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情绪丝丝缕缕缠绕在心间,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扰的人心乱如麻无从下手,不知从哪里开始梳理。 顾免。 萧子毓微微启唇,眸光柔和似水。 这种完全不可控的感情,一向是萧子毓最抗拒的,因为他不能确保自已付出了真心后是否会被珍惜。 萧子毓是长情的,却也是最无情的。 在不能确定对方真心的情况下,他所有的温柔,都是陷阱。 流于表面的喜欢,谁又分的清呢? 为何等顾免说出口喜欢,又为何三年才肯成婚。 在灵麓山里,三年之间,顾免对他毫无保留倾尽所有的爱,让他愿意相信顾免的真心,也让他心甘情愿的为顾免辗转反侧思念成疾。 情之一字,最是扰人。 顾免乐呵呵的看着他,跑到窗前:“阿毓,你叫我吗?” 萧子毓看着面前把脑袋凑进窗子,笑成一朵花一样的顾免,轻轻颔首。 “我想吃枣。” 顾免应了一声,乐颠颠的捡了几个又大又红的,在衣服上擦干净,递到萧子毓手心。 “擦干净了,可以直接吃。” 萧子毓点点头,挑了一颗最大的,咬了一口。 香脆甘甜,很好吃。 萧子毓塞进嘴里,又挑了一个塞进顾免嘴里。 顾免傻兮兮的张嘴吃下,嘴里都是一颗枣,嚼的费劲。 顾免伸手示意萧子毓将枣核吐他掌心,萧子毓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双颊鼓鼓的顾免,道:“捡你的枣去。” 顾免哦了一声,转身拿起旧背篓,将打下来的枣都拾进背篓。 萧子毓吃完手里的枣,拍了拍手站起身,随口将枣核吐进撮箕里,慢悠悠的走出去捡地上的枣。 顾免乐滋滋的将背篓凛到萧子毓身边,自已捡一把扔一把。 两个人动作都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捡完了。 顾免将半背篓的枣拎到厨房,出来后拎起大扫帚,将院里的落叶扫干净。 蜜枣做起来很简单,洗干净,去核,煮一会儿,放在浓糖水里煮,最后煮干水分,成品就是蜜枣。 顾免往灶台里添柴,问坐在板凳上吃刚做好的蜜枣的人:“阿毓,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这枣太多了,都做成蜜枣可能吃不完。” 萧子毓想了想,“那就再做些枣泥糕吧。” 顾免嗯了一声,将洗好去核的枣倒进锅里蒸。 天已经晚了,顾免赶萧子毓回屋睡觉,萧子毓应了一声,从灶塘前的小板凳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悠哉悠哉的出了厨房。 顾免将枣糕蒸好,将锅刷干净,熄了烛火,回了房间。 屋里,床头还留了一盏烛火,明黄色的火焰晃晃悠悠的燃着,床上空出了一半的位置,昏暗的光照在萧子毓脸上,温暖动人,撩人心弦。 顾免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衫,爬上床,萧子毓迷迷糊糊的半睁着眼,看清是谁后将卷在身上的被子拽出来一半,顾免躺进去揽住萧子毓的腰,满足的闭上眼。 秋天慢慢过去了,凛冬将至,两人再家里屯了一些放的住的土豆萝卜什么的预备过冬。 某一日,l 顾免正牵着萧子毓的手腻腻歪歪,窗沿上飞来一只熟悉的鸟。 “呦,这是谁家的鸟怎么飞这儿来了?” 萧子毓站起身,姿态随意的走到窗前,手指戳了戳追云的脑袋,解下了绑在脚上的竹筒。 顾免凑过来:“曲师叔的信吗?” 萧子毓摇摇头,取出信。 “颍州大旱,瘟疫频发,死伤数百,速来。 ——云” 萧子毓眉头皱起,顾免也看到了信中的字。 “是师兄。” 萧子毓点点头。 云不知的醉云楼开在很多人流密集的地方,每天人来人往发生了什么大事云不知的消息总是很灵通。 连云不知都说了速来,颍州的情况已经棘手到朝廷的那些太医都没办法了吗? 萧子毓看向他身后的顾免,脸色严肃,“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动身吧。” 顾免点点头,转身去收拾东西。
第49章 颍州瘟疫 在这个交通极其不发达的古代,两人走了七八日才到颍州。 整个偌大的颍州城,不许进,不许出,还是云不知顶着一双巨大的黑眼圈跟守城的土兵招呼,两人才被放进去。 云不知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防疫面巾,顾免接过看了看,这不就是古代版的口罩吗? 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觑。 萧子毓系好面巾,看到顾免还在好奇的打量,拿过面巾给他系上。 “系好了绵绵,在这里千万要注意安全,小心别被感染了。” 顾免傻兮兮的笑,点点头。 一路上,带着面巾的衙役们在挨家挨户的撒石灰,遇到感染的百姓便带到病人坊隔离。 未走几步,便看到几个衙役,其中一个抱着一个脸色烧的通红的小女孩。 一个妇人头发散乱,狼狈的跪在地上,抱住衙役的大腿一个劲的磕头哭喊。 “阿娘——” 那衙役暴躁看着扯着他的腿的人,道:“大姐都说了多少遍了,明明看着就是瘟疫,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你女儿了!” 那妇人抱着衙役的腿摇头,涕泗横流,就是不放手,两人都显得很狼狈。 云不知叹了一口气,幽灵一样飘到几人身边,幽怨道:“不是说了好好安抚百姓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抱孩子的衙役被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身后的云不知,弯腰道:“云先生。” 