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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不解

时间:2024-05-20 08: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黄河口在逃刀鱼

  这是属于他们的夏日,有芒果味的棒冰,漫长的白昼,以及沁着暑气的晚风,带着扑面而来江水的气息。

  这是梁季澄记忆里最难忘的一个夏天。

  到了假期的末尾,两人总算要各奔东西了,江冉被送到省城的表舅那里,梁季澄也要准备开学的事情。出发那天,隋文娟临时有事,于是梁季澄捞到了这个机会,他陪江冉来到长途汽车站,两个人在车站外买了一包莲子,坐在候车区慢慢地剥。

  这次他们换了角色,梁季澄一颗一颗地剥,剥完给江冉吃。

  直到发车的广播响起,袋子里还有一大半没剥完,梁季澄拍拍手,把剩下的收好,“这些你上车再吃。”

  他将手头的递给江冉,江冉却没有接,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走吧,”梁季澄说,“车要开了。”

  江冉终于抬起头,嘴角耷着,眼眶红红的。

  他说,“阿澄,我不想走。”

  梁季澄好端端一颗心,无端被江冉这句话震碎,碎片散落一地。

  但就是碾成粉末也改变不了两人要分开的事实,他只能一片片拾起来,再按下心里的不舍,摸摸江冉的头发,“没事,不是两周就回来了。”

  江冉不语,像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幼犬,把头埋在梁季澄的胸口,搂着他的腰。

  还好这里是见惯了真情流露的地方,周围人都在忙着告别,没有人注意他们。

  售票员催促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江冉提着大包小包来到检票口,两只手都挂满了行李,小拇指兜着那半包莲子。

  “到了之后和我说一声。”

  “嗯。”

  “记得发短信。”

  “好。”

  江冉似乎不愿多讲,可能是怕再张口会哭出来。

  梁季澄把江冉送上车,隔着车窗朝他挥挥手。

  江冉趴在玻璃上,一开始还能看清他的脸,后来便逐渐在视野中模糊了。大巴车越开越远,渐渐消失成一个小点,只剩下淡淡的汽油味还在空气中弥散。

  前来送行的人纷纷散去,梁季澄独自站了一会儿,也转身回了家。

  他们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分别了,没有梁季澄想象中的惊天动地,水漫金山,更没有电影中那般追着车死不放手的感人情景,就像一盆水倒进江里,在江面泛起一圈涟漪,但最终还是归于无形。

  梁季澄身上从此多了一条新鲜的伤口,虽然并不致命,但轻轻一碰就会疼。

  只是这伤口每到夜深时便会比白天更加严重,思念的滋味在黑夜的催化下愈发浓烈,好不容易等他睡去,醒来又会生出许多恍惚,有种江冉还在他身边的错觉。

  这感觉是如此难熬,梁季澄没心没肺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了牵挂的人,方才体会到什么叫“相思入骨”。

  他试图用最擅长的读书来麻痹自己,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学习上。去学校的路比初中更远,要经过五个路口,三条街道,为了节约时间,梁季澄在旧货市场淘了一辆二手自行车,本来因为三十元还是五十元的价格和老板吵的不可开交,就因为对方说了句后座结实能带女朋友,梁季澄便一个鬼迷心窍,心甘情愿当了冤大头。

  他慢慢习惯这样的生活,一个人上学放学,除了每天下楼时,再也没有一个在楼道口等他的身影。

  高中生活与他期望中相差无几,身边的同学换了一批,更勤奋,更刻苦,也更加沉默寡言。这里是重点高中,没有人再像初中那样,在课间喧哗打闹,大声地讨论不切实际的玩意儿。

  起初,梁季澄很满意这样的氛围,因为没有人再来以请教之名打扰他,但很快,他又开始觉得厌烦。

  他经常会在晚自习莫名想到江冉,看着那些古怪的符号公式,那些曾经是江冉最为头疼的东西,但他就是毫无理由的想到了。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用功,只有他怔怔望着窗外香樟树的树影,脑海里浮现出曾经看到古龙书中的一句话:若无别离,又怎能有相聚。

  每次晚自习下课,是梁季澄最期待的时刻,江冉的短信会准时过来,告诉他一天发生了什么:今天的芒果新鲜,所以卖的很快;遇到一位难缠的客人,磨蹭了好久才走;店里的秤坏了,又被他修好了…

  梁季澄看着这些碎碎念,仿佛江冉还在他身边,还像以前那样每天放学路上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喊他名字。

  梁季澄懒得打那么多字,通常他会像批阅奏折一样在每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后面回一个好,只有最后那条是个例外——“阿澄,我今天很想你”,日复一日雷打不动,俨然在坚持某种仪式,而他也会郑重而矜持的盖上自己的落款:“嗯,我也想你。”

  他们像两只勤勤恳恳的鸳鸯,每天靠着短信飞鸽传书,以慰思念之情。

  只有一次,江冉没发短信,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来,铃声把梁季澄吓了一跳,待它响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喂——”

  电话那头反而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误播了还是故意不说话。

  “说话啊,”梁季澄忍不住笑了,“骗话费呢,不说我挂了啊。”

  待那句熟悉的腔调传过来,梁季澄身体不由一颤,彷佛自心尖处打开一个豁口,由四面八方涌入的温热液体将他暖暖的包裹住。他太久没听到江冉的声音了,因为电话费很贵,所以他们一直是发短信。

  “抱歉阿澄,我实在太想你了,”江冉说到这压低音量,“所以给你打了电话。”

