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渺朝小胖橘伸出手,圆滚滚的小家伙嗅了嗅他的味道,辨认许久,慢慢地晃着大尾巴走到他跟前,散漫一趴。 “你还认得我?”简渺新奇地回头看向江宴濯,“快来,趁它放松警惕!” 江宴濯低笑着应了一声,伸手落在简渺刚刚摸过的地方,慢慢地抚了一把小胖橘的肚子:“真胖。” 简渺挠着小家伙的脑袋,轻笑:“小姑娘哪里胖。” 江宴濯轻笑着,指尖顺着小胖橘绒绒的毛,视线盯着的却是简渺手腕的走向。 两只手落在小猫咪身上,似乎有那么一瞬间,隔着细软的绒毛微微相触。 简渺意识到了,慢慢把手拢了回来:“小动物最能察觉人的恶意,只要你没有伤害它的意思,它是不会咬你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着球球忽然张口,衔住了江宴濯的食指。 简渺:“……” 江宴濯:“……我真没恶意。” 但球球咬人的动作只是顿了一秒,随后便呼噜噜地眯起眼睛,嫌弃似地把江宴濯的指头吐出来。 简渺失笑,伸手点了点小猫咪的耳尖:“还挺娇气。” 江宴濯眼尾微敛,温柔难止:“嗯,感觉……有点像学长?” * 简渺一觉醒来的时候,额角带着一丝薄汗。 昨天晚上他跟江宴濯撸了一小会儿猫,在图书馆关门的时候跟其他学生一起离开,江宴濯回了宿舍,简渺则是打车回家。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晚上那个梦。 简渺梦到了校道边撸猫的场景,只不过在他手底下的不是橘猫球球,而是小学弟江宴濯…… 他揉着小学弟细软的发顶,顺着他的下颌线,脖颈,锁骨,然后猝不及防落到了腹肌上。 那天在奶茶店里,他不小心记住了江宴濯腹肌的形状。 他吓得颤抖着抽回手,而江宴濯跟了上来,握着他的指尖:“还挺娇气。” …… 无厘头的梦。 醒来还让他羞愧。 简渺摁了摁发疼的额角,这才发现乔桥已经给他发信息问他睡醒了吗。 今天是社团第一次去旅游的日子。 顾不得早上乱七八糟的梦,简渺连忙下床洗漱。 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他预约的车也已经在楼下。 到目的地需要两个小时,简渺上车后略有不适,昏昏沉沉睡了一路,司机轻声喊他的时候还差点没反应过来。 胃空空的,却又泛着恶心,很不舒服。 简渺缓了一下,自己推开门下车,而刚踩在地面一把伞便迎过头顶。 他茫然抬头,看到的就是近在眼前的江宴濯。 十月初的太阳不小,江宴濯把遮阳伞撑在手边,微微俯身把他拢在阴影里:“学长,早。” 不知道是因为昨夜的梦还是这小学弟凑得太近,简渺的心跳猝然快了一拍,紧跟着后颈也莫名渴了起来。 江宴濯便有意无意,看到了简渺微微滑动的,白皙的喉结。 学长这是……看着他渴了? 微凉的风吹过脸,吹散了简渺的不适,他连忙垂下视线,嗓音放轻:“早上好。” 江宴濯绕到车后,帮简渺把行李提了下来,然后又回头从自己的包里拿了瓶水。 “学长,水。” 简渺看着扭开的水瓶顿了顿:“嗯?” 小学弟歪了歪头,一脸诚挚:“学长不是渴了?我看到你咽口水了。” 简渺:“……” 被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渺渺,你馋了。
第21章 21 ……自己刚刚吞咽被看到了,简渺脸颊发烫,接过水瓶避开江宴濯视线:“谢谢。” 因为实在头晕,简渺喝水都是小口小口,泛白的唇面渐渐湿润。 江宴濯垂着视线,目不转睛。 缓了一口气,简渺刚想问乔桥什么时候出发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跟前。 车窗落下,段叙的脸露了出来。 “渺渺。” 简渺皱眉,语气中的反感不加掩饰:“你怎么在这里?” “我妈说你参加社团活动,我就问了下乔桥。”段叙扯出笑容,“想跟你道个歉,昨晚给你添麻烦了。” 昨晚他是真的喝多了,今早醒来他母亲一脸担忧地问他和简渺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段叙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简渺不是一个人送他回来的。 简渺脸色微暗,他是没想到段叙能厚颜到这一步。 追到这里,是脸都不想要了吗? 他正想开口,乔桥先走了过来:“渺渺,我听段叙说你晕车,不是熟人的车容易吐,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呀?” 乔桥叹了口气:“幸好段叙跟我说了,不然这一路不知道多折腾。” 他作为社长,自然是希望大家出来玩都能开开心心的,要是简渺因为晕车而难受,他会相当过意不去。 江宴濯站在简渺身后,捕捉到他一晃而过的厌恶,轻描淡写地扫了段叙一眼。 多愚蠢才会在被厌恶之后纠缠不休。 作为对手,段叙未免太低级。 简渺扭过头,本来想跟乔桥说他晕车的事无关紧要,而小学弟却站在他的跟前:“如果学长介意,我跟你换车?我坐陈旭希……学长的车。” 小学弟都知道他不愿意跟段叙一辆车,简渺思绪微动,低声:“我跟你一起?” 