云不知扶起跪在地上的妇人,那衙役躲到云不知身后,苦着一张脸解释道:“我们安抚过了,她非觉得她女儿没得病,都烧成这样了,死活不愿意让她女儿去病人坊,如今的大夫都在那儿了,那边又离不了人。” “说让她陪着,她又不愿意,我们能怎么办。” 云不知按了按眉心,道:“这位大姐,前几日官府不是发了通告,说家中发烧,咳嗽,昏迷不醒的百姓都送到病人坊吗?您为什么不送啊。” 那妇人被云不知扶起来,唯唯诺诺的缩在一边,问话也不搭腔,衙役抱着妞妞一走就发疯。 这病人坊天天都抬出去多少死人,是个人都觉得晦气,除了那些郎中和官差,普通人恨不得离的远远的,谁会愿意去那种地方。 云不知拦了一下,脸上的面巾被发疯的妇人扯掉,脸上也被挠出了几个指甲印,往外渗着血。 不可对百姓用武。 云不知深吸一口气。 萧子毓看到这一幕,脸色黑了,脚步快了几分。 见那妇人还试图扒掉那名衙役的面巾,顾免动作很快的反剪住他的的胳膊,用了几分力气,那妇人疼的脸色一白,见人都在关心云不知,没有人要带走自已的女儿安静了下来。 “师兄,还有面巾吗?” 云不知苦笑着摇摇头,看着萧子毓担忧的视线安抚的冲他笑了笑,抬起袖子掩住口鼻,道:“没事,过来之前乔乔让我喝过预防的药了,我从小就身体好,你知道的。” “倒是你,你那小身板,来这里记得保护好自已。” 萧子毓点点头,摸出身上的匕首,割了一片袖子,蒙在云不知脸上。 “我刚来颍州,身上的衣服比你的袖子干净多了,你先将就将就,快回去找小师叔喝碗药。” 云不知笑了声,扇子轻轻敲了敲萧子毓的头:“算师兄没白疼你!” 萧子毓推了他一把,“快去!” 云不知应了一声,运气轻功跑的飞快。 萧子毓走上前,隔着面巾温和的道:“我也是位郎中,如果这位娘子信的过在下,不妨让便在下试试。” 那妇人又不说话了,顾免手下的动作重了几分。 萧子毓笑了声,眼里没有丝毫笑意,语调却依旧轻柔道:“您不说话的话,我就当您答应了。” 萧子毓伸手握住那小孩的手腕,眉头皱起,又扒开看了看小女孩的舌苔。 冲着官差道:“是瘟疫,送去你们隔离的地方。” 那妇人张大嘴巴,动作剧烈的挣扎,眼泪不住的落下。 萧子毓视线转向一旁的两个衙役,温和的开口道:“她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感染的几率也很大,官差大哥,麻烦把这位大姐也送过去。”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 怎么办听不听。 没听到云先生喊师弟吗!你敢不听! 两位衙役确认过眼神,统一抱拳,应是。 顾免一个手刀劈晕了那位妇人。 两人跟着衙役去了病人坊,兰乔和云不知已经在门口等了。 萧子毓第一件事问云不知:“师兄,你的药喝了吗?” 兰乔点头,“这里每日都会熬预防瘟疫的药,虽然效果只有一点点,但聊胜于无。” 萧子毓点点头,从那会儿便好奇的事情终于能问出口了。 “你俩怎么都混到衙门里了,我还以为我们要单打独斗呢。” 兰乔一脸疲惫,捏了捏额角,道:“这里缺人手又缺钱,知知捐赠了五百两银子,孙县令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知知先带你们阿毓和绵绵休息吧。” 萧子毓笑了声:“不用了小师叔,马车有什么累的,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吧。” 兰乔:“好吧,阿毓绵绵跟我来吧,先喝一碗预防的药。” 两人喝过后,兰乔带着萧子毓边走边道:“大夫都在这病人坊,他们……” 兰乔一脸的一言难尽,好似说不出口。 萧子毓笑了声,“我明白了,走吧小师叔。” 他想去看看,能让小师叔露出如此嫌弃表情的大夫,究竟有多菜。 云不知拽住想要跟上去的顾免,笑眯眯道:“你跟我走,我们还要挨家挨户的去抢人呢!” 这城中还有许多感染的人没有送过来,总有那么一些谨慎过头的人,宁愿单打独斗也不愿意相信官府,相信大夫。 劝又劝不动,只好来硬的了。 萧子毓冲着顾免挥挥手,温和的道:“绵绵和师兄去吧,晚上见。” 顾免明白萧子毓也有重要的事情做,点点头,跟着云不知走。 萧子毓和兰乔穿过了一个又一个咳嗽不停的人,来到了一间小屋子,里面聚集了一群或年轻,或年长的大夫。 一位娃娃脸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大夫看到兰乔,眼里迸发出令人心惊了光亮。 “兰先生你终于回来了!你看我改的这个药方!”
第50章 药方 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轻哼了一声,嘲讽道:“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还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老夫开方子治病的时候,你个小娃娃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呢!” 娃娃脸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道:“你说完了没有,你能耐你治啊!连一个预防瘟疫的方子都开不出来你在这里摆什么谱啊!也不嫌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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