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应该啊,刚拿了冠军,和时予也没吵架,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李木子疑惑,拿起桌上的手机对着沈戾偷偷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对话框里哐哐打字。 「你们中午干什么去了,沈戾过来之后看起来心情不好的样子。」 姜时予在午睡,一时回不了消息,李木子没多在意,扭头就钻进海鲜大餐里去了。 坐在角落的沈戾,则是拿着手机不厌其烦的翻看着自己的朋友圈,手指在那张雪地里背着姜时予的照片上摩擦,这是唯一真实存在记录下来,他和姜时予曾经在一起的照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戾点开朋友圈编辑一张照片,是中午在糖水店他偷拍姜时予那张照片,男生眼睛清澈明亮,带着疑惑望向镜头,阳光落在他的头顶,漂亮的不像真人。 他编辑着这张照片,缓缓打下一行字,选择仅自己可见。 发送。
第二十六章 姜时予睡醒过来, 盯着床顶发呆,过了好一会才慢慢恢复清醒,拿起枕边的手机就看到李木子给他发的信息。 图片中, 沈戾浓眉紧蹙,一脸心情不好别惹的模样。 姜时予回忆了一下睡前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和对话, 当时好好的没任何问题呀。 他又点开沈戾的微信,两人的聊天停留在闹矛盾之前, 姜时予觉得他们有点像小学生,闹矛盾的时候就开始互相不搭理对方,别别扭扭的。 「猫猫探头.jpg」 对方回复很快, 「醒了?他们在唱k, 要过来一起玩吗?」 「不过来了, 头晕晕的。」 下一秒,手里响起来电提醒, 姜时予被吓了一跳,按下接通放在耳边。 “喂。”他刚睡醒,声音黏糊糊的,鼻音很重。 “除了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电话那边杂音很多, 还有最炫名族风的背景音乐,姜时予听的隐隐约约,嗯嗯啊啊回复沈戾, 没过一会,电话里的背景声音渐渐隐没,变得安静。 “我问你除了头晕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 姜时予躺着感受了一下,除了头晕好像嘴巴还有点痛, 沈戾听完沉默了一会。 “胸口呢,有没有不舒服。” 姜时予大大小小毛病不断, 最重要的就是心脏,不能出一点差错,而且据他所知的,姜时予早就达到了能做心脏手术的指标,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着,前不久出了车祸,指标重新评定结果是还需要调养。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恼恨极了之前那个沈戾,明明知道姜时予身体条件,还纵容一直拖着不去做手术,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他的。 姜时予自从车祸后,每次睡醒除了惯常迷糊一会以外,心脏也比之前要难受一点,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里,几次检查医生都只说多观察,注意不要受刺激按时复查,所以他自己也没太当回事。 今天醒来后,胸口的难受持续的时间有点长,不仅是闷,而且有些疼痛,姜时予想,可能是上午看比赛时情绪过于激动,在现场他就感觉心跳有些快,有点喘气喘不上来了。 “没有别的不舒服了,我再躺会脑袋就不晕了。”姜时予想让沈戾安心在ktv玩所以撒了个小谎,回答完又继续问,“李木子说你过去的时候不开心,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戾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说没事。 姜时予也沉默。 以前沈戾的心思也重,他很难猜透,但是只要他问,沈戾就会告诉他,所以姜时予根本不用猜。 可现在沈戾失去了记忆,不会在自己问他的时候,耐心的解释给他听,可他现在依然猜不到沈戾在想什么。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两人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有人在叫沈戾,姜时予快速说了一句,你去玩吧,我先起床了,然后匆匆挂断。 手机被丢在一边,姜时予没有起床,而是瘫在床上发呆,表情苦兮兮的还有些懊恼。 懊恼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小情绪,明知道沈戾不是故意不说的,是他失去了记忆,无法像以前那样回应自己,而且现在沈戾也在积极做治疗找回记忆,两人关系也大有缓和,一切都在往好方向发现,可自己总是不受控制的产生别扭,面对如今的沈戾,面对这样一个陌生的沈戾。 他把自己的头蒙进被子里,像蜗牛钻进重重的壳里,逃避似的缩在黑暗的空间里。 他时常讨厌这样敏感情绪多变的自己,也只有以前的沈戾会无限包容他,可是那个沈戾已经把他忘了。 姜时予想着想着十分伤心,睡前一切的好心情,仅仅因为沈戾没有告诉他原因而变得沮丧。 他在被子里翻来覆去扭成了一条蛆,所以没有发现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在姜时予再度翻身的时候,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被人一把掀开,忽然的明亮让他不适应,像一直藏在暗处的老鼠忽然被人提溜着丢在大街上。 他惊叫一声,手脚乱踢,要去抢自己的被子。 沈戾拎着他的被子站在床边,脸色不郁,语气严肃,“姜时予,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把头闷在被子里,上次你钻进去犯病的事不记得了是吧。” 姜时予挂了电话后,沈戾还是不放心,在ktv坐了一会起身便离开,在前台结了账打车回宿舍,进门就看到被子鼓起蒙在里面不停沽蛹的姜时予。 