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沈稚又被裴时抱着去楼下沙发坐着,原先他是想晒晒太阳,裴时愣是不肯,因为现在外头三十多度,最后沈稚只好妥协提出去楼下坐着。 此刻沈稚一脚踩在裴时的腿上另一只脚则是架在沙发靠背上,悠哉悠哉的看着漫画书,这书还是裴时在书房收罗许久才找到的,而且这本书沈稚在读书那会看过,现在裴时哪里大抵自己又是上课偷偷看漫画被裴时发现。 虽说十几年前看过,但沈稚还是看的津津有味,一下子就入迷了,以至于沈清岱和秦宴什么时候到的都不知道,他看完一页刚想再翻一页,只听见耳边不远处听到哥哥的声音:“说了几遍,躺着不许看书就是不听。” 这个语调很是熟悉,几乎是瞬间沈稚抬起头,只见沈清岱坐着轮椅在自己不远处,可他还是能透着这层,照见到十几年的光景。 沈稚读初中的时候迷上了看小说看漫画打游戏,一个学生一点学生样子都没有,趁着哥哥去上学,爸爸上班,妈妈逛街家里人没人制住自己的沈稚肆无忌惮的躺在沙发上看书打游戏。好几次玩过火了没注意时间,就被放学回家的沈清岱抓了个正着。 沈清岱向来不会体罚他,更是不会骂他,而是无奈的告诫他,沈稚玩的太过头那会最多也就是跟沈父沈母告状,沈父沈母向来宠他,顶天了也就是在吃饭的时候说他两句... 而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制得沈稚的人也就裴时一个人,在得知沈稚差点要变成跟染黄毛小混混时,裴时第一时间想到了措施。 他第一时间联合沈清岱将沈稚的漫画书游戏机小说全都藏了起来,其次就是给沈稚请了各种家教,不让他有一点空闲时间,誓死要讲沈稚拉回人间正道。 后面沈稚在高强度的学习强压下和裴时和哥哥再三保证,以后打游戏看漫画看小说这些事情会尽量控制才得以恢复快快乐乐的生活。 “小稚。” 沈稚的思绪被打断,他开口叫了声哥哥。 沈清岱的轮椅被推到沈稚面前,在哥哥面前沈稚乖乖坐好,兴许是刚刚的走神他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哥哥盖在毯子下的双腿,他其实一直很想问哥哥恨不恨自己,虽然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程一遥,但他也是间接害他残疾的人啊。 在过去十年的时光里,哥哥在失去了健康的身体同时还在同一时间里失去了父母,沈稚一直不敢想哥哥是怎么活下来,他心里忍不住想或许是带着对自己的恨意活下来的吧。 沈稚的情绪不太对劲,裴时和沈清岱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沈清岱伸手揉了揉沈稚的脑袋,像是摸狗一样,事实上确实如此,他摸人的手法完完全全是在小鸡毛身上练出来的。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迷。” 沈稚垂眼摇摇头,随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将目光扫了一圈裴时和秦宴之后又开始沉默了。 知道他们俩兄弟有悄悄话要讲,裴时和秦宴很知情趣的退出客厅。 客厅就剩下他和沈清岱,他抿了抿唇:“哥哥我可以看看你的腿吗?” 他这问的猝不及防,沈清岱面露犹豫,他的腿因为有疤痕的原因很丑,他是这么认为的。 他将腿上盖着的毯子拿走,露出今早为了方便出行时遇到的非必要麻烦所穿的类似裙子的衣物,他将裙子往上提了提,一点一点,露出两条长年不见光的双腿。 再往上提一点,沈稚连呼吸都停了下来,眼睛冒花,但死死盯着,透过眼睛上的一层薄雾看清楚,横贯两条腿的疤痕,那条疤痕很丑像是一条巨大的蜈蚣,大抵是被人精心养护过,疤痕的痕迹很浅,一点增生都没有。 沈稚跪坐在地板上,抖着手去碰,碰一点他的心脏也跟疼一下。 触碰到的瞬间,他的脑海好像闪过医院ICU门口的场景,鼻子好像又闻到令人作呕的消毒水味,进进出出的护士人员手上不停拿着血包,粗大的针管扎进毫无生息的身体上,还有滴滴的仪器声,医生的惋惜声,急诊室外的哭叫声。 那么恐怖的东西,悄无声息的渗透进沈稚的感官上,他手指一蜷,从那条蜈蚣疤痕收了回来,满脑子都是沈清岱毫无声息的躺在手术台上的想象,他想到父亲因为凑不到手术费而绝望卧轨,母亲因父亲的离去最终身亡,他的哥哥独自承受着这些痛苦,整整十年。 心脏痛的要炸开,他吸了一口气,竟发觉连空气都带着针尖,他抬头看向哥哥,只见对方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 “哥哥...”沈稚喊了一声之后后面的话都被泪水所淹没。 沈清岱轻声叹气,早知道小孩会是这幅反应他就不给对方看了,免得小孩又要变成小哭包了。 他低头将裙摆弄好又重新将毯子盖上,沈稚红着眼睛,将脸埋进哥哥腿上,他哽咽的开口:“哥哥你恨我吧..” 沈清岱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喊了一声沈稚的名字。 一听他叫自己,沈稚的泪水涌的更加厉害,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 沈清岱轻声开口:“父亲母亲刚去世哪会我恨你恨的要紧,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你,可是你是我从小疼到大的亲弟弟我做不到,我只能恨我自己,恨我没法亲手为父母报仇雪恨手刃仇人,恨我自己我没教好你,让走上歧途。” 在未和沈稚重新相认这十几年里,沈清岱每年每月每日都在恨这两样,他没法释怀,他也无法释怀,他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也没了可以依靠的父母,也没了天真可爱的弟弟,失去所有东西就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而这一瞬间的事情他用了十几年的时光才得以修补一点点。 