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衔闻言也不好再拒绝。 他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人说找伴侣要找本身就很好的人了。 即使他们只是协议结婚,闻隽也能做到这个地步。 可惜他心里有人了。 之后三天两人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闻隽处理工作的时候,叶之衔就在旁边,两人各干各的事情。 但只要叶之衔有动作,闻隽都能注意到,给他递水递小零食。 好几次叶之衔不小心在躺椅上睡着,醒来时就到了床上,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偶尔叶之衔会提出下楼或者邀请一起午睡,让闻隽从繁重的工作中脱出身,小憩一下。 好几次林特助送文件过来,都能看到闻隽盯着叶之衔的睡脸发呆。 虽然林特助已经推掉了不少工作,但有几个展会和剪彩要去。 这天,叶之衔醒来时,看到闻隽穿着剪裁精致的暗红色西服坐在床头,和前几天完全不一样,他胸前还别着胸针。 叶之衔睡眼惺忪:“怎么了?” 昨晚闻隽和他说了今天有一个展会和剪彩要去。 不过看闻隽这样子好像是有话要和他说。 闻隽晦涩不清的眸从叶之衔的额头移开:“闻劭给你寄的东西到了,你看看是拿到这还是放家里。” 叶之衔愣了愣,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而且...家里,虽然知道闻隽没有那个意思,叶之衔的耳朵还是肉眼可见的红了:“太贵重了,我不要,给他送回去吧。” 他和闻隽本来就是协议结婚,协议里闻隽给的已经够多了。 闻隽:“收着吧。你洗漱完时间差不多了,一会换完药和我说一下情况,还有我今天会晚点回来,有事记得叫护士。” 叶之衔是真的不想要:“不行,我...” 闻隽看了一眼手上的高奢腕表:“他前段时间这么犯浑,这都不够赔罪的,东西先放家里,等你回去了看,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没给叶之衔反应的机会,闻隽起身走了。 车上,林特助开始汇报:“昨天会议上的决策已经通知下去了,预估一个月后看到成效,今天上午十点半有一个展会,下午两点有合作方的剪彩仪式,大概四点到公司参加跨国会议,晚上...” 林特助汇报完看到自家闻总坐姿端正,半垂着眼帘,戴着婚戒的无名指指腹摩着下唇,好像在回味什么,明显没在听。 他叹了一口气,陷入恋爱中的男人真可怕,放在之前,要是有人和他说,闻总谈恋爱会变成这样,他一定会给对方一个白眼,并嘲讽一句。 林特助又喊了几声,闻隽才从思绪中回神:“嗯,走吧。” 在闻隽走后,叶之衔也起来洗漱了。 这几天躺得他骨头都要散架了,都说人躺久了会变废,他迫切的想重拾画笔。 不过不太现实,他现在手都不怎么能抬起来。 换药的时候他问了医生。 医生说他伤口恢复情况还挺好的,大概一周左右可以愈合,他打算那时候出院。 吃完饭,叶之衔拿起平板,出了病房,迎面撞上来收拾房间的护士。 “叶先生要下去啊,你等等,我收拾完和您一块下去。” 叶之衔晃了晃手里的平板:“不用,我就下去坐一会。” “诶呀,叶先生你小心点,别碰到伤口了。” 护士不赞成的看着他晃动的手,依旧坚持要和他一块下去。 “我和闻隽说过了,而且我不太习惯有人看着我。” 护士一听就没再说要跟下去,只是嘱托了一句。 叶之衔现在对报闻隽的名字越来越熟练了,主要是真的很有用。 在等电梯的时候,平板消息的提示音和电梯到达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叶之衔低头去解锁,只是还没等他看清消息,另一只脚还没跨进电梯,突然被一只手拉了进了进去,身后电梯门也随之关上。
第十三章 画室 叶之衔惊呼一声,紧接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别动!” 他抬头一看:“沈...希?” 上次沈希扒门框给叶之衔留下了深刻的记忆,很快就对上了名字。 沈希将鸭舌帽帽檐往上拉了拉:“是我。” 叶之衔甩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有事吗?” 没人会喜欢打了自己的人,而且就因为一件事,沈希就对他动手。 他不会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个电梯里没有监控,是闻家用的专属电梯,需要刷专属的卡才能坐,沈希这是怎么上回来的? 沈希好不容易见到叶之衔,连忙解释:“我前段时间真的是心情不好,又恰巧发生了这件事,才会这么冲动,是第一次。” “你要去哪,你手还受着伤,我来拿。” 沈希说着没给叶之衔反抗的时间,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平板。 叶之衔也没去抢:“你那时候可不像心情不好。” 他很少说话这么夹枪带棒。 沈希脸憋得通红,纠结半晌:“算了,老实和你说吧,老子失恋了。” 他一点也没藏着掩着,像是找到了倾听者,一吐为快。 等他说完,电梯刚好到一楼。 全是人,不适合说这种私事。 叶之衔直接朝自己刚刚在楼上看中的地方走去,沈希见他不说话,便也闭嘴,灰溜溜的跟在身后。 半晌,两人到了湖边,周围没什么人。 叶之衔坐下,指了指右侧的座位:“所以,你现在是想通了?” 沈希也不拒绝,走过去坐下,看着前面平静的湖面,自嘲的笑笑:“对啊,想通了。” 看着沈希嘴角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叶之衔缓缓将视线也移到湖面上。 