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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你。”裴羡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不是闻舒，他根本不会那么用心准备辩稿，说白了，闻舒在哪，他就会去哪。 闻舒皱了皱眉头，思绪藏在眼里，“好，面试结果我们会统一在群里通知的。” 一天面试结束，夏扬躺在桌上，无力地喊着：“服了服了，今天怎么可以这么多人。” 林菲边整理着名单，边回答道：“好了——别喊了，今天我请吃饭还不行吗？” “菲姐万岁！” 夏扬看着手上拿张纸一言不发的闻舒，好奇地凑过去，“裴羡？” “对。”闻舒有些纠结地问道：“我现在最纠结的就是他了，他面试一眼就看出来是忘记带稿子了，但能从一开始的慌乱到最后的熟练，说明他的应急能力是很突出的，但是……” 林菲接过话茬，“但是他想进辩论队的理由让你很不开心吧。” 闻舒直率地点点头，“对。”有些自嘲地笑道：“进队的理由竟然是为了我。”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反倒因此认为裴羡回答的很敷衍，如果有一天他退队了，裴羡难道也会跟着退队吗？他一直认为加入什么，不一定要有什么信念感，但至少不是这样一个理由，在实力方面，努力可以勤能补拙，但是如果一个人一开始就只是为了随意玩玩，那根本没有加入的必要。 “但他能力确实是蛮优秀的，我们后面针对他辩稿提出的问题，他都能答上来。”夏扬拿起裴羡的面试表，盯着他的照片看，忍不住说道：“而且看上去那么凶，一眼就能震慑到对方辩友。” 这倒是，闻舒跟着把视线转移到面试表的照片上，里面的裴羡直视镜头，凛冽桀骜的眼神让人忍不住心生慌张，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是个寸头，一眼望过去就让人觉得不好惹。 林菲从另一个视角想到，“但也会不好管，虽说嘴上都答应会来早训和晚训，最后该请假还是会找理由请假。” 闻舒闻言更加纠结，索性做甩手掌柜，“你俩决定吧，我是不知道怎么办了。” 夏扬缓慢地举起手，“那我投赞成票。”林菲也是纠结了许久才说道：“综合多方面，我还是觉得可以多看看。”随后两人同时看向闻舒。 闻舒感受到他们的眼神，夸张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又到我这了。” “当然，你不是正好喜欢这个辩题吗？让你来选，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夏扬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 而另一头正在喂猫的裴羡眼皮跳了好几下，忍不住停下手。 小黑感受到面前“金主”放缓小鱼干的动作，“喵喵”直叫，甚至还不耐烦地伸出手扒拉裴羡，好似在催着他赶紧把剩下的小鱼干交出来。 裴羡看这样子，给气笑了，“哟，你还跟我嚣张上了。”看着小黑身上柔软的毛发，忍不住伸出手摸了一下。 不摸还好，一摸小黑“腾”地一下就溜进阴影处，毛都竖起来，尾巴不耐地扫来扫去。 “诶。”裴羡欠兮兮地伸出手想拉住小黑，小黑“喵”地一声，就冲他勾了勾手上的爪子，他灵敏地躲开，见自己的“攻击”落空，小黑更加生气，发出“丝丝”的低沉声。 看到这样，裴羡莫名觉得有点熟悉，喃喃自语道:“这炸毛的样子别说跟闻舒还有点像。” “小黑？”说曹操曹操到，闻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裴羡的手劲不自觉地加重，小黑爪子一撇。 “嘶”裴羡看着手上这条不大不小的血痕，一看罪魁祸首，已经屁颠颠地朝着声音地来源跑去，边跑还边发出黏腻的撒娇声，全然不见刚刚面对他的警惕的样子。 闻舒蹲下身，从头到尾地抚摸小黑，声音宠溺地对着它说:“今天怎么那么爱撒娇呀？” 小黑喵喵直叫，黑色的尾巴还见缝插针地勾进闻舒的白衬衫内，还在其中划来划去。 闻舒被勾着发痒，“好了——”话还没说完，就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他和小黑身上，一人一猫齐齐抬头。 裴羡本举着手上的伤口想跟闻舒讨个可怜，一低头就看着一人一猫同时看向他，眼神里是同样的懵懂，嘴上指责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闻舒横着眼看着离自己尤其近的裴羡，呆呆地看着自己，心里不禁想着，他怎么看上去一副脑袋不灵光的样子，视线一转，才发现裴羡手上的伤口，还冒着小血珠，闻舒急忙拉住裴羡的手，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裴羡脑子里完全过滤掉了一切消息，低头一看，手上的触觉软软的，手指一分开，就想圈住那双纤细修长的手。 闻舒看向没有反应的裴羡，“啪”地一下就打在他的手背上，“你怎么傻不愣登的？”如果能回到刚才，林菲说他不好管理的时候，闻舒绝对会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就这个傻傻的样子，就算把他卖了都不一定有什么反应。 闻舒看裴羡一直低头不知在看些什么，跟着裴羡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他刚才好像没克制好力气，本就冒着血的伤口旁被拍得通红，他欲盖弥彰地抱起小黑遮住了裴羡的视线，“好了，别看了，怎么手上还冒着血珠，这是摸哪只猫被挠了？” 裴羡默了默，伸出手委屈地指了指面前的黑猫，“是它。” “怎么可能？！”闻舒直接打断了裴羡的话，他现在就像护着熊孩子的妈妈一般，觉得别人的话都是假的，自家孩子这么乖怎么会挠人呢。 