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玄幺一把将书给合上,盯着一屁股坐到前面的徐家明。 徐家明见着那堆书似乎有些意外,他踮起脚从上面伸出脑袋嘿嘿地笑:“儿子,听说你要被发配到苦寒之地了?” 迟玄幺冷冷扫了他一眼,实在是不明白他一个年级倒数第二,究竟有何脸面来嘲笑他。 “我听说这个班级会被各大领导轮流看守,目标是一周五天六夜畅游书海,每天都是做不完的试卷,连做梦都在刷题,条件十分艰苦,”徐家明眯起眼睛,危险道:“人送外号:敲打班!” “徐家明,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开玩笑,迟哥都准备认真学习了,”潼涣朝他扔了一本书,骂道:“快点滚,别打扰他学习。” “害,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儿子这成绩,打从我认识他起,就一直雷打不动地占着倒数第一的位置,你什么时候见他超过我这个倒数第二了,”徐家明不以为意,继续笑道:“这叫主打一个真情陪伴,对吧儿子!” “现在不一样了,迟哥承载着咱们班的希望,准备浴血奋战!”潼涣拍拍桌面上的书,白了他一眼,“你也好意思说,要不是迟哥一直给你垫底,你以为你每次家长会能好过?” 徐家明:“嘿嘿说的是,我妈对我的成绩没什么期盼,就一个要求,不能考倒数第一,不然她一定会打断我的狗腿。” 迟玄幺眼角睨了眼他,翻开面前的课本,哂笑一声:“所以你还不快跪谢爸爸?” “谢主隆恩!”徐家明冲他一抱拳,傻笑道:“这份父子情义,你爹我会记一辈子的……” 见着迟玄幺在翻书,徐家明的表情忽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不是吧儿子,你真打算丢下爸爸认真学习?!” “去敲打班?”迟玄幺随手抽了支笔,咬开笔帽,语调散漫:“我娇弱惯了,受不得这样的苦。” 后面一直没吭声的姜琛宴一听,忽然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迟玄幺回头,瞪了他一眼:“很好笑吗?” 姜琛宴觉得迟玄幺有时候真的挺可爱的。 “不好笑……”他低下头,抿紧了嘴,没憋住又嗤一声笑了出来。 迟玄幺:“……” “我也要回去学习了!儿子,今晚别背着爸爸偷偷学习!”徐家明见他学习,也不服输,连忙往门外蹿去,走之前还顺带拿走了一本英语练习册,边跑边喊:“这本练习册借我,咱们课代表也有,我要跟他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潼涣听乐了:“徐家明这个傻子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冯乐元这会儿不知道刚从哪里浪回来,差点撞上夺门而出的徐家明,他奇怪地看了眼跑远的人影,哼着小调走进后门。 见到后面俩桌面上满当当的辅导书,脚步一顿,倒着回去看了眼门牌才走了进来:“是高二三班啊……我靠!!” “这是什么世界奇观!!”冯乐元一下子跑到迟玄幺旁边,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迟哥你竟然在学习!!!!” “没见过爸爸学习吗?”迟玄幺被他这一声吼,耳朵有点受不住,伸手揉了下。 冯乐元瞳孔地震:“是没见过啊!” 迟玄幺懒得理他,摆摆手:“那你现在见着了,赶紧滚吧。” “不是,”冯乐元仍是不敢相信:“你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自由他不香吗?游戏他不好玩吗?” 他声音很大,走廊上不少人听见,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凑过来。 潼涣弯腰在凳子底下的箱子里掏出一杯可乐,“嗤”一声拧开,正准备喝上一口,一抬头吓得可乐撒了一身,“我靠你们丧尸吗!吓我一大跳!” 走廊上不少男生正扒在窗上,前面几个脸被挤在玻璃上,看起来面目狰狞,他们无一例外,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迟玄幺。 迟玄幺对着一道练习题看了半天,连题目都没看明白,伸手去翻后面的答案,将它撕下来,一点点对照解题思路,这会儿感觉光线被挡,缓缓抬起头来。 “看猴呢这是?”迟玄幺好笑道,将窗户拉开。 “迟哥,你从良了?”有人喊了句。 “……”迟玄幺伸手就要将窗户给关上,冷冷道:“老子就没堕落过。” 隔壁班的体委用身体死死抵住窗户,不相信他真的在学习,抛出一个诱惑:“迟哥,今晚温柔乡开黑,三缺一,去不去?” “别急孩儿们,等爸爸月考完再带你们去浪,现在赶紧滚蛋。”迟玄幺冷漠无情地拒绝,将他们都关在窗外,重新整理下了被打断的思路。 他刚拿笔,感受到前面有股灼热的视线,抬头对上了正在看戏的冯乐元。 “……”迟玄幺跟他大眼瞪小眼,忍不住开口:“再看我揍你。” “迟哥你认真学习的样子特别帅,真的,帅炸了!”冯乐元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拆开一包薯片,慢悠悠转身,对潼涣说:“潼潼,那本《失足少年的滚烫人生》更新了吗?” “没呢,”潼涣掏了把薯片,吧唧吧唧地嚼着:“听说作者将自己给写进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年级倒数三名:迟玄幺,徐家明,姜琛宴 班级倒数三名:迟玄幺,姜琛宴,冯乐元
