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瑶? 沈稚突然开口:“程一遥?”声音冷的可怕。 “小稚,我们回家。”裴时面色不虞,低声喝止:“谢斯年你够了。” 听到裴时的威胁声,谢斯年忽然面目扭曲了一下,随即嗤笑起来:“怎么?裴时还没跟你坦白?沈稚你不是自认为裴时从来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沈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就算他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兴许是心甘情愿这四个字刺激到了谢斯年,他大笑起来,好在现在人们的焦点在大厅里面,没人注意到外面的情景。 “他难道没告诉你吗,顾蓝就是你苦苦寻找的程一遥?”谢斯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恶毒:“你以为的那些视频,其实裴时一早就看过...” 谢斯年的声音就像是夏日在草丛中遇到的毒蛇的蛇信子一样,滑过沈稚的耳畔,令他浑身僵硬无法动弹。 裴时刹那间就慌了:“谢斯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裴时,你他妈敢说你没收到过那些视频?”谢斯年根本不给裴时反应的机会,语速飞快的细数那些往事:“我第一次发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是刚结婚哪会吧?我们新婚那天还是第一次的时候?” 随着谢斯年的话落下,裴时感到原本紧紧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像是脱了力似的,渐渐地,不再像原先那样紧紧握住自己,他心中闪过一丝慌乱,只有更加大力的去握住那只手。 “这么多年来我不间断像你发过的那些的视频,没有一百份也有九十九个了吧?你说你看着那些视频你就没一点反应?” “让我猜猜,那些视频被曝光之后你是怎么安慰沈稚的?你会说没关系,你不介意是不是?你是第一个享用那些视频的人你当然觉得没关系。” 被谢斯年这么一连串的劈头盖脸的质问,裴时只觉得脊背发凉,他站在原地,无法说出一个不字,甚至连握紧沈稚的手都没了力气。 那些他自以为沈稚不会知道的阴暗面,就这么在这个场合下,当着爱人的面前,被人撕开。 “你们都说够了吗?”沈稚的声音意外的平稳,可仔细一听就能够听出声音带着细细的颤抖。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早就脸色发白的顾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对你一见如故了,原来你就是程一遥呀...”话说到一半他彻底说不下去了,他扯了扯裴时的衣角低声开口:“我们回去吧。” 顾蓝赶忙抓住沈稚的衣服:“...小稚...” “别碰我。”沈稚的反应很大,他一把甩开顾蓝的手,带着哭腔开口:“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但凡对我心存一点愧疚,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后面的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像是在压抑某种情绪。 他别过脑袋:“裴时,我们回去。” 裴时不知道早就是怎么离开这场盛典,从被谢斯年质问到出酒店他都晕乎乎的,冷冽的晚风吹在脸上他终于清醒了一点。 “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不想回家了。”沈稚的声音冷冷的,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娇软。 裴时迅速伸手抓住沈稚的手腕:“不回家你要去哪里,我们不是要一起回家吗?明天我不是还要去领证的吗?” 下一秒,他的手被人甩开。 “明天不结婚了...” 沈稚后退了两步,身子因为激动有些摇摇欲坠,他半只脚踩在台阶上,喃喃开口:“我就是个笑话...” 他弯腰低头掩面抽泣出声,突然得知这些就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扎在他的心脏上,痛到极致。 忽然,沈稚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跑到路中间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
第94章 等待 裴时在没有开灯的客厅里,呆呆愣愣的坐了一整夜。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沈稚在路上拦了一辆车离开,却没有勇气追上去,哪会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给沈稚一些消化的时间。他在酒吧门口站了许久,直到徐闻将他带回家。 他神思恍惚,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微亮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才把他的神智拉回现实中。 他拿出手机,给沈稚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他继续打,一直打,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他彻底慌了,早在回来的路上,他就隐隐意识到,这次他或许很难补救。但他始终心存侥幸,始终逃避不愿相信,拨号页面上那一个个未接通的电话,把他一点一点的从心存侥幸拖回到了现实的困境里。 谢斯年的那些话,对沈稚这样极度讨厌别人欺骗自己的人来说,在原则上是属于不可以原谅的程度。况且自己早在十年前就观看过这些视频,他的身心被人当作玩物一样观赏品鉴,回过头来那个第一个观看的人还去安慰他说“没关系的,自己不介意”。 尽管裴时无数次真心实意地说过爱他,但沈稚只会想,你所谓的不介意到底是什么因为你自己早就看过,所以你不介意自己的伴侣也被别人看过吗甚至于不介意成为被一些不正当网页当作宣传视频吗 他明明那么的在意裴时对这件事的看法,要不然也不会在视频曝光之后选择回到A市的家里做出了结,谢斯年所定的三月之期早就把他压垮了,看到视频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在那一刻他的心早就已经走向死亡。 