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诉妆前妆后的样子其实有差,发型也不一样,他在公司为数不多碰见卫松寒时都戴了口罩。 应该不至于这也能认出来吧? 温诉第一次和粉丝握手,握到神经紧绷得忘了开口说话。 旁边,工作人员已经计时到了第九秒,双双沉默了整整九秒的两个人还没有主动开口的迹象。 工作人员都纳闷了,在底下轻扯温诉的衣角,温诉才回过神,刚动了动嘴唇,面前的卫松寒忽然开口道:“那个……” 声音不像平时那样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细听甚至有点干巴巴的。 卫松寒:“……那什么。” 温诉:“……” 卫松寒:“就是那个,什么。” 温诉:“?” 温诉掀起眼皮,发现卫松寒一直在看他。 青年的眼珠呈现出一种很深很亮的黑色,通常情况下,会给人一种攻击性极强的侵略感。 但现在——卫松寒扫一眼温诉的宽大兜帽,又扫一眼二人相握的手,没等温诉看过来,他自己先迅速别开了视线。 温诉:…… 这让温诉有一种……自己侵略了他的错觉。 不过看样子,卫松寒没认出来。 他那根绷起来的神经稍缓,于此同时,耳返里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Rei,经纪人说卫小姐没来,你让卫先生代为转达感谢也一样。反正上次卫先生也在场,而且他脑袋不还受伤了吗?” 面前的卫松寒已经车轱辘了好几个“那什么”了,咳嗽了声,才总算说出点有效信息:“那个,前几天……我去过一次米露露咖啡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当时光线暗,地偶粉丝也多,不记得也很正常。 但卫松寒说完的下一秒,他的手掌就被Rei的两手同时包住了。 小偶像的眉眼温温柔柔地弯起来,连声音都透着欣喜的笑意:“当然,我记得你。你是卫小姐的弟弟,对吧?” 卫松寒怔住,温诉还在说。 “那天晚上,我本来想问问你的伤势,但卫小姐说你应该直接回家去了。我一直很担心,今天卫先生来看我,我才算放心了。” 不等卫松寒答话,担忧的目光抬起来寻找他额角的伤口:“但真的没事了吗?” “……”卫松寒不说话。。 “?”温诉:“卫先生?” “哦。没事了,已经。”卫松寒生硬地把头一低,不让他看。 不知是灯光原因,还是温诉的错觉,卫松寒的耳根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发红。 “那我就放心了。”温诉轻道,“我一直想再跟卫小姐说声谢谢,那个吊灯……应该不便宜。可惜她今天……” “她出差去了,近期都回不来。”卫松寒吐字很快,不过始终瞥着地板不看他,“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你……那个,愿意的话。” 温诉:“那就麻烦卫先生跟卫小姐说声谢谢吧。下次她来,我再当面道谢。” “用不着。” 温诉:“?” “不是,我是说……”卫松寒摸摸鼻子,心想那盏灯最后是我付的钱,你要感谢不该感谢我吗,但这话到了嘴边就成了,“她……不在意这些。她很大度的。”末了,强调似地补了一句,“我更大度。” 温诉听了忍不住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声调:“是吗。” 卫松寒不由抿唇,耳根就在这笑声里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直到——“滴滴!” 计数器倒数归零,时间到了。 卫松寒走前,回头瞥了眼温诉。 温诉在冲他挥手。 卫松寒猛地扭头,走得飞快。 握手会结束,工作人员开始清点今天的周边数额。 几个偶像齐齐累趴在桌子上,只有温诉一反常态,抱臂坐得很直。 星夜狐疑地看他:“累哥,想什么呢?就算今晚真要吃纸杯蛋糕,哥们也不会笑话你的。” 温诉没理他。 “累哥?累哥?” “嗯,怎么?”温诉道。 “我叫你你都没反应……” 温诉没说话。 星夜:“得,这根本没在听。”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工作人员兴奋地跑进来:“Rei,猜猜这是哪个粉丝给你的!” “放着吧。”温诉现在可没空看粉丝的礼物。 “真的?”工作人员道,“卫先生给的。” 温诉的眉梢不动声色一挑,工作人员就把那东西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是一盒创口贴。 市面上最大众也最好用的创口贴牌子,包装非常朴实无华。像卫松寒会买的款。 “卫先生本来都走了,后来又急匆匆折回来让我把这个给你。”工作人员道,“不过为什么是创口贴?你哪儿受伤了吗?” 创口贴的包装盒上有一个大大的“防水防汗”宣传标语,温诉没答话,抬起右手,扫了眼食指关节处已经结痂的伤口。 这是那天在咖啡厅清理灯泡时,不慎被碎片划到的。 因为事后没怎么处理,今天跳了舞还出了汗,有点破了。看起来比卫松寒那道伤口还吓人。 温诉其实自己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想起卫松寒刚才耳根泛红的局促神情,温诉不免觉得好笑。 没见过这人这样,OOC得都不像同一个人了。 上一次,卫松寒是被卫欢硬拉来的,这次看起来倒像是自愿。 难不成,卫松寒是Gay? 好家伙。也不是没可能。 温诉只觉自己发现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以往肯定只有关我屁事和不适两个感想,现在虽然也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但是嘛…… 他把玩着那盒创口贴,想起刚才的卫松寒,竟然第一次觉得这个同事,还有点有意思。
