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看着他,目光很深沉,他张张嘴,闭上,有些羞愧,“我……是不是很虚伪。” 蒋易摇头,“我知道你不想欠我,也不想看到我为你付出什么,我理解。” 他也不想增添宋元的心理负担,坦诚道,“一口气拿出来八十万,我手头的确有点紧。不如这样,你去找柳岸,我想以聘用的身份跟你签劳动合同,聘用你为我们工作室的设计总监,虽然是情趣工作室,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宋元一顿,“我没有干过这个。” “我也没有,但人都得有第一次。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于私,元元,就目前的情况,我放不下你,我想你应该能理解,于公,新工作室即将开张,也的确应该扩大精英,精减员工。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如果你干了一段时间,觉得不合适,再辞也可以。当然,我哥以及我父母我会妥善处理,我倒是不在意我自己,但我在意你的名誉,遑论方城很小,我哥的身份也要面子。所以我会对他们说你是在帮我,毕竟我们并没有在一起工作,也算清白。我哥就是想说点什么,也得先抓住证据。这样你不欠我哥,也不欠我,顶多一个介绍工作的人情,请我吃顿饭就可以了。” 说不心动是假的。宋元微微抿唇。 蒋易对他了如指掌,道:“我觉得目前的首要问题,是先把账还上。你自己还的账,还完以后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知道被威胁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当然可以,我不会强迫你选择我,但是截至目前,我希望你能首要考虑我。” 他发动汽车,看着沉默的宋元,说:“最后,我不恨你。” 宋元看着他,他说:“我跟我哥不同,我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付出,所以他总希望任何结果能由他人买单,但自己的选择,只有自己买单。”他看他一眼,笑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悟出这个道理的吗?” 宋元摇头。 “在你离开我以后。” 蒋易像是要把所有的话摊开说清楚,“我救了你,但你离开了我。其实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可能不是个女孩儿,只是依然放心不下你。后来面具掉了,你知道我在跟踪你,你逃跑了。我姑且认为你是逃跑。我也怪过,我说小福啊小福,为什么呢?我对你不好吗?我救了你啊,你为什么恩将仇报离开我呢?但是后来我想到,如果有天我遇到危险,你可能也会奋不顾身的救我,但你依旧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不能因为我救了你,就要你跟我私定终身。所以你离开了,我怪不了你,因为是我擅自跟踪你,哪怕我救了你,但我依然要为此付出代价,那就是你的离开。” 所以蒋易一直清楚,自己不恨宋元,在每个辗转的夜晚恨过他以后,爱还是比恨大一些。也是因为爱,能让他在恨里醒悟,悔过,看的更清楚。 他放不下以前。他又为什么要放下以前?像柳岸说的,你为什么到底那么喜欢他呢?他想这可能就会牵扯到最开始那个亘古不变的话题,你会选一个你喜欢的,还是合适你的。可偏偏出现这么一个人,让他又喜欢,又让他最合适,还让他好像得到后失去,却又从未得到。 “有时候我也会想,我对你的渴望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这种执念生根发芽,长的枝繁叶茂,远远超出了爱的范畴。但是后来我知道,那不是执念,那就是爱,因为只有爱才能生出这么可怕的欲望,执念只是让人痛苦,而爱会让人在痛苦中与爱的人,甚至和自己,和解。”他将车停下,认真地看着宋元,“所以我不恨你,因为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我只是爱你。” “只是一直爱着你,没有停下。” 只是爱的时间太长了,就让旁观者认为只是一种执念。 宋元的眼眶湿润了。 他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窗外,眼角的泪滑过,他伸手抹去。 -“你一直在等我吗?” -“没有。我只是路过。” 身为小福的每一天,他都幸福而忐忑。幸福有个人一直在等他,忐忑那个人一直在等他。他一直问他这个问题,他从来得到的都是这个回答。却终于在几年后的今天,听到他说,是的,他一直在等他,因为他一直爱着他。 “我愿意的。”宋元眼睛湿润地看着他,“我也想努力。” 他也想和他在一起。 “那就努力。”蒋易说的很轻松,仿佛是一件明天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他将宋元送到了家,宋元却对那里有阴影。他已经无暇顾及蒋易为什么知道他的公寓地址,他只是有些墨迹的不想下车,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讲。 蒋易直接发动了汽车。 宋元惊讶地看着他。 “我等待了三秒。”他笑着说:“黄灯的时间是三秒,你没有通行,那就是不想。” “不想过那条马路,我们就换一条。你是想跟我住,还是单开一间房?” 宋元惊讶于他的敏锐,也庆幸于自己不用再纠结,他明显喘口气,“单开。” 蒋易有些失望,正经过后又开始贫嘴,“我没有一点酬劳?” “什么酬劳?” “模范司机。” 宋元被逗笑了,“给你点赞。” “只是点赞吗。”他不乐意,“给句好评啊。” “你真棒。” “你这是哄小孩儿。” 宋元为难。他扒拉出手机查百度:“感谢蒋师傅,勤勤恳恳,爱岗敬业,文明友善,是个模范的良心好司机。” 蒋易:“……” 他被逗笑了,“行。”
