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漂浮的水面上发出磷光 。 日复一日,彼此追逐。 柏耳的西班牙文很标准,独属于他的清脆声线带着些许新鲜的少年感,在空旷的服装间飘荡,在细小的尾声里能听出往上勾的卷翘音,像南瓜瓜尖上细小卷翘的藤蔓,很甜。 柏耳说完还非常紧张,低着头提着裙摆就打算往换衣间走去想去把沉重奢华的裙摆换下来。 就在柏耳推门想逃进试衣间的瞬间,一只手撑住了门框,把他困在身前,路默微微低头垂眸看他:“没听清,再说一遍。” 柏耳突然有点慌,但转念一想路默啥都听不懂,又很快镇定下来,低头绕过他的手往里走:“没听清算了。” 一只脚刚踏进门里,就听见一个醇厚的声音,连贯的念出一段音调起伏的西班牙文。 \"O la cruz negra de un barco. Solo. A veces amanezco, y hasta mi alma está húmeda. Suena, resuena el mar lejano. Este es un puerto. Aquí te amo.\" “这是一个港口。 我在这里爱你 我在这里爱你,地平线徒然地隐藏你。 尽管处于这冰冷的万物中,我依然爱你。” 路默的声音低沉又醇厚,让这段情诗像是酿了很久的红酒,给人似醉非醉的微醺感。 柏耳震惊的转过头。 这是那首情诗的下半阕,路默不但听懂了,还完整的和他对上了诗的下半阕。 柏耳这会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震惊又难以置信:“你会西班牙语?!” 他完全没设想到路默会西班牙语,他一切的计划都建立在路默听不懂的基础上,但路默居然会。 艹。 那他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路默毫不负责:“刚想起来我会。” 柏耳:…… 路默:“会的语言太多了,忘了,不好意思。” 柏耳愤怒指着他:“你——!” 一阵敲门声响起,两人齐齐望向门口,柏耳惊慌的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裙子:“等等,等我换衣服!” “别慌。” 路默打开了个门缝,和外面的人用西班牙语交谈了几句,那人就转身离开了。 柏耳把衣服脱下来,气急败坏的把衣服往路默脸上砸:“你怎么会说西班牙语?” 路默不慌不忙的把衣服整理好:“我老师是西班牙人。” 柏耳暗恼自己怎么不提前百度一下。 但幸好任务是完成了,距离开演还有十来分钟,工作人员来催路默过去,柏耳本来打算完成任务就直接离开,但路默让他在后台等等,说结束后让司机顺路送他。 索性也不差这一会儿,他把粉丝托他转交的礼物给小薛,在展览处逛着等演出结束。 刚进展览厅,一块醒目的电子屏上赫然写着老师的事迹和个人简介,头一句就是“Diego Rodríguez de y Velásquez,原籍西班牙,后迁英国并定居伦敦。” 他心情郁结,撇开眼去拿桌子上的宣传册扇风,打开赫然映入眼帘:“Diego Rodríguez de y Velásquez,西班牙人……” 柏耳:…… 唐立给他发消息问他到哪了,把东西拿给路默没有。 柏耳不爽打字:“到西班牙了。” 唐立:“……??” 结束后司机说路默定了酒店,让柏耳在酒店先歇一晚再回去,路默晚点也回酒店,但柏耳还是让司机送自己去机场。 他短期内,至少两个月不敢再见路默了。 他的尊严,和那条裙子一起被扔到服装间里积灰了。 从机场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觉得轻松不少,刚巧碰到柏桃桃从楼梯上下来,穿着浅绿的星光碎片纱裙,兴高采烈的提着裙摆到他面前问他:“好看吗哥?” 柏耳瞥了眼纱裙上的亮片和流苏,嫌弃:“不好看,太闪了,这纱也太轻了。” 他试的那条裙子材质就很好,厚重但是不失摇曳感,上面的蕾丝也很柔软。 柏耳皱着眉头照着自己那条提建议:“这个绿也太浅了,不如墨绿色,衬人白,把亮片换成蝴蝶结就很好看——” 他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到了。 柏桃桃觉得还挺有道理,听得很用心,替他翻译道:“噢,就是你喜欢墨绿色的大蝴蝶裙呗,我好像有两条都是。” 柏耳像是被戳了肺管子:“我不是,没有,我不喜欢裙子!” 柏桃桃嘟囔道:“那你刚才还说裙子好看……” 柏耳回到自己房间后,躺在床上深刻的反思了自己,觉得自己穿了几分钟裙子精神偶尔错乱也是有可能的,就在他准备原谅自己时,手机突然收到了条微信。 “很美。” 简单的两个字,加上严谨的句号,除了路默没别人。 这条信息像偷发的密语,也不指明说谁,没头没尾的,但发的人和收到的人都心照不宣。 柏耳气还没消,下意识想骂人,但气愤之中居然夹杂着一丝丝奇怪的开心,意识到后他连忙摇头,甩去那些不干不净的想法,有点生气:“我不喜欢女装。” 路默很快诚恳道歉:“对不起。” 然后又重复了一遍:“真的很美。” 柏耳:…… 穿女装被别人夸,还是被路默夸,也太他妈羞耻了,这算什么。 过不去内心性别的那道坎的柏耳皱眉敲字,生气:“美,你当夸女生呢?” 对面回复:“不是女生。” 柏耳更气了,美也不是夸男生的词儿啊,正要打字时,对面发了条两秒的语音过来,柏耳皱眉点开。 路默声音和往常一样,低沉慵懒。 “是天使。” 超越性别的美。
