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予跳到沈戾伸手,双手双腿一勾,挂在沈戾身上。 两只大手从飞起的裙摆中拖住姜时予的屁股,结果摸到一手滑嫩。 沈戾瞳孔骤缩,气息不稳,“你?” 姜时予抓着沈戾后脑勺的短发,让他被迫抬头,剩下的话都咽回嘴里。 唇齿交融。 一室荒唐。 深夜十一点,钢琴房,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 诺大的琴房没有开灯,月色从落地窗照进来,如银河般洒落,清透皎洁的月光照在房间正中间。 高大挺拔的男生坐在琴椅上,肌肉横结呈现倒三角的后背上布满一道道爪印,像被怒极的小猫挠的,性感又野性,他裸着上半身随意坐着,怀里抱着一个型号比他小许多的男生,男生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水手服,皱巴巴的扣子掉了几粒,下半身却什么都没有,两人一个只穿了上面一个只穿了下面,靠坐在一起。 姜时予长而细白的手搭在琴键上,在他的手背上还松松搭着一只骨节修长,温暖干燥的大手,两人的手叠在一起,一上一下,像极了琴键,黑白分明的两只。 姜时予带着那只手,缓缓地在琴键上动起来,一个个琴音从指尖流泻,是他们在海边别墅时,姜时予弹的那首《两个人的小森林》。 只不过是,卡壳版,一场过度激烈的欢爱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连来钢琴房都是沈戾抱着他过来的,浑身软的像棉花,更别提还要托着另外一只手弹琴。 断断续续的谱子甚至都连不成一首完整的曲子,这是姜时予弹的最差劲的一首,也是他最不舍得结束的一首。 弹着弹着,沈戾的手从他的指缝中穿过,慢慢从手背插进去,变成反握的姿势。 后面,逐渐变成了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往外蹦。 “噔。” “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你会想我吗?”姜时予按下一个琴键,久久没有弹起,音符被拉的很长,在尾音中,他忽然开口问。 沈戾另一只手环在姜时予腹部,头靠在小猫的脖子上,“会。” “会多想呢?” “你还没走,就开始想,走路会想,吃饭会想,上课会想,睡觉也会想。” 姜时予笑,笑着笑着眼睛又开始红了,“那我也会很想你,每天想你,想你很多很多遍。”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任性。”又一个琴键按下,余音环绕在琴室中。 “从来没有,小乖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小乖。” 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滴在沈戾手上。 “沈戾,我爱你。” “i love you three thousand。” 放手让你去成为更好的自己,没有那么好也没关系,因为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 姜时予离开那天,江华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的雨忽然晴了,万里无云,微风拂过。 一行人将他送到机场,一一道别,从进机场后姜时予的眼睛便没干过,沈戾给他剥了个鸡蛋,按在眼睛上消肿。 “时予,去了那边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舒服的要及时说,宿舍住不习惯的话,阿姨在那边有房子,打电话让管家帮你搬过去住。” “时予,呜呜,你去了那边一定要经常给我打电话,你不要交了新朋友就忘了我这个旧朋友,你不用给我寄特产,我妈说英国的东西很难吃,我会给你寄老干妈的。” “时予,那什么,你好好照顾自己哈,听说法国帅哥贼多,你可要坚定一颗心不动摇,时刻记着远在江华还有一个一直等待着你回来的望夫石。” 说着说着,姜时予眼泪再次从鸡蛋里流了出来,沈戾啧戾一声,拉着人走进机场卫生间。 “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被关上。 姜时予眼睛上的鸡蛋被人拿下来,两只肿成核桃的眼睛露出来。 “这么舍不得,不走了?” 姜时予一愣,呜呜哭着的摇头。 沈戾心疼的叹息,低下头哄了一会。 “好了,不哭了,等会上了飞机眼睛疼。” “宝宝,去了那边一定要记得按时吃药,身体不舒服立刻叫救护车去医院,这是最重要的,一定要记住。” 姜时予吸吸鼻子,认真点头。 沈戾见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真恨不得将人锁在家里或者直接跟去国外,可他知道,这样姜时予不会开心。 “有时间,我会过去看你的,别担心,有事记得随时给我打电话。” 姜时予眼泪汪汪抬头,带着鼻音无比认真道,“你不要过来看我。” 沈戾皱眉。 “这一年你不准过来看我。” “为什么。” “我怕你一过来,我就会放弃,我会义无反顾跟你回国,所以这一年,你不准备来看我。” 姜时予眼睛鼻子都红着,但眼神执拗,一定要沈戾答应。 沈戾答应让姜时予出国学习一年已是艰难的抉择,现在还要求这一年两人都不能见面,沈戾实在无法回答。 “沈戾,我说过我要自己学着独立学着成长和生活,如果这一年你经常飞过来看我,那我去法国的意义在哪里?” “不要来看我,不要见面,沈戾答应我好吗?” 姜时予纯黑色瞳仁覆着一层未干的薄雾,却透出异常坚定的决心。 沈戾无法不答应,即便难受。 “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 姜时予把头靠在沈戾胸口,听着往后一年再也无法感受的心跳,答应道,“好。”
