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因知道温诉有野心时其实挺惊讶的,资本家也不能不惜才啊,为他着急也正常。 她和老板上次在办公室跟温诉说的原话是:“地偶和音乐公司签约的先例很少,但不是没有。你好好干,总会被发现的。” , 但谁也打不了包票。 你得永远有准备,才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抓住这个机会。 陈因认可温诉的能力,但鉴于有前科,她时常担心温诉没有那个韧性。 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在流量不足、曝光也不足的小人数圈子里,还真不一定适用。 好在她担心虽然担心,温诉除了进医院的那天以外,基本没有哪一天缺勤,早到晚退,中场休息的十分钟都在跟舞蹈老师确认动作。 这天也是。 曲子是那种偏慢的歌,和以往的快节奏不一样,舞步的动作要踩点就有一定难度。 偏偏温诉的那三句歌词又很长,其实不太好把控节奏。 Luca本来拿到这种词都想摆烂了,没想到温诉会主动要求跟他换。 他以为这是温诉的某种帮助,最近对他的态度都亲近很多。 今天还主动过来跟温诉搭话。 “你看论坛没,都在赌你这周末会失误还是继续超常发挥。” 温诉正仰头喝水,闻言,含着水笑了两声:“一直超常发挥就不算超常发挥了。” “也是。” Luca在他旁边坐下,盯着温诉的侧脸看了一会,道:“感觉你最近人都变开朗了。” “?”温诉道,“有吗?” “有啊。”Luca道,“以前总感觉哪里假惺惺的。” 温诉:“……卡子哥,没想到你说话还挺直接的。” “害,我们程序员是这样。” Luca笑了笑。 “我是想来跟你汇报一声,我最后……还是分手了。不过这是我自己考虑的结果,不是你的问题。” 温诉一顿,嗯了声。 Luca接着道:“准确的说,是我的问题吧。我不信她会在我不做地偶之后还喜欢我,毕竟我这人什么样,我自己最清楚。但维持现状,心里总会担心哪一天就丢了工作。我看不到跟她的未来。” 这毕竟是别人的私事,温诉不好说什么。 Luca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么说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了吧。你和星夜,还有零青,都把这个职业当成是热爱,但对我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工作。等过几年毕业,有一定积蓄了,我可能会自己回去开个小店啥的。我算是受够给别人打工的日子了。” 温诉道:“怎么会,不管工作还是热爱,都不影响卡子哥你在舞台上时起码挺开心的。” Luca愣住,然后忍不住哈哈地低笑了两下,他勾住温诉的肩膀,这次是重重地、缓慢地拍了两下。 “可惜,我就是没有吃这口饭的天赋。所以,Rei,你要加油。” 这个看起来文弱无能的男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失落的表情。 本以为地下偶像团,这种彼此互为竞争的关系里,应该只有虚假。 但温诉只是稍微往前迈了一步,这种虚假的屏障就好像被打破了。 那天,Luca告诉他,他的真名叫方故。 是一个有过舞台梦的三流程序员。 温诉下午在舞房排练的时候,卫松寒已经在派出所门口下了车。 远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他,等卫松寒走进,呆了呆道:“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哪儿来的混社会的呢。” 卫松寒穿得很夸张,黑色皮夹克,颈项上一根张扬的银色链子,脚踩着一双马丁靴——本来就像不良少年,这下根本就是不良少年本尊了。 “是你说想和温诉他爹谈谈我才去跟民警同志沟通的,你要是来打架的,那——” “不打架。我是文明人。” “……” 卫松寒穿着这身行头讲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进去之前,远不放心,再三跟他嘱咐不能动手。 温诉没受影响是因为这是父子家事,警察不好管,但卫松寒要是敢动手,保不齐会变成什么样。 卫松寒敷衍地点点头。 调解室里,男人被拷了右手,坐在椅子上。 他现在会这样倒也不是因为和温诉打架,主要是前科累累,近期又犯了事。 之前都是警告,现在知法犯法,很有可能会进去蹲个一两年。 卫松寒开门走进去,男人就从阴影里微微抬起双眼,死气沉沉,言行昏乱,是看不到任何理性和平和的眼神。 也许一两年都少了。 “你知道我是谁不?”卫松寒轻踹了一脚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男人不说话。 卫松寒接着道:“我是温诉的朋友。” 男人终于扯着干燥的嘴唇嗤笑了声:“朋友?你是跟我儿子搞到一起去了吧。两个同性恋,恶心玩意。” “听说你前阵子把你老同学骗进赌局,骗了人家六十多万。”卫松寒语气很平静,“结果他现在居然要给你出谅解书。” 男人道:“钱都追回来还他了,老子还求了他一顿,他敢不出?你到底想说什么?温诉人呢?叫他过来,老子那天就该吐两口口水在他脸上。” 