沈稚突然很恨自己的鸵鸟行为,若是自己早在十年前和谢斯年离婚没有选择退缩而是第一时间找到哥哥和裴时说清楚这些是不是就没有错过十年,三方更加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三方相互痛苦了十年。 如果他早点说清楚,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第62章 威胁 厨房里,秦宴和裴时这两个会做饭的在洗菜、准备材料,两个不会做饭的则是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沈清岱被抱在沙发上靠着,他对电视剧没什么兴趣,拿了本书在一边看,抬眼就能看到沈稚窝在自己脚步津津有味看电视。 现在电视屏幕上放映着的是沈稚拍的上个月刚播的最佳嫌疑人,虽说沈稚知道故事的走向,但还是忍不住被剧情吸引。 看了会书沈清岱有些犯困,眼皮子一直往下耷拉,再第不知道几次脑袋往下耷拉他索性就着这个姿势眯会。 总算是快要轮到戏份,沈稚惊喜的爬起来想叫哥哥,一抬眼只见哥哥已经睡着了,他不动声色的将电视的声音放小了些,又像是想到什么他又蹭蹭的往楼上搬来了一张羽绒被。 做完这些沈稚也没了再看电视剧的心思,他关掉电视,将自己也缩进了羽绒被。 和哥哥一样来了一个时间过得有点久的回笼觉。 饭准备的差不多,裴时和秦宴出来,两人已经两只脚踏进梦乡,裴时先一步上前将沈稚从被子里挖出来,揽在自己怀里,和秦宴对视一眼,长腿一迈上楼。 再次下楼时候,沈清岱已经清醒了,此刻窝在秦宴怀里神情还是刚睡醒的不耐,整个人有些蔫吧,反倒是秦宴一脸满足,可想而知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秦宴贱贱的去招惹熟睡的沈清岱,将人招惹醒了。 想到这一点裴时表情微抽,虽说秦宴的形象早已一去不复返,但也返的有些离谱了些吧。 见裴时下来了,沈清岱推了一下秦宴靠过来的身体,见人不动,脸彻底拉了下来:”秦宴,我警告你,你要还是那副不务正业的样子这两天你就去书房睡。“他所说的不务正业指的是不分场合的发情。 秦宴见人已经惹毛了,他眼睛一转带着哭腔控诉:”老公,我可是怀里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要我啊。“ “秦宴!” 人是彻底被惹毛,秦宴麻溜的收起小媳妇的委屈模样,他将怀里的沈清岱的放置在沙发上,然后做了个封嘴的动作。 “沈哥。” 意识到刚刚秦宴耍宝的行为有第三人在场,沈清岱觉得丢人,他应了句之后偷偷瞪了一眼秦宴。 秦宴莫名其妙:“宝宝,我没说话。” 沈清岱:“......” “...小稚还在睡吗?”他转移话题。 “他估计要睡一阵子,昨晚睡不太够。” 沈清岱忍不住皱眉,弟控还没来得及上身,就被秦宴的话给止住了:“兄弟你行啊。”他忍了又忍,这次总算是忍不下去:“秦宴,你要是真控制不住你就出去。” 秦宴立马蔫吧。 还是头一遭见沈清岱发这么大火,裴时这会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好在沈清岱没让他这样尴尬下去:“我前两天查到点东西,有关谢散年的。” 听到这话裴时正襟危坐。 “顾蓝是谢散年现在的伴侣,他们俩人的关系很隐瞒,我们的人蹲了很久才拍到一张两人亲密的照片,我不知道小稚是否知道这件事。” 沈清岱的话刚落下,现场陷入了沉默。 顾蓝是沈稚的好友这一点几个人都知道,他们猜不准沈稚是否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情那对方接近沈稚的居心何在,如果沈稚知道这件事那他选择隐瞒,并且跟顾蓝发展好友的事情就有待考究。 三人殊不知他们的对话,一一落入站在楼梯转角的沈稚的耳里。 这次谈话过去之后不到两天,距离上一次录制节目之后沈稚再一次见到顾蓝。 事情起因是在一个事后的晚上,沈稚这会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靠在床头半眯着眼抽着事后烟,耳边是浴室传来的冲水声。 他还在回味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却被放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给打断,来电显示是阮棠。 沈稚把电话接起来:“喂,棠棠?” 阮棠不知道又在那个场子蹦迪,十分吵闹,乱糟糟的:“沈稚?我找到了一个新场子,你要过来玩玩吗?”每次顾影帝出差他自由了,就会约沈稚出去玩玩,地点都是裴时明令禁止的酒吧。 沈稚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去。“ “别啊。”阮棠撒娇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你不跟我玩我跟谁玩啊,我家那个老登这次好不容易出差,你陪我玩两天嘛,求求你了。" 沈稚猛吸了一口烟然后拒绝:”裴时没出差。“ “这次不光是我一个人,我还叫上了蓝崽。”阮棠像是怕沈稚真的不来继续加码:“你就不怕我教坏你的蓝蓝吗,我待会教他喝酒蹦迪,抽烟烫头。” 他们两谁教坏谁还不一定呢,阮棠是个笨蛋,很容易就被洗脑了,相反顾蓝还算聪明。 一提到顾蓝,沈稚想到前两天哥哥所的事情,还没等阮棠加码他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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