第五十七章 飞机穿过云层, 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直到破开的云层重新恢复如常,沈戾才开着车往反方向走。 新学期初始, 校园里热闹依旧,青春洋溢, 开春的好阳光照在每个人脸上,暖洋洋的, 笑意充斥在学校每个角落。 篮球场内,沈戾投完一个三分球后,朝陈旭打打手势, 下了场, 坐在台阶上看手机。 场上, 几个被沈戾轮番完虐的男生,凑头靠拢。 “陈旭, 沈戾怎么回事,最近看着不大对劲啊。” “是啊,跟我们打球要么心不在焉,要么下死手虐人, 心态要崩了。” 陈旭喘着粗气,甩甩被撞疼的胳膊肘,一脸复杂撇过坐在台阶上的某人, “姜时予不是出国交换了,开学这段时间忙,阿戾三天两头找不到人,心气不顺拿咱们撒气呢。” “不是吧, 阿戾那性格看着不像粘人的啊。”其中一个男人咂舌不相信。 陈旭耸耸肩,“姜时予出国, 阿戾往人家手机卡上冲了五位数的话费,整天望夫石似的盯着那台手机,到点不管手头上在干什么立马丢下和人通话,要不是姜时予忙着上课,他能一天24小时跟人连麦。” 在队友惊讶的的表情中,陈旭丢了球,慢悠悠往沈戾旁边靠,头还没伸过去,沈戾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啧,几千块的破手机,愣是一个声都不吱。” 陈旭装作无意,说出某人心里想法。 沈戾撇他一眼,眼神中充斥着离我远点的嫌弃。 “你别说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沈戾自己挪远了点。 “时予不是说了刚开学忙吗,你就算整天抱着手机钻进去也等不到消息啊,这么舍不得人当初干嘛答应时予出国。” 沈戾听烦了,伸腿踢了陈旭一脚,痛的陈旭抱着小腿哀嚎。 “走了。”沈戾看也不看好友,起身便离开了。 回寝室洗了澡,沈戾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着一侧空荡荡的床铺,愣神许久。 他们宿舍两人寝,姜时予出国交换一年,宿舍空出一个位置,宿管也没安排人住进来,沈戾也不会同意别人住进来。 沈戾走过去坐在姜时予床上,床单被套那些早已经收拾打包送回家了,只剩下简单的床垫还铺在上面,仔细闻,上面残留着主人曾躺在上面的清香。 沈戾每次听不到姜时予声音又特别想他的时候,便会在他睡过的床铺上坐坐,想象着那个人此时正在自己面前,弯着圆圆的眼睛,声音又甜又软的和自己撒娇。 他靠在栏杆上,从桌上摸过手机,和姜时予的聊天停留在早上的问候中,姜时予过去一个多月了,刚开始因为陌生环境和不同肤色的同学,他内心极度不安和害怕,经常和沈戾挂着电话24小时不断,后来渐渐熟悉步入正轨,班上的同学也因为这个漂亮的中国小男孩而格外优待,沈戾从电话中听着姜时予身边来来往往和他交谈的陌生声音,以及小猫从最开始胆怯害羞到渐渐镇定坦然,姜时予的交换生活,也开始忙碌起来。 近一周,姜时予白天几乎都没什么时间和沈戾发信息通话,两人之间有六小时时差,很多时候还要顾及姜时予的身体不能让他熬夜受累,所以沈戾每天像个望夫石似的,盯着手机,生怕错过姜时予的短信。 江华的夜幕降临,指针划过数字十二,沈戾手里响起一阵视频来电的铃声。 沈戾放下手里的作业,点击接听。 屏幕里露出怼着摄像头的漂亮小猫,姜时予刚下课,在回宿舍路上,这个季节法国温度比江华要低,姜时予穿着白色真丝衬衫外搭一件千鸟格外套,毛茸茸的头发被一顶画家帽盖住,边缘露出几缕翘起的发丝,真像一个在异国他乡学画画的漂亮小画家。 小画家一手抱着厚厚的书,拿手机的胳膊下还夹着乐谱,所以镜头怼着脸歪歪扭扭的。 “小乖,先把手机放口袋里,抱着书专心走路。” 姜时予也觉得这样的姿势别扭,便先将手机揣在兜里,贴心的将镜头那面露出来对着外面,这样从沈戾的屏幕中看到的不是一片黑,而是校园里的风景。 沈戾从摇晃的的镜头中看着姜时予每天上下课必经的路,偶尔能听到有外国人和他打招呼,姜时予腼腆却自然的回应,没过一会有人从身后叫住了姜时予,用英文说我觉得你非常漂亮像小王子一样,我很喜欢你可以和你交往吗? 沈戾搭在桌上无意识敲打的指节,顿时停住,呼吸声都凝滞几秒,然后他便听到姜时予用绵软又坚定的声音拒绝了对方。 对方觉得可惜,还想努力努力。 姜时予只好说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他们非常相爱。 回到宿舍,姜时予把书本整齐的放在桌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摆在桌面,沈戾在屏幕中正一瞬不眨的盯着自己。 姜时予愣了一秒,挥挥手,“卡住了吗?” 沈戾换了个姿势,表示没有卡住。 “你的表情怎么那么奇怪呀?” 沈戾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像刚才那样的事,经常发生吗?” 姜时予眨眨眼,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什么事,恍然明白过来,“也没有啦。” 也没有,那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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