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岩瞧着他这一脸得意,有一会才摊开两只手:“我得洗洗。” 姜佟耳根子一热,沈斯岩惯会用这种方式挑动他的记忆,说完也不动弹,只等姜佟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含羞带怯的过来,先帮他解了围裙,再抓着他衣角往墙边那个破旧的小洗手池去。 水压太大,姜佟将水阀拧小了些才牵过沈斯岩的手,将他的手放到水柱下淋湿,之后挤了洗手液,两手并用的替他清洗沾了颜料和其他污渍的手指。 沈斯岩的手很大,手心干燥,表皮些微粗糙,但胜在指节不宽,所以整体是好看且尤为性感的。 姜佟一根根手指、仔细得不能再仔细得帮他揉搓,又在想起早上就是这只手帮他按摩时,身上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 沈斯岩从身后将他环在洗手台前时,这种感觉便更盛了。 但姜佟强忍着用清水冲掉了他手上的泡沫:“换只手。” 沈斯岩便换了只手,在接受同样步骤的过程中,亲了亲姜佟耳垂,姜佟刚一动,身后就抵得更严实了,他只好顺着他的力道给他让出角度,让他顺着侧颈亲到肩上。 “参展的作品是在收尾了吗?”姜佟问。 “嗯。” “这次国协展在哪办呢?” “港城。” 姜佟眨了眨眼:“我想陪你去。” 沈斯岩很快说:“好。” “沈斯岩,”姜佟本就捏着他一只手,而那只刚洗干净的已经往他身下去了,“你今天给我转账,到底是想替沈金鸿还债,还是想让我租个好店面?” “都不是。”沈斯岩察觉另一只手也被冲洗干净后,干脆收紧手臂将人抱住了,他密密麻麻的亲吻落下,让姜佟一下子思绪全无。 直至被他转过身挪去墙上抵着,姜佟禁不住短促的呼吸起来:“你还吃不吃饭了,我辛辛苦苦唔,” 话被吞没,顷刻间连灯光也像是暗下去一半,姜佟喉间哆嗦,烈火中低头扫过,只看见挤压着他身子的那道v型腹股沟不停的在抖动…… 作者有话说: 这个洗手play我憋了老久了,别管了,让沈斯岩泄泄火吧啊!
第50章 面对 仓库里交织的呼吸声落幕,姜佟身体像纸飞机落地前那般摇晃而下,只不过他落在沈斯岩怀里,显得没那么楚楚可怜。 “站得稳吗?” 姜佟听见他问,于是脚下试图站稳,但失败了,他抓着沈斯岩肩膀:“我想躺着。” 躺是没办法让他躺了,沈斯岩一时无言,他知道姜佟高峰后涌起懒倦,站不站得稳都算在撒娇,也不追究,将人抱起来放去了工作台上。 姜佟就这么虚空的坐在那,看着沈斯岩过去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后又拿着他的过来,站在他双腿间给他套到身上,裤子也是沈斯岩亲力亲为。 “气消了吗?” 姜佟忽然的提问让沈斯岩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还是垂着眉眼:“我生什么气。” “负距离都感知不到你情绪的话,我是不是也就不用再追你了?” 给他穿好衣服,沈斯岩两只胳膊撑在他两侧,这样将人环护着,有好一会才说:“没什么,只是有些烦躁。” 他还是不愿意说,姜佟索性也不逼问了,靠过去抱住他脖子:“我们回去睡觉吧。” “好。” 沈斯岩冰箱里的药是姜佟给添上的,在他躲在仓库的那段时间,可那之后他打开冰箱的频率明显降了下来。 又在半夜醒来,怀里的姜佟睡得正酣甜,他不自觉的将人抱紧,眼前除了学会做菜后得意无比的姜佟,被他的狠话戳伤的姜佟,躲在他怀里乞怜的姜佟外,还有抽丝剥茧下,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海报、杂志封面、镜头以及T台上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超模姜佟。 “斯岩,你要想清楚,躲在平竹过逍遥日子,真的是你想要的终点吗?” “机会错过就是错过了,往后你再后悔,别说文知遥,就是我和协会也都未必能给你铺一条同样的路了。” “这次出去学习,回来协会就能给你委员的任命函,你的生活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至少能让你爱的人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些你也不需要吗?” “唔,好热……” 姜佟踢开被子打断了他的思绪,但人没从他怀里出来,和以前一样小猫似的反复闹觉。 沈斯岩轻抚着他的背,又亲了亲他额头,他才平静下来再次入睡。 沈斯岩在这一刻发觉自己无比的清楚,选择绝不止齐燕给出的那一个,他从前想要姜佟回来,如今想要姜佟留下,往后只要姜佟给他一个定心丸,什么前途什么好日子他都可以不要。 而比这更清楚的是,他可以不要,怀里这个洋娃娃不能被随意搁置,不能沾染灰尘,不能因为他而成了个唾手可得的路边摊。 姜佟乖了几天,也许是沈斯岩在仓库里给他的痛觉太深,他转念就不想跟中介周旋了,联系人家敲定了步行街的店面,转天就和房东见面签了合同并交付定金。 就在他小陀螺似的为店拿证,找装修公司敲设计图的那两天,沈斯岩去见了沈金鸿。 拘留所探视,俩人只隔着一张桌子。 也许是在里面生活规律,断烟断酒,沈金鸿看着竟比在外头时要清爽和精神。 “你真要赶尽杀绝啊沈斯岩,”沈金鸿冷眼瞧着他,“你都做到这一步了,怎么还有脸要见我?” “伯母明天走,”沈斯岩说,“下午的航班,也许你开庭她也不会回来。” 