  “你那边有人吗?”梁季澄问。

  “嗯,表舅休息了,我得轻一点。”

  梁季澄走到窗前,抬头望着月亮,思考江冉此时是不是也站在某扇玻璃前,和他看着同样的景色。

  这里和省城离得不远,月亮也该是一个模样。

  他们没有说很多,因为电话费的缘故,江冉又总在催促——明明是他主动打来的,于是在他的要求下,这段不到五分钟的通话很快落入了尾声。

  “阿澄,”临挂断前江冉突然说,“我下周末就能回去了,你等着我。”

  下周末就是九月底,后面还跟着一个国庆假期。

  “嗯,”梁季澄瞥了眼衣柜上的日历,“还有九天。”

  撕日历是一个很好的习惯,它能让人对本来看不见摸不着的时间生出实实在在的掌控感,尤其是对梁季澄这样身处异地的情侣来说。当九月的最后一笔落下,也到了江冉回家的日子。

  再次见面是一个惠风和畅的周五,梁季澄正趴在课桌上打盹,有同学过来推他,“醒醒,外面有人找你。”

  谁这么无聊,又是来送情书的?梁季澄懒洋洋睁开眼睛,活动了一下脖子,从他的座位刚好能看到外面。走廊上人来人往,只有一个人伏在门口,穿着不同于所有人校服的白色T恤,眼睛笑得弯成了两道月牙。

  是江冉…这家伙怎么躲过保安的法眼进来的?!

  “你怎么来了!”梁季澄几步冲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

  “我说了要来学校找你的,”江冉俏皮地眨眨眼,“校门中间靠右那栋楼,一楼,四班,没找错地方吧。”

  梁季澄上下打量眼前的人,似乎想把他的一切都烙印进心里:黑了,瘦了,头发更短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隐约的变化,他说不上来的。但他现在来不及考虑这些,从见到江冉的那一刻,他的体内就燃起了一段火苗,澎湃而汹涌地怂恿着他,他捏紧江冉的手腕,“这里人多,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跑到了学校东边的实验楼,一二楼还正常,从三楼往上是荒废状态,平时一般不会有人来,这是梁季澄入学不久后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偷情私会的绝佳去处。

  这里没有亮灯,外面的光透不进来,哪怕在白天也是黑漆漆的,待他们完全隐入黑暗,下一秒,梁季澄把江冉推到墙上,身体与墙面相撞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是并不疼,因为有梁季澄的手在后面挡着。

  两片温热的嘴唇覆上来,他们在用力地亲吻。


第27章

  在以往的数次经验中,梁季澄都是较为主动的一方,但这次,江冉却不遑多让。也许是他们分开的太久——从认识起,两人就没有超过一周不见面的。他仰着脖子,愉悦地承受着这份热情,直到梁季澄的手顺着T恤滑进腰//侧,贴着他的身体,他脑中理性的部分才稍微清醒,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江冉知道梁季澄想干什么,但这毕竟是在学校,不太好。

  “阿澄…”他想往后躲,但身后是墙,避无可避只能小声哀求着。

  “嗯?”梁季澄亲吻着江冉的脖颈,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

  “我们…不要在这好不好,”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江冉边说边往他耳朵里吹气,声音带上了几分讨好,“我们先出去…”

  他听到梁季澄叹了口气,就像成熟的猎人看着掉落陷阱的困兽无济于事的挣扎,他的右手在江冉腰间拧了一把,“那好吧,先出去再说。”

  他们从三楼来到二楼,世界又重获光明,阳光透过巨大的扇形玻璃照进来,洒满整个连廊,比之他们在江边看到的落日稍显逊色,不过也很好看。

  江冉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急于为身边这个人做点什么,“阿澄,等你下课我请你吃饭去,你想去哪都行,表舅给我发了工资。”

  他的嘴唇肿着,头发有些凌乱,脖子上多了几道红痕,全是刚刚梁季澄的杰作。

  “不用下课,现在就去。”

  “可你不是还有晚自习…”

  “不用,”梁季澄嘴角勾了勾,“我有特权,没事。”

  有特权的梁季澄带着江冉从离保安亭不远的一个栅栏缝隙溜了出去,很奇怪,上初中的时候,他不屑于参与这种同龄男生的弱智游戏,上高中之后,反而无师自通了。他们来到一家餐馆,点了辣炒牛蛙,油焖虾,皮条鳝鱼和排骨藕汤,菜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子,周围都是刚下班的成年人,还有农民工,穿着沾满泥浆的裤子在喝酒划拳,空气里溢满了热闹的氛围。

  梁季澄抿了一口茶,细细端详着江冉,一个月的时间,他身上属于学校那部分的气息已然被消磨的所剩无几,虽然面孔依旧稚嫩,但确实和之前不同了。

  梁季澄问他,“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

  于是江冉如愿以偿地打开了话匣子:表舅对他很好,不让他干太重的活,晚上有水果卖不掉都会给他吃,店开在大学城附近,经常会有大学生过来买水果,还谈论着他听不懂的东西,唯一不好的是他的房间在阁楼上,太小太热,又没有空调,前半夜光顾着和蚊子斗智斗勇了…

  一个月发生的事,听他讲的好像已经过了整整一年,其实这些他们在短信中都说过,但是隔着电话线和当面讲是两码事。梁季澄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给江冉夹菜添水,扮演好一个聆听者的角色。他曾经最不喜欢人话多,但此时此刻的场景却是他们分开以来,梁季澄梦寐以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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