姜时予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有些心虚的埋着头不说话,头发在被子里蹭的乱糟糟的,到处翘起来,连发旋都透露着委屈巴巴。 沈戾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就连冷战那段时间,他晚上都会默默起来给姜时予拉扯盖在口鼻上的被子,或者把人从埋进被子的状态挖出来,这个习惯太不好了,而且怎么都改不掉,不知道以前他都是怎么睡觉的,那个“沈戾”都不管管吗? 这话要是让姜时予听到,估计更委屈难受了,以前他都是和沈戾一起睡觉的,根本不存在蒙住口鼻或者钻进被窝的情况,因为沈戾会抱着他,让他枕着胳膊,下巴放在颈窝睡觉。 姜时予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头顶有一道犀利的眼神,他咽咽口水,眨眨眼睛抬头,看向沈戾。 假装满脸欣喜,“你怎么回来啦?唱完歌了吗?” 沈戾从椅子上拿过姜时予的外套裤子递给他,入秋了,天转凉,冻着了又要生病。 “他们还在唱,太闹了,我嫌烦先回来了。” 姜时予接过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一边哦哦哦点头,□□的双足垂在床沿,时不时晃荡一下。 他皮肤本就白皙,从未见过阳光的双足更是带着病态的白,偏偏脚踝和关节处又缀着点粉色,沈戾训练完去洗澡时,见过无数光膀子的男生,都和姜时予不一样。 沈戾从椅子上拿过袜子,蹲在姜时予面前,把那两只不老实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姜时予穿好外套,垂眸盯着沈戾的动作看。 白色的棉质长袜,从足尖慢慢套进去,脚背弧度流畅像起伏的山丘,脚踝纤细不足一握,长袜将整个脚踝往上都包裹住。 从前沈戾也会这样给他穿袜子,他喜欢赖床,总爱在床上哼唧个不停,沈戾便给他把衣服裤子袜子都一一穿好,再把人哄起来洗漱。 男生眉眼锋利,和姜时予脸上圆弧线条占多数不同,沈戾脸上更像是笔走刀刻,线条深邃凌厉,眉眼下压时,那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就这样一个看起来脾气很差,混不着调的男生,现在却心甘情愿的蹲在另外一个男生面前,矮几头的给他穿袜子。 刚才还闷在被子里,心情郁郁寡欢,心气不顺的姜时予,此刻忽然又开心了点,因为他在沈戾身上看到了从前那样珍惜自己的模样。 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啊,喜怒不定。 姜时予脚尖下意识在沈戾膝盖上点点晃晃。 收拾完起床,沈戾还跟在姜时予身后念他,语气听着有些重,“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把头蒙进去,我就不管你了。” 姜时予接了一把水扑在脸上,眼睛睁不开,张开手胡乱去摸毛巾。 下一秒,毛巾被递到他手上。 “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我今天要是没回来,你准备在被子里待到什么时候,一个人在寝室,缺氧晕过去了有人知道吗?” 姜时予把毛巾盖在脸上,四四方方的小毛巾将他的脸盖的严严实实。 毛巾从脸上慢慢滑下来,露出饱满的额头,湿漉漉的猫眼,挺巧的鼻子,还有……格外明显红肿的嘴唇。 沈戾视线落在他的嘴唇上,又开始不自然,絮絮叨叨的话也卡在嘴边。 姜时予照照镜子,扭头和沈戾说,“我的嘴巴好像比睡觉之前要肿而且好红啊,热热的感觉。” 沈戾假装咳了一声,眼神飘忽,“学校树木多,虽然入秋了还是有蚊子,可能是蚊子咬的吧,等会在宿舍点会蚊香。” 姜时予不疑有他,撅着嘴对着镜子看了会,舌尖从齿间伸出,绕着红肿的唇瓣舔了舔。 嗯,可能真是蚊子咬的,平时他身上被蚊子咬一口都要肿起来好大一个包,现在咬在嘴上,更厉害了。 “可恶的蚊子,逮到了把它和杀蚊剂塞进同一空间,狠狠折磨。” 沈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收拾完后,两人也没出去,在宿舍各自完成课题作业,沈戾的转院申请已经通过,下学期就直接去经管系,他的进度落后太多,需要靠自己把落下的进度补上去,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安静的午后,宿舍只有书本翻动和电脑键盘敲打的声音,一切安静又祥和。 姜时予完成最后一页课题后,从电脑中抬起头,发现外面天都已经黑了,转头,沈戾趴在桌上睡着了,桌上还压着一本经济法的书。 姜时予轻手轻脚拉开椅子,走过去,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 沈戾睡的很深,呼吸很重,这段时间他确实挺累的,转院前要完成体育系报名的各大赛事加紧训练,同时经管系的课程不仅不能丢下还要补之前的进度,可想而知有多累。 姜时予蹲在沈戾面前,看他眼下的青痕,心中难免泛酸,大家总说沈戾干什么都游刃有余,就连拿奖时都一幅势在必得的样子,觉得他是天才,是命好,基因好。 可极少数人知道,这一切风光背后他付出的努力,天天泡在训练场里,满身的伤痛从不曾和别人言说,独自追赶进度到凌晨三四点的寂寞也无人诉说。 奖项和荣誉背后,是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偏偏大家只看到那百分之一的努力,忽视那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姜时予起身从自己柜子里找出一条小毯子搭在沈戾身上,然后悄悄打开门,离开了宿舍。
第二十七章 从学校食堂买了饭往回走的路上, 姜时予收到社团的消息,他从小性格内向和人交往不多,上了大学想开阔一下自己的交际圈, 新生报道时,被过度热情宣传的表演社团邀请, 迷迷糊糊加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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