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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维斯浑身一僵：“什么？这家伙能是考官？！” “只是猜测，别太当真。”林逾恢复了精神，也仔细回忆，“他的拳脚功夫不输克洛维斯，甚至说得上游刃有余。那人很有能力，恐怕不能小觑。” 艾利亚斯点头：“我也认同。不过他为什么独独找上你们？会不会是因为认出了指挥的身份？” 林逾反问：“我的身份？” 虽然他的确告知过自己和吉卡拉的渊源，但坦白说，林逾不认为自己是「回收者」，也想不出自己除了吉卡拉的最高适配充电宝，还能有别的什么身份。 “既然您能重现吉卡拉，又被他们认定为「回收者」，那么在这两重身份之外，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艾利亚斯竖起手指，分析道，“毕竟，我们只知道诺亚·亚米德森比您更早面世，但「回收者」出世的第一时间、「回收者」的培养过程、「回收者」的成长经历都是一头雾水。” 林逾愣住，好一会儿，顺着他的话头继续：“你的意思是，「回收者」之上，吉卡拉之下，还有我的位置？” 艾利亚斯微微一笑：“毕竟这才刚开始，我们可以尽情地发散猜测。” 确实，乱猜也不罚款。 不过目前的情报还是太少，林逾决定暂且记住艾利亚斯的推测，至于「午马」究竟是不是监考官，等他们抵达考场自然会水落石出。 整理完毕，林逾回复了白洛等人报平安的简讯。 跃迁点也正时不时走出三两参加考试的队伍，他们已经彻底记住了林逾的外貌特征，而艾利亚斯的金发同样瞩目，因此这些队伍都是匆匆离开，不敢和林逾一队过多交流。 “走吧，准备考试了。”林逾查看时间，距离规定的报到时间还剩一个小时。 众人走出跃迁点，正值黄昏，晚霞烧红了大半天穹，夕阳如血。 淡淡的红晕浮在他们的面庞，跃迁点外，巨大的红底黄字横幅贯穿视野，风过猎猎，两端持着横幅的男人身高仿佛，穿戴着一模一样的黑色西装、黑色口罩、黑色墨镜。 而在他们黑色口罩的右上角，三个白色字母映入眼帘。 ——STA。 “欢迎考生来到联考南部考区， 预祝本次南区分考圆满成功！”
第56章 初至南部-3 从见到分散在SUK-52星的各迎宾队伍——即横幅起，考生便可以得到主考方自称仅次于接待皇室的高规格服务。 南部星域实际上是占星最多的区域，但由于星盗猖獗，又有超过80%的星群处于尚未开发的原始状态，南部星域因而少见常住居民，流动人口则大多为军人身份和科研工作者。 其中，第六军区——又称帝国远征军，就是南部星域最常见的存在。 因为未开发星群本身和星盗的威胁，他们是所有军区里伤亡率最高的部队，每一年都有针对第六军区烈士的特殊表彰。同时，每年也会有无数的军校毕业生自发奔赴南部，无论目的，他们都会为南部星域注入新鲜血液，成为前线最英勇的战士。 其中大部分毕业生会选择南部，也几乎都是因为联考时对南部留下了格外好的印象。 ——但这次负责接待的黑西装们明显不是第六军区的人。就像他们口罩上的字母“STA”。 “请留步。”在林逾等人通过横幅之际，黑西装之一突然伸手拦下。 林逾皱眉望去，却见他将自己的袋巾抽出，微微弓身，擦去林逾侧颊细密的汗迹。另一名黑西装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两枝鲜艳的红色玫瑰，递予郁郁和林逾两人。 郁郁莫名接过玫瑰，茫然地看向林逾。 然而林逾飞快扬起笑容，接花的同时掐嗓回应：“多谢你们～” 克洛维斯别过眼神，陆枚又捂住了胃。 艾利亚斯蹙眉观察着，开口问：“「午马」？” 但是两名黑西装根本不肯给他一记眼神，而是专注地向林逾和郁郁二人鞠躬行礼。 林逾问：“请问你们谁是「午马」呀？” 黑西装立刻回答：“小姐，我们只是「午马」先生的下属。请问您要预约和他的会面吗？先生一定很高兴和您这样的美人交谈。” “不用麻烦。谢谢。”林逾回拒，趁机打量黑西装的面孔。 但他们的遮蔽实在太彻底，「午马」出现时又穿着遮挡身形的斗篷，因此他实在无法看出三者的联系。 “该走了吧指挥。不然要迟到了。”克洛维斯抱臂催促，「午马」也好、黑西装也好，在他看来都是奇奇怪怪的变态，恨不得一脚踹飞才好。 这两人看上去也不会透露太多，林逾信口套了几句情报便和他们道别。 然而就在众人准备彻底离开时，身边传来一阵惊呼。一行同样身穿首都军校校服的考生本只是缀在他们之后，却在通过横幅的时候被黑西装拦下。 不同于之前对林逾和郁郁赠花的举动，这一次，黑西装的声线格外冷酷：“请留步。” 被拦住的少年似乎想要与之争辩，然而黑西装紧跟着掏出了一把手/枪，冷冷抵在他的额头。 林逾听见动静，正想回看，又听一道清朗的男声插/进乱局：“放下武器，阁下没有资格对未曾违规的考生拔枪。” 林逾不禁顿步。 他转过身，看向那支被黑西装拦住的队伍。 在一行五人之间，他看到了一张略微眼熟的面孔——对方也和他撞上视线，下意识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 黑西装拦住了他的队友，他的指挥正与黑西装争辩。 