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乔突然就不太想让林君元去了,他觉得林君元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得写作业练琴拼乐高,哪有这么多时间跟别人出去。 “林君元!”任乔叫他。 林君元已经上了人家的车,坐得端端正正的,他这么一叫,林君元和李妍佳都从车窗看向他,脸上带着红扑扑的笑。 他俩手里都拿着门票,林君元还朝他挥了挥,任乔不知道怎么开口,只问他:“你还困不困了?” 林君元摇摇头说不困,任乔看着他没说话,林君元叫他:“哥哥?” “去吧,”任乔说,“早点回来。” 林君元开开心心地走了,任乔回了房间,把所有的作业都写完,练了一上午的琴,才打开手机看林君元的定位,那个小红点缓慢移动,一直待在一个地方附近,任乔看了半天。 说好了早回,林君元估计是在外面玩疯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了吃晚饭的点。 任乔不知道闹什么别扭,对他爱答不理的,林君元根本没察觉,滔滔不绝地跟任乔说话。任乔知道他去了美术馆,问他开不开心。 林君元说开心,任乔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让他去洗澡。 “美术馆还有李妍佳的画呢,她真厉害!” “嗯,”任乔不咸不淡地说,“你跟着他们家得了。” “嘿嘿,”林君元被任乔把裤子扒下来了,自己拍着自己的肚子,“我跟着你。” “跟着我?”林君元两只胳膊朝天举着,任乔把他的短袖从头顶脱了,一点不爱惜,林君元的头发都被他弄成了鸡窝,“你还记得家里有我呢?” 林君元要搂他亲他,任乔给他试好水温,让他:“一边站好。” 林君元嘻嘻哈哈的,还把水往他身上泼,任乔往旁边一站不理他了,板着脸说:“你洗不洗了?” 林君元站好,把花洒往自己身上淋:“洗!洗!我这就好好洗澡了!” 林君元洗完澡就过去挨着任乔,一天没怎么见了,他苍蝇似的跟在任乔屁股后面,嗡嗡地烦人。 “喝不喝水?”任乔问他。 林君元点头,任乔刚想下去给他拿,又改了主意,自己坐在书桌前,冷冰冰地对他说:“自己下楼去喝。” 林君元一点没意见,自己小跑着去了,回来还颤微微地给任乔端上来一杯。 任乔怕他洒了,赶紧接过来,林君元跟他挤在一个椅子上,屁股使劲往上抬,问他:“好不好喝?我给你放糖了。” 任乔被他看得生不起气来,干巴巴地说了句:“好喝。” 任乔单方面闹别扭,林君元一无所觉,玩了一天,晚上早早爬上床睡着了。任乔还等着他哄呢,白等一天。 真没良心,任乔给他盖肚子,挠了一下他的脚心,林君元翻个身侧着,脸鼓得弧度跟个水蜜桃似的,还有一层小绒毛,任乔忍不住捏了捏,冲着他轻声说:“林君元,你真是没良心!” 两个人虽然升了年级,但是教室的位置没变。林君元下课总是爬两层来找任乔。 “你怎么又来了?”任乔站在门口,拧着眉头看他,“不是跟你说了别总是过来吗?” 任乔在学校总被说是“弟控”,班里几个关系好的老起哄,小少年好面子,规定林君元不能总来。 “你说的要紧事可以找你!”林君元跑上来的,胸脯还哼哧哼哧的。 “什么事?”任乔问他。 “我的铅笔坏了!”林君元苦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以为什么大事呢。 任乔简直要气急败坏,拿过他的笔按了按,还真坏了,说:“给你买新的!” 林君元点头,一下子就放松了,说:“哥哥再见。” 任乔叫住他,问:“你的铅笔怎么坏的?” 林君元说是他前面那个小孩的椅子压坏的。 “你别的铅笔还能用吗?昨天不是装了好几支?” “能用!”林君元快乐地说。 “这不算急事,”任乔警告他,“下次这种事不要上来,回家再说。” 林君元说:“知道了。”任乔又往前走了一步,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下课一共十分钟,你别总跑,出一身汗,下楼梯看好路,楼梯上别跑。” 林君元来一趟就为了这点事,说完拿着铅笔就下去了,后门坐着的男生露出头来,打趣任乔:“你还说你不是弟控?”
