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天天的哪来这么多牛劲?” “你管我!” 安意乱蹬乱踹,然后身体一轻,被丢进了软乎乎的被子堆。段章环顾四周,没有对乱糟糟的卧室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转身打开衣柜,为安意寻找能更换的干净睡衣。 安意突然没了声音,手脚并用爬到段章身边,浴巾掉了也不管,猴子吊树枝一样拉扯段章的胳膊: “你干什么?不准翻我东西!” 段章一脸无语: “我稀罕翻你东西?别扒拉我,给你找衣服。” 见安意依旧锲而不舍捣乱,段章“哎”一声,回头训斥: “你要乐意光着睡觉我也没意见……你干嘛啊你?” 两人对上眼神,安意看他表情不对,一低头发现自己浑身的吻痕牙印,奶子肿肿的,肚子上淫纹掉没了一半,但还能看出形似羊角的轮廓,小鸡巴大喇喇垂在腿间,阴蒂也翘得收不回去。他想起刚才被按着小腹排出肚子里段章的尿水,脸上顿时烧得发烫,短促地叫了一声之后迅速钻回被子里。 段章哼笑一声,转过身继续在衣柜里翻找,只是越找脸色越难看——兴许他找错了柜子,那里面没几件正常衣服,全是这漏一点那漏一点的情趣内衣,一件比一件花里胡哨,而且至少有一半他都没见过,很明显安意曾经穿着这些,敞着大腿玩批给别人看。 一想到安意会为所有顾客提供一样的定制服务,而自己没有什么特殊的,还被他用“网恋男友”的身份骗钱骗感情,段章心里就冒火,衣服也不找了,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抓着他手腕,语气不善: “你衣柜里那都是些什么鬼东西?能穿吗?” “我都说了让你别翻了……再怎么不能穿你也没少让我穿,装什么呢……” 安意心虚,嘴里嘀嘀咕咕,眼神到处乱飘,垂眼看到自己手腕上的伤,哎呦哎呦地卖起惨来: “好痛!别这么抓着我……嘶,哎呦好痛啊……” 段章立刻松开手,看着那一圈伤口皱眉,丢下一句“你在这等着别动”,然后拐去客厅找药,回来的时候带了碘伏棉球和弹力绷带,对安意扬扬下巴: “手伸出来。” “你轻点,”安意把手搭在对方手心,脸颊一鼓一鼓,为了演出委屈巴巴的样子,嗓音也夹了起来,“呜呜你说我手腕是不是断了呀,真是好疼好疼……我操真的好痛!啊啊啊我操!” 碘伏一沾到伤口就泛起刺痛,再加上棉球的摩擦,安意当场飙泪,什么声音都夹不住了,扯着嗓子吱儿哇乱叫,段章被吵得耳朵难受,稍微往后退了点: “很疼吗?” 安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呢?” “我觉得双氧水比较疼,”段章诚实回答,手上的动作却轻得不能再轻,他只当安意细皮嫩肉吃不得苦,“特地给你挑的碘伏。” “什么双氧水这个那个的……别弄了行不行,好痛。” “不行,不消毒会感染。” “哪有那么讲究,我脖子上这个伤从来没管过,放那自己就长好了,一点事没有。” 段章抬眼,视线聚焦在安意喉结上,只见它上下动了动,那道白色的伤疤也跟着晃,他似乎有点被它刺痛了,面上不露声色,问: “怎么回事?” “不小心划的。” 安意含糊其辞,下意识捂着脖子,垂着脑袋不说话,见状段章也不再追问,用绷带把伤口一圈圈缠住,打了个结: “好了。” 他又取出不知从哪翻出来的两支消炎药膏,放到安意手心里: “这个你自己涂?还是让我帮你?” “涂哪里啊?” 安意以为让他涂手腕,心想不是刚刚包扎好吗,然后就听见段章咳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拒绝: “我自己涂、我自己涂就行。” “你不一定能抹到那么深。” “你还没完了?!滚蛋!” 安意恼羞成怒,抓起一旁的长条猫玩偶往段章身上砸,段章接住玩偶,面色沉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涌动着让安意下意识逃避的情感: “除了滚,你没别的话对我说么?” “……”安意沉默了,扭过头不看他,“有什么可说的……” “没话说?”段章挑眉,“不如说说你是怎么‘虚构事实、隐瞒真相骗取他人财物’的,应该很有话说吧?” “你什么意思?”安意不可置信,“你要告我诈骗?” “只要你答应我的还算数,那就不是诈骗。” 段章凑上去,目光在他眼睛和嘴唇之间反复游移,轻声诱哄: “安意,想想你答应了我什么?” 安意一时没有回答,咖啡色的瞳孔微微颤动,似乎在思考。段章越凑越近,手撑在他腿边,让人感觉到轻微的塌陷,两人的鼻尖快要触到对方的脸颊,呼吸间带着一股潮湿的香气: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撒谎,如果你情况不好,我可以帮忙,什么都行,那些真真假假的事我都不会再计较。” 段章顿了顿,眼睛垂下来: “但之前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不管用的哪个身份,都是你亲口说的,只有这件事……安意,别再骗我了。” 安意突然感觉心头悸动,呼吸急促了些,段章比他更着急,乌黑的眸子从来没在他的脸上移开过,蜻蜓点水般地在他嘴角落下一个亲吻。男人的薄唇很干燥,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安意身体一僵,像是从幻梦中突然惊醒: “不……” 他猛地推开段章,双手撑着他胸膛,强行将两人拉开一臂的距离: “不行,我不想……欠你的钱我会还,一分不少全都还你,你少用这个威胁我……” 段章眉头一皱: “我没有威胁……” “别说了!”