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课还有一小时。 他拖着略显疲惫的躯体推开宿舍的门。 推开的瞬间他眼眶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周应行。 同样在校门口相遇的周应行居然比他先回了宿舍,而且浑身没沾一滴水渍一点都不像从雨中奔波的。 盛褚年愣在门口有些发懵,他的手还停留在门把像幅肖像画一动不动,莫非刚才是他看走了眼。 那人不是周应行? 周应行十分反常的和善,他走到盛褚年面前拿过他手中的雨伞勾在挂壁衣架:“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掉。” 盛褚年结结巴巴的应承,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周应行面前总有种低人一头的感觉。 周应行说东他不敢往西,总是听话的厉害。 盛褚年拿了洗漱用品,机械式的走进卫生间,他脱掉衣服打开热水器,温热的水流从头浇下,缓慢的淌过全身的每一寸皮肤。 热水腾起的白雾笼罩整个卫生间,就连洗手池前的大块镜子也挡上了水雾。 雾气中,双腿两侧青紫色的印记格外显眼,盛褚年用力搓洗了全身,他想擦洗掉权斯庭给他留下的烙印,但是怎么可能洗得起来。 权斯庭远比看到的要复杂。 几次下来他明显感觉不大对劲,权斯庭待他狠的离谱,连他撑不住的告饶都不会听取。 为了找到权斯庭买凶杀人的证据,盛褚年用了身体当赌注,确实愚蠢,但再无他法。 这个男人每接近一点危险就离的越近,正因为他什么都不缺,所以鱼才难上钩。 陪在权斯庭身边就像是与蛇共处一室。 在封闭的空间里,自己一旦示弱,就被蛇缠上。到时候肯定会被绕颈勒到断气,然后吞的连骨头都不剩。 盛褚年蜷缩起身体,蹲在角落,水流不断的打在身上。他有些烦恼,暗无天日的活着除了为盛知梦报仇之外到底还有何意义。 “褚年,还剩二十分钟,你到底要磨蹭到几点。”
第19章 不听话哭都没处哭 盛褚年正蹲在花洒下恍惚着,他被声音刺激的抬头望向门的位置。 透过磨砂的玻璃门,盛褚年依稀能看到外面的人影一直未曾离去,似乎是守在门边等着他一样。 盛褚年快速涂了沐浴露冲水洗掉身体上的泡沫,他换了件纯白的短袖开门从卫生间走出来。 盛褚年长得白皙,整个人秀气的像是粉雕细琢的珍品,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 看着这副样子,不由得有种浮想联翩的感觉。 周应行眼神从下到上把他扫了个遍,身体上的自觉惊动的连同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青年喉结动了动,轻咳一声偏过头视线不再看他。 直勾勾的目光把盛褚年看得也觉不好意思,但碍于脸面他也不能带着指责说个一二三来批判。 都是爷们,看一眼不会少块肉,随他便吧。 盛褚年发梢没有擦干,水滴掉在鬓角,一路划过侧脸落在衣服上沾湿小片水渍。 周应行伸手过来,用掌心蹭掉他脸颊的湿意。 气氛变得开始往奇怪走向发展,霎时盛褚年神经绷直动都不敢乱动,他觉得暧昧,却不敢说出来,憋在心口堵得慌。 “我帮你吹头发。”周应行强行把他摁在板凳,坐好,然后把吹风机插好电源。 暖风呼呼的吹过头顶,盛褚年不好意拒绝,由着周应行摆弄。 “别和不熟的人走太近,不然到时候哭都没处哭。” 盛褚年短浅安静后,打哈哈搪塞道:“你把心放宽,就她那种人奇奇怪怪的,我才不会和她走太近。”他自当是周应行在说姜希可待人不真诚,完全没往远处想。 更没想到权斯庭。 在他认知中就无比坚定着周应行绝不可能会认识权斯庭。 周应行握着吹风机,另一只手拨弄着盛褚年,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划到了盛褚年肩颈。 盛褚年觉得不对劲,他用手拨开周应行搭在他肩上的手掌,“我自己来吧。”说着他转过身想要去抢周应行手中的吹风机。 结果扑了空,一头扎进周应行的怀里。 周应行温热的手生疏扶住他的腰,默默将他抱紧,不过青年又像想到了什么,抗拒性的撤回手。 吹风机应声掉在地上,还在嗡嗡响的呼出暖风。 盛褚年局促的推开青年,与他保持了一米开外的距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应行显得有些意外,他的手悬在半空不知所措,刚才他下意识抱住盛褚年完全处于保护的本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道不明的想离盛褚年近些在近些,突然间,周应行脑海里浮想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莫名其妙。 周应行红了耳沿,眼神无处安放的乱飘。这一乱,他却看到更不该看的东西。 盛褚年捡起地上的吹风机,宽大的短袖露出半截腰线。 细腻光滑的皮肤透着白嫩,宛如莹润通透的羊脂白玉,不存在丁点瑕疵的展物。 周应行看在眼里,明知不该继续看着,但视线就像粘在了他身上怎么都挪不开。 宿舍里开了空调并不热,周应行却觉得浑身有种无名的烈火灼烧心肺,快要把他烧到爆炸。 没想到啊,没想到。 