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哭就哭,该笑就笑,就能吃得消。以前我觉得一件事没结果,不如喝点酒,一醉方休,麻木伤心,但这不过是逃避而已。其实事情没有结果,不如好好睡一觉吧,凡事不要责怪自己。日子都是过着过着,找到答案,努力走着走着,便能找到最好的归宿。”梁予序望向钟粼,摸摸他的手,“怎么手指总是这么冰?” “陈舒好可怜。”钟粼冷不丁地说,犹豫半晌,缓缓道,“梁予序,我好像也好可怜啊。” 梁予序怔了一下,握紧他的手,搓了好几下。 “梁予序,谢谢你。” “能帮上忙就好。”梁予序将他的手焐热,轻声说,“没帮上你妈妈,对不起。” 梁予序心里挺难过的,若是当初钟妈妈幸运一点,钟粼是不是能少一点难过?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是真心地感谢你妈妈。” 阳光下,手渐渐回暖。小星从昏暗的医院走廊跑出来,小辫子在风中颤动,扯着嗓子大喊:“添安哥哥醒了。” 钟粼一行人在鹏城待了将近五天,终于将小星的户口办理下来。 添安在孙医生团队的治疗下,第三天身体的疼痛减轻许多。检查报告出来,显示血小板正在回升,所有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程雪桦打算带小星回港城,钟粼带着小星前来跟陈舒告别。 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陈舒抱着一个奥特曼玩具,坐在大厅,眼里多了份希望,抬眼望向钟粼与小星时,整个人充满了生气。 “路上小心。”她的声音喑哑,几乎快发不出声。她伸手抱住小星,眼眶红红的,“小星,要好好吃饭,快乐健康地长大,我把哥哥的奥特曼送你。” “哥哥,没跟我玩。” “以后添安健康了,你再跟添安玩好不好?” “好,姨姨,别哭,你老是哭了。” 陈舒听到这话,眼泪哗啦落下,连忙抹了一把,笑笑说:“姨姨不哭。” 离别的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行李早早收拾好,他们要在鹏城分道扬镳。 钟粼偷偷去酒店房间找小星,蹲下/身,揉了揉小星的脑袋,心中的不舍愈发浓,最终还是将小星搂在怀里。“小星,听奶奶的话。” 小星笑笑地应他:“我听话的。” 钟粼松开她,软声说:“一闪一闪亮晶晶,漫天都是……” 小星大喊:“小星星!” “嘀嗒嘀嗒……” “欢迎坐车!” “真棒,我们小星是最棒最漂亮的。” “我是最棒哒,我是最漂亮哒!”小星拍了拍胸口,自信仰头,笑得格外灿烂。 钟粼不敢当面跟小星告别,怕小星哭得稀里哗啦。他和程雪桦商议一番,决定悄悄离去。 临行前,钟粼向程雪桦交代了许多关于小星的生活习惯。最重要的还是那只小恐龙,他怕小星没有小恐龙会哭的。 程雪桦调侃道:“你这个小叔公,都能当她爸爸了。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以后常视频。” “嫂子,谢谢你。” “谢什么?她是我亲孙女。” 好在这几天朝夕相处,小星很喜欢程雪桦,祖孙两人一见如故般,钟粼悬着的心能松一下。 钟粼帮她们将行李搬到后备箱,跟梁予序躲在停车场的柱子边,目送小星离开。 “走了。”钟粼喃喃自语,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尾,久久没回神。 “过来,想哭就靠过来,随时给你靠。”梁予序主动将胸口送到他面前,还挺了挺胸膛。 钟粼眼眶发红,闻言被逗笑,瞬间从分别的情绪里脱离,苦笑着感叹:“原来看着长大的孩子离开,是这种感觉,担忧、想念、不舍。” “我记得,我上次离开,你是不是也这样舍不得我?躲起来……” 钟粼心虚地垂下眸子,加快脚步,赶紧开溜。 “害羞了?”梁予序跟在后面调侃他,“担忧啊、想念啊、不舍啊……钟粼,你好爱我。” 钟粼停下脚步,回头说:“一直爱着,从没变过。” “我也是。”梁予序走上前,牵起他的手。 与此同时,钟粼接到前公司老板的电话,双方约了个地方见面。 原因无他,三年前,钟粼赚了点钱,后来与前公司老板彭寅初合作,从事电商行业。但直到去年,彭寅初想单干,背着他们几个取得某国外手机品牌代理权。 彭寅初想单干,没人反对,只是彭寅初背着他们利用电商平台规则,套取优惠券,涉及金额四百多万,导致公司旗下的店铺被平台封锁。 后来,整个公司都被带去警察局调查,而钟粼的银行账户为了配合调查,同样也被冻结了。 梁予序上车,扣上安全带,问道:“所以,你这几年做了什么工作?” “你不是查过我吗?” “你做过很多工作,美容院、模特、夜场什么……”梁予序有些难为情,确实调查过,但都是些让人误会的工作。 “确实做了很多工作,美容院是产品推销,夜场是有个模特朋友介绍,去会所卖酒,当时很多富婆姐姐很喜欢点我,愿意开酒,只要我陪着玩,给我很多小费。后来岁数大,我拿了一部分钱,正好看中新兴的电商,在各个平台开始试水,但是都失败了。” 竞争太大,尤其是年轻人的产品,前期投入,动辄上千百万的资金。 他没有资金,只能四处找人跟他合作,但没人愿意。 当时他看中美容仪行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美容仪的风向一变,销量再次降低,他只能另辟蹊径。 “所以,你这个公司在卖老年人服装?” “对啊,当时我走投无路,是彭寅初带我进入这个市场。别小看老年人的消费能力,下沉市场大,很多老年人不怎么会选择退货。他们有的是因为不会退换货,有的则是不想麻烦子女。所以只要不是大问题,基本没人退货。总体而言退货率不高,而公司每年销售利润很高,我们四个合伙人,每年几乎能拿上百万的分红,我也因此将债务还上了。” 过年期间,彭寅初找了人脉,疏通关系,刚从牢里出来,整个人清瘦许多。