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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依照刚刚这人喋喋不休的样子，或许下一次见面就是找他还外套，而有了下一次，就还会有下下次。 好麻烦。 但是沈页显然没有像他那样想这么多，即便他很冷，也只能向大早上在棉服和外套之间犹豫的自己认栽。 “嗯…应该没了吧。”沈页有些不自觉发抖，明明还记得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现在在脑子也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情况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什么叫应该没了。谢应祈又一次忍不住快要溢出嘴角的笑，他们好学生原来都这么傻的吗。 随后催促他：“没有了那就快点回家，我要进去了。” 沈页回头看了一眼：“你要进去酒吧里面吗？” 谢应祈点头。 沈页又沉默了一会儿，难道这人逃课就是来这里玩儿的吗？ 虽然很符合他心中对坏学生的理解，但是看在这人心地还算善良的份上还是忍不住多关心了一句：“那你也早点回家。” 谢应祈没有回答他，看着这人自顾自离开的背影，转身进了门。 屋内的暖气慢慢裹挟身体，那种冷到僵硬的不适感也随之慢慢缓解。 “嗯？这是对象给的？” 范经看着他放到吧台桌下的粉色礼品袋，没忍住打趣。 “不是。”谢应祈转身就进了换衣间，眼神里面没有任何波澜。 袋口敞着，范经往里头丢了一个眼神，看清了里面的东西之后沉默了半晌，跟着人一起走进去：“……那喜欢你的这个人还挺特别。” 谢应祈提着衣领往外一扯，精壮劲瘦的完美身材便暴露在空气当中。 范经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继续道：“这大冷天的别人都送围巾玩偶热水袋，他送一个没包装的手电筒哈哈哈哈——你居然还收下了……” 那身材只在他眼前晃了两秒，谢应祈转过身，慢条斯理地开始扣衬衫的扣子。 “不对啊，你为什么还收下了呢！？”范经从墙上猛地起身，最后得出了一个肯定的结论，“同学，你不对劲！” 谢应祈懒得和他解释，又怕这人和徐思远一样念叨个不停，拿起两瓶酒的同时，道：“不是对象，就是还个东西，上班期间不要讲和工作无关的事情，不然我和张总举报，要他把工资扣你头上。” 范经看着这个少年人的背影眯了眯眼，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老成得比他一个二十四岁的人还要古板，随后眼神一转，不小心又看到了那抹亮眼的粉色：“不是对象……难道他喜欢你！？” 谢应祈终止话题：“他也不喜欢我。” 真的吗？范经没见他收过什么人的礼物，有点不相信。
第3章 信封 他们之间没有下一次见面的契机，接下来的这几天谢应祈还真没再碰见过沈页。 但是沈页在学校却能经常碰见这个人。 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被别人表白，有男生也有女生，他们或是拿着情书或是拿着礼物，但是无一例外都哭丧着脸离开。 怎么这么受欢迎？ 沈页每一次路过的时候都在心里这么想。 但是也不奇怪，站在他的角度来看，这人虽然是坏学生，但是那张脸却十分标致，直击灵魂叫人过目不忘。 那天那么昏暗的环境里自己还能分心去夸他一句长得帅就是最好的证明。 好几次沈页都想凑上去和他打个招呼，只是每一次这人的脸都比表白失败落寞走开的人还要臭，凶死了。 谢应祈自然不知道自己在沈页心中的形象变成了这样，他这几天都很烦，老梁那边提醒他逃课的次数不要太频繁，所以他只能等到下晚自习放学之后再去酒吧，常常打工到凌晨才回家。 每天困得要命就算了，下课补一下觉还要被人喊出去，不是表白就是要和他搞对象。 而今天为了苦口婆心的老梁他想好好听一节语文课，结果从课桌里面没掏出来课本，还当着对方的面拿出来了一沓情书。 是真的有一沓，粉色的信封，每一封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厚度和一万元人民币一样，明明早上的时候都还一切正常，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偷偷塞进来的。 老梁正好走到他的座位面前，看了一眼之后又不动声色地走开假装没有看见，谢应祈的事情就交给他自己处理。 而谢应祈本人的脸当场就黑了不止一个度，直接原封不动带出去投喂垃圾桶，心情肉眼可见的极其不好。 困意也没了，如果不是不想支付没有必要的医药费，他现在很想在自己的脸上拿刀划上两刀。 他们的教室在三楼，倚在教室门外走廊的护栏前可以看到楼下和一小部分学校外面的风景。 微风在他走到护栏面前的时候轻轻吹起，撩动着他额前的头发，似乎也想为他平息心中的烦躁。 与此同时，他几乎是垂眸看向楼下的第一眼就见着了沈页。 那人一边走路，手里还抱着一本书，全程没有抬过头，于是这人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十分顺利地撞上了路边的路灯杆。 谢应祈淡淡地看着，心说这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蠢蠢笨笨的，明明刚公布的成绩里顺位第一还写着他的名字，走路就好好走路，这么撞一下，肯定疼死了。 他面上不显情绪，实际上心底的那股烦闷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不知不觉就被驱散走了一大半。 “还生气呢？”徐思远走到他旁边，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见谢应祈不说话，用自己的肩膀推了推他的。 谢应祈从善如流地往旁边跨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动作。 “不过老梁看见了也没说你什么不是。”徐思远背倚着墙，继续道，“不过我倒是挺好奇，到底谁给你表白你才会答应，不然就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你要是真不喜欢别人这样，就去找个对象，正好让你对象帮你挡挡桃花，冷脸大帅哥，你觉得怎么样？” “还有你上次说喜欢声音好听的……”徐思远的眼神又变得八卦起来，“怎么，有理想型了？