第53章 | 52. 【x】 “这是我们的工作区,你的办公室在这儿。”柳岸领着宋元参观了一圈他和蒋易的始发地,说:“我们的产品卖的可以,都是基于老用户的口碑。像蒋易说的,东西好才是真的好,就在触感、柔韧度、力度等各个方面的指标进行多方面的调位把控。但除此之外,没有更新的突破。原因在于这里。” 他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下去调研,采取网上答卷,还有产品的销售份额区间做出的报告。”宋元认真地翻看,听到他说:“没有更多涨幅。” 宋元抬眼看他。 柳岸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他去办公室,给他倒茶,“至于原因,一个是市场饱和,另一个就是竞争太激烈。现在层出不穷的、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太多了,让人眼花缭乱。我们这里是保质的,但架不住底下的小厂一抄袭,一模一样的东西,你的贵,他的便宜,又有多少顾客是真能看明白,真会挑选?” 宋元说:“蒋易知道吗?” “我一开始觉得他不知道,但是他让你帮我们,准确地说是帮我,我就知道他知道。这也是我惊讶的一点,他竟然还能留意到这边的问题。”他笑了一声,“这也是为什么我极力主张开第二个工作室的原因。蒋易之前忙私事,把整个工作室都交给我,我接手之前,工作室蒸蒸日上,我接手以后,日渐下滑。这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 宋元沉默,他想了想,还是说:“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帮你们什么,我不了解这个行业,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只是会画一些漫画。” 他怕,他怕自己什么忙都没有帮上,还会加快工作室的衰落。 “先干着,没有谁生来就会哪一样。”柳岸耸肩,“都到这一步了,死马当活马医呗。话虽然有点难听,但是差会比现在更差吗?不会。但是好,却会比现在更好。路走对了,剑走偏锋,我们还是能在这一轮竞争中胜出。真走投无路了,不是还有第二个工作室。趁还有鸡蛋的时候,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笼子里,是最基本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生意有成功就有失败,会挣钱,就会破产。兜底保障这一块儿别说是我,就算是蒋易,你别看他不上心,他肯定也有他的打算。” 宋元点头,眼神坚定了些,“我想先看看之前的产品。” “好说。” 介绍了一上午,柳岸口干舌燥。送走宋元,他站在落地窗前掐腰,咕嘟咕嘟地喝水,给蒋易打视频电话。蒋易过了会儿才接,忙的满头大汗。 今天是新工作室开业的第一天,之前积累的人脉都赶上这天送祝福,有的甚至下单了产品,而实地来的朋友蒋易给每个人都递上了一盒好烟。 “一个情趣工作室,你还搞参观。”柳岸惊讶:“我没看错吧,那是展示牌吗?” “没看错,是展示牌。”蒋易抹了把汗,柳岸说:“兄弟,那么大个鸡巴你就插地上,我说虽然我们很开放,但是也没有到不知廉耻这一步吧?太开放都有些低俗了。” “你懂什么。”蒋易让他看另一侧的展示牌,柳岸一口水喷出来,“他妈的。” 女人的阴户,像一朵花般绽放。 “你不怕被人举报?”柳岸自认自己厚脸皮,都有些无法直视,“我都替你害臊。” “直视性,直视性器官。器官只是身体连接精神的传感器。形状是表象,他背后代表的含义才是真正的价值。” “明白了。”柳岸说:“就像国外的撒尿小孩儿和裸体的大卫,没人觉得不文明,反而代表开放。” 蒋易却没听他说什么,目光略过他,甚至想要穿过他,“宋元呢?” “忙去了。”柳岸晃晃手机,“很积极。我照你教的说了,这家伙,充满干劲。” “元元有些自卑,得让他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蒋易说:“你多留意他,就拜托你了。” “哪儿的话。”柳岸说,听到有人喊他,就说:“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了。” 两人挂了电话,蒋易迎着新进来的朋友参观,一扭头,看到了个熟悉但陌生的人。 寇野。 他衣冠楚楚地站在门口,看到蒋易看着自己,笑着说:“不欢迎我吗?” “没有。”蒋易走过去递烟,“没想到你会来,我哥呢。” “没见。”他耸了下肩,“我的云居茶室就在上几层,也算个邻居,怎么能不来。” 蒋易也笑笑,客套着,“有时间去喝茶。” 寇野扫了一圈,“就你自己?” 蒋易说,“忙的过来。” “忙不过来可以喊我。”寇野倒一点都不见外,他说,“现在的人不喜欢喝茶,我天天闲的要死。” 他的目光停到鸡巴形状的展示牌上,一时顿住,“但我们好像是两种风格。” “你要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是一种。”蒋易的笑很淡,“在你的茶桌上放两个按摩棒,指不定人就多了。” “好主意。”寇野欣赏地看着他,目光停留在他的腿部和臀部一秒,又移到脸上,“你去忙,我随便转转,不用管我。” 蒋易也没想和他说太多,便毫不客套,“行,那你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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