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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不就是挨顿打 ====== 柳钟年抿着嘴把话憋进了肚子里，又把自己先前分好包的草药分类倒了回去，“这些药你也用不着了，先前给你开的药方你还留着吗？” 周含点头：“留着，就压在炕草底下。” “留着就好，我这儿的药不齐，要想生下孩子还是得保，那个方子上写的是保胎的药方，你拿着去镇上抓药，还有，吃点好的，就当是为了孩子。” 周含嘴唇苍白没什么血色，但还是勉强露出笑容点点头，“以后会好的。” 送周含出门的时候柳钟年塞给他几张粮票，“拿着吧，这东西你现在最需要，多的我也拿不出来了。” “柳爷爷，您已经帮我很多了，今年收成没往年好，大家都不容易，您家里也有好几口人，我能养活自己，您别担心。” 粮票万万不能收，这是大家吃饭的东西，他拿了柳爷爷家的份量就没了，他就是一个人而已，吃什么不能活。 何况柳爷爷已经给他包了不少草药，怕吵醒其他人，周含把给柳爷爷带来的东西留下飞快跑走了，柳钟年追不上，只能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目光却倏地瞟到门角处的一个布兜，布兜是深色的，他一时没察觉，柳钟年把布兜提起来打开，发现里面都是还没去皮的麦粒，黄橙橙的一包，不算多，却是是含哥儿顶着下午最毒的太阳一点一点捡的麦穗积攒起来的。 柳钟年心中无力，却无可奈何。 已经出来很久了，周含知道蔡婶子有起夜的习惯，每每都会去看看他睡得好不好，替他掖掖被角。 怕被蔡婶子发现自己偷偷跑出来，周含回去的脚步放快了些，手里紧紧攥着绑草药包的细绳。 周献贤在河岸边站着思考要不要过去，黑黢黢的万一摔跤了怎么办，自己就是想往这边走走看能不能遇上周含，看看他半夜跑出来干什么而已，摔一跤不值当。 况且也不能确定周含就是过了河道往对岸走了，万一他转道去了其他地方呢？ 周献贤想着这些嘴里打了个哈欠，也歇了自己的好奇心，“困死我了找个地儿睡觉去。” 其他地方周含都不用照手电筒，就是河道里石头多一个不注意容易摔跤，这才在靠近河道准备下坡的时候把那个老旧的手电筒打开，打开的时候手电筒的灯泡闪了好几下。 幸好还能用，周含打着光小心从河道的坡边下去。 周献贤才走了几步路就看见河对岸有手电筒的光闪了几下，当即就找到一个能藏人的背光处蹲下往那边看。 看那人走得近了周献贤便认出来了，这不是周含嘛，疯了还会使手电筒呢啊？ 周献贤嘴角一勾坏心思就起来了，要不，吓他一下！ 周含打着灯往前走并没有注意到背光处的周献贤，他到了河岸边准备上坡的时候就把手电筒的灯关了。 周献贤听着周含的脚步声算着吓他的时机，听见人离他很近了猛的就从地上站起来还发出吼声。 周含没有丝毫防备被吓得一怵，往后一退便踩空了，结结实实的顺着矮坡滚了两圈。 手里的药和手电筒也脱手甩了出去，幸好这边的土坡没什么石块儿，周含撑坐起来单手摸着肚子，甚至都没心思去想是谁吓得他。 肚子有点儿微疼但还能接受，便伸手在周围到处摸想把药捡回来。 周献贤没想到把人吓了个四仰八叉不说还在坡上滚了两圈，捂着嘴站在坡上边笑，边笑嘴里还在边嘲讽：“笑死我了你咋走路都能摔个屁股蹲儿啊？” 周含一心摸药没理会他，周献贤说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才发觉人怎么还坐在地上不起来，莫不是真摔着了？ 想着便往下走了几步，这时候周含才站起来，他没摸着手电筒但是把药找到了，站起来的时候顺手就塞进了自己衣服里用裤腰带勒着。 要是这些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又想着自己现在出现在这儿也很可疑，便装疯卖傻的指着河道对周献贤说话。 “鱼，这儿鱼多，你也是来捉鱼的吗？” 周献贤看着一片黢黑干得比他娘脸皮还皱巴的河道，哂笑道：“搞半天大晚上的你上这儿捉鱼来了？那你捉到几条鱼了？” 周含十分认真的举起手指比了个一，“可大了，能吃好久。” 周献贤走近几步问他：“那你鱼呢？鱼在哪啊？” 周含伸出手看了一圈发现鱼不在自己手上了，又在地上看了一圈也没有，便生气的看着周献贤：“我的鱼被你吓跑了！你赔我的鱼！” 周献贤被他叫得心烦，伸手一把捂住周含嘴巴：“别叫了再叫把人招来了！” 见周含还是在不停的挣扎周献贤赶紧改口，“我天哪我的祖宗诶我赔你的鱼你别叫了行不行！” 周含这才慢慢平静下来，趁周献贤松手的间隙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周献贤吃痛一把抽回手骂道：“你他娘的属狗的啊！都TM给我咬出印儿了！” 要不是看周含现在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怂样儿，换以前有人敢咬他他早就一巴掌伺候过去了。 周献贤努力劝自己冷静，跟一个疯子较什么劲儿，看周含的时候脑子里又开始琢磨起来。 硬的不行来软的啊，要拿不着钱我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在娘面前装装样子卖个乖，无非就是打一顿嘛，说不准儿她一心软就让我留几天，这几天找到钱那不是小意思吗！ 但是这事儿得靠周含，娘早就开始防着我了没个牵线搭桥的人还真不行，我看娘对他还挺上心，要是把周含平安送回去娘应该能对我有点儿好脸色吧。 先试试看，万一行呢。 想着便直接伸手拉住周含手腕儿往前走，“走走走，你跟我回去找你婶儿，我给你吃鱼还带你出去玩儿。” 周含受过伤力气到底没他大，被人大力拽着就只能跟着往前走，嘴里还在念叨，“手电筒掉了！手电筒掉了！” “要啥手电筒啊肯定都摔坏了，找着了也没用。”周献贤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就往家里走，生怕周含路上又跑了破坏他的计划，一路上手攥得死紧周含手都让他捏青了。 ----
