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体解释一番,易晗峥道:“事情经过差不多是这样,依阁主的意思,她不好差自己人探查,索性寻求外援帮助。” 季鸣霄默默听完。既如此,易晗峥跑来寻他只可能是因为…… “阁主找了我和你?” “不错。”易晗峥点头道,“金辉阁的委托函上写得清楚明了,此一遭算是交换彼此人力,我们乐意帮忙,阁主自会差人填补伏魔塔的疏漏。” “嗯。”季鸣霄应一声,随之不打算多留,径直转身向来路走回,只可能是去跟人说明情况。 —— 彤州金辉阁。 “弟子告退。”金辉阁弟子轻手轻脚合上门扉,直到门缝彻底闭合,他才收回探究与好奇的视线。 “……?” 屋内,朱妙婷姿势僵硬持着手中杯盏,看着面前两人怔愣当场,半晌未有反应。 见她面上神情古怪,易晗峥不合时宜觉得有趣,低了低头稍作掩饰,再抬头时仍是一派正色。 “阁主,”他唤着人,向身旁示意一下,“你说的强援,我们有的。” “…………”朱妙婷无言以对,心中不由得腹诽:这探星楼楼主还挺傻挺天真,多半是涉足顶流修者界的时间不多,年轻不懂规矩,昨日根本没读懂她的信函…… 她努力让面上挂起热情的微笑,不显异常道:“楼主与宫主能助力金辉阁,朱某深感荣幸。” 见她不着痕迹带过,易晗峥笑眯眯地应道:“拿几分钱办几分事,阁主莫要客气。委托提及之事,还望阁主详细说明一番。” 朱妙婷收回默默打量二人的视线:“大致的情况两位应是清楚,现在我就与两位说说那赌坊。” “赌坊所在的黑市地处彤州城北,按城内百姓的说法,黑市赌坊存时已久。而在两年前,赌坊兴起一种全新玩法,参与过的人都喊它揭面棋。” “揭面棋?”易晗峥想了想,过往从未听过。 “正是揭面棋。”朱妙婷道,“我等亦是首次听闻这种棋类。其实像黑市里的东西,我们过往了解不多。也是这些日子上古妖邪惹出的事端,才稍稍做了打听。” 顿了顿,她问:“听说揭面棋是彤州孙家研究出来的……二位可知彤州孙家?” “以前打听过,”易晗峥道,“孙家是彤州的行商大家族,他们家独独偏好往魔修的方向研究修道法器。” “正是这个孙家。”朱妙婷道,“孙家过往安分守己,无哪家修者势力会费心管他们。” “也不知他们是何时起的异心。”她苦恼道,“若非提前获知情报,揭面棋这东西我们怕是查不出来。” 易晗峥问:“它与普通棋盘很像吗?” “倒也不算,但却极为普通。”朱妙婷道,“揭面棋盘整体为圆形,其上格子呈向内的螺旋状。” “它的棋子只有两枚,敌我双方各一枚。两方采用回合制,共同以棋盘外沿一点为始,棋盘中心一点为终。参与棋局的双方划拳决定先手为谁,接着以骰子掷点数,掷到几就向前移动几格。在到达终点的途中,格子上分布了奖励以及……惩罚。” 朱妙婷加重了语气:“最终谁能先活着到达终点,谁就能得到敌方在棋盘中的所得。” “掷骰子……”易晗峥稍作思考,“骰子这种东西,把握好力道与技巧,应是不难投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谁说不是呢?”朱妙婷不免苦笑,“哪怕没有这些把握,凭修道者的手段又何尝做不到控制点数?” “那揭面棋是难在何处?” ---- 被家暴后可怜兮兮的崽崽(啪嗒啪嗒掉眼泪)
第56章 你不去,我也不去 朱妙婷道:“揭面棋之所以叫揭面棋,在于它整张棋盘你根本不知哪个格子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只有当棋子走到上面后停止,棋盘才会回馈结果。直白来说,骰子只能随便投,根本不担心棋手作弊。” 易晗峥思考一下,道:“我猜,每一局开始前,揭面棋上的格子都会自由调换。” “正是如此,毫无规律可循。” 沉默少许,季鸣霄问:“赌坊有没有可能在棋局中自行操纵棋盘?” 朱妙婷不置可否:“曾有人在赌坊获得整整十车玉石,封坛已久的陈年美酒,亦有人从中抱得赌坊最美的美人,更甚至,向赌坊管理人提出一个愿望,无论杀人还是夺宝。” 若说前边只是个人的凡世俗欲,最后一条就不仅是这般简单了。易晗峥觉着有意思:“赌注下这么大,他们没惹过事?” “不摆在台面,又不涉及各主要修者势力的利益便无人过问,”朱妙婷顿了下,加重语气补充,“正常赌坊都是这样的。” 这话意思很直白,意味着各修者势力中不单是金辉阁不多处理赌坊事宜。 易晗峥也认同,又道:“还有一个问题,既说到了奖励,棋盘上的惩罚是什么,才让众多棋手非要博运气,不敢直接投六点?” 他话问的恰到好处,朱妙婷不由得面色微凝:“黑市赌坊之所以在黑市,它的惩罚就不仅是罚罚酒、抵点小钱能了事的。如若运气差了,断手断脚,与赌坊一流的打手以命相搏、直至分出胜负等都是小事,更倒霉的,甚至能直接投到必死的格子。” “而如今,揭面棋又加入一条全新惩罚——与上古妖邪相斗。总而言之,揭面棋的规则就是让人玩命。” “玩命啊……”易晗峥沉吟少许,“这些人都敢去赌坊了,还不敢耍赖逃跑吗?” 