第8章 “好看不?” 卫松寒今早一到公司就觉得不太对劲。 电梯是商户专用,平时没什么客流,他进电梯时眼角余光瞥到身后还有个人,顺手按住电梯等了等他。 结果等来了温诉。 早上下了一场雨,温诉进来时没来得及收伞,这会正低头把伞收好。 卫松寒露骨地咂了下舌,心说早知道不按电梯了。 温诉这人就是个人精,卫松寒打赌他进来时肯定就看见自己了,现在不讲话就是在无视他。 搞笑,谁无视谁?他无视他差不多。 卫松寒干脆低头玩手机,等着老旧电梯缓慢攀上23楼。 没等电梯叮地一声打开门,在22楼的时候,温诉抖了抖伞,忽然扭头冲他道:“才看见是你。今天这么晚?” 卫松寒:? 因为从没想过温诉会主动朝自己搭话,卫松寒一时之间反倒愣住了。 关键温诉自己先问了问题,却似乎没想等别人回答,电梯门一开就径直走了。 留下卫松寒满脑子的问号。 不是?有病? 找茬? 这反常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中午。 因为昨晚回去以后,卫松寒被赵琨拉着热情地科普了一堆地偶相关的知识。 什么“gachi恋势”“同担拒否”“盐对应”“TO”“DD” 不明所以但一看就知道味儿很重的词汇让卫松寒现在头还痛。 理所当然,今天就起得晚了点。要是知道会在电梯里撞见温诉,卫松寒困死都要早五分钟出门。 午饭就懒得下楼和同事去吃了,点了份外卖,卫松寒一个人坐在天台的椅子上叼着叉子玩手机。 碳酸让不太清醒的神经渐渐紧绷了点。 【赵琨】:所以嘛,你姐就算是Rei粉里的TO。Top Otaku,懂吧。大粉头的意思。 卫松寒没懂但大概懂了,不屑一顾地打字。 【卫松寒】:哦,那以后就不是了。 【赵琨】:?为啥,她转推了? 【卫松寒】: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赵琨又发来几个问号,天台的铁门在这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有人走了上来。 卫松寒抬头一看,看清来人是谁又低头。那人也没理他,径自走到贩卖机前。 卫松寒听见他手指轻点屏幕,心里琢磨着今天怎么老和温诉这孙子撞上。 本来就是扫码付款拿东西走人的事,一分钟都要不了,温诉却在贩卖机面前捣鼓了得有五分钟还不见动。 哪儿来的原始人?买水都不会? 卫松寒再次抬起头,谁想接下来看见的一幕就是温诉揣着兜,往后退开半步,然后抬起膝盖—— “姓温的,你干嘛。”卫松寒在温诉踹下去的前一秒叫住了他,“这东西踹坏了你来赔啊。” 卫松寒不知道温诉突然发什么疯跟个机器过不去。 温诉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疯没疯,指着贩卖机,说话倒和平时一样悠悠哉哉的:“这机器的机械臂之前就有点问题,有时候扫完码也掉不下来。” 卫松寒:“……” “那我怎么没遇到过?” 温诉:“可能你的运气都用在这上面了吧。” 卫松寒:…… 好想给他一拳。 鉴于这台贩卖机如果坏了,公司的老板——也就是卫松寒的那位铁哥们就得赔偿,他又经常人不在公司,到时候这些破事的处理说不定都得卫松寒代劳。 卫松寒嫌麻烦,啧了声,站起来赶开温诉。 “哪个机械臂有问题?” 温诉就抬手给他指了。 看不太清楚,卫松寒眯起眼睛凑近,好像是看见什么东西卡在里面。 他研究的时候,温诉就在旁边摸着下巴盯着卫松寒看。不知道在看什么。 不及防,卫松寒一抬头,两个人的视线就撞在一起。 温诉没躲,反倒眯了眯眼睛冲他笑:“怎么样?要不你也踹一脚?” 卫松寒:你有病吧你。 最后,卫松寒还是打了机器上贴的维修电话。 踹多少脚都是治标不治本,指不定哪天把这机器踹嗝屁了。 温诉也没说不行,那双平时永远不会多往卫松寒身上停留一秒的目光,今天却一直静静落在他脸上。 那视线既不热情,也不冷漠。 只是饶有兴致的,好像在观察什么新奇的事物。 卫松寒又不瞎,温诉这家伙看人时也根本就不避着人。理直气壮得像别人活该被他盯。 他最后有点忍无可忍地不爽道:“好看不?” 温诉笑了声,别开视线淡道:“一般。” 卫松寒:??你他妈 别的不知道,温诉今天吃错药脑子进水了这事,卫松寒是彻底搞清楚了。 午休结束以后,同事们就发现他们卫哥出去一趟,回来后一张脸更臭了。 谁也不敢惹他,聊天时都小心翼翼,生怕把卫松寒这根炮仗点炸。 “卫哥……下午有个客户,是个不方便过来的老人,得上门。”只有被老板交代了工作的倒霉同事不得不凑上去跟卫松寒小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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