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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翾的毕业演唱会，我来不是很正常的吗？” 方佳淳攥紧双手，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 她笑着打趣道：“堂堂赞助商，也只分到这种位置的票？” 周瑾文斜她一眼：“方翾怕你一个人无聊，特地让我来这坐。” 说话间场下忽然爆发一阵热烈的欢呼，两人齐齐抬头，发现是super-z登场，演出正式开始。 方佳淳和周瑾文近年来的联系不多，但两人都和方翾关系密切，此刻坐一起也算是同担相见，并不会尴尬。 另一边独自坐在包厢里的陈言序则远不如他们自在。 这个包厢是专门提供给赞助商的，周瑾文让助理留了两张，其余的则给手底下的人自行分配。 陈言序也知道被人拍到会惹来麻烦，因此非常用心地装扮一番。 宽松的oversize套头帽衫叠加夸张的破洞牛仔裤，再加上一双油彩斑斓的帆布鞋，黑色口罩和墨镜遮掉大半张脸，活脱脱一个不学无术的坏小子形象。 好在他来的时候团员已经开始自我介绍，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 灯光把舞台照得通亮，九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异口同声地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们是super-z!” 回应他们的是热烈的欢呼声以及粉丝藏在各种地方带进去的各色灯牌。 方翾站在台上看向左边包厢的位置，不知道陈言序今天有没有来。 不过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因为演出正式开始了。 得益于前些天的彩排，今天的演出可以说是格外顺利，灯光舞美衔接非常流畅，成员之间的走位配合也天衣无缝。 两个小时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最后一个节目。 后台里此时忙成一团。 方翾那件衣服有硬质的细珠串，不知道是服装师失误没检查好还是怎样，珠串上有几颗破碎的珠子，锐利的边缘把方翾的手给划伤，左手手背上好几道细长的血痕。 张皓脸色比碎掉的珠子还难看，急忙招呼医务人员过来处理。 偏偏还有人不停催促：“快上场，时间到了！” 方翾坐在凳子上，木然地看着来人给他清洁创面，又撒上止血的药粉。 其余八人站在另一边，脸上表情各异。 场控人员已经急得要发疯，朝他们急冲冲吼道。 “怎么还不上场？马上要超时了！” 刘闻左右看一眼，率先起身向舞台走去，其他人见状也一一跟上。 服装师举着衣服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张皓走过去轻拍他一下，提醒道：“你拿剪刀把珠串剪掉，再拿过来。” 服装师如梦初醒，连忙去寻剪刀。 方翾手上的伤泛着隐隐的痛，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蔓延。 他慢慢抬起头，认真地对张皓说：“这绝对不是意外。” 张皓皱着眉，心知方翾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 服装师师很快把剪掉串珠的衣服拿回来，方翾换上之后立刻走到台前。 他也不管场上的舞蹈已经开始，直接循着音乐的节奏混入其中。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摄像头的追踪，出场的时候少一个人观众还认为是有什么特殊环节，但现在方翾不声不响地突然出现，不免令人多想。 陈言序的目光紧紧追着方翾，他的头发挑染了几缕蓝色，或许因为最近控制得严格，脸颊明显有些消瘦，颇有几分清冷与不羁。 最后一曲结束，台上众人开始按照顺序发表毕业感言。 轮到方翾时，他举起左手调整一下耳麦的高度，高清摄像头非常清晰地将他手背上的伤痕投射在大荧幕上。 陈言序一直紧紧盯着方翾，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他手背上的异样。 现场很安静，方翾轻快的语气响起。 “……在这里还是想说，感谢一直以来喜欢我的粉丝们，是你们送我来到这里。” “这两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见到了很多不一样的风景。“ 方翾顿一顿，又看一眼身侧的队友，深呼吸一下继续说。 “但无论如何，这一段旅程终于结束啦。” “再见！” 方翾笑着朝台下挥手示意，眼眶里盈盈的泪恰到好处地落下来。 有粉丝高声呼喊他的名字。 “方翾！别哭！” 陈言序看着方翾脸颊的泪痕，心疼又不舍，只恨自已不能飞奔上台把他搂在怀里，为他擦去眼泪。
