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绪手里捏着的杯子落在地上,玻璃碎裂声被爆炸的音乐完完全全遮挡。 酒红色卡座上,一个男人身下压着另一个男人,他们正在接吻,特激情那种,被压的男人曲起腿,小腿时不时勾一下上方男人的腰,周边的人在起哄。 灯光错乱,谢绪看见,上方男人的手伸进了下面男人的裤子里。 谢绪愣成石雕,嘴巴和眼睛张到最大,脑子里嗡地一下白茫茫一片。 池愿知道,谢绪看清楚了。他松开手,一口气喝完刚调好的酒。酒精入喉,稍微缓解了部分不适。 从没见过现场,还是两个男的。谢绪慌里慌张闭上眼睛,吓得差点椅子上掉下来,“卧槽卧槽卧槽,这他妈是什么啊!这么多人,在乱搞鸡毛啊。高哥怎么在管理啊。” “这里不能待了。”池愿扶起他,“如果我没猜错,这里的人都是和我们不同圈子的人。” 不止酒红色卡座,被侍应生挡住的,还有很多。发现了一对,再抱着预定答案去观察,其它在暗处的风吹草动,忽的变得异常明显。 这么想来,进酒吧前,门口前台非让他们填的数字“1”或“0”,也不是什么特殊小游戏。 “我草。”谢绪腿都软了,下意识伸手扣住池愿的胳膊,悲恸难忍,“我英明一世,光明磊落十八年,居然在今天留下了案底!我谢小爷居然在今天脏了!” 池愿扯了下唇,“不至于。” 他抬头,和一名穿着西装,左手无名指还戴着一枚婚戒的男人对上视线。 男人冲他挑眉,笑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把酒杯丢在吧台上。带着池愿看不懂的笑容,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慢慢悠悠伸出左手无名指,暗示性极强地从圆洞里伸进去。 池愿没懂什么意思。 池愿只觉得是挑衅。 池愿想打人。 上次敢挑衅他的人,估计刚从医院出来。 他们就跟误入盘丝洞没见过大场面的假唐僧一样,谢绪怂得站不稳,估计腿还在抖。 池愿吐出一口气,酒吧人太多。他的直接责任人是池御锦,临时监护人是沈修沅,他不能在这里闹事。 按回骨子里冲动的叫嚣,池愿扶好谢绪,带着他往出去的路走,头疼地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站稳,别抖,丢人。” 谢绪虚着眼睛看路,声音带上浅显的哭腔:“我控制不住,场面太震撼了皇上,妾身第一次感觉到害怕。” 身后男人的目光如毒蛇,池愿不去看他,也能感受到他的注视。 池愿侧身让过去一个人,随口回:“刀子都不怕,你还怕这个?” “那当然。”旁边坐着几对聊嗨了的男人,有个喘着就往别人怀里倒。谢绪靠得近抖得更厉害了,嗓音在劈叉的边缘徘徊:“我恐同啊,每年我要去四次崆峒山,一次去三个月。”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没严重到吓出心理阴影的地步。 “回去问问高哥。”池愿说,“问完就别联系了。” “操了,我真的。”谢绪咬牙,“敢坑我,我要告诉我哥,让人砸了姓高的家。” 高哥是谢绪哥哥的朋友,谢绪偶然结识他,心情不好就去他的酒吧里喝几杯,后来会带上池愿一起去。因为他觉得池愿心情更不好,不找个出口爆发,迟早会出事。 谢绪没想到,这次会是这样的乌龙。 他想道歉,却听见池愿先开口,压着烦躁的嗓音:“谢绪,别碰我腰。” “什么?”谢绪连忙松开攥紧池愿胳膊的手,把两只手都伸出来,“我没……” 他的话音未落,池愿腰部,传来更重的力道。 不仅是碰,是在用色.情的手法上下滑动揉捏。 池愿是没谈过恋爱,更没了解过两个男人在一起的事。但不代表,他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这是x暗示。满是男人的场所,有人看上他了。
第55章 要是出事了也没关系,多严重我都给你兜着。 池愿抓住那只试图收回去的手。 挤挤攘攘的人海,他只能看见那只手,看不见手的主人。 谢绪耳边都是金属鸣叫,后退几步,背不知道抵在谁身上,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带着腕表和戒指,手背分布着几条凸起青筋,非常富有男性特征的手。 他看见那只手挣扎无果,竟试图反过来握住池愿。 “池愿!”谢绪大叫出声。 池愿反应比他快,抓紧手腕往上一折,手臂用力,在层层人群的遮挡下,刨开碍事的旁人,一脚踹在那龟孙的肚子上。 “打人了啊!” “酒保都死了吗!” “来人啊!” 人群很快沸腾起来,趋利避害的原则,池愿看见表情痛苦,弯着腰捂住肚子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竟笑了出来。 池愿冷着脸,边活动指节边走过去,“是你。”喝着酒打量他许久的男人。 “是我。”男人粗喘几口气,抹了抹嘴角直起身。 越近距离观察池愿,会越觉得池愿好看。池愿五官精致,越看越好看。 男人贪恋地看着池愿也许还没有他手掌大的脸,不禁赞许:“honey,你可真带劲儿。” 零落的几声口哨,和沉寂之后爆发的热烈起哄,在池愿眼前蒙了一层雾。 男人欣赏着池愿压抑忍耐的表情,像是找到千金难买的宝物。 不几时,他咧开唇,疯了一般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够刺激,我喜欢你。” 酒保也到了,观察几分钟发现是客人没谈拢。他们不干涉客人私交,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 池愿气极反笑,“你喜欢我?” 