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爱沈修沅,池愿会记得他的。 正在厨房摆盘的沈修沅莫名打了一个喷嚏。 洗干净手,换上新口罩,沈修沅继续兢兢业业摆盘。 不论是沈父沈母,还是沈修沅自己,大概都想不到有一天,左手几个亿合同右手几家公司的沈修沅,会乐意早起在厨房一消耗就是一两个小时。 殷勤送早饭的沈修沅敲门时等了很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池愿。 头发在滴水,池愿撩开头发,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不欢迎沈修沅进门的样子。 沈修沅也没提出要进,只是问:“早上洗澡?” “我乐意。”池愿很酷地说。 “嗯。”沈修沅表示理解,“年轻人,火气重,应该的。” “……” 应该什么应该。 想堵沈修沅的嘴。 感受到池愿的暴躁,沈修沅笑了一下,岔开话题,问:“还记得你在我家洗的第一次澡吗?” “记得。” 能不记得吗?快乐的事儿就那么点,想来想去,忘不掉的。 池愿抱怨说:“我当时没有洗发水沐浴露,你宁愿嫌弃我脏,都不把你的借给我。”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人? 说着,池愿赞同地一点头,“沈修沅,你真的很小气。” “当时还不喜欢,有洁癖。” 指腹擦去顺着下巴滴到锁骨处的水滴,顺手掐了一把池愿被热气熏红的脸,沈修沅说:“但现在,你就算和我一起洗,我也欢迎。” 池愿的脸蛋掐起来手感很好,沈修沅捻捻手指,于心中细品指腹的触感。 池愿又想踹他了。 有些人说话真的很没皮没脸! 不过池家没有家暴的基因,池愿“哼”了一声就算作罢,“谁想和你一起洗啊。” 沈修沅问:“小池不想吗?” “不想。” 回忆着曾见过的腹部肌肉和线条优美的腰背肌,池愿默默给“不想”加了个时限,至少他现在不想。 沈修沅听着,半真半假叹了口气,“可我想和小池洗,怎么办?” 池愿冷着脸,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不过杀手遇事不逼逼直接拔刀,池愿是淡然伸出了一根中指。 准确来说,还没伸出来,就被沈修沅眼疾手快摁回去了。 “不逗你。”沈修沅嗓音带笑,“当初还不穿衣服给我开门,越过越见外了,以后要是结婚,小池还会让我睡床么?” 越说越离谱了,池愿还是给了他一脚,“谁要和你结婚?” “池愿啊。” 沈修沅抬手,曲指蹭池愿的鼻子,“就我面前这个人,你帮我问问,他愿意吗?” “愿意的话,会让我睡床吗?” 池愿没法回答。 池愿夺过沈修沅单手端着的餐盘,拍门把沈修沅关外面,就差把“恼羞成怒”四个字贴沈修沅眼睛上了。 隔了一会儿,他听见沈修沅的笑声,沈修沅敲敲门,说:“玩得开心,回来给我发消息,晚上可以一起吃饭吗,乖宝?” 揭开盖住餐盘用于保温的盖子,食物的香气萦绕鼻尖,池愿的胃很应景地响了一声。 看在沈修沅专门送来早餐的份上,拒绝的话绕了一转被咽回去,隔着门,池愿说:“看我心情。” 池愿的小傲娇,沈修沅也喜欢。 “今天降温了,出门多穿点儿。”又敲了下门,沈修沅细心叮嘱:“昨天听你说话时有鼻音,但当时情况特殊,处理完又怕你睡着了,就耽误了一晚上。感冒药放在门口,出门前记得吃,照顾好自己喔,乖宝。” 门毫无前兆地打开了,将餐盘随手放在玄关,池愿看着沈修沅的眼睛,问:“你要走了吗?” “什么?”沈修沅一愣。 池愿好脾气地重复:“你交代那么多,是要离开了吗?” “当然不是。” 沈修沅一挑眉,为了惩罚池愿乱想,在池愿额头上敲了一下,放缓声音,确保池愿能听清听懂每个字:“这只是来自追求者的关心,我们家池愿每天都能听见,要是乖宝愿意,也可以是来自男朋友的关心。” 两秒后,沈修沅再次被红了脸的池愿拍在门外。 沈修沅心情不错地勾起唇。 真的很纯情,他们家池愿。
第159章 因为只是有人想让沈修沅得到那样的答案 进学校需要先在小程序上申请,一行人被保安依次检查完身份信息后才成功进校。 沈修沅送完早餐后就没出现在池愿面前,只是在微信上又发了几遍玩得开心。 银杏叶黄了,飘落一地。 在校期间,大家总以为,想学校就回来看看是一件很平常的事。直到毕业,各自有了各自的事业,忙着冲业绩忙着谈恋爱忙着应付家里,恍然想起学校,总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毕业后,池愿没有回来过,正如他也没有回过附中。 他对学校没有情结,如果沈修沅不曾出现,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地方有情结。 于他而言,人不过就是个NPC,每天按照一定的轨迹穿梭在种种场景,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在完成任务。 这样的想法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更加明显,直到沈修沅回来了,他才觉得,他是作为一个人,而不是可有可无的NPC,真正地存活于世。 几位女生挽着手站在银杏树下拍照,男生没啥审美,还要添乱地指挥人家的动作。 