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音听出来许移安话里的意思,认为他是站在自己这边讽刺李本溪,不禁点头继续。 “是他啊,你都一眼分辨得出来他能给别人带来多少麻烦。” 听许移安没有往下继续附和自己的话,叶时音又长叹一口气埋怨着。 “而且他还拉着辰生哥一起参加羽毛球师生赛!这些天辰生哥忙于论文发表,马上就要作学术研究报告了,此时正是关键期,哪里有空闲?万一再磕着碰着,你说这不是耽误他吗!” “怪不得你为你的辰生哥这么着迷,他真的很优秀啊。” 许移安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语气有些不冷不淡。 “学术和体育都这么热衷。” “辰生哥不擅长体育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啊,不过他在学术方面的成就真的没话说,我这里有他论文的初稿,要不要看看!” 她谈起傅辰生的学术成就就滔滔不绝。 “我觉得他写得太精彩了,第一遍看到的时候就对这般觉得了,但你知道辰生哥这个人总是精益求精,对待学术也十分严谨,肯定又做了很多版本的修改。” “虽然我学历不高,可能给我看也只是盲人识字……不过很乐意接受你的分享。” 兴奋之下的叶时音,并没有察觉到许移安金丝镜框下不明所以的微笑。 * 第二天,李本溪也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傅辰生所说的可以简单操作是什么意思。 知道羽毛球的规则,懂得拿拍,见到球要挥拍…… 不过毕竟是友谊赛,大家都是为了放松和锻炼身体。 李本溪难得没有因为自己被拖了后腿而觉得烦躁和浪费时间。 总之,傅辰生开开心心自由发挥了前半场后,后半场完全依靠李本溪一对二逆转翻盘,带着傅辰生第一次拿到了体育项目上的一个优胜。 而最后的合影,也是他们在官方认证下的一张共同拥有的荣光时刻。 李本溪宝贝地反复触摸着那张照片,照片里李本溪搂着傅辰生,两个人都笑得很灿烂,尤其是傅辰生,像个孩子。 而李本溪并没有看镜头,只是望着傅辰生,眼神里难得有些温度。 几张照片里傅辰生偏偏喜欢这张,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也是中意这张。 那天,叶时音并没有出现在学校,而是在家休息了一整天,正赶上老叶在家休班。 “小音,今天身体不舒服吗,我记得今天你们的运动会还没有结束吧?” 叶时音懒洋洋的没什么精神,只是随意地应着。 “我看辰生今天居然更新了朋友圈,他难得参加比赛,你没去看看?” 叶时音不答话,只是默默地倒了两杯水。 “你们上次说的那个孩子,叫——李本溪,就是辰生这次比赛的搭档吧?” 在家都能听到李本溪的名字,仿佛踩到了叶时音的雷区,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他有很多闪光点,这次运动会我都见识到了,之前是我对他有偏见,对,是我的错,这样可以了吗?您还想说什么呢?” 老叶并没有因为她的反应而生气,反倒语重心长地说。 “辰生的心意你自小就知道,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孩子,我们的初衷都是为了辰生开心,为他过得好而努力着,现在出现了一个可以让他有所改变的人,能够在几天的时间里,做到我们多少年都梦想着却没能实现的事,我们应该庆幸——” “而不是因为你自己的私心捆绑住辰生,让他一辈子都痛苦——你不是一直都是最心疼他的人吗?孩子。” 叶时音依旧保持沉默,她故意不去琢磨父亲说的那些话。 道理她都懂,但是感情的问题怎么可以事事讲理。
第10章 偏巷 自运动会后,李本溪和傅辰生的关系似乎变得更亲近了,而且并不是简单的亲近而已,好像更多是一种特殊的情感。 李本溪以前从未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心上,但傅辰生的出现仿佛让他平淡无奇的生活有了些愉快的波澜。 他似乎并不讨厌这样的变化,反而每天都会期待见到他。 即便见不到面的时候,也会经常想念两个人相处时的点滴。 而傅辰生呢,他三十二年的人生明明是那样简单到乏味,千篇一律没什么值得回忆。 直到遇见李本溪并与他熟悉。 照例,李南承忙里偷闲的时候总要约上小侄子去泡酒吧,他混迹这个圈子多年,名声在外,算是各类美女的青睐对象。 而他又贪图新鲜感,爱和小侄子结伴,总能有年轻的肉/体和有趣的灵魂让他享受。 李本溪醉酒,他醉色,两不耽误。 而这次,李本溪居然一口回绝了他。 电话里,他的声音还似乎有些雀跃,可李南承却颇为气愤和震惊。 “你小子,这才多久没见,转性了?” “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少废话。” 李南承那是何等人精,明显觉察出小侄子的异样,电话那头声音已经开始阴阳怪气。 “谈恋爱了?” 听着那边没了动静,李南承更是放肆。 “上次在外婆家就见你脸色不对,真谈恋爱了?有生之年能等到你小子坠入情网,为叔很是欣慰啊。” 然而,李本溪却是一直沉默着,很久才开口。 “四叔,你相信爱情吗?” 还没等李南承回答,他却轻笑了一声,自我否定道。 “我是傻了吧,感情的事儿,我们彼此彼此。” 谁知道李南承却突然严肃起来:“你小子,比你年长的十多年不是白活的。” “爱情啊,怎么会没遇到过呢,只不过……” 李南承没再继续说下去,仿佛在那短暂的几秒钟,他经历了漫长而悲凉的回忆,无奈抽离后,他又淡淡道。 “太畏首畏尾多番犹豫,便只剩追悔莫及。” “李南承,你要是换成知心大叔的风格,说不定今晚能多哄骗几个无知少女。” 李本溪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奉劝你一句,招惹未成年少女可犯法,你要是进了局子就去找陈桑,我可丢不起那人去捞你。” “滚蛋。” 关于“爱情”的疑问,李本溪没有再去细想。 对于傅辰生的感觉,他只把其归结为因为新鲜感而产生的错觉。 毕竟在他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对他如此无微不至,也没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单纯无害到这种地步。 他不知道这只是一种习惯性的存在和依赖,还是人们口中信誓旦旦的爱。 * 前阵子李本溪把翻译的稿子提交给客户后,对方很是满意,验收直接就通过,酬金便很快到手,还提出以后的稿子都要麻烦他来翻译。 李本溪倒是没有多得意,毕竟对自己的能力他一直都有很自信又准确的认知。 不过酬金到手,他可没忘记要请傅辰生吃饭,便立马给他发了个短信。 估计那边傅辰生也不太忙,消息基本都秒回。 傅辰生:晚上见。 其实吃什么傅辰生倒是很不在意的,但是李本溪有这心他也不想辜负了他的好意。 他看了眼李本溪选的饭店地址,离学校很近,步行就可以到,隔条街还有很多礼品店。 之前他参加比赛得了那么多奖,自己都没什么表示,便想着顺路给李本溪挑个礼物再赴约,于是便回了个“好”。 他今天特意提早出了办公室,到饭店的隔街去挑礼物。 路上他还接到了叶时音的电话,他自己都没发觉,跟叶时音说自己要去赴李本溪的约的时候,声音有多轻快,以至于他都没发现叶时音挂电话时声音里的落寞。 这条街到了晚上很热闹,又因为靠近学校,所以这个时间段总是能看到很多热恋的小情侣。 傅辰生突然觉得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很多余,阴郁的情绪快要将他笼罩。 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仿佛看到了李本溪的影子,对他笑着、笑着,便想起了他并不是只有自己,还有人在等他——是李本溪啊。 心里的阴霾便随即被拨开,他看了眼手表,时间还很富余,便绕有兴致地一家一家仔仔细细地挑选。 李本溪啊……什么样的礼物适合他呢? 逛了好一会儿,傅辰生才选出一样心仪的礼物,心满意足地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回过神来的时候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 “糟糕。” 他不习惯迟到,索性还记得一条小路,便急急忙忙想要抄小路过去。 而当他刚转过街角,消失在热闹的人群中,前面就突然出现几个拿着棍子的小混混。 他正纳闷,回过头来,也有几个衣着打扮差不多的人围了上来。 ——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来者不善。 “傅辰生,傅教授是吗?” 为首的白毛挥动着手里的棍子,撇着嘴看他。 “是。” 傅辰生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丝烦闷,一种熟悉而厌恶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仿佛失去了知觉,静静地站在那里轻声回应,灵魂出窍一般。 “兄弟们连晚饭都没吃,跟你到这里,就等着给你点儿教训回去交了差,好大吃一顿呢——知道你干什么好事儿了吗?” “不知道。” “死到临头,你倒是镇定自若。” 白毛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长得干净秀气,倒像是能四处招惹桃花的小白脸。” 招惹?傅辰生倒有些云里雾里,轻轻皱了下眉,便没再吭声。 他不是个愿意和陌生人多话的人。 至于说他镇定自若吗…… 傅辰生只是对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罢了。 从那时候开始,就不免有人当他好好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围上来,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早就已经不痛不痒。 只是没想到相隔二十多年,已经三十二岁的他还会遭遇到这种事情。 棍子落下来的时候,他睁着眼睛没有躲开,只是下意识将怀中准备送给李本溪的礼物小心翼翼保护好。 但疼痛感并没有随即而来。 他突然听到摩托的发动机声,睁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开着摩托横冲直撞,一脚踹在了那个拿棍人的肚子上,摩托一横,杵在了傅辰生的前面。 透过余光,他可以看到李本溪的脸上没有一丝平常的玩笑样子,那神情早已是满腔怒火。 刚刚李本溪正骑着摩托往饭店方向去,他不喜欢那条热闹的街,每每都要路过这条小道,但是过转角的时候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帮小混混在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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