和我说说呗。” 也就这个人这种时候还敢来和他开玩笑。 其实谢应祈也说不上是生气，只是有一次一个人跟着他找到他家里面去了，甚至越过他直接找到了他妈，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对这种事情比较排斥，更何况反正表白的结果是拒绝，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谢应祈还盯着楼下捂着脑袋往教学楼走的沈页，在徐思远顺着他的眼神望下去之前，点点头应了一声后回答了对方刚刚的问题：“嗯，有了，喜欢好学生，声音好听，不会谈恋爱的那种好学生。”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徐思远一个人待在原地思考为什么这哥们的理想型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那么大。 他以为谢应祈喜欢的会是那种辣妹类型的，毕竟他可不觉得他家老谢有多正直，但是没想到这人居然喜欢乖巧的，是那种声音软萌的甜妹吗？ 徐思远跟上去，但是没再能问出更多的有效信息。 谢应祈心里想着沈页，想他那种一个人走夜路都不敢的好学生，或许自己倒追人家都不一定会同意，但是刚落座，刚刚沈页直直走向柱子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中——但是沈页这么笨，又或许这种乖小孩只需要花心思哄两句就会很轻易被人骗走，随便欺负一两下就会掉眼泪。 —— 当天晚上，“谢应祈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个消息不知道被谁传出去，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从学校的八卦群开始起飞，但是放学后偷偷来找谢应祈的沈页和被沈页拖住的谢应祈却并不知道这件事。 也是当天晚上，谢应祈在走廊上从人声鼎沸站到了一层楼只剩下他们班没熄灯，而那位声音又好听，又不会谈恋爱的好学生拖着他不让他走，赶过来打他的脸。 捏着粉色的信封，沈页低着头，他的声音有些颤巍：“谢谢谢应祈，我我我喜欢你——” 不仅打了今天自己在徐思远面前的脸，还有三天前自己在范经面前的脸。 谢应祈挑了挑眉，垂眸看着他，明明自己已经耐耐心心等了他十多分钟，但是这人现在连头都不敢抬的样子，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将他生吃活剥。 随后他伸手，想把沈页手里的信封接过来，只是自己的手刚有点要抬起来的起势，这人便不自觉往后瑟缩了一下，谢应祈看了看自己落在半空中的手，没趣地收了回来。 这小孩，又怕他又耽误他的时间，还打他的脸，做他最反感别人做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问沈页：“和同学玩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 沈页低着头，哪敢承认他确实是和室友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过来表白的，往后退缩的那一瞬间他就后悔得不行，但是他刚被人科普这人就是那个打架贼凶脾气特差的谢应祈，又结合那天在巷子里面看到的，不怕当然是不可能的，他生怕这人二话不说抬手就揍。 只是赶鸭子上架，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们这种好学生就只知道死脑筋的话，脑子一热就答应了那个人这个惩罚。 他在谢应祈的眼皮子底下以为对方看不见，偷偷回头望躲在暗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室友们，几乎快要哭出来。 快点拒绝啊，这人不是拒绝别人拒绝得挺快的吗，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开始玩凌迟的把戏了…… 谢应祈顺着他刚刚的视线看过去，眼神骤然变冷，走廊上面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班透着一盏灯的光。 要是沈页抬头，或许能在他的眼睛里面看到倒映的光点，要是这人没忍住哭了，或许眼睛会变得像宝石一样亮晶晶，变得更加好看。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又把这小孩给吓到了。 突然，身后传来教导主任催促他们班关灯的声音，耗在这里也不是一回事，谢应祈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抽过他手里的信封藏在身后，随后钟主任甩着教鞭走过来，狐疑地看着他俩。 钟主任不像老梁那样好说话，对待谢应祈这种喜欢迟到又喜欢旷课的学生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但是与此同时，他更认识常驻年级第一从来不让人担心上个月还为他们学校拿了一个竞赛一等奖的乖学生沈页。 只见他的乖乖学生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强行压制住颤抖的声音，礼貌道：“钟主任好，我们马上就关灯回家了。” 钟志国打量的眼神从谢应祈身上挪开，对着沈页点了点头，自己走进教室帮他们关了灯，继续去巡视下一间教室了。 最后一间教室的灯也被关了，周围顿时变得一片漆黑，但是还有楼下的路灯，眼睛适应黑暗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沈页回头看了一眼，钟主任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 谢应祈走在他的左边，手里还把玩着他的粉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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