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挡住沈修沅半边身子,同样用H国语言反问:“谁准你进来的?” 金发男人眨了下眼睛,蓝色瞳孔里含着水光,像危险却美丽神秘的深海。 金瑞炘勾着唇道:“没人敢拦我。” 他穿着白色紧身T恤,外搭一件扣子全敞开,衣服下摆扎进裤子里的衬衫,池御锦下意识去看他的腰间,果真鼓起一块,隐隐约约像手枪的形状。池御锦面色骇人:“金瑞炘,你疯了?” “也许?”金瑞炘透过他的肩膀,鹰盯着猎物一样满含恶意的目光黏在沈修沅身上,“不向他介绍一下我吗?” 池御锦移步将沈修沅挡了个严实,眉宇间满是不耐烦,但只能压着气和沈修沅商量:“你先去找池愿,这边我来处理。” “他姓金?”沈修沅没动,不落下风地对上金瑞炘的眼睛,“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关系。”池御锦仗着金瑞炘听不懂Z国语言,张口瞎编,“他喜欢男人,非缠着我。你放心,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池愿那边快开始了,你先过去。” 他真是恨死金瑞炘了。今天大好的可以和池愿谈心的机会,就被他拱手让出去了。 沈修沅不是傻子,池御锦骗不过他。 金瑞炘身上,有很明显的H国军方特征。就算不是军人,也肯定接受过严苛的军事化训练。 沈修沅比池御锦略高几厘米,他收回视线,垂眸,道:“如果我没记错,H国你所在的分区,底下最大的地下组织头目,就姓金吧。” 他的语气平常,却让池御锦的脸色大变。 “金瑞炘,应该是头目的小儿子。”沈修沅说,“他腰间配的,不出意外,是H国军方最新发行的消音手枪。” “你想多了。”池御锦难看地笑,“就是我的合作伙伴。” 沈修沅嘴角冷淡地绷着,他一把推在池御锦的肩膀上,跨步和池御锦并肩站着,嗓音凉薄如水:“池御锦,为了钱,你连命都可以搭上是吧。” 亲眼看着他们旁若无人咬了许久耳朵,金瑞炘的脸色变化可谓精彩。 他一方面想冲上去活活撕碎两个人,另一方面又想把池御锦抢过来,当着另一个讨厌男人的面,狠狠吻住池御锦的唇,把池御锦的舌头咬出血,让池御锦除了在他的唇缝里求一丝喘息,什么也做不了。 压住呼之欲出的疯魔,金瑞炘咧开唇,蓝色眸子闪着无害的微光,“看来你们都很忙啊,那我先去找小侄子,聊、聊、天。” 说完,他不等池御锦的反应,转身就走。 池御锦真是怕了他,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急声叮嘱沈修沅:“我不瞒你,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明白让他见到池愿会给池愿带去多大的麻烦。沈修沅,去找池愿,这儿有我。” 他重重拍了一下沈修沅的肩膀,笑道:“放心,他不会动我。” 金瑞炘那畜生只是单纯馋他身子,还没疯到真要他的命。 最严重的一次,也不过在床上拿着没有子弹的手枪吓他玩儿。 想到那次疯了一样的交缠,池御锦胸口涌出一股血气,他咬牙将铁锈味压下去,“池愿交给你了,我尽量在成人礼结束前回来。” “池御锦。”沈修沅叫住他,眸光冷冷滑过金瑞炘渐行渐远的背影,似有所指道,“一个地下组织而已。”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不怕吗?” 池御锦的唇角勾起不走心的弧度,放轻声音,“我手里不少他们的把柄,只是没到时候而已。” 池御锦眼底闪过狠戾,“我很早就发过誓,我会亲手杀了他。” 等这单结束,他把自己摘干净,一定会亲手,将折辱过他的人,送进地狱。 从碰他的那一刻开始,金瑞炘就注定会是死相凄惨。 金瑞炘走得飞快,活像身后有Z国的鬼在追他,池御锦没时间多说,给了沈修沅一个安心的眼神,不再停留,追着金瑞炘的背影离开。 沈修沅在高三教学楼下的雕塑前找到池愿。 池愿很不好惹地靠着雕塑,谢绪正苦口婆心往池愿怀里塞什么东西。 还是黄色的。 男孩子长大了,看点私密的东西无可厚非,但现在毕竟是青天白日,影响不好。 见池愿就快抵挡不住诱惑,将黄色物品收入囊中,沈修沅轻咳一声,两人齐刷刷抬起头。 犹如鸡见了黄鼠狼,谢绪吓一激灵,顾不得符纸花了几万,往屁股兜里胡乱就是一塞。 看清来人,池愿刚还垮得仿佛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瞬间破冰,他笑意满满绕过谢绪,冲上前紧紧抱住沈修沅,“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沈修沅猝不及防把人抱个满怀,对池愿的莽撞有些无奈,拍拍池愿的后腰,示意他松手。 池愿耍赖:“你先回答我。是不是故意拒绝我,然后再过来给我一个惊喜?” 这样说也没错,但沈修沅自然不会承认。他挑了点儿真话讲:“池御锦今天会迟到,所以让我过来救场。” “好吧。”池愿松开他,笑意丝毫未减,“你能来我就很满足了。” 池愿问他:“舅舅真的会来吗?” “会的。”沈修沅揉揉池愿头顶的黑发,“他到学校了,临时有事,马上就会回来。” “别碰我头发。”池愿警惕跑开,嘀嘀咕咕抱怨,“薅秃了你又不负责。” 头发比他的还茂密,不知道在杞人忧天个什么劲儿。沈修沅坏心思松松薅了一把被揉炸的呆毛,站着说话不腰疼道:“秃不了。” 池愿凶巴巴瞪他,双手护住头顶,“我一天掉一把头发呢。” 被当成空气的谢绪哀怨跟在他们身后,看着昔日好友,和好友的叔叔,打情骂俏。 这容不下第三个人的无形屏障,谢绪仰天叹息,真是草了。