第86章 金雨 与两年前看起来似乎一致的金雨落下，方翾仰起头，伸出手掌去接。 有几片晃晃悠悠落在他的手掌，其实所谓的金雨，不过是聚酯纤维制成的彩带而已。 而这场为期两年的限定团之旅，也好像是被包装成金雨的彩带。 在落下的瞬间或许能蛊惑人，但最后只留下一地碎屑。 方翾笑着看向队友，自然地走到刘闻身边。 他一边朝台下挥手告别，一边笑着对刘闻说。 “我真的很好欺负吗？” 刘闻脸上的笑容不减，依然扮演一个合格的爱豆。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方翾不再多说，只是走到另一边。 灯光谢幕，粉丝们依然喊着偶像的名字不愿离去，而他们则依次沿台阶走回后台。 张皓在后台已经和蓝江的李总明枪暗箭往来过一番，此刻见方翾终于走过来，他潦草地和其他人打声招呼，便领着方翾换下衣服离开。 赶在观众大规模出场前，黑色商务车开出体育场的停车场，汇入车流中。 方翾也不管自已脸上还带着妆，拿起车上放着的曲奇饼干吃起来。 “饿死了，感觉我最近都没吃饱过。” 张皓分神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你知道是谁干的？” 方翾咽下饼干，又喝一口水，这才回答：“刘闻。” 张皓挑眉，问：“这么肯定？” 方翾于是把换衣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衣服一直由服装师保管，刘闻没那么大能耐瞒着所有人把珠串弄碎。” “他应该是试衣服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故意瞒着没说。” 以刘闻的胆量是不敢在正式演出的场合耍小心机的，只是当时方翾恰好没有试衣服，便造成今天的场面。 张皓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明白八九成。 “你手还疼吗？” 方翾看看自已手背上已经止住血的伤口，笑道：“不疼，但我想让刘闻也尝一下这个滋味。” 张皓还是第一次听方翾说这种话，当下也正经起来。 “蓝江娱乐挺看重他，资源给的很多。” “说起来是有些奇怪，蓝江到底为什么这么看重他。” super-z里的九个人，不论是外貌长相还是舞台实力，刘闻都不是最顶尖的那个，蓝江娱乐这么栽培他，原因是什么呢？ 方翾也不明白原因，但他只想让刘闻为自已做过的事情买单。 不过这些都是之后需要考虑的，现在的方翾急需回家卸妆，然后泡一个舒服的澡。 体育场和新湾公寓之间的距离有些远，等方翾打开大门时，时间已经过去近2个小时。 方翾仔细卸过妆，敷着面膜坐进浴缸里，开始看手机。 手机上有好几条未读消息，既有周瑾文和方佳淳发的，更多的则来自陈言序。 「好险，刚才差点被人认出来。」 「是你吗？好可爱。」 「q版方翾应援透扇.jpg」 「这是我第一次看演唱会。」 「手上怎么弄的？」 「在后台出意外了？」 最近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还没到家吗？」。 方翾轻轻点两下小猫头像，然后回复。 「到家啦，手上的伤没什么，都快好了。」 回完之后方翾又返回去看方佳淳的消息，几乎都是在吐槽方翾怎么让周瑾文坐她旁边云云。 至于周瑾文的消息则简单的多，先是祝方翾演出顺利，最后说他拿了方翾给的票，和方佳淳坐一起。 方翾回好消息，正纳闷陈言序怎么还没回复，来电显示上便出现对方的名字。 简直是心有灵犀。 方翾笑着接通，声音也带着笑意。 “晚上好呀，陈老师。” 陈言序担忧的心情在听到方翾的声音时稍微松快一些。 “晚上好，现在在家是吗？” 方翾不解，但还是又回答一遍，说自已在家。 电话那段陈言序沉默几秒，接着突然问：“我想见你，可以吗？” 方翾不知道陈言序为什么突然说想见自已，但是居然也生出想要和陈言序见面的疯狂想法。 “你现在在哪里呀？” 方翾小心翼翼地问，想着要是太远，那就算了。 陈言序的回答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现在要到新湾公寓门口了。” 方翾惊得说不出来话，只能听陈言序说。 “我在停车场等你。” 多年前那个引诱无知少年的圈套再次出现。 陈言序低声又说一句。 “方翾，下来见我吧。” 方翾嘴唇微动，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挂断电话后，方翾飞快从浴缸里站起来，擦干身上的水渍，又尽力用毛巾把头发的水份吸干。 他套上一件黑色连帽外套，拉上帽子戴好口罩，把自已遮得严严实实。 临近午夜，虽然有灯光照明，但停车场看起来仍旧漆黑又阴森。 方翾摘掉帽子左右张望，正准备拿出手机给陈言打个电话，冷不防有个身影从一旁窜出，直直冲过来抱住了他。 急促灼热的呼吸喷在方翾颈侧，把他的脖颈熏红。 陈言序鼻尖是清新的沐浴露和洗发水味道，半点不浓郁，但却能让他溺死其中。 “你做什么啊……” 方翾小声抱怨一句，试图推开陈言序。 可陈言序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 方翾被陈言序这样紧紧抱着，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他扭动手臂，努力为自已争取一些呼吸的空间。 “陈言序，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陈言序终于回过神，他略微松开怀抱，额头抵着方翾的额头，两个人鼻尖贴着鼻尖，四目相对。 因为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彼此的面容。 远处有车子驶入，刺眼的灯光在两人面前摇晃一下，消失在拐角处。 方翾有些奇怪陈言序这么突然又亲密的近距离接触，他双手抵在胸前，和陈言序拉开一点距离。 “你怎么突然来了？” 陈言序也知道自已刚才的行为有些冲动，现在冷静下来，倒有些羞赫。 好在周围灯光不够亮，想来方翾也发现不了他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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