况且只有裴时知道,沈稚并没有完全从那些黄***曝光的阴影里走出来,他的所有社交账号下尽管被秦宴严控把关但始终都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甚至还会有人将那些视频做成动图,做成表情包,被那些好事者玩乐。 试想你满心欢喜的向所有人分享了自己的日常生活,短短几分钟,评论破万点赞破万,评论底下全都是自己的黑历史,你的心情如何 这件事对他造成的伤害不是那么短短几个月就能完全消散掉的,也有可能终生都无法从这段阴影走出。 他的宝贝一直都很坚强,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和状态恢复正常,不代表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 他依然会因为看到网页弹出的某个与自己有关小广告而惊慌失措,依然会因为他人过度审视的目光而浑身僵硬,依然会半夜做噩梦而睡不好,依然会因为看到那些污言秽语自己偷偷躲在被子里抽泣。 长期被视频笼罩下的阴影,沈稚在谢斯年歇斯底里的对裴时控诉下终于崩溃了。 在视频曝光之后他的自杀和痛苦就像个笑话一样,他的尊严被自己最深爱的男人踩了个稀烂,所以他痛苦又平静的说出了那句“我就是个笑话”。 裴时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他开车去沈清岱的住处,沈稚除了这里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 按了好久的门铃,始终无人应答。他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边等边继续给沈清岱亦或者秦宴打电话。 直到早上9点半,秦宴的车子在门口停下,下了车他没弄后座的轮椅,而是将沈清岱老老实实揽在自己怀里,两人还未来得及接个香吻,看到坐在台阶上狼狈的裴时都惊呆了。 “小稚”裴时的双眼遍布红血丝,头发凌乱,衣服还是昨晚盛典的衣服,西装外套皱巴巴的。 兴许是被裴时的模样吓住沈清岱怔怔地说:“小稚不在这里。” 秦宴闻出一丝可疑的味道他开口:“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稚出了什么事情?”沈清岱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裴时全身上下都体现着不正常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问:“小稚现在的人呢” 裴时沉默着,紧紧握着手机,沈清岱和秦宴一时间都不敢说话,几人现在僵在房子门口。 “你们……能联系上他吗”他哑声问 听到沈清岱赶紧让秦宴将自己放下,秦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前去开门,裴时跟着进去,刚落地沙发沈清岱赶紧给沈稚打了个电话过去,打了两个都提示无人接听。 秦宴瞧着裴时发白的脸色,低声问:“你和小混…沈稚吵架了” 裴时伸手抹了把脸,擦了擦不存在的虚汗,声音沙哑:“我,我对不起他……" “你不会……”秦宴第一反应是最狗血的剧情,他并不了解沈稚也不了解裴时,所以他理应想得到只能是这个。 沈清岱拉了他一把,示意不要多问。 他了解自己的弟弟也信得过裴时的人品,两人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现在无法解释的误会。 裴时也反应过来秦宴话里头的意思,苦笑了一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等找到小稚我再一一像你们解释。” 以沈清岱的性格要是知道事情原委,大概率会狠狠的骂自己一顿,裴时并不怕这段骂,他现如今只想找到沈稚好好道歉,要骂要打这些他悉听尊便。 沈清岱或许是看裴时真的痛苦至极的样子,忍不住又多说了一句:“裴时,我不清楚你和小稚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但如果真的存在的误会,好好说开就行了,小稚的内心是个很柔软的人,昨天早上他才和我说起你们今天早上要去领证的..." 说道结婚,裴时又想起前天晚上他听到沈稚催婚时的喜悦,那时他以为被巨大的喜悦砸中脑门,没想到更可怕更要命的全在后头。 “有事说清楚,不要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着急。”秦宴给沈清岱倒了杯水,然后对裴时说,“哪个小混球估计一时想不开跑去躲起来哭呢,你再找找。” 秦宴说的到是没错,按照沈稚的性格说不定真的躲起来偷偷哭都不一定呢。 秦宴斟酌片刻开口:“沈稚到底已经是三十岁的成年男人,遇到事情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也很正常,等他冷静完就好,你也先不要着急。”到底是秦宴头一次选择插进自己那所谓的小舅子和小舅夫的生活,所以他的话略显的僵硬。 说完,沈清岱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他扯了扯秦宴的衣服,秦宴顺势坐了下来,自然而然的将沈清岱揽在自己怀里。 这些道理裴时比任何人都懂,他清楚在这件事情面前他没有资格求得沈稚原谅,也明白自己的龌龊心理,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慌乱。 他现在满心满脑都是沈稚失去了联系。 裴时快要发疯了,他打了许多个电话,问了一圈和沈稚有交集的人,都没人知道沈稚去哪儿了。 下午闻讯赶来的成野和裴时碰面,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但又莫名焦心。 当他看到裴时的时候都惊呆了,哪怕是沈稚的黄***上热搜的那天,裴时都是带着怒火井井有条的处理那些视频,他从来裴时这么狼狈无助的样子。 一问才知道是什么事情,成野又一次惊呆了。 “不是,你这种事情怎么不——”成野本人都对这件事情惊呆了,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算什么事这都算什么事情啊?你和沈稚竹马竹马,但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稚嫁给了谢斯年,谢斯年又将他们的视频发给你,然后后面他们离婚...裴时你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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