沈金鸿似乎听不得关于骆歆荷的事,他双手握拳重重的落在桌面:“是你让她回来的,你让她回来做什么,回来看我过得多惨吗,啊?” 沈斯岩摇头:“我想你冷静下来跟我们谈谈。” “她也想,”沈斯岩接着说,“可你做不到,你怕的东西太多,怕的太久,你没办法直面问题。” “你胡说什么!” “你还记得惹惹长什么样吗?” 这话让沈金鸿跟没电了似的突然安静了下来。 “你酗酒最严重的时候,惹惹在学校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你知道吗?” 沈斯岩注视着他,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回忆起什么来一样:“永兴小学四年二班,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你喝的酩酊大醉闯进去的时候,想过那个年纪的小孩已经有尊严了吗?” “我去接他放学我有什么错!” “是啊,所以他不怪你,你去一次他不怪,两次三次他都不怪你。” 伤口撕开,呲啦作响,沈斯岩仍旧平述:“你扔掉家里的酒,跪在伯母面前发誓求原谅,那时候全家都相信你了,惹惹从来没那么高兴过,他回到学校,开始反抗那些心智不成熟的同学,他说爸爸妈妈也是人,也会犯错,和小孩子一样。” “我们都以为日子要好过了,”沈斯岩开始有意的压制自己的嗓音,“我妈说再坚持一年把债还一些就搬出去,还说等手里宽裕了,要给惹惹买他一直想要的玩具。” 可是惹惹没等到。 外头一阵阵惊呼传来,脚步声杂乱,沈斯岩从淋浴室出来抓住一个人:“出什么事了?” “深水区有个孩子溺水了!” 沈斯岩光着脚,水渍踏开,他一步比一步快的朝泳池跑去。 池边一群人围着,他拨开人群进去,只见一个大叔跪在地上,身子起伏下压,如此规律的一下又一下,嘴里还不断地喊:“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醒过来孩子,快醒过来!” 慌乱,嘈杂,沈斯岩绕过那个施救的大叔,直至看见惹惹的脸,他整个人便如同灵魂剥离般呆滞住了。 沈金鸿是和救护车一同回来的,他手里拿着酒瓶,走路跌跌撞撞,担架从他面前路过,恍似挨了一巴掌,酒瓶落在脚边碎了。 那是沈金鸿最不愿意想起和承认的事,在惹惹被宣布死亡的那一刻,他所表现出来的不是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而是恐惧,是逃避。 沈斯岩坐在那,将所有过往陈列于桌面:“伯母起初信了,她真的恨过我,所以我和我妈被你们赶了出去。” “沈金鸿,我从来没有说过惹惹那次意外我没有责任,相反,直至这一刻我都还无法接受他的离开,也没办法原谅我自己,但我不欠你的,你在医院威胁我让我揽下所有责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欠你的。” 不欠,是因为年仅十三岁的沈斯岩在那一天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他真的不说,不说他去冲水前惹惹还没下水,不说当时沈金鸿还守在惹惹身边,不说沈金鸿酒瘾犯了,撂下惹惹跑出去买酒。 是骆歆荷后来在监控里看到一切后才摘去了沈斯岩身上那口大锅,她后来想尽办法离开了沈金鸿,离开了平竹,沈金鸿的恐惧彻底破碎,从那时起,他对沈斯岩的恨意便与日俱增。 “你开始相信你编织的谎言,你认为是我没有看好惹惹导致惹惹溺水,你认为是我跟伯母告状,导致你们离婚,从我十三岁到现在,十几年了,你还是不愿意承认你是个失败的父亲,失败的丈夫。” 沈金鸿呼吸很重,眼眶通红,像是使了所有力气让自己不要落泪,沈斯岩看着,但无动于衷。 “我们都有错,溺水是没有动静的,大家都看着自己的小孩,只有那个大叔发现了惹惹,可他也尽力了。” “如果惹惹可以活过来,当年死的人是我也没关系。” 沈金鸿彻底崩溃了,他捂着脸趴伏下去,屋子里是他连绵不断的哽咽声。 “二伯,”好久,沈斯岩感觉这样叫他都有些生疏了,“你还记得惹惹最后一个生日愿望吗?” “冬泳渡江,你拿了那年的第一名,惹惹说以后要跟爸爸一样厉害。” 那是他最骄傲的事,也是最遗憾的事。 沈斯岩摸了把湿漉漉的脸:“要给小孩子的爱一点回应,他才会开心,你真的不明白吗。” 沈金鸿撕裂的哭声响彻走廊,沈斯岩从里头出来,靠在车边的任长洲便站直了身子。 “还好吗?” “没事。” 任长洲再看了眼他身后:“上车吧。” 车子载着两人往温冬去,任长洲路上才说:“骆阿姨打算回去了?” “嗯。” “昨天跟杨康聊你二伯这个案子,他们查看了沈屹然当年的事故报告,如果以此作为陈情,” “没事。”沈斯岩还是老话。 任长洲点点头:“还有件事,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沈金鸿要挟骆阿姨的前一天晚上,骆阿姨酒店房间的座机给沈金鸿拨过一个电话。” 沈斯岩这才抬眼,任长洲知道他能想明白,也就没有多说。 然后在抵达艺术园的时候说了句别的—— “我哥要是来你这麻烦告诉我一声,他有一个礼拜没接我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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