林逾微微眯眼，出声叫出男孩的名字：“好巧啊，陈勇为。” 陈勇为的笑容更加为难，他的指挥也随着林逾的招呼望过来。 那张本就因为黑西装的阻挠而略带不忿的面庞更是阴沉，指挥杨全恩抿了抿唇，目光在郁郁身上掠过，问：“陈勇为，你认识他？” 林逾笑着耸眉。 何止是陈勇为，舆论发酵到现在，估计帝国不少人都认识他了。 杨全恩不可能不认识自己，只是故意踩他的面子，暗示林逾不值得他记住。 精神胜利法，没人比林逾更了解了。 陈勇为左右为难，挤不出话：“指挥，那是林逾，你也认识的。” 杨全恩重重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看林逾，继续和黑西装理论。 而陈勇为半是难堪半是羞愧，背着杨全恩偷偷双手合十向林逾鞠半躬，也算全了礼数。 “郁郁。”林逾轻声呼唤，“你去帮他们解一下围吧。” 郁郁虽然不解，但她本能地服从林逾，立刻上前交涉。 杨全恩的队伍里没有女性，黑西装自然不可能和颜悦色。而有了郁郁的加入，黑西装明显柔和不少，低头和她对话时，甚至有意压低了肩膀。 其余人对杨全恩的队伍都无印象，只有林逾饶有兴致地抱臂旁观。 他倒不是乐得奚落陈勇为，而是林逾记起，自己和杨全恩一队在西部星域时不曾谋面，而现在在南部星域撞上，说明他们之前的考试是在北部考区。 北部考区尚是一团迷雾，杨全恩的队友偏在此时被「午马」的下属拦住。 ——这不是很有意思吗？ 就像陆惟秋所说，指挥的战争正是信息量的战争，能够借助和陈勇为的渊源套到情报的话，他又何必费心思从论坛里整理碎片信息。 “别再说了！”被拦住的队友一声暴喝，他似乎看腻了队友和郁郁为自己和黑西装争执的闹剧。 杨全恩一把拉住想要跑回跃迁点的队友，怒道：“你往哪里走？考试还没结束，你一个人能去哪里？！” “可是、可是我早就说混不过去，指挥，我……” 杨全恩骤然捏住他的肩膀，冷声呵斥：“闭嘴！” 队友猛一发抖，乖乖低下脑袋，再也不敢反驳杨全恩。 看完所有的郁郁微微皱眉，但她不关心别人队伍的矛盾，她只想完成林逾的指令。于是郁郁继续和黑西装交涉：“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不能让他通过呢？” “抱歉，小姐，他不具备考生资质。” “怎么会？他缺少什么资质？” “事关机密，恕难回答，小姐。” “你们不说清的话，他又怎么补齐……” 杨全恩低声叫住她：“郁郁，别说了。” 郁郁声音一停，疑惑地看向他：“我在帮你。” “……我知道，但你和他们是说不通的。”杨全恩头疼地揉着眉心，“林逾为什么会派你过来，就这么想看我失态吗？总之，这是我们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郁郁皱眉不悦，她也不是真心想帮杨全恩，只是服从林逾的命令而已。 但这家伙刚才就对林逾不善，现在又这样不知好歹，郁郁只好看向林逾，扬声道：“指挥，任务失败了——” “噢？”倒也不出所料，林逾对她招了招手，“没关系，辛苦了。归队吧。” 郁郁立刻头也不回向他走去。 不过她突然想起什么，蓦地止步，转头对杨全恩认真道：“指挥不是要看你笑话。指挥是好人，真心想帮忙的，不要污蔑指挥。”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连林逾也能听到。 闻言，林逾顿时失笑，再次招手：“好啦，我都要脸红了。快回来吧。” 杨全恩的身形僵在原地，他沉默看着郁郁渐远的背影，夕色镀满郁郁雪白的发丝，柔亮而富有光泽。时至今日再见郁郁，那一刻的惊艳仍然不输初遇。 他出神地看着郁郁，郁郁身材比寻常女生更加高挑，甚至只比克洛维斯略矮不多。而且她的骨架更小，显得越发地腰窄腿直，渐渐走回林逾身边时，步伐轻快、背影挺拔，犹如回归族群的一只鹿。 “指挥？”陈勇为低声询问，“小秦该怎么办？” 杨全恩没有回答。 他静静看着林逾接回郁郁，而后带笑朝他们眨了眨眼。 或许林逾不是在嘲讽，只是示意他们队伍会离开。但杨全恩还是觉得碍眼至极。 等到林逾领着自己的队友走远，杨全恩这才不舍地撤回目光。 他看向自己的一众队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他，殷切期待他的指令。 可是这些面孔中，唯独没有郁郁。 杨全恩低眉抿唇，其实他对队友秦莫川缺失的“资质”有所猜测，但如果在这里承认，影响的绝对不只是他们队伍的参考资格。 有些秘密如果说出来，一定会招致更大的祸乱。而以他的能力不足以力挽狂澜，相反，他会成为第一颗被吞没的灰尘，湮灭之际都不会有人为他哭丧。 必须粉饰太平。 绝不能被人发现，他知道了那件事。 因此，杨全恩神色冷峻地回答：“还能怎么办？难道你们想弃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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