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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教授突然出现 秦长青没有让观众等太久，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钢琴声再次响了起来，秦长青一共弹了三首曲子，第一首的曲风较为平和，但是充满了力量，如果把琴声比作人，那么这首曲子便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第二首的曲风直接来个大转变，音调旋律逐渐变得激烈起来，像是找到了方向的人一样，对着这个方向猛地冲了进去，努力的往前攀爬。 第三首的曲风节奏，又慢慢的降了下来，和第一首的曲风有些相同之处，这一首到最后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像是终于到达了某个顶点一样，终于可以让他歇一歇了。 本来安静如初的观众席，听到最后一首曲子，隐约有了些小声说话的声音，苏清越和景泽心里想的都没错，这是秦长青最后一次，站在这个舞台的独奏，也是他离开华国交响乐团之前，最后一次送给观众们的礼物。 这个礼物也是谢谢观众们，对乐团和对他一直以来的支持，不管你是第一次听还是一直在听乐团的每场演奏。 秦长青弹奏的三首曲子，加起来时间并不长，连二十分钟都没有到，当最后的尾音停止，当秦长青的双手在黑白键盘上停下来，在观众们不知道的情况下，秦长青给自己和乐团画上了一个最终的句号。 即使弹奏完毕，秦长青也没有立即起身，他静静的坐在钢琴前，从第一个键开始，一个个按了下去，从他那缓慢的动作来看，像是在跟最爱的人进行一个道别，不舍的道别。 他和这座三角钢琴，从认识到相处到陪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如今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 观众席依然座无虚席，秦长青的独奏结束后，弹奏的人没有起身，观众们也陪着秦长青，一起坐在位置上。 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再加上秦长青特殊的举动来看，大部分的观众都已经明白了，清楚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清楚秦长青是在跟钢琴告别，清楚秦长青是在跟观众们告别，清楚华国交响乐团又要送别一位，伟大的钢琴演奏家！ 在观众们静默的时刻，秦长青终于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面向舞台前方的观众席，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的弯了一个腰。 又对着舞台后方，成员上场的地方，深深的弯了一个腰。 感谢观众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成员们一直以来的配合。 观众们在秦长青弯下腰的那一刻，就已经全体起立，把最有激情的掌声，送给台上叫做秦长青的钢琴演奏家。 华国交响乐团今年的巡回演出，从秦长青转身下台的那刻起，终于画上了落幕的句号，来到现场的观众们离场时，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开心，带着一丝沉重。 在别人离场时，苏清越、景泽和苏宥希，依然坐在位置上保持不动，景泽不动就算了，因为他要跟着自己一起走，但是苏宥希还不离场，苏清越就有些不明白了。 不过此时此刻苏清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没再关注苏宥希的事情，而是微微侧头，喊着身旁的景泽一起去后台。 带两人离开之后，苏宥希才慢慢的从座椅上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他不是第一次来看这种交响乐了，也不是第一次看秦长青的演奏。 小的时候，苏宥希就经常被苏清越拉过来，一起来这里看现场，但是现在这个乐团有人要退休了，就算是不感兴趣的苏宥希，此时内心也泛起了波澜。 殿堂后方的休息室，几个乐团里最具有分量的成员，都聚集在了这里，互相聊着天说着话，不过话题的范围，始终伴随着秦长青左右。 苏清越和景泽进来的时候，里面的几人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在唧唧咋咋。 景泽一眼望过去，发现休息室里的几人，他之前在茶餐厅全部见过，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不对，少了一个，乐团的负责人林庆龙，不知道去哪里了。 “来了，随便坐。”许国指挥了这么多场演奏，此刻面上一点也不显疲惫，精神奕奕的跟苏清越和景泽打招呼。 “我以后就在家待着，我哪也不去，我好不容易退休了，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秦长青被许国问的不耐烦了，他从下了台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许国拽进休息室了，叽里呱啦的问了他一大堆问题。 如果秦长青身边有块抹布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塞进许国的嘴里，这人年纪不大，比林庆龙的嘴巴还能叨叨。 “你没事的话来这啊！再说你现在不是没退休吗？没退休就哪也别想去！”许国的嗓门大了几分，颇有几分强势的说道。 “行行行。哪也不去。” 周围已经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许老师，你放过秦老师吧，再说下去秦老师可就要摔门走人了。”秦凡脸上尽是笑意，内心在取笑两位老师像小学生一样。 “秦老师，我能不能加你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机会的话，想找您学习一下。”