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的主题都快要被他抛到脑后去。 天色渐晚,林殊止忽然生出个想法。 陈穆总不能是忙到忘了下班吧? 他尝试着提醒了一句:“天要黑了,您工作要处理完了吗?” 他说完的下一秒陈穆就长叹了口气。 林殊止感觉不妙。 陈穆:“你今天要过来为什么不提前说?” “您说不要打工作电话。”林殊止答。 他声音小,听起来含着阵不明的委屈,听得陈穆一阵烦躁又涌上来。 “我让你少打,不是不打,就算是我不让你打,你就直接来找我是吗?这成立吗?” “对不起。” “算了。”陈穆将笔捏了捏紧,随后还不解气地往桌上一扔。 金属质地的钢笔沿着桌沿滚了好几圈,最后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天色越来越暗了,晚霞映在天边,映得人半边脸都发红。 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陈穆的办公桌上亮了盏台灯。 陈穆拿起座机拨了串号码上去。 那头很快接通,他交代一番后便挂掉。 然后对林殊止说:“你跟着徐筱去休息室等着吧,我暂时还很忙。” 作者有话说: 我觉得我这个周更的毛病得改改(虽然那什么这也是一种稳定更新),下周开始搞点一周三更吧,大概是周四周六周一(晚六点?),敬请期待,我一定可以
第34章 算数吗? 座机放回原位后没两分钟徐筱就敲响了门。 她并未向陈穆请示些什么,而是径直走向林殊止。 “林先生请跟我来。” 林殊止被带去了休息室。 休息室与陈穆的办公室面积相差无几,这里光线柔和,比那不开灯的办公室要好上不知多少。 徐筱是个周到的生活助理,不管是对于自己老板还是老板安排的客人。 她询问林殊止是否需要一些甜品,得到否定的答复后又送上一杯温水。 直到温水彻底冷下来他也没动过一口。 夜幕已完全降临,林殊止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让他更有安全感。 他呆望着窗外,十几层的高楼大厦,一眼望不到地面。 心里只被一个想法独据—— 陈穆把他请走了。半请半赶。 虽然人还坐在与陈穆办公室一墙之隔的休息室里,但感觉像是离了千里远。 他来这儿的意义是什么呢? 陈穆明显就是不想见他的。 他又下不了狠心直接就跟陈穆说“这个合作老子不干了”。 也做不到在陈穆加班的时候直接拍拍屁股就走人。 林殊止觉得困倦,分不清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亦或是两者都有。 宿醉后赶飞机,飞回来后没休息两个小时就匆忙来了这边。 他最终还是支撑不住睡着了。 陈穆走进休息室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林殊止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头靠在微曲的手背上,手并没有起到什么支撑作用,头已经挨在了玻璃窗面上。 窗口大开,深秋的风已经很凉,他的衣角都在不住飘动。 徐筱从门外进来,高跟鞋的鞋跟与木质地板碰撞的声音尤为突出。 陈穆:“我让你照顾好他。” “林先生说窗边凉快。” “他吃饭了吗?” “林先生说要等您一起。” “……” 陈穆没说什么,只让徐筱先下班。 林殊止应该是睡得熟,刚才两个人在旁边对话都没能把他吵醒。 室内又静下来,沙发周围铺着地毯。 陈穆一步步靠过去,落脚无声。 他很烦躁,从见到林殊止开始就开始想,到现在也没搞懂林殊止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来。 是之前那段时间的刻意冷淡被看出来了,还是说林殊止本身那点装出来的乖巧懂事终于演不下去了? 明明一直以来都很合他的心意,这种背道而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高位上坐得久,习惯了作为主导者去做决策,而不习惯自己规定好的轨道被人改装。 林殊止如今的所作所为就像一只一直都很温顺的小猫,突然就发狂将主人咬了一口。 他怕不及时将猫送走,不及时止损,此后就再也不听话了。 风还在持续地灌进来。 林殊止的头已经离开那只支撑用的手,要垂不垂,一下一下地点着。 陈穆将窗子关上,又盯着他头顶的发心看了好一会儿。 然后将茶几上那杯没动过的水拿起来端详又放回去。 最后用膝盖隔着裤子碰了碰林殊止的小腿:“醒一下,走了。” 林殊止迷迷糊糊地还在梦里,正梦见自己在打保龄球,忽然保龄球不合常理地自己动起来砸到了他的小腿。 他吓得一抖擞。 睁开眼只看见男人冷淡的唇线。 他立马坐得笔直,屁股只沾到一点沙发:“您下班了。” “嗯,”陈穆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件风衣扔到他身上,“起来,走了。” “您带我去哪儿?”他仰头问道。 “吃饭。”陈穆已经往外走去。 在装什么?明明在徐筱面前还说要和他一起吃饭,怎么到他面前又不一样了。 他走了两步发现林殊止还没跟上,不得已停下:“你不饿?徐筱说你没吃她在楼下买的蛋糕。” 林殊止:“我有话跟您说。” 陈穆没正面接他的话,只是又问他一次:“不饿?” 肚子不太争气地发出一声低鸣。 