安意咬牙,心一横,使劲推搡对方肩膀,“我不想答应你!出去!你快出去!” 见段章没有立刻起身,安意直接把床上能砸的东西全丢在段章身上,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虽然都是些玩偶,没有任何威慑力,但摆明了是要段章立刻滚蛋。 “出去啊!滚!” 段章没有反应,气氛陷入了难堪的沉默,安意低着头,不敢看他什么表情。 “……” 粉发遮掩住了少年大半张脸,纤细的身体却裸露在外,段章轻轻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被子拉过来给安意披上,从床上下去,转过身出了房间,随后门锁发出“咔哒”一声,乱糟糟的卧室重回平静。 安意在被子的阴影里绞着手指,心口又酸又烫。 . 他心里很乱,一整晚都用被子蒙着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做的梦光怪陆离,睁开眼就感到咽喉处一阵剧烈的刺痛,让人忍不住咳嗽,咽口水就像吞刀子。 “嘶……” 安意努力了半天也没法坐起来,身体使不上力,在炎热的广东竟然还一阵阵发凉,于是他对着天花板发呆,脑袋仅仅空了一两秒,昨天的记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他再次感觉到了心悸,在被子里窝成一团打哆嗦。 手机突然亮屏,是陈家豪打来的电话,安意这才意识到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着急忙慌地接起来,声音哑得要命: “喂?” “喂、我叼你还养上鸭子了?” “你有病啊,行了我知道我迟到了,刚才我这边有点小麻烦,马上就去上班。” “就是跟你说这个事咯,”陈家豪突然嘿嘿笑了两声,“那个,你不用来上班了。” “什么意思?”安意愣了,“迟到一天就炒鱿鱼,资本家啊你?” “资本家亏成我这样也算牛逼了,不是,我没想辞退你,主要是店被我卖了。” “你说什么???” “店、被、我、卖、了!”陈家豪一字一顿,“赚不到钱啊意仔,前段时间有个老板跟我谈店面的事,他想在这里开家糖水店,给的价钱也蛮合适,我就想……” 安意瞳孔地震: “你不是立志要在广东无数糖水店里用奶茶杀出一条血路吗?” “哥们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陈家豪讪讪地笑,有些不好意思,“芷彤怀bb了,让她跟我在这吃苦也不合适,把店卖了还能少亏点。” “啊???” 陈家豪说的话一句比一句令人震惊,安意嘴都合不拢,一堆话哽在脖子里说不出来,对面那边好像有事着急,语速明显加快了: “哎呀,我老窦说,‘得就得,唔得返顺德’,奶茶饮多湿热嘛,正好拿钱回家结婚生仔咯!好啦不跟你说了,马上结工资,拜拜!” 电话只剩下嘟嘟的忙音,安意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魂不守舍地下了床。 他觉得口很渴,头很重,肺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烧,四肢也不太协调,走得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挪到门口,拉开卧室门,被上午的阳光晃了眼睛,双膝一软倒了下去。 “安意!” 在晕倒之前,安意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段章焦急赶来的身影,他甚至急得一个趔趄,跪在地上滑出一小段距离,托着安意的后脑把人抱起来,发现他的身体烫得吓人。
第二十一章 【吃一堑又吃一堑】 陌生的天花板。 安意睁眼时看见的是一大片茫茫的白色,花了好长时间才对上焦,周围很暗,天花板上有几个用来悬挂吊瓶的钩子——这里是医院。 他开始咳嗽,嗓子干到呼吸都疼,胳膊凉凉的,手背上贴了一些胶布,用来固定输液管。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旁边的床位被褥整齐,并没有患者入住,实际上整个病房也只有他一个人,被放在最显眼的居中位置,医护人员一进门就能看到。 安意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单手撑着身体,一点一点挪着坐起来。他感觉呼吸不畅,好像被人掐着脖子,吞了半天口水才发现是被t恤领口勒住了,不知道谁给他穿的衣服,前后是反的。 段章那个傻卵…… 安意骨碌碌转了转眼睛,扯着衣领大口呼吸,左看看右看看,段章并不在这,床边的小柜子放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还有安意的手机,他有些惊奇,段章居然能细心到这种程度,连手机都给他翻出来带上。 「哥哥,最近怎么样?」 这条消息是安乐中午十二点多发的,而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安意昏迷了整个白天,他怕妹妹着急,于是连忙回复: 「我挺好啊。白天太忙了没及时回,哈哈」 「辛苦了,哥,我快放暑假了。」 「好啊,放假要来广东玩吗?」 安意问过安乐很多次要不要来玩,安乐总是以时间不够为由拒绝,这次她却一口应下,附带一张医院报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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