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磕着眼眸,还有些迷糊,轻轻动了下身子,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迟玄幺视线下移,见自己的腰部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给圈住,那力道蛮横地捆着自己贴向对方。 那人似乎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伸手将那不安分的脑袋给揉进了胸膛。 迟玄幺鼻尖蹭着他的脖颈,愣了几秒,紧接着听见慵懒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别闹,再睡一会儿……” 他眨了下眼睛,猛地抬起头,看见姜琛宴那锋利的下颌线以及高挺的鼻梁。 姜琛宴呼出的气息均匀地打在他的发顶,看样子睡得很是安稳。 他睡相极好,长睫打下时,平日里眼尾那颗若隐若现的小痣此刻清晰地露了出来,在清晨阳光的加持下,恰当好处地衬出了他的温柔。 好看得简直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 迟玄幺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猝然惊醒,想也不想就是一脚,将人给蹬了出去。 只听一声沉重的声音响起,姜琛宴连人带被滚下了床,他倒下的时候身子一歪,脑袋磕在了床头柜上。 姜琛宴疼得闷哼一声,人躺在地上,差点儿起不来。 他捂着脑袋缓缓撑起身,睡眼朦胧地看向迟玄幺,语气有些委屈:“幺幺……” “……”迟玄幺也没想到他会撞到脑袋,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正当他心乱无措的时候,忽然想起昨晚他明明划出了个三八线要跟他泾渭分明地躺着,但结果姜琛宴不仅无视了自己的警告,还不管不顾粘了上来。 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虽然动手动脚是他的不对,但自己错也错得理直气壮:“谁、谁让你抱我的!” “我……”姜琛宴有苦难言,正准备找个什么借口,听见外边的敲门声越来越响。 “起床啦起床啦,迟哥你的人型小闹钟正在呼唤你,”门外的班长还在敲门,大有他不醒来就不走的意思,“叮咚叮咚~~~” 迟玄幺自知理亏,几乎是逃难似的跑了出去,给他开门。 “诶迟哥你醒啦,”班长以为他还没睡醒,手还维持着敲门的状态,见他开了门,笑呵呵地说:“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去叫下一个同学啦,记得哦八点楼下集合,不要迟到啦。”说罢他挥挥手往下一间房间走去。 他一走,迟玄幺就看见冯乐元顶着个鸡窝头从走廊上蹿出来,正鬼鬼祟祟地在一间间房门口查看些什么。 冯乐元今早一醒来看见自己把房间糟蹋成垃圾场,吓得差点儿魂都飞了,他知道姜琛宴昨晚肯定不会在这间脏兮兮的房间里呆着,于是今天一睡醒就带着诚恳认错的态度过来找他,准备赔礼道歉。 他抬头见着门口的迟玄幺,三两步走了过去,打招呼道:“迟哥早啊!” “早。”迟玄幺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往房间里走去。 冯乐元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正准备进门,忽然想起姜琛宴昨天在车里那要吃了他的眼神,脚步一顿,又给退了出去。 既然看一眼都不行,那么进人家的闺房里肯定是更加不行的。 冯乐元暗暗赞了句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站定在门口,悄悄打量着里面。 “清晨好,清晨妙,清晨的鸟儿被虫吃啦啦啦~~”潼焕睡醒没多久,心情极好地蹦哒出门,准备找迟玄幺一起去吃早餐,他一路哼着小调,大老远就看见冯乐元在迟玄幺房间门口探头探脑,样子十分可疑。 “你怎么不进去,在看什么?”他拍了拍冯乐元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奇怪问道。 “嘘……”冯乐元打了个禁声的手势,贼兮兮的说:“小声点,我看见迟哥的床上有人!” “有人?什么人?”潼焕愣了下,忽然眼睛瞪的像铜铃,不可置信喊道:“我靠有人!?迟哥不是单人间吗,他房里哪里来的人!?” 冯乐元连忙打手势:“嘘嘘!你小声点儿啊,别把人给吓跑了。” “好哇,”潼焕护犊子心切,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撸起袖子,猛地踹开了房门,一幅捉奸在即的样子,“我倒要瞧瞧是哪只小妖精这么诡计多端,竟然趁我迟哥出门在外寂寞难当的时候直接爬他床上去了!” “小狐狸精!看我不弄死……”潼焕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被里面的人给拦了下来。 “行了别嚎了,”迟玄幺听见声音走了过来,又道:“是姜琛宴。” “宴哥?”潼焕登时就泄了气,疑惑道:“宴哥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迟玄幺睨了眼罪魁祸首,说:“你问冯乐元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冯乐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昨晚我跟数学课代表他们喝得有点多,吐了一地……” “咦……小冯你当个人吧,房卡还是宴哥给你的,”潼焕想想就觉得恶心,脸皱成一团,“你又不是不知道宴哥有洁癖,你也敢在他房间里吐。” 冯乐元掏出一盒火柴,嘿嘿两声说:“我这不是知错就改,一大早来找他负荆请罪了吗?” “宴哥?”潼焕朝里面喊了两声,见床上的人没反应,转向迟玄幺,奇怪问道:“他不舒服吗,怎么没吭声?” 姜琛宴脑袋还有些晕,又给躺回了床上,听见声音也没搭理他们。 “还在睡,”迟玄幺有些心虚地往床上看了眼,掩饰性地咳了下,小声说:“我不小心伤到他了……” 潼焕一听,登时犹如五雷轰顶,石化在门口,反复品味这句话的意思。 孤男寡男同床共枕,干柴烈火地在一起躺了一个晚上! 迟哥还不小心伤到他了?伤到哪了?! 难道他之前一直误会了,迟哥才是上面的那个?! “嘿呀!!!”潼焕心道今天的信息量简直要爆炸,他抿着要起飞的嘴角,一拍大腿,故作痛心地喊道:“迟哥你怎么能对宴哥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宴哥你还好吗宴哥?”他又惊又喜地跑了进去,像只花孔雀似的围着床上的人团团转,快速扫了眼迟玄幺,奸笑道:“你那……疼不疼?” 姜琛宴脸埋在枕头里,只露出小半边脸,他偷偷用眼角瞟了眼迟玄幺,揉了揉后脑勺,故作可怜地说:“有点儿……” 迟玄幺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旁边的潼焕立马抢先喊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迟哥,你就不应该这么粗鲁地对待宴哥,你看宴哥现在疼得都起不来了吧?” 他语气里满是责怪的意思,但是嘴角却忍不住疯狂扬起。 冯乐元被酒精麻痹的小脑袋瓜还没反应过来,站在床尾,眼神在迟玄幺跟姜琛宴身上来回地扫,“发生了啥事?宴哥为什么会受伤?” 迟玄幺确实没有什么理由反驳,看见姜琛宴缩在床上可怜兮兮的模样,一下就心软了,坐到了床边,伸手去扒姜琛宴脸上的枕头,轻声道:“伤口给我看看吧。” “什么?!”潼焕一听又是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伤口?现在?当着我们的面吗!”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不然呢,”迟玄幺看了他一眼,理所当然地说:“留着过年再看?” “我懂我懂我懂!”潼焕笑嘻嘻地拎着冯乐元往门口去,“我这就带着小冯滚蛋,绝对不打扰你们!” 冯乐元脑壳子嗡嗡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扔到了门口:“你们在说什么!我不走,我还没给宴哥赔罪,我为什么要走!” 潼焕砰一声关上了门,揪着冯乐元的耳朵骂道:“你这个时候去凑什么热闹,他两的私事是你能掺合的吗!” 冯乐元一脸懵地看着他:“啥私事呀?” 潼焕啧了一声,心道他那么多小黄文真是白看了,恨铁不成钢,手脚并用地比划着:“他两昨晚酱酱酿酿了……然后宴哥还受伤了……” 冯乐元在他每说出一个字的时候,眼睛就瞪大一分,最后嘴巴张成O型,惊讶喊道:“我靠这么刺激的吗!” 他还沉醉在劲爆的八卦之中,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登时三观炸裂,忙喊道:“我靠你的意思是我宴哥是下面那个?!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潼焕连忙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小声点,带着冯乐元鬼鬼祟祟蹲在门口偷听。 姜琛宴慢悠悠爬起来,跟迟玄幺面对面坐着。 迟玄幺一心只想查看他的伤口,倾身过去,手绕到他后脑勺上摸索着,他指尖轻轻碰到一个地方,忽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觉得有些好笑:“你上次是不是也磕到这里?” 姜琛宴心道可不是吗,他这多灾多难的后脑勺直接来了个梅开二度,于是低低嗯了一声。 “有些肿了,”迟玄幺摸到一小处凸起,转身从柜子里拎出一个医药箱,掏出瓶药酒往自己手上倒了些,对他说:“坐过来点,我给你揉揉。” 姜琛宴二话不说坐了过去,他跟迟玄幺凑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打在自己脸侧。 这个距离,只要姜琛宴稍稍侧一下脸,就能亲到他…… 正当他起歪心思的时候,迟玄幺抹着药酒的手没轻没重地按到了伤口上,姜琛宴疼得小声啊了一声,丝丝抽气:“好疼,你轻点儿……” “你活该,”迟玄幺瞪了他一眼,像是有意跟他过不去,手上的力道一下比一下狠,“以后不要靠我那么近,我那是本能反应。” 姜琛宴又疼又不敢躲,委屈巴巴地将下巴磕在他肩膀上,态度诚恳:“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迟玄幺手上停了下,直接倒了大半瓶药酒给抹了上去,哼声道:“还有下次我直接把你脑袋给卸了。” 姜琛宴笑了笑,小声嘀咕:“凶巴巴的……” “什么?”迟玄幺把他脑袋当搓衣板,搓得咔咔响,一时间没听清。 “没什么,”姜琛宴窝在他脖颈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调戏他:“就是觉得你很可爱。” 他也很喜欢这样的迟玄幺。 “你自己涂吧。”迟玄幺登时就炸了毛,直接甩脸不干了,随手把药酒往他身上一扔,抽了几张纸巾擦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去,像极了个完事提裤子就走的渣男。
第46章 游船 景畔湖昨天夜里还狂风暴雨,今天却是晴空万里,风和日丽。 黄好带着同学们在湖边的大平原上安营下来,花花绿绿的野餐垫子没一会儿就铺了一地,女生们各自带着小零食围在一起开起了茶话会,男生们有了撒欢儿的地儿,一个个像匹野马似的到处乱跑乱蹿。 黄好笑着骂了几句,知道他们安分不下来,难得出来玩一次,也就由着他们去闹腾了。 吃食用具这些都是姜琛宴让酒店安排的,想要什么一个电话就能送过来,再加上酒店离这里不远,菜送上来都还是热乎的,三班的同学们有他这位金主爸爸在,基本都是轻装上阵,带个人过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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