沈希暗恋的对象是石途,从高中开始,都七年了,但他怕表白了连朋友都没得做,就一直埋在心里。 一周前,石途和他坦白有喜欢的人了。 那人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女孩,性格很好,还是石途的未婚妻。 对于她,沈希半个不好都说不出来。 两人确实很般配。 但那是喜欢了七年的人,就算他们再般配,沈希也难受。 石途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为了心思不被挖出来,沈希开始恢复之前对石途的态度。 叶之衔不禁有些佩服沈希。 在知道闻隽心里有人开始,他就装都没法装。 七年的感情... 叶之衔冷不丁开口:“为什么不坦白,你不说他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沈希摇摇头:“我希望他一辈子不知道,这条路本来就难走,我不能这么自私,说起来我好羡慕你,闻隽对你真的好,同性结婚法虽然通过了,可世俗的偏见依然存在,他不但给了你名分,婚礼都是盛世空前的。” 要不是知道闻隽心里有人,叶之衔也会这么以为。 可现在他只想履行完协议,然后各走各的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沈希也算是一类人。 “我和他...”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叶之衔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他不会为了我对沈家下手的,所以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来了也是浪费时间。 要是闻隽真想对付沈家,他说话能有什么用。 沈希猛地回头看叶之衔,这个人也太低估自己在闻隽心里的分量了吧。 这段时间,他父亲都没回家,说是资金链和新合作都出了问题。 用膝盖想都知道是谁下的手。 沈希不忍父亲因为他通的篓子这么奔波,这几天都有去闻氏楼下堵闻隽,却连人影都没见到。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见不到的人,每天都在另一个见不到的人这。 但天地可鉴,他来找叶之衔,不是为了这件事,他只是单纯想赔罪。 他沈希虽然嚣张了点,但也没真的把人打进过医院。 不过他想不通的是叶之衔为什么说这种话。 “你和闻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犹豫再三他还是开口。 叶之衔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他和闻隽能有什么误会,唯一的误会就是闻隽心里有没有人这件事了吧。 沈希一脸难言,他不想和叶之衔说闻隽对他家动手的事。 “你喜欢闻隽?” 叶之衔神奇恍惚,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 沈希耸耸肩:“okok,我不问,但是我有个小建议,要是你喜欢他,就把话摊开说,别因为误会错过。” 叶之衔伸手:“给我,你走吧。” 之前是因为觉得沈希可怜才会和他说这么多话,本质上他还是对沈希有点抵触的。 沈希把平板递给他,但却没走。 叶之衔拿到平板,看到上面的信息,愣了愣,是闻隽。 那边发来一张画,问他喜欢吗。 叶之衔毫不怀疑,只要他点头,画就会被送过来。 不过在看到画下熟悉的署名后,他红着脸缓缓打下三个字,不用了。 记得不错的话,那是他半年前画的,不过他记得这些画不是放在老师画室的吗? “你的新画吗?” 叶之衔的画风自成一派,对于沈希来说,很容易辨认。 “你怎么还不走。” 他这些同学怎么这么爱偷看别人的隐私。 向来讨厌防窥膜的叶之衔开始思考要不要贴上了。 “我就是不小心瞄到了,咳,是我伤了你,我会照顾到你痊愈的,不过闻隽把你看得太紧了,我都上不去。” 叶之衔冷着脸:“说了不用。” 这人听不懂人话吗? 沈希一脸疑惑:“不就是一幅画吗,至于这么生气吗?难道是因为画的是闻隽?” 叶之衔:... 画的不过是一个侧脸,跟剪影一样,还藏在了风景下面,其他部分也都被颜料填满。 他怎么看出来的。 被戳穿的叶之衔耳朵都快红得滴血了。 他蹭地站起身。 沈希:“你去哪?” 叶之衔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既然沈希不走,他走。 “停,我走我走行了吧。” 沈希说着起身离开。 叶之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尽头,终于放心了。 刚坐下去,又来了消息。 闻隽:二楼左侧的房间快改装好了,到时候把你的颜料和画搬进去就行。 叶之衔顿了顿,原来之前一直在装修的那间房是要给他当画室的。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画室... 看着那行字不知道为什么叶之衔感觉心里酸酸的,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到时候他舍不得走怎么办... 闻隽:还在换药吗? 叶之衔:换好了。 随后他引用了闻隽提画室那句话:好的,谢谢。 他们的协议就一年,闻隽又不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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