第91章 怎么敏感成这样 沈修沅没参加过成人礼,一中没有举办成人礼的传统。 附中的成人礼也不正式,池愿不想沈修沅顶着大太阳和一堆人挤在操场,临时反悔,让沈修沅在附近的凉亭坐着休息。 沈修沅则表示他还没虚弱到连站都不能站的地步。 池愿欲言又止,还是迟疑着带沈修沅进了三班方阵。 平时想要学生保持安静,校领导都得拿话筒扯着嗓子招呼半天,一加上家长,场面更是难以控制,操场秒变菜市场。 池愿能感受到沈修沅身上散发出的不好惹的气息,他知道沈修沅已经尽量忍了,但对闹市由衷的不喜欢,还是让沈修沅看起来生人勿近。 这样也挺好的。 只要意识到他在沈修沅那儿是特殊的,池愿的心就像泡在一泉温水里,舒适惬意。 怀着小心思的池愿悄悄抓住沈修沅垂在身侧的手,告诉他:“领导话特别多,你不舒服我们就先走。” 沈修沅蜷缩手指,犹豫了下没挣开,“没事,只是不习惯。” 校领导声音雄厚,前前后后讲了近半小时,班主任开始按人头发放礼帽。 帽子是黑色的,旁边吊了根红色的吊穗。 池愿接在手里,反复转动帽子看了几圈,没有往头上戴的意思。 班上的学生都戴得差不多了,沈修沅捏住池愿的脖子,太阳晒了许久,他的手指还是凉,冰得池愿抖了一下。 沈修沅失笑:“怎么敏感成这样?” “帽子我帮你戴?” “好丑。”池愿声音发颤,“沈修沅,你别碰我脖子。” 沈修沅“嗯”一声,放开池愿的后脖,低声道:“不丑,你戴好看。” 无比抗拒学校统一定制,头围比他的头大了几厘米礼帽的池愿,红着脸,动作不太自然地戴好帽子,咳嗽一声,眼睛目视前方,手指窸窸窣窣拽上沈修沅的衣角,“帮我看看,有没有戴歪。” 沈修沅拨动红穗,“没有。” “池愿!” 两人中间猛地挤进一个人。 池御锦安抚完金瑞炘便火急火燎赶过来,特意做的发型被奔跑时带起来的风吹得乱糟糟,满头细汗,气还没喘匀,先给了池愿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一掌拍上池愿的后背,“我的乖侄子,成人礼快乐。” “舅。”池愿艰难往后仰头,“松,松开。我快不能呼吸了。” “喔喔。” 池御锦难掩激动,苍蝇搓手,“接下来该干嘛?” 他问完,脑袋往旁边一扭,没好气给沈修沅使眼色,“你还在这儿干嘛,能不能识相点儿,给我和池愿腾位置。” “快结束了。”池愿握住池御锦的肩膀,从后面绕到池御锦和沈修沅的中间,胳膊肘一个劲儿往外拐,“舅舅你别针对沈修沅,是我让他来的。” 池御锦对池愿凶不起来,他特意推了好几个宴会过来,一听池愿这么说,难免有些委屈,“有舅舅还不够吗?” 不够。 舅舅是家人,沈修沅是……喜欢的人。 池愿避开池御锦的问题,拽拽池御锦的袖子以示亲近,放软了声音,带着几分哄人的意思:“舅舅,快抛礼帽了。” 池御锦立马被转移注意力,紧张舔唇,“我用帮你接帽子吗?” “不用,能接住就接,不能接也会给时间捡。” 池御锦操心得像八岁大的孩子,“那抛帽子有什么说法吗?有没有抛得越高越好的传说?” “没有。”池愿不厌其烦回答他的问题,看起来比池御锦更老成,“随便抛就行。” “还是抛高一点儿好,舅舅给你加油。” 池愿笑出声,答应道:“好。” 阳光灿烂,一如池愿的笑容。 沈修沅静静看着池愿蒙上一层柔和淡金色光芒的侧脸,唇角不自觉扬起。 他看了一会儿,调转视线看向还在侃侃而谈的附中领导,脸上的笑意慢慢淡去。 耳边你问我答的游戏还在继续,沈修沅在为池愿开心的情绪中,品到了几分酸涨。 就好像是明明只属于他的笑容,被分给了其他人。他为此感到不爽,并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修沅不是池愿,需要受到刺激,左思右想半天才能想清楚这种情绪是什么。 他知道,于是控制着不去产生占有欲。 池愿不属于他,池愿可以对任何人笑。 更何况,池御锦是池愿的舅舅,会陪池愿走很长很长的路。他只是过客,大概也只能是过客。 平时刺激刺激池御锦还行,真跟池御锦比,沈修沅自知没那身份。 激烈的鼓掌声响起。 沈修沅回过神,流程终于到了全体学生共同向上抛掷礼帽的环节。 “三!” “二!” “一!” 无数黑色礼帽被抛向空中,沈修沅低头,看见池愿澄澈的笑意。 桃花眼尾弯起,沈修沅动了动唇,没有出声地祝愿:“池愿,要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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