朱妙婷却摇头:“赌坊这种地方,凡人才是常客,耍赖逃跑的本事不大,若真是不依赌坊规矩,赌坊里的打手可不是吃干饭的,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有理。” “当然,如若家境相当富足,可以出极高的价钱把自己的命赎回来。”朱妙婷头疼地蹙了下眉,“话虽这么讲,别看后果这么严重,去赌坊的凡人却从来不少,有钱的拿钱,没钱的拿命,个个悬着命跑上去,妄想成为幸运儿。” “正常赌坊都是这样的。”易晗峥模仿着她方才语气,认真道。 “……是这样。” 易晗峥笑笑:“揭面棋规则既已明了,我知道阁主想委托我做什么了。” “比如……密探。” “确有此意。”朱妙婷承认道,“我想委托楼主深入赌坊,探一探传闻中的揭面棋。黑市赌坊向来少有修者入内,却并非没有。可一旦修者参与其中,必将受到赌坊幕后管理者的特别关注,以及警惕。” “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金辉阁无人能顽抗揭面棋上众多惩罚,唯有楼主运用预推,方可能窥视揭面棋下隐藏字符。凭靠此法规避惩罚格,定不会引起赌坊管理人的警惕心。” “可以尝试。”易晗峥道,“若有机会,还可在棋局中投出愿望格,将幕后的赌坊管理人钓出来。” 朱妙婷道:“楼主尽力便是。此事危险异常,不止涉及魔修组织,更可能牵扯上古魔修。我金辉阁算厚着脸皮请楼主走一趟。” 易晗峥道:“且走一步看一步罢,我也不敢说我的预推一定有效。” “但这是我们能采取的最佳手段。”朱妙婷话音沉重道,“如果连楼主都无计可施,我们将在其后做好奇袭的准备。” 她瞟一眼二人,有些感慨:“亏得宫主愿意前往,区区二人不算显眼,行事也方便,该算最理想的搭配。想必遇上最糟糕的情况,你二人也足以从中安全脱出。” 季鸣霄不置可否。他身旁,易晗峥想了想,道:“话都说到这儿了,你们不觉得此事还有问题?” 两人纷纷看他,朱妙婷问:“哪里有问题?” “还是那句话,正常赌坊都是一个样子的。”易晗峥道。 “……”朱妙婷沉默一下,表情有点复杂,“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像是怀疑他再度提及此事是在找茬。 易晗峥有点好笑,解释道:“阁主先前说,赌坊为保得自身存活,一般不会轻易涉足修者势力的利益。可再看当下,正赶金辉阁调查上古妖邪,他们为何突然就将上古妖邪往自己场子里带?” “这个……”确实有道理。 朱妙婷稍作思考,才道:“对方曾未能及时掩藏捉妖踪迹,在那之后应是觉察自己行事不妥,刻意多加掩饰。若非前两日门内弟子偶然窥见些许异常,大抵想不起往这个方向查探,叫那行凶者混过去。” “还是不对劲。”易晗峥毫不犹豫道,“揭面棋早在两年前就受一众赌徒欢迎,一直到今天仍是势头火热。也就是说,哪怕不将上古妖邪投入其中,揭面棋本身也具有足够吸引力。” “那么,赌坊是抱着什么心理,才刻意招惹金辉阁的注意?” 朱妙婷猜测道:“或许……真就是为了满足猎奇心理?” “不像。”易晗峥道,“投入上古妖邪非是长久决策,一旦妖邪不再外流,揭面棋就会重回最初的棋局规则。对比之下,反显得多此一举了。” “……” 见朱妙婷面上若有所思,易晗峥道:“无论此次探查结果如何,阁主切记得,千万不可对赌坊背后势力掉以轻心。” 话毕他不再多言,转而问:“黑市应该只有深夜开放吧?” 朱妙婷记他一句提醒,亦不再思考,答道:“差不多,彤州城的黑市一般在亥时开启。” “亥时……”易晗峥估摸一下时间,眼角余光瞟一眼身侧人,试探问,“约摸还有两个时辰,大人要不要出去走走?” 这话问出口,总不可能单要季鸣霄一个人出去。季鸣霄听出他话意,当然不会跟他去,拒绝得干脆利落道:“不去。” “……行罢,”易晗峥有点失望,嘴里嘟囔一句,“那我也不去了。”
第57章 你不可以不理我 朱妙婷早知季鸣霄性子淡漠,倒不觉得二人间气氛有何处不对,只微笑道:“两位难得来一趟彤州城,既不打算外出看看彤州城夜景,那就留在这儿,我也好招待招待。” 话毕,朱妙婷差了门内弟子去备酒菜。吩咐完后她回身,和气笑道:“我先前还忧心宁州如今的状况,想必宁州当是一切还好?” 易晗峥心里还郁闷着,瞟她一眼,刻意意有所指道:“挺好的。除了伏魔塔漏了个大洞,一天到晚不得安生以外。” “呃……”朱妙婷的笑容肉眼可见地一僵,显然是脸皮还比不得严正凯那般厚。 她也自知理亏,讪讪笑一声才道:“集结会议上……我说的是直白了些。二位既肯给我金辉阁一个面子,我也不会小气。此一事了之后,二位看着要多少人手,若彤州情势有所缓和,我定多分些过去,与二位一同往宁州助力。” “喔……” 实不相瞒,易晗峥对此并无所谓,只是点点头应了,顺势瞥一眼身侧人,语气隐含抱怨道:“如此甚好,宁州忙活得很,本要宫主与我探星楼一同应对宁州东部,结果宫主念着大义把我撇在一旁,自己跑去了伏魔塔。倘若阁主能差遣人手,想必宫主也能回来帮帮我这个战力不足的指妖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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