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床头灯亮着,床上没有祝书黎的身影。 他坐起身,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闹钟,凌晨三点四十五,眉头不禁轻蹙。 洗手间传来淅沥沥的水声,闻时琛下床,走过去,嗓子有些涩哑,“祝书黎?” 祝书黎一手撑在洗手台上,一手捂着胃部,挂着水珠的脸蛋有些发白。 看到他这副模样,闻时琛心脏缩了一下,上前环住他的肩,“怎么了?” 祝书黎靠在闻时琛身上,疼得声音在发颤,“胃病犯了,客厅茶几底下的药箱有药,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晚上没吃饭,吃了两块腻得发慌的蛋糕,睡前他就觉得隐隐胃疼,没当回事,结果被疼醒了,还吐了。 闻时琛揽着他的腰,把他半抱回床上,“我去给你拿药。” 他蜷缩着身体,“谢谢……” 闻时琛很快下去拿了药倒了温水上来,把疼得迷糊的祝书黎扶到怀里,“张嘴。” 祝书黎含住药片,喝水吞下,赖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老公,疼……” 他抚着祝书黎的背,表情紧绷,放轻声音道,“看看药有没有效果,一会儿还疼就带你去医院。” “哼嗯……不舒服,你躺下。” 闻时琛依言躺下。 祝书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捂一下。” “嗯。” 十几分钟后,祝书黎的哼唧声逐渐消散,应该是药效起来了。 闻时琛低头,下巴蹭过他的额头,“还疼吗?” “一点点。” 他闷声答,翻了个身从闻时琛怀里退出去一点,自己蜷缩着,“没事了,你睡觉吧,还要上班……” 闻时琛喉咙发紧,覆身过去,温热的大掌再度贴到他的肚子上,“在会所就疼了?” 那时候看他脸色就有点白。 他抿抿唇,“加班了,没来得及吃晚饭。” “只吃了那两块蛋糕?” “嗯,蛋糕好腻。” 闻时琛眸色微沉,“你是傻的吗?” “……” “有煮醒酒汤的功夫,不如煮碗面。” 祝书黎咬唇,拉开他的手,往床边挪,刚动一下就被扯回温暖的怀抱。 闻时琛下巴抵在柔软的发顶,“睡觉,还疼得厉害就说。” 祝书黎翻了个身,轻啄他的锁骨,额头抵着他的胸膛,闭上眼,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第9章 真尴尬啊 凌晨四点多祝书黎才睡下,早上被闻时琛起床的动静吵醒,缩进被子里不满地哼声。 闻时琛动作一顿,拉了一下被子,“今天还上班吗?” “不……” 他看了一眼露出的几缕发丝,又说,“一会起来吃早餐再睡。” 祝书黎不应声,往被子里缩得更深。 闻时琛没再说什么,穿戴好下楼。 何琴把早餐准备好了,疑惑看了看他身后,“祝先生呢?” “他今天休息。” “哦哦,那您坐,我给您盛粥。” 闻时琛吃完早餐,出门前看了一眼楼梯口,对何琴说,“你把早餐给他端上去,他胃病犯了,从昨晚到现在没吃东西。” 何琴连声应下,“好好好,我现在就把早餐送上去。” “嗯。” 闻时琛去到公司,坐在会议室里才收到何琴的信息,说终于把祝书黎哄起来喝完粥了。 他指尖摩挲着手机边缘,看着上面的“终于”和“哄”,都能想象出祝书黎不情不愿在被子里乱拱的画面,嘴角莫名微微上扬。 与会的下属注意到他的表情,惊愕地面面相觑,齐齐放轻了呼吸。 他收敛神色,放下手机,轻敲了一下桌面,气势凛冽道,“开会。” * 祝书黎中午起来吃了点饭,又回去睡到下午四点才起,脸色和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洗了把脸换上正装下楼。 正在厨房忙活的何琴听到动静,探身出来,“祝先生,你要出门吗?” 他点点头,“对,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啊?我还想给你煲个汤呢,那闻先生回来吃晚饭吗?” “一会我问问他再和你说,时间有点赶,我先走了。” “好的。” 祝书黎在车上给闻时琛发了条信息。 [祝书黎:琛哥,你晚上回家吃饭吗?如果不回就跟何姨说一声,别让她做饭了。] 东锦集团总裁办公室,方铭在和闻时琛确定行程,“老板,晚上和李总的饭局是要取消吗?那我去给他的秘书回信……” “嗡——” 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闻时琛看完信息,漠声说,“不用取消了,照常安排。” 助理也不好过问老板为什么改来改去的,尽职执行,“好的。” * 祝书黎去公司给梁萌挑了一男一女两个助理,交代完下周去录综艺的注意事项后,又去公关部找了监管他手下几个艺人舆情的组长。 组长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一丝不苟的职业西装配上板正的面庞,看了让人心里发怵。 不过她对祝书黎面容会柔和两分,“过来干什么?这几天你底下那几个人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啊。” 祝书黎也不拐弯抹角,“是乔屿的事。” 姜岚斜眼看他,“他都不是你的艺人了,你还管他?” “不管了,所以来和岚姐你说一声啊,他鳯换到冯临那了还来找我要资源,嗯……带了点威胁的意味。” “你是想放出他的历史黑料,搞死他?” “那倒不是,他毕竟还在为公司赚钱呢。” 