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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从怔愣中回神，沈修沅重新放慢语速说了一遍：“我喜欢池愿，离开不代表不管不顾。” “许若，如果傅昇不对池愿出手，他想在傅家搅多久的浑水都与我无关。” “你既然和他只是玩玩，那也没必要管。” 许若找不出反驳的话。 那之后，许若总是梦见他和傅昇的过去。 始于一场酒后乱性，醒后看见傅昇黑如锅底的俊脸，许若打着哈欠摸着人家的腹肌调戏人家，夸傅昇活儿好，问傅昇愿不愿意当他男朋友。 如果眼神能杀人，傅昇已经把他片成生鱼片了。 纯情校园男，许若觉得有意思，火力全开追了几个月，终于把傅昇磨软了。 玩儿着玩儿着，许若先腻了，除了在床上，傅昇就跟个不谙世事的傻子一样，不会说甜言蜜语，也不会玩儿情趣。他出去喝个酒，查岗信息催命一样弹。 挺烦人的。 恰好沈修沅公司招人，许若投了简历，经过层层筛选，踏进了沈氏集团的大门。 得不到的吸引力永远大于已得到的，许若又开始围着沈修沅转，空虚的时候才能记起傅昇。 分手前，他对傅昇的最大印象就是，器大活好，两人的x生活很愉悦。 可能是骨子里藏着犯贱的基因吧，真的分开了，许若又舍不得了。 他想起胃疼时傅昇递来的热水，傅昇会把他圈在怀里，温热的掌心伸进衬衫，替他暖胃，空余的一只手还得写论文。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被傅家认回去时，为了生存，傅昇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尤其是做饭，傅昇很有一手。他不喜欢吃饭，傅昇就换着花样给他做，没课时常会亲自喂到他嘴边。 有次背着傅昇出去喝高了，下意识就联系了个前男友，火花一撮复燃了一晚上。那男的喜欢在床上玩儿，许若第二天起不来，到了中午，傅昇才联系上他。 接电话时不清醒，许若秃噜出酒店的地址。傅昇是直接进来的，床上地上都是许若被撕坏的衣服，垃圾桶里的tao子还没扔，空气不流通，一晚上了还是那个味道。 没瞎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何况许若露在被子外面的胳膊上还满身青红的掐痕和吻痕。 和傅昇面对面时，许若脑袋宕机，嗓子沙哑说不出话，也没力气坐起来。 傅昇气得摔门就走了。 又在半个小时后，买好干净的衣服，擦伤处的药物，问前台要了一杯温水端着回房间，冷着脸伺候许若。 澡是傅昇抱着他洗的，傅昇虽然很想把他里里外外都搓干净，但耐不住痕迹太多，最后傅昇也没下得去狠手。 许若第一次对着一个男人自责，那之后他安稳了半年，说是安稳，其实也没忘了时不时撩拨一下沈修沅。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傅昇在许若这里，从头到尾都不是第一选择。 沈修沅会偶尔回国探望池愿，许若偶尔跟着，航班七拐八拐落地宁城，沈修沅改道首都，他就独自守在傅昇的学校。 守了几次没见到人，花心思调查才知道，傅昇没选择继续读博。 傅家的小辈就剩下他一个顶事的，傅昇结束学业，接手家业。 但在离开之前，许若肯定，傅昇更愿意继续深造。 不过，当个有钱人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过以前连房租都要从月头省到月尾的日子。 还没替傅昇松一口气，许若就发现，池愿压根儿没给傅昇留什么东西，傅昇利用池愿这件事本身触到沈修沅的逆鳞，有沈修沅帮忙，傅家只剩下一具苟延残喘的空壳。 得了傅家，傅昇反倒是多扛了一座大山，过得更加艰难。 又过了两年，许若终于明白，看见傅昇忙前忙后还不讨好就会眼眶发胀的情绪原来是心疼。 他都没心疼过沈修沅。 偷偷打探傅昇消息的次数越来越多，许若有一间公寓，里面挂满了傅昇的照片。 他主动说的分手，在傅昇哑声问为什么时，用无所谓的态度说着不想玩儿了，又在几年后，把自己活成了变态。 思念愈发挤压心脏，许若不止一次有过辞职的冲动。 没了他，沈修沅还可以找别人顶替他的位置。但傅昇在龙潭虎穴般的傅家，只能孤身一人。 可回去有什么用呢？分手时，傅昇让他滚，他浪子回头，傅昇也不见得会接受他。 许若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傅昇没办法拒绝他帮助的机会。 池愿就是那个缺口。
第169章 他会是一位合格的引路人 六年前，沈氏定下发展国外市场的计划。 后来的一年内，沈修沅亲自带人跑了十几个国家。终于在池愿高考那年定下国外公司落户地点。 如果需要画一幅传世绝笔图，沈修沅做的，不过是用线条简单勾勒出几笔轮廓。 池愿不知道，但许若清楚。 那时沈氏集团内部不稳，绝不是一个可以往外发展的最佳时机。 如何用最低的成本换取最高的利润，是沈修沅建立公司以来一直在做的事情。 沈修沅天生就该是个商人。 选在那年盛夏离开宁城是沈修沅做过的为数不多的亏本买卖。 没人能空手建高楼，优秀如沈修沅也不能。 沈修沅在国外过得并不轻松，一天能睡四小时都是奢侈。 沈氏发展三年，跻身宁城上流，但在国际还是不够看。 何况，沈修沅什么都没准备好。 出国第一年，沈修沅不再是稳坐办公室只需要签签字开开会的总裁，他能带去国外的干干净净的人不多，一开始总是自己带着这些人跑市场跑项目。 