人长得漂亮,身材也不错,纤瘦的好像轻轻环抱就能碾碎一般,只可惜两人的关系不是特别友好。 盛褚年毫无察觉站在他身后的青年眼神都变了味,是以一种觊觎的目光将他尽收眼底。 如同豺狼虎豹在最饥饿的状态下遇到了猎物。 周应行站在原地不说话,手握成了拳紧紧攥住,掌心都捏出的汗。 长久的沉默,以至于盛褚年误会了他。 盛褚年以为是刚才自己的举动无形中惹到了周应行,却未料到,那人脑海中所想压根和生气不沾一点边。 盛褚年嘟嘟囔囔的抱怨,“周应行,你不会又生我气了吧?” “我先走了,你别迟到。” 那人模棱两可,完全不理他,自顾自说了一句话径直扭开门把手,从外面走了出去。 盛褚年瞪了一眼缓缓阖上的房门,周应行又像以前发起火来那样抛他一个人在宿舍。 —— 从宿舍逃跑,周应行发现自己心脏砰砰直跳,疯狂跳动的似乎要从心口蹦出来。 他以前从来没对谁如此上心,盛褚年还是头一个牵动他五感的人。 下午两点,阴森森的天还在飘着雨丝,周应行没打伞,就那么站在雨里。 冰冷的雨点落在脸上,周应行才感到了片刻凉意。 他用手摸摸耳垂,还是一如既往地发烫,烫得如同开水浇过一遍,犹如烙铁般,烧得手疼。 原来上钩的鱼不止权斯庭一条,可盛褚年全然不知。 公共课,周应行和他是一节,看来得挑个离那尊大佛远点的座位。 盛褚年苦恼。 距离上课前的五分钟,盛褚年小跑到教室,掏出手机一看,还有两分钟才上课,他赶紧挑了中排的位置坐下。 离周应行很遥远,他很满意。 而且两边空空荡荡,正好符合盛褚年的心思,他不喜欢和人有过多的交际,以至于在学校从来都是独来独往。 盛褚年把电脑放在桌面,板凳还没捂热,一本书就砸在他旁边的座位。 他跟随着声音侧头看向右侧的空座位,跟随目光的上移,扔书的来者竟是姜希可。 盛褚年顿时警铃大作,他站起身来想移动位置,错一个空位隔开两人,姜希可开口了。 “盛同学,你旁边是可以坐的吧。” “啊?” 盛褚年楞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女生已经坐了下来,并且正好挨在他一旁。 她不是喜欢周应行吗,为什么还要坐在他身边,于是盛褚年装出不小心的提醒道:“那个…周应行在前排。” 姜希可搂着头发打开电脑,漫不经心道:“哦。” 主讲老师从前门缓步走到讲台,盛褚年手机响了,他把音量键调到最低,放着双腿小心翼翼低头打开屏幕。 一个陌生头像的人添加他的微信号,姜希可趴在桌子上朝他看去:“是我。” 盛褚年双手一抖,手机掉在地板,砸出一声响动。
第20章 要你答应我,言听计从 瞬间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回头盯向他,盛褚年的脸面恨不得也跟着手机摔下去。 盛褚年摆摆手示意歉意,他略微狼狈的钻到桌下去捡手机,指尖就要触碰到手机时忽得伸来一只脚把他的手机踩在脚下。 尖锐的女声压低声音在盛褚年耳畔响起:“盛同学,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可以吗?” 盛褚年迷茫的抬起双眸瞭望,姜希可双手抱臂,以居高临下的姿势俯视着他。 他不确定的问:“什么意思?”盛褚年显然想不到姜希可和他坐在一起是为了凌辱他而来。 “帮我追到周应行。” “答应你也可以,只是姜同学你这态度…?”盛褚年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她,求人办事,至少要有求人的态度,这算哪门子商量。 盛褚年咽不下这口气,但在课堂上他也不好公然发作,不然因为这个小贱人被记过可划不来。 姜希可冷哼一声,缩回脚。 盛褚年得已捡起自己的手机,他舒缓心情后,用平常心问:“我要怎么做?” 姜希可答:“我要你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要是不听你的话,你能拿我怎么办?”盛褚年一听来了火气,他自当不让同时又气的想笑。 盛褚年一字一顿语气僵硬的有种要吃人的架势。“凭什么帮你,给我理由。” “在裕井山庄那天,我看到你上了一辆车。”接着姜希可又说:“而且那天你骗了周应行。” 盛褚年白了她一眼,气势汹汹地笑骂:“开豪车住豪宅的人多了去,你家别墅靠大海啊,管真他妈宽。” “我在Aqua会所见过你。” 姜希可在Aqua见过他可能不是谎话,但看到他傍权斯庭的概率指定为零。 因为他曾经在假期里兼职当过三天的侍应生,一来纯属为了赚小费,二来是买个人情。 “行啊,我是那里常客,下次去的话我肯定照顾你一单生意。”盛褚年贱兮兮地佯作不知,反客为主故意兜圈子气她:“我点你。” “别诈我,你在那里兼过职。” “C大高材生夜里出没会所,你猜猜我要是添油加醋把这些事抖在学校大群里,在稍微煽风点火填一把柴的话,校方会不会碍于脸面取消你的奖学金名额。”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可是从来不会随意污蔑别人的,你看到时候他们信我还是会信你。” 盛褚年感到难以置信,平白无故小伎俩用他身上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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