第17章 任乔叫他别来,林君元每次都点头,但是他的“要紧事”实在太多了,每个课间都去恨不得都不够用。 三年级往上的大课间就没有牛奶发了,林君元下了第二节课小跑去给任乔送牛奶,在教室门口大声喊他:“任乔哥哥我给你留了牛奶。” 任乔正忙着写题,仰头朝天吐了长长一口气,伴随着一班人的眼光,压着火气走出来。 林君元赶紧递上去,乐滋滋地跟他炫耀:“草莓味!给你,任乔哥哥快点喝!” 任乔看了眼,是林君元最喜欢的草莓味的小方盒,他接过来,把吸管戳进去,自己象征性地喝了一口,再递还给他。 林君元接过来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然后满足地走了,任乔还得迎着满教室的戏谑的目光再走回座位。 晚上回了家,任乔把林君元严厉地教训了一顿,勒令他不许随便上楼,乖乖待在自己的教室,林君元觉得委屈,被骂得眼泪汪汪的。 任乔叫他憋回去,林君元就吸着鼻子往回憋。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林君元拉着任乔的手,依依不舍地迈不动步子。任乔看他那个样子,心里别扭着不舒服,让他别磨磨唧唧:“就一天,中午还一起吃饭呢!” 林君元一直拉着他,一直到二年级的教室门口才松了手进去了。 一上午,任乔过得清清静静,林君元这回听了话没来找他。任乔第三节是体育课,他从林君元教室旁边经过,往里看了一眼,林君元正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呢,耳朵红红的,应该是说对了,老师一会儿就让他坐下了。 任乔放了心,中午吃饭的时候,林君元一见到他就夸张地扑过来,说:“我太想你了,任乔哥哥。” 任乔问他:“有多想?” 林君元说:“一整节数学课都在想。” “那你没好好听课?” 林君元摇头,看了眼任乔的脸色,又点头。 “晚上回家我检查,下午不许再想了。”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任乔就不那么担心了,坐在桌子前专心学习。只是他放心得太早,林君元跟他隔着两层楼,在楼下跟上次压坏他铅笔的那个小孩打了起来,他体格小,吃了亏,一下午撇着嘴想哭,但是惦记着任乔不让他去找,一直坐在板凳上老老实实的。 晚上放了学,林君元没在任乔班门口等,任乔都上了车,发现林君元还没过来。他刚想回去找,就看见林君元背着书包一瘸一拐地走出来,旁边还有两个小孩扶着他,其中一个就是李妍佳。 任乔把书包扔在车里就朝他走,林君元已经不哭了,但是脸上花着,横一道竖一道的泪痕,一看就没少哭。 任乔把他接过来,看见了他膝盖上的伤,沉声问他:“林君元,这是怎么弄的?” 林君元一见他就委屈,可是他同学还在这里,又觉得有点没面子,支吾着不说。任乔跟扶他的两位同学道了谢,把林君元先弄上了车。 一上车林君元才开始告状,他的腿不太敢弯,脚伸在任乔身上,一直讲话。 任乔坐下来才看清,林君元校服短裤的边都蹭破了,膝盖整个擦伤,过了一下午,不严重的地方血已经凝住了,最中间破皮的一块却还渗着一层透明的液体,应该也没清理过,伤口周围还有小沙粒。 任乔听了一路,脸色越来越冷,心疼得厉害,恨不得立刻冲去林君元班里,把欺负人的小孩拎出来暴揍一顿,林君元不早说,人家现在啥事没有地回家了,这会儿哭有什么用?! “你磕着了不知道找老师?”任乔看着就替他疼,“也不知道找我?” 林君元也还手跟别人打架了,虽然没打过,但是也不敢找老师告状,他不提这一茬,就怪任乔:“你不让我去找你的!” “我说没事别找我,平时来的倒多,被人揍成这样了不知道来?” 说是揍得,二年级的小孩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前桌老欺负人,今天又把林君元的本子撕坏了,林君元也有脾气,一来二去的,推搡了起来,那小孩焉坏,瞅准了把林君元往台阶上推,这才擦得这么严重。 回了家,司机直接把林君元抱到了沙发上,吴阿姨心疼坏了,拿了碘伏过来给他处理伤口,林君元疼得呲牙咧嘴的,任乔站在一边看着,脸色很臭。 林君元哇哇地叫哥哥,任乔走过去,把他头揽在自己身前,帮他挡住了眼睛。 第二天上学,任乔拉着林君元径直去了老师办公室,林君元不敢,一直嚷嚷着腿疼,走得越来越慢。 任乔没松他的手,把他领到老师面前,条理清晰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诉求也很明确,让那个小孩道歉。 林君元一直缩在任乔身后,老师把他叫过来,看了看腿伤,眉头也皱起来,跟任乔做了保证,会去查监控,如果情况属实也会找家长。 老师看任乔不放心,又补充说可以给他俩换座位,让两个人坐得远点。 任乔把林君元送回教室,到了门口却没马上走,而是跟着牵着林君元一直走到座位上。林君元前面的那个小孩挺心虚的,一直假装在看书不抬头。任乔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把人家吓得发抖。 “就是你欺负得我弟弟?” 前面那个小孩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只看着他怕挨揍。任乔一拳打过去,那小孩吓得哇一声哭出来。 没真打,任乔的拳头停在他面前,恶狠狠地当着全班的面说了一遍:“谁再欺负林君元,我就让他哭着回家。” 林君元都看愣了,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喊:“哥哥,你去上课。” 任乔这么闹了一回,林君元在整个二年级都出名了,那几个平时爱欺负人的小孩知道了他有个“凶恶”的高年级哥哥,见了他恨不得绕道走。林君元在学校里没怎么表现,放了学在车上开始没完没了地夸任乔,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 任乔对他的阿谀奉承都免疫了,面无表情抓着他右脚腕帮他固定腿,省得一动就疼,林君元喋喋不休的,小嘴一直叭叭到家门口,下车前又总结一次:“任乔哥哥你真厉害,你是大英雄!” 任乔拎着俩书包等他从车里挪出来,忍无可忍,让他闭嘴。 林君元的腿磕得不轻,伤口一直水汪汪的,夏天又不方便包扎,过了五六天才结痂。结了痂虽然没那么疼了,但是因为伤口在膝盖上,腿弯不了,一弯痂就裂开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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