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否定了,他想他应该看错了,徐闻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若是他仔细些,兴许就能看到徐闻若有若无的眼神,要是他注意到了也就不用费这么多心思去想怎么和裴时开口,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年后复工,和霍氏的合作多了几个项目裴时忙的都要飞起,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 客厅的电视还放着部家庭伦理剧,电视声不是很大,沈稚已经睡着了。 裴时低头看了许久,最后将目光移到桌面上的一本剧本上。 今天的事,徐闻已经跟他汇报过了。 弯下腰揉了揉沈稚脑袋,沈稚迷迷糊糊睁开眼,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微倦,脸颊下意识的蹭了蹭裴时的手掌心。 “怎么不去床上睡?” 沈稚想等裴时回来说今天的事情,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他张了张口没说出来,组织了一晚上的话又卡在喉咙里。 浴室里打出簌簌的水声,裴时在里面洗澡,沈稚盘腿坐在在床上等着,晚上的睡意没了,他有些紧张的扣着手指,视线若有若无的往浴室门口瞥。 过了半个小时,裴时从里面出来,身上穿着白色宽大的浴袍,严严实实的包裹住,见沈稚还没睡丝毫不惊讶。 头发还湿哒哒的,他坐在床边回复着消息,沈稚乖巧的拿过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他很少做这种事情,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躺在床上盯着裴时侧颜看,心里紧张反倒忽略了裴时眼里的自然。 裴时的头发不长,很快就吹好,他将吹风机放回原处后规规矩矩的坐了回去。 裴时轻轻叹了口气,收起手机朝他开口:”睡觉吧。“ 沈稚抿了抿唇,小声嗯了一声之后乖巧的躺进被窝里。 好吧,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时关掉卧室里的灯,等到躺进被窝里才伸手将床头的灯关掉。 屋子陷入了黑暗,两人各睡在一处,没像之前抱在一块。沈稚到现在都还没察觉到裴时的异样,他不自在的动了动。 裴时侧身的躺着背对着沈稚,原以为这一夜也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下一秒沈稚从后面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背里,许久闷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裴时,我今天去片场了。“ 裴时沉默,沈稚知道对方还没睡着,他继续开口:”导演,发出了一个邀约我应下了。“ 把事情说出来之后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心口悬着的大石落了下来。 裴时依旧沉默,这些徐闻都汇报过了,尽管他同意沈稚任意出入,但派出去跟踪的人只多不会少,以保护的名义也好,监视的名义也好,裴时不能接受沈稚离开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秒。 他害怕意外,害怕有不轨的人有机可乘,害怕再次错过十年,害怕所有的未知 ,害怕沈稚又一次脱离自己的掌控。 以至于今天再听到徐闻所汇报的这些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将人绑回来,而不是支持。 徐闻劝他冷静,可裴时只要想到那些未知的可能,他就害怕的紧张发抖,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裴时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私心,他想沈稚这辈子都只围着自己转,他想沈稚的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甚至病态的想把沈稚关在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哪怕是沈清岱也不肯让他见。 他就是这么的病态的想,直到裴时看到桌面上的手机壁纸—— 裴时的手机壁纸是十八岁的沈稚穿着白衬衫站在樱花树下笑容灿烂的照片,看到这张照片裴时慌了,他的小稚不应该永远的活在黑暗下,他的小稚应当是站在阳光下肆意放纵,他的小稚值得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裴时。” 身后轻喊了一声裴时的名字,这一次他应了。 “想做我们就去做,我会一直支持你。”语气带着真挚和不易发现的苦涩。 兴许这句话是触动到沈稚,他抱紧裴时哭得不可自拔。 裴时无奈,转过身来仔细亲了亲对方眼角的眼泪,他轻声叹气把人揽到自己怀里:“你忘了?以前是谁说想做大明星的?嗯?”话闭又亲了亲对方的嘴角。 沈稚没想到这人还记得自己的醉话,在十八岁的时候的刚考上A国最有名的舞蹈学院,录取通知书到手的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站在吧台上他左手抓着话筒右手抓着录取通知书扬言他以后要成为A国最厉害的舞蹈演员。 哪个夏天晚上 ,所有人都记得有一个恣意妄为的少年所说的豪言壮志。 而沈稚所说的这些并非是虚谈,他是有天赋的,他对舞曲的情绪起伏特别敏感,能根据一小段音乐演绎出一段舞蹈,从小练舞的他,一直都是老师和家长眼中的天赋型选手。 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了,现在的沈稚扭不起来了,他连舞蹈最基本的压腿都做不了,更何况那些高难度的动作。 沈稚鼻子一酸,心里也跟着酸酸涩涩的,他摇了摇头努力将这些甩出脑袋, 崩溃和绝望又一次卷土重来,他失声痛哭。 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沈稚还是无法释怀,曾经他热爱舞蹈胜过自己的生命,在一年之中最冷和最热的时候他都把自己浸在舞蹈室里,现在他连最基本的动作都做不了,叫他怎么释怀。 躺在地下室的木板床时他无数次绝望的想,他这辈子是不是完了…… 裴时拍着他的背,有一下没一下,像从前一样,未曾改变。 —— “我有病。” 此刻裴时身处A市知名心理咨询事务所,医生还是罗医生。
