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乐觉得他唧唧歪歪的吵的慌,"你还是闭嘴吧,我活了十九年只当过一个人的粉丝。" 秦宇川"嘶"了一声,放下酒杯,大声问道:"等等,你居然只有十九岁?卧槽,现在小屁孩都跟你这样?你不会还是青春期吧。" 他兀自笑了几声,"突然觉得一切都可以原谅了,小朋友,哥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许君乐冷笑一声,开始阴阳怪气,"大爷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 "我大你好几岁呢,对长辈说话要注意礼貌,你刚刚说只当一个人的粉丝,是谁啊,你秦哥可以给你要签名,to签,怎么样?" 许俊乐选择单方面屏蔽掉他的话。 秦宇川仍然絮絮叨叨的对他的行为进行说教,完全不介意他的冷漠。许君乐有一搭没一搭的嘲讽几句,把心思全部用在喝酒上。 他不知道喝了几杯,也不确定自己醉了没,但到最后还是可以面色无常的走在伦敦深夜的街头,街上有许多喝的比他醉的多的人,这使他感到安心。 这份安心一直持续到他走出电梯站在酒店房间门口…… 许君乐深吸了一口气,落在门锁上的手始终没动,他感到巨大的恐惧,仿佛这扇门后就是悬崖,一旦打开了他就得跳下去,他会死掉,各种意义上的。 如果死亡是今晚必然会发生的事,他拒绝以这种方式死去。
第8章 一场盛大的谋杀案 陆之禾在录音室外等了近四个小时了,他把眼前这杯咖啡的最后一口喝完,将纸杯扔在了垃圾桶。 这个点工作室只剩一个女职员,很贴心的走上前询问他是否还需要咖啡,他摇了摇头,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正了正领带。 他在录音室门口站了一会,在手上的水渍重新变干之前,录音室的门终于打开。 只见纪萧笙站在门旁边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拆一根棒棒糖的包装袋,他把糖放进嘴里,偏了偏头看到陆之禾,有些惊讶,"之禾?你不是应该在东京陪你母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笙哥。”陆之禾笑了起来,整张脸却开始显现出光彩,“我听Sam说你来伦敦了,我当然得过来。" 陆之禾是很纯良圆融的长相,五官每一笔里都带着些钝,不说话时看着冷峻又有些愁苦,软着说话时像是撒娇 他把手上的烟重新放回去,走上前好好看了看纪萧笙,"几个月不见,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最近睡的怎么样?吃的多吗?”说着又叹了口气,”你不应该答应Sam的,不管他怎么求你。" 纪萧笙歪头看他,"看在他将自己新婚的妹妹都叫上陪我打麻将的份上。" 他说完话转身和录音室的同事打了个招呼,关上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丢给陆之禾,陆之禾没接住,糖垂直掉在了地上…… 纪萧笙笑起来,"老天爷,你怎么这么不中用啊。" 车开出去才发现天已经快要亮起来了,纪萧笙被风吹的有些冷,把车窗升起来,问坐在旁边的陆之禾,"你母亲身体怎么样,还好吗?" "还是那样。”陆之禾按了按眉心,“没办法,她完全闲不下来。又不记得吃药,还忌医。” 纪萧笙看向车窗外,远处的城市被雾掩盖着,雾蒙蒙的一片,“那你应该多陪她的。” 陆之禾垂着头没说话,愁苦之气更盛。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打了左转灯,开始沿着一排深色的树木行驶,陆之禾问:“不去我家吗?怎么左转了?” “哦,纪先生说预定了酒店。”司机回答。 “嗯。”纪萧笙身体往前探了探,用中文说:“森哥,等会你直接送之禾回家,下午一点过来接我就行,好好休息,今天辛苦你了。” 他说着解了安全带,等车停下来打开车门,还没关上,就听到陆之禾的声音,“我跟他一起。”说完就迅速打开车门跳下了车。 纪萧笙皱了下眉,眼里闪过不耐,还是等他绕过车头走过来才说:“你该陪家人就去陪家人,该谈恋爱就去谈恋爱,跟着我算怎么回事?” 一句话斩断所有黏糊暧昧的牵扯,陆之禾无意识的捏紧衣角,碰到口袋里的某样东西,生硬的,记起来是他丢给他的棒棒糖。 陆之禾心中千头万绪,化作一句“我担心你啊……” 纪萧笙抬起手,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他说完也不等陆之禾的回答,推着司机拿下来的行李箱转身走了,有服务生迎上来帮他拿行李。 陆之禾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看到天渐渐亮起来,他觉得一切都太过生硬了,这个城市,口袋里的棒棒糖,以及他冷淡的祈使句。 酒店大堂人还不太多,纪萧笙填完登记表,拿到房间钥匙,等电梯时,他从口袋里翻出几张纸币塞给服务生,冷淡又疲惫的说:“谢谢,到这里就可以了。” 年轻的服务生有些被他的神情吓到,支吾着道了谢就转身走了。 电梯门合上,他松了一口气,连着好几个小时面对电脑,眼睛酸痛的连带着头也有些痛。他闭上眼睛,直到叮的一声门打开,他才睁开眼,看到墙壁上发着光的门号有些恍神。 他推着行李箱走出电梯,转了个弯,一条长廊在他眼前展开,他一眼就看到走廊靠左的某间房前伸出来的黑乎乎的一条腿,在半夜空荡荡的走廊地毯上显得尤为诡异。 他定了定神,又仔细确认了一遍,那远处一动不动的,分明就是一条人类的,腿…… 纪萧笙想起自己最近在读的侦探小说,所以他即将成为一场杀人案的第一个目击证人? 