景泽转动着椅子，挪到秦长青身边，不太好意思的开口，音量并不大。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不想秦老师退休。 “可以。”秦长青爽快的答应下来，拿出来自己的手机，一个即将退休的人，用的手机却特别智能，秦长青老师可是个喜欢玩手机的人，不仅自己玩，遇到好玩的视频还要发到成员群里，和大家一起分享，搞得成员们都想把秦长青踢出群聊了。 “不过我之前走的路线，可和你不一样，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嘿，什么路线不一样，他走的就是你的路线！” 秦长青的话音刚落，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苏清越，笑眯眯的说道，从他和景泽见得第一面开始，景泽说自己的梦想是这里，苏清越就已经懂了他的意思。 听完这话，秦长青转头看向景泽，寻找确定的答案，待景泽面色认真的点头后，秦长青眼中闪过一道惊喜。 他郑重的拍了拍景泽的肩膀，说了句“加油，我相信你可以！” 被苏清越和克利夫兰一起称赞的人，秦长青没有理由不相信，景泽走不上交响乐团的舞台，一切不过是时间和经验的问题。 “想好去哪里了吗？”既然对方和原来的自己，都有着同一个目标，秦长青瞬间感觉和对方亲近了不少，这才多嘴的问了句。 景泽看着他的眼睛好半晌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的就是华国交响乐团，但是此时的秦长青并没有退休，他如果说出来，会不会引起误会，以为他在巴不得秦老师退休！ 秦长青在等待回答，景泽还是保持沉默，苏清越看不下去了，插了一嘴进来。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秦老师不是那样的人，格局大着呢！” “他不好意思说，我替他说，他的目的就是你现在这个位置。” “哈哈哈哈哈，好小子，原来惦记着这里呢，这个目标不错，加油！”秦长青爽朗的笑出声，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反正早晚就要退休，如果是一个他看好的人，接任他这个位置，他还乐此不疲呢！ 其他几位老师，也向景泽投过来赞赏的目光。 “小泽，你的目光是这个。”许国对景泽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这小子有魄力。 “小泽，既然这么说的话，我可就在这里等着你了，等你来的那天，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小泽，听见了吗？我们能不能让林旭伟，这个平时一毛不拔的人请吃饭，全靠你了！”听完林旭伟说请大餐的话，秦凡迫不及待的开口。 秦凡刚说完，后背就挨了林旭伟一巴掌，这两个人年龄相仿，平时也会时不时的拌嘴，给乐团里增添了不少乐趣。 “林老师是在攒私房钱吗？是的话可不能让林老师请客，我来。”几位老师这么温和的说话，景泽也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许多，现在都开始开起老师的玩笑了。 “我觉得差不多，他被他老婆管的可严了，哎呦，你别打我，再打还手了哈！”秦凡扬起脑袋，咋咋乎乎的嚷嚷着。 林旭伟又上手拍了他一下，“我乐意被我老婆管！” 就在林旭伟和秦凡，两人即将动手分个你我的时候，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乐团的负责人林庆龙终于露面，进来看见眼前这幅景象的时候，还有些愣住了。 下一刻就有些头疼，这两个人怎么又打起来了？这次又是谁先挑起来的？检讨书没写够是吧！ 林庆龙的视线再一转，看到苏清越和景泽也在这里，尤其是看到后者的时候，视线在对方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嘴角牵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泽，你也在这啊。”林庆龙的身后，有一块衣角刚出现，听到小泽两个字后，又看不见了。 显然身着这个衣服的人，后退了一步，把自己掩藏在墙后。 不过休息室里的几个人，都没有太注意到这个情况，喊着林庆龙赶紧进来，但是后者却没有挪动脚步。 “林老师好，演奏一结束，我就跟着苏老师一起过来了。” “小泽，你来华国多长时间了？”林庆龙跟小泽打完招呼，紧接着又开口问道。 “快三个月了吧。”景泽不明白林庆龙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和克利夫兰教授，也好久没联系了吧？” “有一段日子没联系了，我正想跟老师或者师兄打电话来着。” “不用打电话了。” 最后几个字是林庆龙笑着说的，把身体往旁边撤了撤，给外面的人留出一个进人的空。 “进来吧，下了飞机后就嚷嚷着自己的爱徒，现在你的爱徒就在里面，你还藏什么？多大了玩小孩子那一套，躲猫猫呢？” 林庆龙对着外面的人取笑道，这一老一少刚下飞机，老的坐上他的车就嚷嚷着，让他开快点，他要见自己的爱徒，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见面了，也不知道他的爱徒最近瘦了没有。 这老人家还不如身旁的年轻人稳重。 这一老一少，正是景泽的教授克利夫兰，和师兄波文。两个人为什么让林庆龙来接，那当然是因为他们知道景泽，肯定正坐在现场，观看交响乐团的演出，他们才不会去打扰。 林庆龙知道这个原因后，直接就无语了。 听到林庆龙这话，景泽在不知道外面站着的是谁，可以直接把自己的大脑捐掉了，他带着激动的神色，快步朝门口走去，在他走过去的时候，克利夫兰也终于在门口露了面！ “教授！”景泽最后两步直接冲上去，拥住了克利夫兰，此时的景泽因为激动，再加上看到许久不见的教授，鼻子都有发酸的节奏。 要说在英国这几年，景泽最亲近的人，就属克利夫兰教授和师兄了，这两个人对他来说，就像家人一样，他孤身一人身处英国时，都是这两人在关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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