男人弯腰,脸伸到池愿面前,毒蛇一样的气息吐出来:“当然,你这张脸,哭起来应该相当好看。” 他停了几秒,想到什么,紫红色的舌头沿着唇缝舔了一圈,露骨地说:“叫起来会更好看。” “喜欢我的人多了。”池愿手指握成拳,落在男人长着胡渣的脸上,伴随着拳肉相撞的闷响,池愿冷冷出声:“你是最次的那款。” 男人没压着声音,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调戏。 谢绪举着酒瓶就来了:“羞辱我兄弟,我他妈打死你!” 池愿脱下外套,眼疾手快往谢绪脸上一蒙,按住谢绪紧绷的肩膀,把人推到一边:“用不上你。” 他夺走谢绪举起的酒瓶,拿在手里掂了掂,视线移回挨揍后笑得更开的男人身上,说:“我自己来。” 有人出声拦:“别打了,等会儿出事。至于吗,不喜欢拒绝不就行,再说都来这儿了,装什么高岭之花。” “再哔哔老子让你这辈子都来不了这儿。”说话的是谢绪。 那人气不过:“毛都没长齐,你说几把啊?算什么东西?像你这样的,老子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老子怎么样了?老子这张脸能当整容医院的模板。”谢绪双手叉腰,情绪激动和他对骂,“你特么都下流成这样了,硬不起来就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行吗?” 男人撸起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说谁硬不起来!” “说你怎么着了?” 谢绪从不吃亏,伸出小指往空气里戳,“废物东西,滚过来道歉,本少爷还能大发慈悲出钱让你去医院挂男科检查。” 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果然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朋友。” 他压低声音,恍若看不见池愿手里的酒瓶,眼眶里堆满红血丝,神经却极度兴奋:“都挺辣的,等会儿一起怎么样?” 池愿抛起酒瓶,说:“下次记得,长得丑就别往别人眼前凑,难看得倒胃口。” “你这张脸,哭起来只会让你觉得恶心。” “没关系啊。”男人把无名指上的婚戒取下来,试图伸手触碰池愿的脸,“很多姿势,你不会看见我的脸。” 池愿接住酒瓶,不加犹豫抡出去。 “嘭——”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原来痛狠了是喊不出声的,直到脑袋流血摔在厚重的地毯上,男人喉咙里的声音都没有滚出来。 门口一阵动乱,池愿没去注意。 他一步步走到男人脑袋旁边,蹲下来,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挺讨厌秦以桁的。” 他没有称呼秦以桁为父亲。一纸合同,他们早就没关系了。 池愿手中拿着碎裂的另一半玻璃瓶,裂口反射着灯光,晃了男人的眼睛。 他听见面前的男生说:“但有件事我不得不承认,他对婚姻的忠诚,对伴侣的喜爱,超过这世上绝大部分的人。” “耳濡目染吧。” 玻璃染了血,池愿用它挑起男人的下巴,说:“我讨厌透了朝三暮四的人。特别是你这种,骗婚的傻逼。” “池愿!”有人大声叫他。 不过池愿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把剩下的碎玻璃插进了男人戴过婚戒左手手背。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沈修沅气息不稳,从后拦腰抱住池愿,把人紧紧扣在怀里,不让池愿去看那片血迹,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去听男人痛苦的嘶吼,“别冲动,别冲动池愿,跟我说怎么了?” 池愿闭了下眼睛,在沈修沅怀中挣扎,想要挣开沈修沅紧紧抱住他的手,声音冷静,但却在发抖:“沈修沅你放开,跟你没关系。” 男人疼过了,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讨人厌的笑跟用胶水沾在脸上一样,那双眼睛透露出的讯息更加疯狂:“来啊,继续啊。你以为我真的怕吗?” 池愿看见他的眼睛,明白了答案。 他不会。 池愿的气息瞬间乱透了,再也压不住那股劲儿。 沈修沅迅速隔开他们,力道加重地控制着人,沉声问:“池愿,告诉我,怎么了?” 池愿抬起头,沈修沅才发现他眼睛红了。 男生吸了一下鼻子,在熟悉的气息中,向沈修沅打开独属于沈修沅的柔软的口子,有些委屈地告状:“他摸我。” 三个字,说完不过一两秒。沈修沅的脸色倏地冷下来,心跳在这一刻和池愿同频。吩咐保镖的话语中充满翻涌的狠戾:“清场,找人守住门口。” 然后松开忘了挣扎的池愿,细心叮嘱:“等会儿别伤着自己。” 他理了理池愿凌乱的头发,又说:“要是出事了也没关系,这次多严重我都给你兜着。”
第56章 怕人疼,又怕把人拉不回来 池愿几乎是弹出去的,“老子打死你个傻逼。” 男人本身已经受伤了,衣冠禽兽没多少实力,池愿常打架的好处在此刻体现出来。 沈修沅不含人气的目光打量男人扭曲的脸,男人发现后,唇缝发出痛吟,冲他咧了下唇。 沈修沅垂下眼眸,许若递来平板。 沈修沅看了一眼,叫出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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