刚才在车里发生过什么,谢冲书心知肚明。 孟辰安看着高冷疏离,实际骨子里是个相当保守的人,不管是在对待感情还是对于性上,如果不是他自己愿意,没有人能真正强迫他,否则只会落得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可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感性上却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如果在今晚之前,谢冲书内心还抱有这两人的婚姻是商业联姻,是逢场作戏,是情势所逼,那么刚才之后,他的这份侥幸彻底破灭了。 谢冲书意识到,孟辰安也许真的移情别恋了。 这个事实让他恐慌不安,于是他嘴硬地反驳说:“不是那样的!是你!一定是你!你知道我在后面,所以故意在车里……故意……故意和辰安……” 谢承洲二话不说又给了他一拳,这回他没留一点余地,拳路又狠又绝,谢冲书侧翻在野地里,石子的棱角割破了他的脸。 “别用你那种廉价的爱来衡量我对辰安的用心。我谢承洲可做不出故意在情敌面前表演活、春/宫的事。” 男人的眼神很冷,像是雪原的风暴剐在人身上,“我绝不会做折辱辰安的事。” 他知道谢冲书明白自己指的是什么,那通电话至今仍是一根刺扎在他心头,每当想起来,他都为孟辰安感到不值和痛心。 这些情绪甚至盖过了他身为孟辰安配偶,尊严受到冒犯而产生的妒意和火气。 谢承洲不想再多浪费时间在这个人身上,他转身,慢慢朝树林外走,声音在夜雾中断断续续地传到谢冲书耳朵里,“如果你对辰安还剩下点感情,那么从今以后,有多远离多远,再也不要来打扰我们。现在的你,才是插足我们婚姻的第三者。” *** 谢承洲也是倒霉,教训完继子后,他想给管家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一下自己。 结果掏遍了全身的口袋也没找到手机,应该是忘在车上了。 他任命地扶额,只能徒步走了四五公里才回到了庄园,没想到等待他的不是孟辰安歉疚的小脸蛋,而是冷冷的闭门羹。 任凭他怎么敲门,里面就是不应声,这么大动静,连半山腰上的野鸟都被惊醒了,打死他也不信孟辰安是睡死过去了没听到他拍门。 糟了,这是又生气了。 根据他的经验之谈,这气今晚要是不给他疏导通畅,恐怕明天又是一出“回娘家”的大戏在等着自己,好不容易将人哄回来,怎么能因为谢冲书这小子前功尽弃? 谢承洲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心血来潮,连哄带骗地和人在树林里玩车’震,现在早就在被窝里和爱人缠缠绵绵了。 这就是“急色”的代价。 孟辰安烦不胜烦地翻了个身,将脑袋深深埋在被子里,他现在还恨得牙痒痒,这辈子都没有遭遇过今晚这么尴尬羞耻的事情。 自己竟然会半推半就地和谢承洲在荒郊野外的车子里鬼混……嘶…… 什么教养、道德、脸面都丢了个干净。 越想越气,孟辰安在黑暗里泄愤地猛捶了枕头好几下,将它当成谢承洲这个王八蛋来出这口恶气。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门外闹腾了好一会儿才总算安静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阳台外面传进来一串奇怪的声响。 像是花盆摔碎了的动静。 今晚的风可没有这么大,根本没法将那么大的花盆吹下去。 孟辰安开了床头灯,轻轻走过去将阳台的门推开。 外头月色皎洁,周遭流云如烟,披帛似地缠着高悬的明月。阳台上摆着的绿植花卉好端端地静默在夜里,睡得很安静,没有一点异常。 孟辰安皱着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他走到阳台上,探身下去看,他所在的主卧斜下方有一间客房,如果不是自己卧室外的花盆碎了,那么就只可能是下面这一间了。 刚一低头,就突兀地看到了谢承洲的脸,出人意料的视觉冲击让孟辰安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个男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学古代那些偷香窃玉的小贼,正站在下方阳台的栏杆上,伸直了双手想要像人猿泰山一样抓住点什么好顺利攀上来。 其危险程度不亚于高空走钢索,孟辰安被惊得差点岔了气。 他刚想呵止这种危险的行为,又怕说话太大声干扰到对方造成意外,只能憋屈地瞪着眼警告谢承洲适可而止。 