小黑也跟着闻舒的话在喵喵直叫的附和，但裴羡一靠近想开口解释的时候，它就反射性地“哈”气，甚至还扬了扬爪子，要不是裴羡灵敏地躲开，多半又会多一条血痕。 闻舒看着这样沉默了，抓回还在张牙舞爪的小黑，默默塞进自己的怀里，一看裴羡还委屈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挑眼发现他在看，匆忙地背着手，放在身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场面，看着他这个样子，闻舒就感到一阵头疼。 这是什么恶霸欺负人的感觉，自家的猫挠了人，还有理上了。 闻舒长叹一口气，“好了，别捂了，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虽说学校里的猫都会强制地拉去打疫苗，但小黑是个独行侠，几乎不怎么跑到外面，闻舒也不确定它到底有没有打过疫苗，还是去医院打针比较保险。 “我不去。”裴羡遮住伤口，就想离开。 “犟什么？”闻舒伸手就拉住了他，还没是多大劲，裴羡就被拉着不动了。 “这伤口又不是普通划伤，要是小黑真没打针怎么办？”闻舒忍不住带着训斥的语气，说了一会，才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今天太晚了，他实在没有精力礼貌地面对这突发的意外了。 “好吧，我去。”但出乎闻舒意外的是，裴羡乖乖地但应了 医院内，闻舒刚在回了一条消息，就感受到衣角小小的拉力，低头一看，裴羡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小小的一片衣角，神色紧张地看着朝自己来的针头。 闻舒忍不住问道：“你这是晕针？”他一看裴羡抓着衣角的手都攥红了。 裴羡嘴硬地说道：“谁晕针了？”说完脸一转，心一横，裴羡握紧拳头，心想，怎么都不能在闻舒面前丢脸，哪有这么大了还晕针的，但一想象到那尖锐的针头戳向自己，然后就会有冰冷的液体注入到他的体内。 护士刚用酒精棉球擦了一下，裴羡就浑身一颤，他感受到针头刺来的一瞬间，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这才意识到，闻舒把他拉进了怀里，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看着总不会害怕了吧。” 闻舒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裴羡拉进怀里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的手那么快，可能是看不过裴羡紧闭着眼的样子，可能是愧疚心，但他就是拉过来了，感受着腹部传来的轻微的振动，裴羡“嗯”了一声。 因为是夏季，衣服比较单薄，裴羡一呼气，他就能感受到热气传来，烘得他忍不住抖动一下，好在护士的手法很熟练，“好了，在那留观三十分钟就可以离开了。” 闻舒一听就放开了裴羡，心中莫名有些别扭，但一看裴羡脸好似被压得同样，整个人跟刚蒸熟的虾一般，心中的别扭也就消失了。 由于短袖被拉起，他这才发现之前裴羡只露出细碎的纹身，但都不是大片夸张的纹身，都是各种小小的印记，连手指上都盖着几个英文字母，但尾部的几个单词挤进了指缝之间，他只能可惜的收回视线。 “好了，三十分钟到了。”闻舒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裴羡实在是憋了一路了，“学长，面试结果出来了吗？你能提前告诉我吗？”
第8章 人坏猫好 闻舒深思了一会，面试结果本就还没商讨出来，但看着裴羡这紧张的样子，他忍不住生出了一点坏心眼，语气带着可惜地说道：“非常遗憾……” 但还没等他说完，裴羡就偏过脸，眼神盯着墙角，整个人缩成一团，手还别扭地按着手臂的针口，显得可怜又好笑。 “好了好了——”闻舒赶紧收起自己的恶趣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还没定下来呢，哪有那么快，就那么想早点开始训练吗？” “是！”裴羡不敢想象如果每天早上能见到闻舒，晚上能见到闻舒，时不时还能因为有“问题”去找闻舒探讨。 要是他假装不会某个问题，闻舒会不会敲敲自己的头，边扶眼镜边跟自己说：“要认真听啊。”但是说了好几遍他还是不会，闻舒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直到他会为止呢。 想象着这个画面，裴羡心中就止不住的激动。 闻舒坐在一旁看着他那副傻样，手臂垂在一旁不自觉地握紧，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会走那条路？我记得法学系的宿舍应该不在这一边。” “而且小黑虽然脾气差，但是它很温顺的，只要你不碰它，它就不会抓伤你的。”闻舒再次替自己的“孩子”辩解起来，甚至欺负人般的列出一二三点来。 最后甚至还带上了辩论那一套，“综上所述，这不止是小黑的原因。” 虽然闻舒越说越激动，但裴羡的心思都放在了贴在自己身上的手臂，可能是因为闻舒太激动了以至于都没有两人的手臂因座位的狭窄贴在了一块，还不断摩擦，裴羡忍不住心想，同时都是男人，为什么闻舒的手可以软乎乎的，连冒着的汗都是香的。 一想到这，裴羡就忍不住黏着闻舒更近一点。 半晌，闻舒都没听到裴羡的回话，一回头裴羡又是看着他发呆，“嘿！回神了。”他刚开始怎么会觉得他是个玩咖啊，明明是个呆子。 “所以，对方辩友，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看着裴羡低头沉思了许久，才憋出几个字，“那我去跟那只猫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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