他戴着金边眼镜,一件老派的灰色马甲,里面搭配白色衬衫,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茶香,看着文质彬彬。 钟粼承蒙他照顾,一直很感谢他,但犯罪的事,他断然不想沾上分毫。 彭寅初特地订了一家高档的西式餐厅,没想到钟粼带来一个陌生的男人。 怎么过个年,钟粼就找上别的男人? 公司注销,财务清算完毕,但公账上还有些资金,将作为合作伙人的福利,分发到合伙人手中。这是他们之前一致同意的。 钟粼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钱,便说:“这顿我请吧,感谢你这几年对我照顾。” 彭寅初轻笑:“不用客气,我请。” 账户解冻,钱也到位,钟粼当即给梁予序发一笔钱:“跟你借的五万块钱,还你。” 梁予序没收,反过来再给钟粼发了笔钱,装得一副凶狠的样子:“给你就收,再说一句,撕烂你的嘴。” 看着这两人之间暧昧的氛围,彭寅初脸色不太好。 “钟粼,以后有什么打算?”彭寅初用热毛巾擦擦手,笑吟吟地问道,眼神却若有若无地瞥向梁予序。 钟粼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梁予序帮他作主:“以后跟我在京都生活。” “这位……你的男朋友吗?”彭寅初的眼中闪过丝丝不自在,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梁予序打量起眼前的男人,一座无形的情敌雷达高高竖起。这人看钟粼的眼神,让他心里堵得慌。 彭寅初问的问题有点私密,钟粼不想回答。 “是。”梁予序在钟粼诧异的目光中,再次开口说,“没关系,迟早要公开的。” 彭寅初正切牛排的刀顿住,嘴唇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黯然的意味。 饱餐一顿后,钟粼起身前往洗手间,餐桌上只剩下梁予序与彭寅初。 “你们认识多久了?”彭寅初擦擦嘴,这质问的语气他这句话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愠色,但被他控制得很好。 “九年,大学、初恋。”梁予序言简意赅,眉眼浮现丝丝寒意,“这些年,多谢你的照顾。” 彭寅初猛地将纸巾扔在碗中,呼吸急促了几分。手机铃声响起,彭寅初看了一眼,愤然站起身:“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钟粼正俯身洗手,洗手间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皮革声。未等他抬眸看清楚是谁,那人将钟粼推到墙边,企图吻他。 “彭寅初,你神经病,滚开。”钟粼挣扎着撇开脑袋,躲开对方的无礼,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彭寅初闷哼一声,差点把刚吃的食物吐出来。很快,他恢复理智,抓住钟粼的手腕,低声呵斥道:“你喜欢我的,就因为我进去几天,你就变心吗?钟粼,我同意了,我知道,我进去的这几天里,你一直在帮我处理公司的事,安抚我的家人,让你担心了。” “你松开,我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你为什么整天偷看我,关心我,支持我,还半夜送我回家?钟粼,我是直男的,你掰弯我,你得负责。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我一直照顾你,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你都需要我。我们很合拍,你那个男朋友要是知道你跟我这样搂搂抱抱,他肯定不要你的……”
第55章 小吃货 话音刚落,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挡住彭寅初的手臂。 梁予序猛地扯住彭寅初的衣襟,推开他,险些将彭寅初的眼镜推掉下来。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自作多情。就你还直男,喝点中药调理调理吧。”梁予序站在钟粼面前,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彭寅初扶好那银框眼镜,挺直身板,整理好衣装,努力维持好体面,若无其事地说:“钟粼,你让他出去,我们好好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我不喜欢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误会我喜欢你。”钟粼拉过梁予序的手,临走前,冷冰冰丢下一句,“以后勿扰!” 空荡荡的洗手间里,四周全是镜面,倒映着彭寅初阴冷的笑意。他沉吟片刻,目光看向脚边的水桶。 渣男,钟粼! 他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 隐约间,梁予序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迅速往后望去。 彭寅初拎着水桶,发疯似地扑过来。还好梁予序眼疾手快,一把将钟粼拽到门外,顺手将玻璃门关上,将彭寅初隔离开。 用餐的客人纷纷惊叫后退,经理跑来拦住彭寅初,询问他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反倒莫名其妙让彭寅初痛斥一顿。 钟粼:“这疯子,我打电话让他家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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