第33章 第 33 章 柏耳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喊路默老公了。 要换个女生听到这话,垂死病中都得惊坐起,连夜赶到路默身边。 幸好他是个男的,一个男的给他说情话他一点儿触动都没有。 他懒得回,直接放下手机,闭上眼睛翻身睡觉。 十分钟后。 闭上的眼睛睁开。 路默的原话是“像天使”,还是“是天使”?两者区别这么大,要不再听一遍?自己有点强迫症,必须要确认一遍才能睡着。 说服了自己后他拿起手机,又放了一遍。 路默低沉的声音在被窝里懒懒的飘着,说着天使,声音却是魔鬼,像能蛊惑人心,听完后他又鬼使神差的点了遍语音条。 十分钟后,柏耳心满意足的退出了微信,重新闭上眼安心睡着了。 游戏的奖励第二天早上才送到,柏耳和系统打商量问任务这么难能不能多给点,结果系统一直没回复。 领好感度时界面一直在闪烁,跟之前出任务时黑白屏闪烁一样,出了很多雪花,像是老式电视机。 最近游戏出故障越来越频繁,偶尔还有字儿显示半拉,画面只有半截的状况,他使劲儿拍了拍手机。 本来游戏本身就故障了,这么下去他担心这个冒牌系统也跟着故障,到时候一点好感都加不了就完全没法玩儿了。 幸好拍了拍后手机又恢复了正常,接着弹出了个提示框。 “早恋限时任务已完成。” “早恋任务结束,恢复普通模式,玩家可通过日常互动加好感度嗷!” 看到提示柏耳松了口气,终于又恢复了正常模式,他打字问系统屏幕出雪花是不是意外,但系统发完两句提示就又失踪了。 加上这次加的好感,再有100点就能升到17岁了。 看系统也不太稳定,他得赶紧先升级,抓紧把升级礼包拿到手才行。 这几天课特别多,还有几堂小测,柏耳也不能大老远的抛下课再去追人,只能在在线多努力努力。 为了让自己显得不太舔也不太假,柏耳还是沿用了自己惯用的追星模式,头像换上了最新的颁奖红毯图,替换了一周前的红毯图,然后顶着新头像转发了条自己的一条“路默新红毯造型好帅啊啊啊”的微博链接给路默。 过了两分钟路默发了个“?”过来。 柏耳过了三十秒,确定路默应该看过后才撤回了消息,慢吞吞打字:“对不起,发错人了。” 路默没回消息,但他如愿以偿的看见好感度条又涨了十点。 路默回复道:“我看过。” 路默早在国外每天看他微博变着花样不重复骂自己,后来两人重新联系后,看他每天变着花样夸自己。 既然路默说他都看过,那他肯定是关注自己了,柏耳:“你经常用微博?” 知道路默都看过后他就放心多了,他坚持了三个月每天一条“路默夸夸+图片”的微博,为的就是被路默看见。 路默言简意赅:“不怎么用,但有小号。” 小号就关注了一人。 柏耳有点担心:“那你什么时候关注我的?” 他把之前自己评论路默丑的倒是都删干净了,还有评论也开了精选,但有点担心路默是在回国前就关注了自己,那不就全军覆没了。 “一个月前。” 柏耳松了口气,还好,是他想多了,路默一看也不是会经常用微博的人。 那边又追问:“你在哪儿?” 柏耳如实回答:“在学校,这两天课多。”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然我就去找你了。” 这句是实话,这两天路默刚好结束工作有两天休息,正好在家,要不是课多他就直接奔路默家去充值好感度了,哪儿还用在这儿绞劲脑汁和路默发微信。 “什么时候下课,我让司机去接你。” 柏耳把书遮挡在手机前:“别招摇了你,我也没空,晚上还有小考画水彩。” 就路默那辆大G开到学校门口,不出两秒就能被人扒出车牌和信息。 和路默掰扯完后他打算歇几天,反正目前赚的好感度也差不多够用了,刚好给自己休个假。 第二天清早和唐立约了打羽毛球,打了一上午,回来看手机发现路默给他发了两条消息,他随手回了个嗯过去。 打完球下午就在宿舍吹着空调休息,上床拿着手机准备休息,这两天连着做早恋任务,又是连着赶卷子做题,又是背情诗换裙子大老远飞去看路默,比上课累多了。 他刚点开游戏准备叫上唐立开一局时,路默的电话就弹了出来。 柏耳在接和不接之间犹豫,最后还是没接,拜这个游戏所赐,现在和路默发消息打电话总感觉自己是在工作加班。 电话响了两次就没打了,柏耳只顾着和唐立宋霄方开游戏了,打完两个小时过去,切到微信发现路默给他又弹了两个问号。 他回了个句号表示自己没死,然后就扔下手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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