结果男人非但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还臭美地朝他勾唇一笑,在他心脏几乎骤停,尖叫卡在喉咙里的当口,以一个高难度的弹跳从下方跃起,在抓住了阳台的栏杆后手肘一撑,衣袖撩起的手臂上肌肉隆起,蓄满了蓬勃的力量,两条大长腿轻而易举地越过阳台,在孟辰安面前安全着陆。 谢承洲将人搂进怀里,还在他耳边故意玩笑道:“你要是长发公主,我也能省不少气力了。” 男人的心脏跳得很快,噗通噗通的,强有力地响在孟辰安耳边,等他回过了神,立刻就照着对方脸颊给了两巴掌。 一巴掌是针对树林里那档子事,剩下的是因为对方刚才不要命的行径。 谢承洲甘心地受了,倒不怎么疼,“下次留个门给我,我保证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孟辰安嘴上冷酷无情,“摔下去也是活该。” 谢承洲揽着他往卧室里走,笑道:“放心,下次不会了,我一定好好地活着,免得你成了鳏夫。” 孟辰安不吃他这套,甩开他的手,冷冷地说:“不用吓我,命是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真丧了偶也算让我自由了。” 这话谢承洲不爱听,他把人摁倒在床上,惩罚性质地在孟辰安耳垂上咬了一口,一手掐住窄腰,一手不安分地探进了睡衣底下,在腰线和小腹上反复摩挲。 孟辰安闷哼一声,想打开作怪的手,但他刚经历过情,事的身体仍然敏感,立刻有了羞耻的反应。 他蜷曲了双腿,两手推拒着男人的靠近,骂道:“你又发什么情!” 将上衣随手一扔,谢承洲压下来捧起孟辰安的脸,在唇上印下一吻,“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辰安,刚才还没大难临头呢,就敢丢下我一个人跑了。知道我是怎么回来的?大半夜靠两条腿走回来的。” 谢承洲的吻滚烫,从唇上辗转到喉结,再到锁骨,在本就遍布红痕的玉白身体上二度留下鲜明的痕迹。 “这么恶劣的行为,你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男人最擅长颠倒黑白,他轻飘飘地将万恶之源省略了,只和孟辰安追究逃跑的事情,成功占据了主导权,将人再次吃干抹净。 *** 谢冲书一晚没睡,第二天顶着两只黑青的熊猫眼去参加S大的期末考。 因为暂时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原本在国外的学业只能中断,为了文凭,他只能又回到S大,好歹先把国内的本科修完再说。 他今天回校就是为了参加两门专业课的期末考。 课之前也没有好好上过,考试重点也只在几天前稍微突击了一下,经过昨晚的刺激,谢冲书现在满脑子浆糊,试卷上每道题都很陌生,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随意地勾勾画画,勉强把试卷填了个七成满,就提前交卷走人了。 因为是考试周,路上的学生都一副匆匆忙忙的神色,连往日总因为占场地发生口角的露天球场也变得少有人问津了。 谢冲书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去郁冬亦的公司,只能游魂似的在校园里晃荡,直到被一个熟悉的苍老男声叫了好几遍名字,他才回了魂。 竟然是吴教授。 自从他回国,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吴教授,对方除了头发又白了几根外,还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五官板正严肃,和学校里其他年纪很大又颇有威望的老教授老学究没什么区别。 在见到吴教授的那一刹,谢冲书忽而生出一些愧疚来。 这位老教授当初对他就一直颇多照顾,甚至私下还问过他有没有考研的打算,有没有中意的导师。 虽然没有明说,但谢冲书也不笨,知道了对方的深层含义。 可惜他还是辜负了这份期待和栽培他的意愿,将自己的生活变成如今这么一团糟的境地。 回国这么久,也是出于这种情绪才迟迟不敢去见这位老人。 吴教授走过来,仰头看他,今天日头很烈,两边高大的景观树也晒得蔫头塌脑的,斑驳的圆形树影落在他布满皱褶和老年斑的脸上,让谢冲书的鼻子莫名发酸。 吴教授打量了他几眼,在发现面前站着的人和记忆中朝气蓬勃的混小子判若两人后,塌拉的眼皮下闪过不知名的光,脸上的法令纹更为深刻,却没什么实质性的表情,还是那副严肃的样子,只有说话时带着的恨铁不成钢,稍稍显露出几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97 首页 上一页 91 92 93 94 95 9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