拍完照,林溪走到池愿面前,“池愿哥,老师还在上课,要是无聊,我陪你到处逛逛吧?” 林溪就是在医院碰见池愿后,努力把池愿拖来的女生。 这一群人,也只有林溪有勇气和池愿搭话。 “今天是摄影社的活动日,他们把长廊搬到了廊亭那边,展览了很多照片,要去看看吗?” 林溪穿的短裙,她垂下手,按住被风吹起的裙角,说:“说不定,会有学长想看见的东西?” “?” 引诱的语气,林溪笑笑,嗓音更低了,“去看看吧。” 和众人打好招呼,林溪跟在池愿身边,没吭声,沉默着往廊亭的方向走。 “学长。” 林溪叫住池愿。 她想了很久,抬起头,问:“我看见那个男生亲你了,你们是情侣吗?” 果然,还是问了。 攥了下手指,池愿说:“不是。” “那也快了吧。” 林溪笑笑,用平常的语气说了一句足以夺走池愿所有注意的话。 林溪说:“那天晚上,我就觉得他眼熟。后来见他亲你,我就想起来了。” 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沈修沅容貌出众,只看一眼应该就能记很久。但林溪每次见到他,都是远远一望,她只知道,有个还不赖的男人,总是喜欢站在养了天鹅的池塘的另一头,看起来很孤独地远远眺望教学楼。 有几次和朋友一起,朋友还打趣,说是不知道哪个女生又甩了一个痴情的男朋友。 昨晚帮朋友整理需要展览的照片,林溪又看见了那人模糊的侧影,她愣愣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终于把亲池愿的男人的脸和照片上的男人对上号。 站在不同的高度会有不同的眼界,林溪惊讶过后,只余懵懂春心破碎后的失落。 她没觉得同性恋是什么恶心的话题。 她也钦佩那人长久无声的等待。 可……池愿会接受吗? 接受有那么一个人,在暗处盯着他看了很久。 是会觉得瘆人进而害怕,还是会被痴情打动,沦陷得更深。 无论如何,林溪认为,池愿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沈修沅在国外,林溪大学四年,基本年年都跟着导师做项目,出了名的勤快,俗称卷。 这两人,怎么想都不应该有交集。 林溪却说:“我见过他很多次。” “什么意思?”池愿的手指攥得更紧。 “廊亭快到了。”林溪吊人胃口似的止住话,抬脚往前走,“摄影社有我的朋友,或许比起听我说,学长更想亲自看看答案的原貌。” 出彩的摄影作品都被单独裱出来展览,日常一些的照片用夹子夹在麻绳上,浩浩荡荡拉了几百米。 怕太过杂乱无章影响观感,摄影社将照片分门别类,整理成了不同的十几个板块。 林溪昨晚就是在帮朋友分类剩下的照片,她知道拍下沈修沅的照片都在哪儿,脚步一直没有停过,走到廊亭的尽头。 于一棵枯树下,池愿看见板块的主题。 正楷一笔一划写着——青山。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就在这里。”林溪转身,抬手一指,“我们专业很多堂课都在在静修楼上,从这里,可以看见静修楼的门口。” 林溪淡淡一笑,告诉池愿:“我见他的每一次,他都站在这个地方,面朝静修楼。像是在等什么人,又想只是单纯看看。” “从大一进校,到大三,我都没看见他等到想等的人。可他还是一直站在这里。” “学长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身边跟着一个女生。” 池愿把颤抖的右手缩进衣袖中,哑声说:“记得。” “很多人来问过我,你和她的关系。”林溪还是笑,回头,细长的手指拨开一张张照片,最后从夹子上扯下其中一张,翻转手腕递到池愿面前,“我和大家的回答都一样,郎才女貌,恋人典范。” 照片拍摄于一个春天。 枯树还有生意,枝丫抽条,开了满树繁花。 沈修沅站在他的位置,飘散的樱花落在肩头发梢,但沈修沅却跟不知情一样,只是看着一个方向。 拍摄的人技术很好,透过一张相纸,池愿似乎能感受到沈修沅眼里灼人的温情。 池愿突然站不住了。 他把照片攥在手里,林溪看见他的眼眶红了。 林溪知道,这场豪赌,池愿选了后者。 秋天的风刮得人头疼,林溪背过身,娇小的身躯为池愿挡了部分的风,“打探的人里,应该有他派来的人吧。校园的樱花开了又败,那年的夏季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首都几乎没有秋天。这张照片拍下之后,直到夏末,他才再次出现。” “没人再来问过你和那位女生的关系,像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认为,你们是一对幸福的恋人。” 林溪看见池愿手里的照片变得湿润,可是首都并没有下雨。 她迟缓地抬头,看见池愿轻颤的睫毛。低声问:“真奇怪啊,既然你们是恋人,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女生向你递情书呢?为什么我还总是幻想,能和学长有看对眼的一天呢。” “因为不是。”将照片彻底攥在手心,池愿回答了她。 林溪勾唇笑了,说:“是啊。” 因为根本没有什么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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