林殊止不好意思道:“有点。” “走吧,”陈穆转身,“边吃边说。” 晚上七点半,城市的霓虹灯大半已经亮起,不同于车内的沉闷,隔着层密闭的车窗都能感受到街角那家迪厅的震耳欲聋。 等开过这一片闹市区,车里重新寂静,同时还有丝不可言说的尴尬。 林殊止从上车到现在没跟陈穆说过超过三句话。 吃什么? 您定。 有什么不喜欢的? 没有。 陈穆开着车穿街过巷,最终来到一家粥铺前。 这里远离市中心,走到后半程林殊止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完全是陈穆带着路。 粥铺里人不多,林殊止很快知道人少的原因。 虽然是卖粥的,但价格吓人。吓死人那种。 一碗普通的鱼片粥顶得上他两天的工资。 陈穆似乎来惯了这里,到前台点了单后找了位置便坐下。 前台是个小孩在看着,她身高不够,拿到了客人的单后从凳子上跳下来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有个大叔走出来,林殊止想是来核对单子的。 大叔径直走向陈穆,操着一口方言与陈穆说了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神奇的是陈穆能够对答如流。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止对单。 等大叔走后,林殊止才按捺不住好奇心:“您刚刚说的是什么语言?” “粤语,我家有岭南人。”陈穆言简意赅。 是了,因为家里有岭南人,所以陈穆也会有些岭南口味。 林殊止那句“好神奇,哪天去拜访一下”堪堪卡着没说出来,太唐突了,哪有一上来就要拜访家里人的,就算是日后有合作,那也是日后的事。 “你今天来找我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他正愣愣出神,陈穆示意他该进入正题。 粥铺为了让卖的菜品显得更贵,在每一桌的顶上安了盏瓦数很高的灯。 灯光耀眼,林殊止垂下眼睫。 “住院期间的费用您结算一下,我还给您。” 他不想说这个,他又变成怂包了。 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被陈穆晾了一下午就跟落水狗一样,慎重做好的决定又要被自己亲手推翻。 多丢人。 陈穆语气淡淡:“不需要你还。” “还是还吧,毕竟……”林殊止有些勉强道。 “我说过了,不——” 大叔的出现缓和了略显紧张的气氛。 深秋与初冬交接之际,晚上最低温已经去到十几。 砂锅被稳稳横在桌子中间,锅盖一揭开水雾就蒸腾弥漫,暂时遮住了陈穆的脸,让林殊止拥有得以喘息的机会。 大叔放完砂锅就走了。 陈穆语气稍和缓了点:“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 言下之意,陈穆觉得他杀鸡用了牛刀。 “……”林殊止看着砂锅里沸腾的气泡,“那刘习畅这个人,您听说过吗?” 陈穆闷闷地嗯了声。 “我住院的时候,得知他出事了,”他眼底闪起希冀的光,“是您……” 陈穆:“洪旭跟我有些过节,我处理他的时候连带着刘习畅一块处理了。” 林殊止经常对某些瞬时记忆的东西印象深刻,比如当时在刘习畅被封杀的热搜上,他只看了一眼便记住了刘习畅的金主姓洪。 是他想多了,原来不是因为他。 林殊止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还有其他事吗?” 林殊止摇摇头,沉默一会儿后说:“没了。” “没了就吃饭,吃饱我送你回去。” 林殊止不再说话了。 陈穆载他回去的路与来时的路不同,车子从国道开上了高架桥,这里地势高,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远处是城市边缘,是片海滩,海滩更远的地方建了灯塔,在极黑的地方显得格外瞩目。 林殊止看着车窗外的方向,看到灯塔的同时还能看见自己。 副驾的安全带很松,但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来气。 车下了高架桥,这条路他认识了,再过不到十五分钟就会到他家楼下。 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刘习畅的事情算是他在多想,一切都可以算是他在多想。 可陈穆主动对他说的话,做不得假。 不能在他做好决定后又一声不吭地想不了了之,那样不公平。 现在,他就想要一个答案。 “之前您说要和我结婚的事,还算数吗?” 作者有话说: 晚六点和晚九点差了啥,啥也没差(理直气壮)
第35章 知道也故意的吧 下了高架桥后还有一段很长的斜坡路段,陈穆减了速,刹车的惯性使得林殊止往前倾,安全带显得更勒。 在回到平地前车轮似乎被什么硬物硌了硌,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 林殊止攥了攥安全带,偷看了眼主驾上的陈穆。 没反应。 没听见……吗。 林殊止窘迫到无法自处,拿出手机打开才关了没两个小时的消消乐。 晚上路上人少,到家的速度比林殊止想象中更快,这场心理上的折磨持续了十分钟总算可以结束。
99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