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轻下意识想捂住身体,奈何自己的双手无法动弹。徐青月看了许久,那目光简直要将他的身体灼烧。 “警察就快来了……” “你太天真了,”徐青月靠近他,伸手将对方脸上的泪痕一一抹去,“背后如果没点靠山,我们家早完蛋了。” 陆知轻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去你爹的!” 他像是有意激怒徐青月,让对方往他身上留下更多伤害的证据。徐青月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把尖刀在陆知轻裸露的肌肤上比划。 他的视线上上下下,最后停留在陆知轻的文身上。 “好漂亮的花,不知道我在上面划一刀会怎么样?”徐青月饶有趣味地看着陆知轻因为害怕而有些发白的脸庞。 纹身的伤口已经恢复,开在陆知轻肋骨处的茉莉花绽放得无比鲜艳。 此时的陆知轻倒在躺椅上,双重折磨让他的体力几乎透支。耳边依旧是录像里的惨叫声,几乎贯穿了到他的大脑,刺耳至极。他半睁着眼,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沾湿发梢。意识昏昏沉沉,即将消散,就在陆知轻感到一丝解脱的瞬间,肋骨处突然传来强烈的刺痛,紧接着是温热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沾染纯白的茉莉。 “啊啊呃……好痛!”陆知轻拽紧了手铐,手腕被铁链磨得鲜血淋漓。刀尖仍旧落在肋骨处上方的1厘米处,陆知轻不敢动弹,只能大口喘气来缓解疼痛。 他睁着眼睛看着破旧的天花板,心里无助地想,茉莉花该怎么办?如果纹身被破坏了,行风还会爱他吗?不,或许他会被折磨死,以至于无法再和行风相爱,可这样的遗体也太难看了。 徐青月将沾着鲜血的刀尖擦拭干净,仅仅是出于恶作剧地放在陆知轻眼前,那人已经吓得昏了过去。 机场。 莫行风下飞机后,刚关闭手机的飞行模式,便被各种消息轰炸。他翻了半天,终于找到被压在最底下的消息,是陆知轻的。 【我要出一趟远门,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后,一切都结束了,可不可以请你做我的家人?】 莫行风愣在原地,眼神落在“家人”二字上久久不能回神。他握了握拳,隐隐感到一丝不对劲,但还是回了个【可以】。莫行风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陆知轻出远门是去了哪,陈恕便拖着行李走来,拍了拍莫行风的肩膀,关切道:“怎么了,店里有事?” “没什么。”莫行风笑笑,想着一会儿还有别的行程,便将手机放回口袋。 陈恕一眼就能看穿莫行风的心事,“你和他怎么样了?” 莫行风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怎么样……他刚刚发短信问我,等一切都结束了,能不能做我的家人。” 后者饶有兴趣地挑挑眉,“那你觉得呢?要答应他吗?”莫行风接过陈恕手中的提包,有些苦恼地皱眉,半天也回答不上来。这个选择太突然了,陆知轻没有选择要做他的恋人,而是想做他的家人,莫行风甚至不知道两者之间到底哪个更过分一点。 沉默半晌,莫行风叹了口气,“我早就告诉过他一个事实,我和他的关系不会再纯粹了,我也随时有可能离开。无论是接吻还是发生关系,我都当作消遣而已。即使这样,他还是固执地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 陈恕听后一怔,停下脚步和莫行风面对面站着,凝望着莫行风的眼睛说道:“毫无意义的事,你指的是?” “他想用自己的力量扳倒徐青月,可我告诉过他,徐青月绝不可能轻易坐牢。”莫行风说着,突然想到陆知轻发的短信,有些担忧地掏出手机打算回个电话过去,对方却是关机状态。 陆知轻一个上班族,电话保持畅通是最基本的,怎么会突然关机?莫行风猛地一颤,心头涌上强烈的不安感,让他浑身发凉。 “能不能拜托让沄星联系一下陆知轻?我感觉他好像出事了,我联系不上他。”莫行风告诉自己,有可能是陆知轻上飞机所以手机才关机的,但这样看似合理的说法完全无法让他心安。消息是两小时前发过来的,再上去就是自己要出差的信息,他们甚至没能好好的告别。 陈恕眼见莫行风的脸色越来越差,赶紧离开机场找了家咖啡厅坐着休息。莫行风怕病情复发,吃了两片治心悸的药缓了缓。 陈沄星的电话很快打来,说陆知轻一早就离开公司了,连助理都一起带走,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既然这么担心就回去看看吧,我给你订机票。” 莫行风红着眼看向陈恕,“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陈恕拍了拍莫行风的脑袋,安抚他:“放心吧,我本意也只是想带你过来散散心,不只是工作。”随后陈恕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心将心中的话说出来:“你刚刚说的消遣,真的是那样吗?如果你真是将他当做无关紧要的人,还会在听到他的消息后不安成这样吗?” “我……”莫行风百口莫辩。 陆知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被关在满是针尖的屋子里,所有的针头都对准了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刺进血肉里。梦里的自己低头想看看纹身,却看到从骨头里生长出来的一朵由血液灌溉而成的食人花。 食人花的獠牙尖锐瘆人,陆知轻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喉咙干哑得几乎要喷火,双手动一下就是钻心刺骨的疼痛。陆知轻想坐起身,可体力透支的他下一秒又跌回躺椅。 身体碰撞发出的噪声引来了徐青月,他衣冠楚楚,丝毫不像会虐待他人的医生。陆知轻的视线模糊,眼睛最后落到徐青月手中的针管上。 “不……不要过来,不要!求求你了,不要打针……”他不知道针管里装着的是营养剂,只是单纯想逃避针尖带来的恐惧和疼痛。徐青月充耳未闻,抓过他的手臂就是一针。陆知轻眼睁睁看着液体一点一滴流进青色的血管,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他转头对这地板干呕,只堪堪吐出一点胃酸。 剧烈活动身体的下场就是牵动肋骨处的伤口,那处的伤口开裂,血液又染红了纱布。陆知轻无力地动了动手指,绝望地看着天花板,最后的求生意识也在慢慢消散。 他只是想让徐青月坐牢,想让他和莫行风的距离近一点。 “把贝莉……咳咳!”喉咙里的胃酸带来的灼烧感并不好受,陆知轻半晌才重新开口:“你随便处置我都行,但必须,必须把贝莉放了,她是无辜的。” 徐青月用手碰了碰陆知轻的伤口,换来对方隐忍的轻哼。 “你在拿什么和我谈条件?我就算不把她放了,也能随意处置你。
第40章 不要他死 陆知轻身形微微一顿,他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根本没有任何条件和徐青月谈判,眼神因为身体的疼痛变得愈加恍惚。 徐青月看见陆知轻向自己哀求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暴虐的快感,拿手背不轻不重地扇了两下对方满是湿痕的脸颊,试图让陆知轻清醒过来。 麻木的身体因为外界触碰有了一丝反应,陆知轻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躲,嘴里念念有词:“放过贝莉,放过行风……” 徐青月不知为何有些恼怒,特别是在听到陆知轻在自己面前反复提到别人的名字时。在他印象里,陆知轻似乎从没为他做过什么。自从高一时的莫行风闯入两人的二人世界,徐青月只能像个卑劣的小偷似的在远处窥探原本属于他的生活。 为什么,凭什么?事已至此,陆知轻甚至不愿意向他求饶。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高尚,特别舍己为人?”徐青月轻蔑地笑道,眼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蒙蔽。“你为莫行风要死要活的在这里受折磨,不就是想让我坐牢吗?那我告诉你,他现在正和陈家的大少爷在外面旅游呢,不会回来找你的。” “等他知道你的死讯,会是怎样一副表情呢?”徐青月玩味地笑笑,用手指一点点将陆知轻肋骨处上的伤口抠裂,殷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染红双方的皮肤。陆知轻剧烈地颤抖着,嘴唇惨白,已经没有力气哭喊。 他的心像是被砍刀砍出了一个大口子,冷风呼啸而过,痛得他撕心裂肺。 陆知轻早已无法辨认徐青月口中的真假,心想原来莫行风不是去出差,而是去旅游了。自己已经让他厌烦到如此地步,以至于要跑到其他地方躲得远远的了吗…… “陆知轻,你为我做过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有吧。”徐青月看着被鲜血浸透的手指,放入唇中吮吸,心跳飞快。陆知轻的样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比他虐待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凄美。半躺在躺椅上的身体抖个不停,腹部上干涸的血迹和茉莉花交融在一起。先前倔强的眼睛也早已流不出泪,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徐青月从没欣赏过陆知轻的全身,更没品尝过他。一想到这,他就更恨了。 徐青月上前解开了束缚带,陆知轻依旧没有反应。徐青月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拖着他布着道道血痕的手臂摔在地上,不知从哪找来了能把人吊起来的刑具,把陆知轻的两条纤细的手臂吊在了半空。 “你现在应该还很难受吧?”徐青月用脚恶劣地踩了一下陆知轻的下身,那人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陆知轻略微回神,张口骂道:“忘恩负义,咳咳……的蠢货。” 徐青月阴沉下脸,“忘恩负义?你说我?”他挑起陆知轻的下巴,端详那人的面孔后想要靠近夺取一个亲吻,反被陆知轻吐了口水。 “滚!”陆知轻用尽全身力气想躲开和徐青月的肢体接触,不料被对方一脚踹在了肚子上,疼得弓起身子喘息。 徐青月冷着脸,继续说:“你也配说我忘恩负义?” 陆知轻缓了半天,微微抬头,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徐青月的眼睛。“如果我不跟莫行风在一起,你又能怎么样?找老师,还是找家长?你太小看他了。” “你会死的。”陆知轻的声音清冷。他闭了闭眼,回想起高中时一个曾经背叛莫行风的人,下场就是被打得半死不活。莫行风是一个极其领导力且心狠手辣的人,他有正常人的同理心,可是在陆知轻出现之前,从未在别人面前轻易展露。 老师们对他了解不全面,只说他是个很坏的孩子。因为莫行风很少在学校里闹事,一般都在外面打架斗殴,所以一直没有被开除。那么厉害的一个人,这辈子却栽在了陆知轻手里。 徐青月最恨别人说他不如莫行风。而这话从陆知轻嘴里亲口说出来,无疑是在触犯他最后的底线。 “你真的很爱他,什么话都只袒护他,可惜就是没有爱过我。”徐青月叹了口气,从桌上配置好药品,往针筒里灌入。 “你少他妈放屁……别在这假惺惺地装可怜了。”陆知轻瞪着他手上的针管,身体又难以抑制地发起抖,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拒绝针尖带来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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