他紧了紧放在行李箱拉杆上的手,走廊的灯瞬间暗了几度,隐约有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 他开始往前走,脑子里传来配乐声,随着他的靠近,那阵音乐变得紧促起来,这种关头,纪萧笙皱了皱眉,觉得这个编曲太热闹太套路,不够理性不够冷感,他在脑子里直接强行截断,调整了和弦使整段音乐更加的冰冷…… 他一步一步的走在鼓组上,越靠近6403,他的心就跳的越快,终于,离那只腿还有半米的距离,他顺着腿的方向看它的主人… 顿时,正迫不及待要渲染高潮的音乐泄了气一样的骤停,一切都归于了正常,很安静。 空气里有一股很淡的酒味,原来只是一个酗酒的酒鬼而已…… 他暗自舒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好笑,正想绕过这腿往前走,却莫名觉得这身衣服很眼熟,他转过身仔细打量这个靠在门上头上蒙着外套的醉鬼。 纪萧笙蹲下来,用手指拨开外套,这酒鬼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动弹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的弹回了原来的位置。 脸露了出来,是一个亚洲人,很年轻的亚洲人。 纪萧笙用食指挑开他的头发,酒鬼露出了清晰的眉眼,纪萧笙感到眉心突突的跳了两下。 是他。 他看了一会,收回手顺势盘腿坐在地毯上,靠着门框想了想,把他盖在头上的衣服轻轻的盖在了他身上,他把右手支在膝盖上撑着脸,从头发,额头,眉骨,鼻子到嘴唇,不遗漏分毫的细细凝视。 他将这少年黏在脸上的几缕发丝拂开,手指在他脸旁停了一会,才兀自说道:“原来长这样啊,诶,你除了艾略特还读什么书?” 酒鬼当然没法回答他,但似乎睡的也并不安稳,蹙着眉头,看起来有许多的烦心事,纪萧笙想了想,把他肩膀上滑下来的外套重新盖好,收回手时手背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巴。 温热的…… 他顿了顿手,收回。 "还有,我们以前认识吗?你早上见我时为什么是那副表情?"纪萧笙仍然固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下巴传来冰凉的触感,许君乐微张开眼,感觉前面有人,模模糊糊的,似乎是萧珩,他突然笑了,头往门框上蹭了蹭,松开眉头,又闭上眼睛,"是你啊,你来了?来了就好。" 本来臆想中的一场盛大的谋杀案最后还是发生了,纪萧笙脑中突兀暂停的音乐开始继续播放,是一首很温柔的钢琴曲。
第9章 都灵之马 许君乐是被人叫醒的,耳边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在不停的跟他说话,"先生,醒醒。" 他睁开眼,有些茫然,眼神落在一直在跟他说话的工作人员的嘴上,一张一合的。 昨晚的记忆渐渐回笼,他记得他和秦宇川喝酒来着,后来秦宇川去勾搭女孩去了,他一个人回酒店,原本是想在门外坐一坐的,谁知睡着了… 他好像还梦见了萧珩…… 许君乐进房间收拾了一下自己,来到餐厅吃早餐,工作人员不再是昨天那位热情给他介绍餐点的女士。 其实他没什么胃口,各个餐区逛了一圈只拿了一个可颂,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翻开书开始读,餐厅里嘈杂的声音让他格外的专心,连对面坐了一个人都没发现。 "你在读什么啊,这么专心。" 许君乐抬起头,是一位染着白金色头发的女孩,她朝他笑,"抱歉打扰你。" 他摇摇头,把书的封面给她看,女孩看了看书名和作者,悻悻的,"我看不了这类书,你好厉害啊。" 许君乐耸耸肩,笑着说:"读书而已,没什么厉不厉害的。"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不认识我。"她把咖啡杯放下,"我是沈梦繁,来这里录节目的,你是秦老师的工作人员吧,昨天早上就在这里见过你了。" 她眨眼,"你看起来好酷的。" 许君乐笑出声来,"我就当是夸奖听了,你的头发很漂亮,我叫许君乐,很高兴认识你。” 他把书合上,想起来什么,又补充:“我自己平常不太关注娱乐圈才没认出你,是我的问题。" 沈梦繁摇头,"我本来也不红啦,你喜欢吃可颂吗?"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餐盘里吃了一半的面包,"哦,你说这个啊,对,挺好吃的。" 沈梦繁像是找到了同好一样有些激动,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神采飞扬,"啊,我知道全京城最好吃的可颂在哪里。" 许君乐也跟着她笑,心情大好,女孩真是上帝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最好的馈赠。 "是吗?有机会一起去吧。" 沈梦繁盯着他看了几秒,伸手捂脸,"不行,突然被钓到了。" 他被女孩的反应可爱到发笑,很快忘了刚刚的插曲。 "呦,十九岁的小屁孩撩的还挺起劲,沈姑娘,别被他迷惑,这小孩才十九岁,毛都没长全呢。" 秦宇川拉开沈梦繁旁边的椅子大剌剌的坐下,刻意忽略许君乐的大白眼。 她切了一声,"十九岁怎么了?只要满十八岁就可以当我老公。" "你还挺不挑的。"秦宇川摇摇头,问许君乐,"你昨天怎么回事,我就走了一分钟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你被人口贩子卖到哪个国家当上门女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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