那段时间，沈修沅听过的拒绝大抵比前二十八年听过的拒绝加在一起都多。 他不是无所不能，哪怕沈修沅表现得再可靠再稳重，他也只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 在许若面前承认喜欢池愿之后，沈修沅也不装了，许若作为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之一，关于池愿的大部分事情，沈修沅最初交了大半在许若手里。 遗传沈父的心脏，沈修沅心脏的跳动频率比常人高。这不是一件好事。任何可能导致心跳加快的行为，就是悬在沈修沅头顶的一把锋利弯刀。 沈父沈母年纪大，受不得刺激。瞒下所有消息，只有许若知道沈修沅一年会进多少次医院。 许若看着他前脚还在医院吸氧气，后脚就穿上西装到了办公室。 除了时不时闹脾气的心跳，许若分不清沈修沅跟铜墙铁壁的区别。 池愿在海城成立公司，沈修沅第一个察觉到池愿的遮掩，他花费大量时间精力培养出的用来稳定国内集团的一批人，立马被投到了海城。 除了顺应池愿的心意，沈修沅甚至没有深入调查池愿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就做出决定。 池愿要，他便给。 清楚池愿势力低微，不一定能如愿，所以哪怕国内快被池曦捅成马蜂窝，沈修沅也依旧毫不犹豫选了池愿。 “你是不是疯了？” 有一就有二，继傅昇的事情后，许若第二次在沈修沅面前发火。他把电子账本打印出来扔在办公桌上，质问沈修沅：“国内的账有多敷衍你看不出来吗？三天前，国内换了总经理，连你都是新人上任之后才知道的消息，他们现在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沈修沅，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谁安排上来的人。” “这边还是一团乱麻，她是想毁了你。” “好，就算你心疼池愿，那为什么偏偏是这一批人？”许若动了气，抬脚踹飞最近的一张客椅，“那是你最后的底牌，是你翻身的希望，你到底明不明白。” “又有什么用呢？沈修沅。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知道。你又怎么能确定，等你处理完一切，他还能对你有感情。” “许若。”椅子撞在墙上，又反弹出一段距离，沈修沅冷静地看着许若，声音冷冽，“只有被踩在脚下的人才需要翻身。我不会，也不需要。” “池愿不需要对我有感情。”在文件上安然自若签上名字，沈修沅说：“我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而不是池愿。” 许若嗤笑，“大情圣啊沈修沅，我看你是昏了头了！” 虽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没人能玩儿得过沈修沅。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恋爱脑都是个屁。 但想起来，许若还是止不住地心塞。 …… 视线落在池愿彻底没了表情的脸上，许若微微一笑，“不然你以为，就凭你初出茅庐的手段，能瞒得过池曦和池御锦？” 为了给池愿把事情办好，沈修沅没少找人干些在法律边缘游走的事情。脚下是万丈深渊，稍一不注意，沈修沅就会掉进去，但他不在意。 沈家出痴情种。 沈父年轻时为了和沈母在一起，强硬拒绝家族安排好的联姻，在雨里淋了一天一夜，甘愿放弃财产继承权。 看似软弱，实则把沈家所有人拿捏在手里。 那一辈，沈家只有沈父一个出息的。 重视血脉继承的大家族更不可能随便找个人继承祖辈积累的财产，沈父不松口，逼得沈家掌权人不得不心软。后来如愿娶了沈母，他做生意不是单纯热爱，他怕坐不稳沈家当家的位置，怕来日虎落平阳，妻子受苦。 明明拥有过钱财权利，曾经站于高处俯瞰尘世的人应当更怕摔落尘泥。但沈家父子偏偏反着来，他们就像什么也不在乎，因为什么都曾拥有过。 如果为了已有的东西放弃未曾得到的东西，于他们而言大抵才是不值。 池愿擦不干净的痕迹，沈修沅帮忙擦。池愿跨不过去的坎，沈修沅给他垫楼梯让他跨。池愿想做而能力尚且不够的事，沈修沅就算顾不上自己也要帮他办好。 出色的优秀能力是池愿能发展壮大势力最主要的原因，但没有沈修沅的帮助，他会多绕起码一半的弯路。 不懂是跟谁学的“柳下惠精神”，沈修沅要管池愿，却不亲自管。他给了派出去的那批人绝对的处理权，只要池愿不需要，他就永远不会动一个人、一分钱。 沈修沅隐于幕后，给了池愿绝对的尊重和自由。 许若没见过有谁这么蠢过，明明连自己都在别人的监视下，还心甘情愿管容易惹来一身麻烦的事情，管就管了，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又什么都不图，连情敌的弟弟都能招进公司安排好。 他真怀疑沈修沅出国后就被掉包了。 谁也明白这根本不可能。 沈修沅在愧疚，愧疚把池愿一个人留在国内，愧疚没办法替池愿铺一条平稳的康庄大道。 如果没有旁人的介入，池愿走到哪里，这条康庄大道就会铺到哪里。 男孩子需要磨砺，但沈修沅舍不得池愿吃不该吃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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