第30章 醋意 迟玄幺毕竟好几年没认真学习过,该扔的知识点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要他一下子读懂题目还真有几分为难,他现在唯一会做的就是对着答案再重新抄上一遍。 晚自习两小时过去愣是一道题都没看明白,迟玄幺这会儿正抓耳挠腮地盯着那页皱巴巴的答案,“这个a怎么这么烦,一张卷子跑了十几道题。” 潼涣嘴里塞了块饼干,听见声音往后看了眼他手上的卷子,忍不住笑道:“迟哥,那个a是代数,要求的。” 迟玄幺淡淡看了他一眼,正准备换张卷子做,桌面上忽然被扔了个小纸团,抬头一看,见学委做了个手势,示意他看纸条。 迟玄幺有些疑惑地收回视线,打开了纸条,看见里面写着一行工整的小字:迟同学,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我晚自习有时间。 迟玄幺正愁这数学要怎么下手,现在正好有人愿意帮忙解答,也不跟她客气了,在纸条上刷刷地写了道题,将纸条揉成一团,扔了回去。 他不明白的地方多了去了,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学委都耐心给他解答,迟玄幺悟性极好,基本都能跟上她的思路,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卷子上大半的题目。 两人就这么扔了好几个来回,全被后面的姜琛宴看在眼里。 他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眉头紧蹙地盯了会儿迟玄幺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了,随手抽了一本最大的笔记本,撕了一页,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朝他砸去。 纸团精准地砸到桌面上,迟玄幺见到这比馒头还大的东西时,有些意外地回过头,见姜琛宴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 纸条拆开,里面的字体跟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干净隽秀地写着:“你在跟她聊什么?” 迟玄幺这会儿满脑子数学题,潦草地在纸条上回了几个字:“没聊,在问问题。” 他的字丑得龙飞凤舞,两行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姜琛宴收到字条的时候看了好半天才看出来他写的是什么鬼。 姜琛宴冷哼一声,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大满意,在纸条上写道:“问问题能问这么久?”刚一写完,想了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将那行字给涂掉,重新写上:“什么问题,给我看看。” 纸条很快被迟玄幺扔了回来,上面言简意骇地写了三个字:“你不会。” 姜琛宴有被嘲笑到,舌尖舔了舔犬齿,力透纸背地写下两个大字:“快点。”然后丢了出去。 迟玄幺总觉得他扔过来的纸团带着点儿怨气,越扔越用力,砸得他脑袋都有点疼了,回过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将地上的纸团捡起来,打开看了下,搁到一旁没有回复。 姜琛宴眼睁睁看着他给学委传了三次纸条都没回复自己,有些急了,踹了他凳子一脚。 迟玄幺被他这没轻没重的一脚踹得连人带椅往前挪了下,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划了长长一条线,他有些不耐烦地抽出一张数学卷子,在上面随手圈了几道题,头也不回地往后甩去。 姜琛宴接过卷子后终于消停了好一会儿,正当迟玄幺以为他被这几道题难倒,死心放弃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姜琛宴用笔戳了他一下,小声喊道:“你凑过来,我给你讲讲。” 迟玄幺圈的那几道都是最高分值的大题,难度也相应是这张卷子里最高的,他没想到姜琛宴竟然真的解出来了,有些意外的回头,将凳子轻轻挪了过去。 姜琛宴见他像只小动物似的趴在椅背上,模样有些可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开始讲题,迟玄幺抬头对上的他的似笑非笑视线时愣了愣,恍然大悟道:“你耍我?” “没有,你过来,”姜琛宴里立马拉住转身要走的迟玄幺,将他扯了回来,笑道:“我给你讲。” 迟玄幺迟疑了下,但还是乖乖转身,凑了过去。 “这题其实不难,你往这画一条辅助线,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简单很多了……”姜琛宴在图形上画了条线,十分耐心地给他讲解题思路。 迟玄幺越听越惊讶,他所讲解的这道题跟学委说的不相上下,甚至比她讲得更容易理解,迟玄幺正想问他是不是背了答案,但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因为中间他有几个不懂的小问题,姜琛宴都能一一回答,迟玄幺有些怀疑他之前是不是用脚写的试卷,才考了个全级倒数第三。 其实姜琛宴长得很是清秀俊逸,除去他那不堪入目的学习成绩,他穿上校服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一定是个人人夸赞的好学生,他讲题的时候嗓音沉沉,眼眸微微垂下,眼皮褶皱处那颗小痣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温柔极了。 不愧是一中公认的校草,迟玄幺心道。 姜琛宴见他分心,一直盯着自己看,笔往他脑袋上轻轻一敲,说:“听明白了吗?” 迟玄幺摸摸脑袋,点头道:“明白了。” 他将一些公式都拆得很详细,十分合适迟玄幺这种基础薄弱的学渣,他现在被激得求学心切,渴望接受知识得洗礼,伸手指了指另外一题,问道:“那这题呢?” 姜琛宴本来还担心自己讲得不够清楚,见他能跟上自己的节奏,略去了一些繁琐的计算,直接按照逻辑点来讲解,甚至带着他讨论出不同的解题方法。 两人讲得有些忘我,没注意到下课铃响了。 冯乐元担心有校领导巡查,揣着手机蹲在厕所里玩了两节课,下课才回来,一进门见着凑一起学习的两人又是吓一大跳,喊道:“我靠这是什么史级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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