因为厌恶段叙,所以下意识也觉得他身边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江宴濯为他着想,他不能放小学弟一人进狼坑。 江宴濯知道简渺的想法,轻轻颔首:“好。” 段叙在车里等着,有些焦躁,他很想问昨天晚上的事情,结果副驾一开门,先看到了一张张扬的脸。 江宴濯似笑而非地看着他,散漫地开腔:“学长,陈学长车的香水味太重了,我也有点晕,不介意拼车吧?” 段叙看着简渺平静淡然地坐在候车站,手慢慢扣紧了方向盘:“不介意。” 江宴濯入座之后,从背包里翻出晕车贴:“对了学长,晕车可以贴这个,在耳后。我用过,很有效。” 简渺伸手结果,软声道了一句谢谢。 段叙脸色微僵,明明他是最了解简渺的人,为什么就忘了备晕车药呢? 前排领路的车很快启动,段叙再后悔也只能跟上。 两个小时后终于到达目的地,简渺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就推开车门跑下了车。 段叙瞅准时机想献关心,结果刚靠近就被简渺避开。 “……让一下。”简渺的语气决绝而冷淡。 段叙脸色一僵,可看着简渺脸上的惨白又不好发作,只能硬邦邦地回头去拿行李。 乔桥订的是一处非常热门的林间民宿,虽然在深山之中但是设施完备,还有一个巨大的室外泳池,往外一趴就能看见群山环伺。 乔桥比他们早十几分钟到民宿,安排好了其他同学就来接简渺。 他兴奋地跑到江宴濯跟前:“小学弟你行啊,原来早就安排好了!居然也不提前说一声?” 段叙拖着行礼的手一滞。 江宴濯:“嗯?” “我们刚办入驻的时候,前台说民宿已经被江先生包了,随便住!”乔桥挤了挤眼睛,“我们这儿还有谁姓江?” 江宴濯眸色微沉,刚把手机摸出来,一辆银灰色的宾利停在眼前。 车窗缓缓降下,江挽鲤支着下巴看着江宴濯,笑着冲他们打招呼:“怎么在门口站着,不是来旅游的吗?” 乐呵呵地看过自己的弟弟后,江挽鲤笑着跟其他人挥了挥手:“我也过来度个假,可能会麻烦你们两天,不介意吧?” 段叙看到江挽鲤时,后脊忍不住挺直,眼睛发亮。 不仅食宿全包,江学长还要同住,乔桥乐意至极:“当然不介意,欢迎学长!” 江挽鲤轻笑了一下,随后看向段叙:“同学?” 段叙以为是他还记得自己,连忙走到车前:“学长有什么事吗?” 江挽鲤:“你的车堵住了,能让一下吗?” 段叙脸色一僵,连忙上车把车开进停车场。 乔桥也帮简渺提起行李,关切道:“我先把东西领进去了,你缓一会儿就进来哦?” 简渺靠在树边点点头,山里的空气很清新,他正好能缓一会儿,也错开和别人同行的难受。 其他同学渐次拿好行李离开,唯有江宴濯仍留在原地,贴心地打开了遮阳伞:“学长可以把晕车贴撕下来了,还贴着会不舒服。” 简渺应了声好,抬手摸到耳后时,不知是错觉还是意外,忽然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活的,在动。 秋天是毛毛虫最多的季节,简渺还正巧站在树下,整个人都呆住了:“江……江宴濯……” 低轻的嗓音,像某种幼猫在耳边低叫撒娇,江宴濯一下就想到昨天晚上的猫叫,忍不住紧绷:“我在,学长。” “我肩膀上,是不是……”简渺话音刚落,就听到很轻的吧嗒一声。 掉到身上了! 他脸色簌地白了,慌乱地转过身,将细白的后颈露到江宴濯眼前:“是不是有东西……” 江宴濯先看到的是那截白得发光的颈,近在咫尺,如天鹅般细瘦绵白。 ……简学长对他还真是毫不设防。 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视线微转,然后才看到那只煞风景的,在简渺肩上跃跃欲试的青绿毛毛虫。 他抬起手,轻轻地把那只毛毛虫从简渺的肩膀上拢了下来,不可避免地触到了简渺细白的后颈。 因为不舒服,他的后颈微凉,江宴濯碰到的时候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像被摸到了多不得了的地方。 江宴濯把毛毛虫拿下来后,随手放到矮丛的一片叶子上。 “拿下来了。” 简渺仿佛还没回过神,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小虫子蠕动的触感中紧绷着,生理的排斥,心里的恐惧,还有长途车程的眩晕感堆叠而来。 好难受,想吐。 简渺下意识背过身去,但一阵清凉的感觉忽然贴到后颈。 像是一阵清凉的雾落到皮肤上,随之温温淡淡的热正正好缓解了简渺那阵不适。 他微微回头,发现江宴濯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块湿巾,隔着掌心轻捂在他的脖子上。 江宴濯嗓音很轻,丝毫没有觉得他的表现可笑,温声细语:“没事,只是落在衣服上,学长穿着外套呢。” 小学弟宽大的掌心沿着后颈细细摩挲,像是温柔到极点的爱抚,却又因为没有直接触碰而很显礼貌。 简渺顿了一下,那股热意却像顺着侧颈的血管逆流,烧到耳尖。 他被江宴濯摸了? ……可是,这算摸吗? 简渺以前也有被人意外触碰的情况,但他只觉得反感,厌恶那种黏腻的肢体接触……而这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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