第29章 摸着了两个蛋 ====== 周含被迫跟着他往回走，手不时的扯一下草药绳，生怕走着走着就掉了。 也不知道周献贤到底想要干嘛，居然这么主动的要送他回去，蔡婶子烦他烦得要死，回去不就是找打吗…… 他试着挣脱了几下发现周献贤捏得实在是紧最终放弃了，到嘴边的疼字也咽了回去。 多说多错，要是让他发现端倪就不好了。 周献贤走着的时候总要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就算攥那么紧也生怕人跑了似的。 算算出来的时间现在估计已经五点钟了，天还是黑着，周献贤倒是看不清周含的脸，也无法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等过了五点这个时间段天就要亮了，那时候蔡婶子就醒了，庄子里其他人也要醒了。 周含现在十分惧怕在庄子里遇到其他人，害怕让人发现自己是在装疯卖傻。 好在周献贤心急，拉着周含走的很快，往回走的路上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些东西，大晚上的周含去早就干了的河里捞鱼？居然还知道拿着一个旧手电照路。 况且他在河道边的时候明明就没看到人，周含到底去哪儿了？他真的疯了吗？明明很多时候看着都挺正常的。 周献贤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怀疑埋在心底，又回头看了周含一眼。 只是周含始终埋着头，又在黑夜里，他看不清什么。 被人拽着走得飞快，没多久就到了，这回周献贤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甚至还十分大胆的在外面敲门。 嘴里还在朝里面喊：“爹！妈！我回来了你们开下门！” 周金茂眯着眼睛看向门口，“他娘我是不是幻听了？我咋感觉贤娃子又回来了，还在外面喊我们。” 蔡婶子也撑着坐起来凝神听了一下马上骂道，“还真是这臭小子居然还敢回来！看我这回不把他腿打断！” 说着就穿上鞋从院子里捡起个烧火棍跑去开门，结果发现门根本就没闩，她过去轻轻一推就开了，这小子就是故意要把她喊起来的。 “大早上的你有病吧是不是成心想让你娘我少活几年啊！看我这回不打死你！” 手里的棒子才刚举起来周含就被周献贤一把拉到前面挡住，蔡红英落下的棍子堪堪收了点力气也还是落在了含哥儿肩膀上。 疼得周含下意识嘶了一声，听出声音不对蔡婶子立马扔了手里的棒子瞪着周献贤，“含哥儿你咋跑外面去了是不是这小子把你拐出去的？是你就点点头婶儿帮你教训他！” 见周含垂着头不说话周献贤立马开口：“妈你可别冤枉我，这回要不是我含哥儿他可能就死外面了！” 说着立马将事情夸大其词的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己把摔倒的周含扶起来还背回来的事。 虽然周含摔倒是他直接导致的他也从来没把人背回来过，但是一个疯子能反驳什么还不是他说啥就是啥。 说到后面直接跪在地上抱着他娘的腿声泪俱下的反思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希望他娘能原谅他。 蔡红英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老油条了不知道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哭过多少回，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从来没见改过。 见自己亲娘丝毫不为所动周献贤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周含身上，眼含热泪的看向对方，“妈！我还答应了含哥儿要给他捉鱼要带他去镇上玩儿，含哥儿自己也想去，你们又要忙庄稼，没办法时时刻刻看着他，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我看他现在精神状态还可以，多出去走走也许能好呢！” 这话说的周含心里一惊，对方果然觉得自己有问题了，但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任由周献贤牵着，他跪着求他妈也好胡吹乱造也好手就始终没松开过，生怕人跑了似的。 蔡红英叹口气看着含哥儿，把儿子养烂了她也有错，要是他真能帮着照看一下也行。 便看着含哥儿问他：“含哥儿你今晚上真的去抓鱼了？贤娃子没骗我？” 周含听到鱼两个字眼睛立马放光，对着蔡婶子比比划划道：“好大的一条鱼，能吃三天，就是让人吓跑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含转头狠狠瞪着周献贤，“就是他把我鱼吓跑的！” 蔡红英叹口气把含哥儿的手从周献贤手里拿出来，看他身上到处都是灰估计摔跤这个事儿也是真的，便伸手替他把身上的灰拍拍干净。 也没去看自己儿子自顾自的说话，“你什么德性我清楚得很，家里现在确实没钱，你藏起来的钱也早就用完了，没有半分钱能给你的，你要真的想留在家里就留着好好照顾含哥儿，我也不会少你吃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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