姜岚和他合作了两年,话说一半就差不多能明白他的意思,“行,如果乔屿敢在背地里暗戳戳卖惨搞事,我会找时机放出之前帮他压下的黑料,到时候公司的法务部自然会上诉让他赔违约金,啧,老板有你这样替公司着想的员工,半夜都得爬起来给你上柱香。” 祝书黎眉眼带笑,“改天请岚姐吃大餐。” 姜岚轻哼,“你欠我多少顿饭了?指望你的大餐,我早就饿死了,管好你底下的人,少给我增加工作量我就谢谢你了。” “他们都挺乖的啊,把乔屿换走以后,我们都会轻松很多的,新签的小姑娘也很听话。” 她摆摆手,没好气地说,“得了,别说这种类似于flag的话,我听不得。” 祝书黎弯唇,“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辛苦岚姐。” “走吧走吧,我抓紧时间忙完工作下班了。” “拜拜。” 从公关部出来,祝书黎带着森森来到一家私人中餐厅。 森森有些惶恐,“老大,今晚的饭局是不是有很多资本大佬在啊?我就不进去了吧……” 祝书黎安抚道,“你以后也是要和这些人打交道的,难不成要一直给我当个小助理啊?” 她紧张地绞着衣摆,“如果能一直跟着你,也不是不行啊。” “不能这么没追求,别怕,人多,你就吃你的饭,听听他们交流,学习一下交际话术就可以了。” “哦……” 两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大包厢,里边只有四五个小制片人和同行经纪人在寒暄,投资商大佬们还没到。 祝书黎进门就感受到一道黏腻恶心的目光落到身上,淡淡瞟过托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的张齐,扬起公式化的微笑和另外几人打招呼。 在娱乐圈就是这样,台前幕后都是一朝友一朝敌,谁都摸不清谁的底细,即使暗地里你给我使绊子,我给你爆黑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得没有一丝差错的。 客套的寒暄持续了一会儿,资本大佬们陆续到来,祝书黎带着森森不卑不亢和人打完一轮招呼,就把她按坐在位置上,示意她吃饭,接下来的觥筹交错都与她无关。 祝书黎习惯和资本打交道了,推杯换盏间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听他们谈论起无关己方利益的事情时,又会安静收敛,充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偶尔附和两句提供情绪价值。 酒过三巡,饭桌上一派热闹和谐,正好谈到最近很火的一个选秀节目,一群人围着节目投资人吹捧恭喜,祝书黎只坐在一旁吃饭,没有参与话题。 喝红了脸的张齐找到机会硬要cue他,“书黎怎么不说话啊?你们星辉不是也送了几个练习生进去吗?那个叫……叫宋鹤的,人气好像还不错啊,书黎不打算向钱总讨一个出道位吗?” 宋鹤是祝书黎手底的艺人,一个月前被送进了一档选秀节目,而钱总,就是现在被大家追捧的那档节目的投资商。 张齐这话一出,另外几个经纪人脸色稍变,选秀里也有他们送去的艺人啊,现在节目只录制了一半,热度不算平,但也不算大爆,都还在观望,计算着高价买出道位,后续艺人能不能赚回本呢。 祝书黎笑笑,用一种略显无奈的语气打趣道,“张总说笑了,这事得和我们老板说啊,我可不给星辉付费打工。” 有人附和,“对啊对啊,我们做经纪人的,也是苦命的打工人啊,掏钱的事得让老板斟酌啊。” “就是,也要看艺人自己争不争气的。” 那位钱总也是个精明的,笑呵呵地接话,“可不是,练习生的人气在网上都能看到,不过也会有遗憾的,毕竟出道位就那么几个。”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这番话的深意,或者说,历届选秀,都会有一些潜在的规则,出道位是有限的,会考虑观众的选择,但也留有那么一两个给愿意花钱买的公司,话递了出去,就看哪家公司舍得了。 观众的钱赚,同行的钱也要赚,这才是资本啊。 见众人把话题聊偏,张齐不甘地盯着祝书黎看了好一会儿,愤懑灌下一杯白酒。 近九点饭局才结束,一行人勾肩搭背陆续走出包厢。 祝书黎走在最后,小声和森森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到家给我发个信息,早点休息。” 森森点头,又担忧地问,“老大,你还要和他们去酒吧吗?” “我也回家了。” “书黎啊……”醉醺醺的张齐突然撞上来,“还早呢,再一起去唱唱歌啊……” 祝书黎把森森往身后拉了一下,冷漠道,“张总去唱吧。” 他色眯眯地要去摸祝书黎的手,“我这不是想和你谈个合作嘛,刚刚说的选秀出道位的事,你替你家艺人多考虑一点,我和钱总聊好了,卖你个人情……” 祝书黎侧身避开,眼底的厌恶明显,一口拒绝,“不用了。” 三番四次被下面子,张齐阴恻恻地咧嘴低喝,“你真是不识抬举!一个小小的经纪人,这么不给脸,你还想不想在行业里混了?” 说着还晃荡着步子要往祝书黎身上扑。 森森又气又慌,“老大……” “哎哟!这不是皇娱的周老板吗?!啊……闻总!!您……您也在呢!久仰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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