第25章 气势 兴许是昨晚哭过的原因,今天拍摄定妆照的状态意外的好,经历过绝望崩溃之后的平静冷淡倒是意外符合剧中的人设。 一个戏份不多的男六号况且只出现在回忆的白月光只有一套妆造,拍了几个剧中的经典动作之后,导演和摄影师也就放过了他。 化妆小姐姐正在沈稚卸妆,他皮肤状态好,除了眼底的乌青需要遮瑕,其他基本都是全素颜出镜。 他还不太习惯别人碰自己,更何况是脸颊这块私密地方,沈稚全程几乎是闭着眼的,脸因为害羞微微泛红。 卸完额头的花钿,化妆师目光移到脸颊处的粉红嘀咕:“我记得我今天没打腮红呀?” 沈稚:“......” 脸更红了,更烫了。 化妆师小姐姐显然是意识到这一点,憋着笑卸完了妆。 总算是卸完妆,沈稚迫不及待的跑出化妆间,他来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借着凉意他拍了拍,脸上的燥热也算是去掉了点。 在三月份的第一天,沈稚迎来了自己第一部戏的第一场戏。 剧本沈稚这几天看过了,这部剧是一部大ip制作的复仇权谋剧,沈稚饰演的是男主顾承那英年早逝的白月光夏桢,也是推动男主黑化的重要原因。 夏桢是夏朝的六皇子风光霁月翩翩少年郎,是世人眼中的储君。却被位高权重的宰相陷害谋反落得个贬为庶人发配南蛮极恶之地,在流放过程中感染瘟疫身亡,作为夏桢的挚友顾承开始卧薪尝胆数十年,最终手刃夏朝的奸臣,辅助夏桢的哥哥四皇子上位的故事。 虽然是活在回忆中的白月光但剧本和原著中有大量描写夏桢的绝世容颜以及才华横溢的词,以至于导演组在这部剧开拍两个月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想认真找一个符合人设的,偌大的娱乐圈愣是找不到一个,想敷衍的找一个大概的,原著粉在官方号喷的都要起飞。 导演甚至想过要是找不到,找个背影好看的,手好看的,替替得了。 剧组的人都在说沈稚福气好,可不是嘛,作为整部剧争议最大的角色,演得好了说不定能火,演得差了黑红也是红。 许是剧组里虎视眈眈的人太多,沈稚的第一场戏并不是很好过,他没有演艺经历也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哪怕是他尽力不怯场顺利将人物想表达的情感展现出来都入不了导演的眼。组内的嘲笑声越来越大,有的人丝毫不避讳导演甚至说导演看走眼了... 第一场戏在试过第十次之后,导演沉默了,他坐在摄像机前沉默的抽着烟,摄像机里还放着沈稚的回放。 沈稚在不远处休息,眼神不由得瞥到导演哪边,他盯着看了许久,最终低下头。 剧组里的声音,他不是没有听过,在第五次喊卡的时候,沈稚甚至想要不就此结束吧,可能他真的不适合,他没有演艺天赋也没有演艺经历,他连最基础的专业训练都没有,他怎么胜任得了这个角色。 他演的一次比一次差,沈稚看到导演眼里的光一点一点下沉,心里的不甘心大过于挣扎。 “我想你现在需要这个。” 头顶传来声音,沈稚抬头,顾影帝拿着一瓶冰镇可乐站在他面前,他今天没有戏份此刻穿着常服,单手插兜,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 “谢谢。”他接过,拧开喝了。 冰镇过的可乐穿过喉咙很是舒服,头脑发胀的脑袋也得到了缓解。 顾影帝在一边的空椅子坐了下来:“我第一场戏的时候比现在还烂。” 冷漠客观的陈诉,沈稚一惊,他虽然和阮棠玩的好,但一直和顾影帝没什么接触,而且他觉得顾影帝可能不喜欢自己,是那种讨厌骨子里的讨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沈稚很是识相没有主动的去招惹这位爷。 刚刚的饮料的就已经超乎他们的交情了,现在的安慰沈稚只有惊悚并没有感动。 “沈稚。”顾影帝认真的念了他的名字,随后轻笑出声:“我知道你,很早之前。” 沈稚疑惑的看着他。 “搞得沈氏和裴氏两家公司破产的人,是你吧。”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眼里总是透露鄙夷和讨厌,沈稚忍不住想是怕他会带坏阮棠是吗。 顾影帝不管他心中所想,他只是来完成任务的:“作为一名演员应该学会将自身原本的气质隐藏才能演好角色,如果这都做不了那我只能说基本演艺圈说拜拜了。”见人还傻傻的补充道:“说白点就是你在表演过程中不自信,而且还透露着自卑,虽然不知道沈小少爷是经历了什么,但请你拿出当年在舞台上气势出来。” 点到即止,说完他就走了。 今天来片场,不过是因为某个下不来床的小可怜蛋央求的,不然他才不会管一个败家子演得好还是演得不好。 沈稚不知道这个隐情只当顾影帝好心,想起顾影帝说起的气势,沈稚站起来喝光了可乐瓶里的可乐,顶着众人的目光,在导演错愕的眼神下要求再来一次。 他的眼里有着少有的异样光彩,导演拒绝的话在嘴里过了囫囵,最终点头。 场务这边已经全部搞定。 沈稚在说开始的瞬间,脑海不断浮现曾经在舞台上跳舞的自己,背微微挺直,气场也跟着变了,原本不抱有任何希望的导演知道沈稚这是进入状态了,烟也不抽了,凑近摄像机看录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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