卫松寒道:“温诉忙着呢,哪有空理你啊。” 他说着,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和男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只听腾的一声响,男人双目一瞪,一把蝴蝶刀擦着他鼻尖而过,猛地刺入了面前的桌面。 卫松寒攥着刀柄,吊儿郎当地和他平视:“我要没猜错,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坐牢吧?” “你……” “很不巧,我呢,投胎投得还不错,家里有点关系。虽然不至于弄死你,但应该可以让你在牢里这两年过得很难受。” “你问很难受是有多难受?”卫松寒自问自答地啧啧了两声,“双目失明和四肢残疾,总得有一个吧。你可以挑。” 他话里的威胁当然毫不遮掩,男人不禁紧咬后牙:“你他妈敢?我现在就叫人进来信不信!” “你叫啊。你看看老子怕不怕。” 卫松寒双眸含戾,他本来就生得高,那张脸一寒下来,气势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男人莫名在他注视下咽了几口唾沫:“你,你他妈到底想干嘛?给温诉报仇啊?我儿子睡起来就这么爽是吧?” 卫松寒有那么一瞬间额角青筋暴起,到底忍住了想一脚踹过去的冲动,脸上带着冷笑:“是报仇又怎么样?你前天踹了他几脚,我回头就让人踹回来。你出来以后要是还敢招惹他,我就让人加倍还给你呗。” 卫松寒把蝴蝶刀拔出来,锋利的刀刃闪着雪亮的锋芒,他一点一点把刀尖横在男人鼻尖前。 冷汗早就流满了整个额头,男人忍受不住似地低吼:“你敢,你他妈敢!” “我他妈怎么不敢?”卫松寒同样咬着牙低吼回去,看男人胸口不住地起伏,觉得再逼一逼,这人可能真要开嗓喊人了,见好就收地把刀片一折。 “老子给你这畜生一个机会。” 他点了点桌面。 “在这儿,给我写个保证书。保证你从今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温诉的视野里,不会再跟他有任何接触,出狱以后给我麻溜地滚出本市。写完了,我考虑一下放过你。” 今天的受害人其实也来了,是来提交谅解书的。如果没有谅解书,温诉他爹估计能判个三四年。 远就在门外,看着卫松寒出来,身上完好无损,心刚落回去,卫松寒转头就去和受害者说了什么,他的心腾地又提起来。 等卫松寒回来,他就问:“你该不会……” 卫松寒道:“我问他们能不能不交谅解书。他们说已经答应温诉他爹了。” “然后呢?” “然后我说给他们转两万,这事儿能不能成。他们已经准备回去了。” 远:“……” “你小子挺有钱的。打工人羡慕了。” “没钱。我也是打工人。”卫松寒想起刚才,眼皮微垂,淡淡地道,“主要温诉这个人……拧巴得很,也别扭得很,哪里痛了也只会自己闷着。那就只能我来做点什么了呗。虽然,不知道用处有多大。” 远心说够大了,你快把你那把刀子藏好吧,我好怕你下一秒要被逮进去。 他忍不住问了句你到底在里面干嘛了。 卫松寒就简洁复述了一遍,没等远目瞪口呆地跳起来,卫松寒先打断他的施法:“都是胡诌来吓他的。我家就一普通开公司的,不是什么黑恶势力,你放心吧。” “……”家里开公司好像也不能叫普通。 有了男人的保证书,卫松寒就准备回去了。 远叫住他,欲言又止了一下:“所以你俩,是那个……是、吗?” 卫松寒反应了一下他在说什么,满脸冷戾顿时没了,含糊地嗯了声。 “哦,哦……” 一瞬间仿佛原地成为了某种亲戚关系的俩人都有点无所适从起来。 “那就这样,先走了。” “好、好的。” 虽然都要去舞房,但他们最后还是心照不宣地分开走了。 排练快结束时,温诉就发现卫松寒两小时前给他连发了三条消息。 “那个,晚上来接你?要不?” “顺便,问个问题。” “就是……你说以后我过年去你家吃饭,你表哥该叫我啥好啊?” 没和男人谈过恋爱,卫松寒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 温诉:“……” 这人想太远了吧。 但他还是回了条:“弟妹呗。” 卫松寒:?
第54章 “因为有你在。” 后来回家的路上,温诉问卫松寒怎么突然提起远的事。 卫松寒说没什么,想起来了就提一嘴。 远今天请假了没来排练,卫松寒一个平时对不感兴趣的人主打一个漠不关心的人,突然提起远,温诉就觉得不对。 “哦,那你下午是干嘛去了?” 卫松寒:“没干嘛。” 温诉:“你不说我就去问胡朝远。” “你,”卫松寒服了温诉了,“也……没什么。就是去了趟派出所,你爸这几天不是还羁押在里头么。我就跟他谈了谈。” 温诉的笔录当天就做过了,远觉得他肯定不想看见他父亲,卫松寒也这么想,所以两个人都没想跟他提这事。 这不纯晦气么。 “就这些?”温诉拉长鼻音哼了声,“你跟他具体谈什么了?” 卫松寒说:“没什么,让他今后少惦记你,不然我揍死他。” 温诉好笑:“没想到啊卫松寒,你人还怪好的。” 卫松寒:“……我警告你啊温诉,你再这么阴阳怪气的今晚就一个人和星夜双排去。” 星夜菜得稀碎,曾创下过一晚掉200分的辉煌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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